170.第170章 :激戰
“放肆!你膽敢褻瀆首席長老!”伊西斯聽到了‘屠龍’出鞘的聲音。
“大人!”
伊西斯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捉住,火祭司在她耳邊急切地說道:“儀式正在關鍵階段,瑪爾斯的蘇醒已迫在眉睫,稍有閃失便會玉石俱焚,所以大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請您務必集中精力完成祝詞禱告!”
她點點頭,繼續着冗長的禱告。
可是……瑪爾斯……吉倫哈爾大人您怎可直呼戰神大人的名諱?
“哈維大人,”卡萊爾-布拉克領主說道,“他們不僅找到了所旺泉眼,殺死了守護異獸克爾柏羅斯,而且召喚了血火,阿剎邁大多數的貴族精英全數到場,如此隆重的儀式,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我建議應該立刻把情況告知奧斯威特大人。”
“伽羅斯,收起你那多餘的廢鐵!”哈維-里德爾道,“私自進入以巴路禁地,背着崇武親王與教庭進行罪惡的血祭儀式,我告訴你,不論你們想要幹什麼,阿剎邁血族死期都到了!”
“阿剎邁決不任人宰割!”保羅-霍斯特與馬丁-哈桑領主皆義正辭嚴道。
“在君主休眠時期,崇武親王作為教庭的主教,他的審判就代表了君主的意志!難道你們想要背叛君主嗎?”
“阿剎邁不會聽從不公正的審判!”
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如同開閘的洪水,只要打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就無法阻擋,戰鬥一觸即發,伽羅斯回過頭對吉賽爾道:“我去解決掉哈維,你帶上羅賓-斯坦森與法比拉騎士呆在這裏,務必保護好伊西斯與吉倫哈爾大人!儀式決不能被打斷!”
“我該做什麼就不勞煩大人費心了,”吉賽爾亮出了她血紅色的長指甲,“我看那老頭根本不需要我們保護,倒是伊西,她受了銀子彈的傷,我怕她支撐不下去。”
“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攻過來,”伽羅斯持劍回頭看一眼吉賽爾,“你要注意梵卓狗們的毒,即使是我們也受不了。”
“在這種關頭,不論是大人與我還是自求多福比較實際。”
御林護衛隊不愧是整個血族世界戰鬥力最為強悍的組織,成員們個個身材魁梧動作卻異常靈活矯健,並且每一個都同他們的隊長泰德-法斯賓德一樣以頑強的戰鬥意志著稱,即使13人中只來了3人,也是心腹大患,伽羅斯眼睜睜地看着不少族人死於他們的銀劍之下,然而自己卻一直被哈維-里德爾死死纏住,絲毫分身不得。
該死!他在心裏咒罵道。
“你在看什麼呢?”他的耳邊突然響起陰陽怪氣的聲音,“跟我戰鬥居然還有工夫擔心別人啊!”
伽羅斯趕忙集中注意力,然而哈維-里德爾的毒爪已向他襲來,他只聽得嗞啦一聲,他身體左側的朝袍被橫腰截斷,金腰帶斷成兩截,‘咣當’一聲掉落在腳下的山泉水之中,他的腹部被撕開一個長長的口子,並且整個傷口在瞬間便變成了黑色。
好厲害的毒。
伽羅斯匆忙後退幾步,餘光卻猛然瞥見卡萊爾-布拉克正朝血火法陣的方向瞬移,不好!吉賽爾一個人攔不住的!他翻身躍起將左手中的屠龍飛擲出去。
吉賽爾亮出了她鋒利的獠牙,曾經有一位末卡維血族領主形容她的獠牙為他所見過的最性感的獠牙,雖然吉賽爾只有七百多歲,但她的獠牙卻生得潔白細長,我的牙齒可不光是性感,吉賽爾心想道,根本不需要‘夏娃’出鞘,我也能咬斷這條梵卓狗的咽喉。
卡萊爾的身體在距離她不足半米的地方轟然倒下,他的兩隻胳膊彷彿枯槁的乾柴般不停地水中亂抓,片刻之後,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具灰黑干皺的殭屍,當他終於趴在水中一動不動時,吉賽爾看到在他後背心臟位置插着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露出的劍柄紋有栩栩如生的龍圖騰,被屠龍貫穿心臟,卡萊爾布拉克必死無疑。
居然把屠龍扔過來了,伽羅斯你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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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對於楚江威來說,痛苦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當鮮血不停地順着手腕流下之時,他竟然感到了一種解脫。
他是個從不做假設的人,任何脫離了現實的假設都是不需要的,那隻會讓他心智軟弱,然而在生命一點一滴流盡的現在,堅毅之牆坍塌了,他開始瘋狂地渴望起假如來。
假如七年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月牙兒沒有離開,我並未變成魔鬼,宿命是否就會因此改變。
假如他還有時間,哪怕只有兩年……一年……甚至半年,他是否就會勇敢地牽起林曼卿的手。
血越流越多,神智也越來越混亂,他的頭顱再也無法承受公羊頭面具的重量,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凄慘的哀嚎聲、還有金屬交刃的乒乓聲,難道外邊打起來了嗎?楚江威不禁感到疑惑,在這樣時候,還會因為何事爆發如此激烈地戰鬥?
透過面具上的小孔,他看到了那個擁有一頭銀色長發的女人緩緩走進了血火圍成的六芒星法陣之中,在她身後跟着一位身材高大手持法杖的年邁祭司,立於高台之下,那女人低下頭緊閉起眼睛,將胸前的黑色骷髏項鏈置於手掌之中,開始一刻不停地念動咒語。
吸血鬼懼怕火焰更甚於陽光,就像阿薩,他是只要聞到煙味就會躲得遠遠的人,楚江威想到,更何況是血火,然而這女人卻渾然不顧地置身於血火法陣之中,堅持不懈地進行着冗長的咒文禱告,她是個等級極高的血族,並且擁有可怕的意念之力,可是難道因為如此不光是銀子彈、連血火都對她不起作用嗎?不……也許並不是這樣……楚江威注意到她眉頭緊皺,臉色發青,一頭銀色長發隨烈焰掀起的熱流而上下鼓動,在她的胸前黑色絲絨長裙裸露的地方銀子彈造成的烏青傷口在逐漸擴大,他猜想就算這些都不足以殺了她,也必會對其造成重創,說不定這女人的身體同自己一樣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楚江威突然發覺自己同這女人的某種共通點,即使她是個瞎子,他還是能從她眼中看到某種執著,某種避無可避、不惜一切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