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再來一次
在同一個地方摔倒一次是無知,摔倒兩次那就是弱智。
縣尉此時就在琢磨着自己智商是不是真有些問題,不然,為什麼自己被劫持了倆次呢?
關鍵在於,自己被同一個人劫持了倆次!
看着水驁嬉笑得無比可惡的臉,縣尉大人只覺得手心發癢,很有一種抽上去還得帶着迴響的願望,只是胳膊動不了而已。
“好漢!大俠!小祖宗!您能不趕着一個人坑嗎?”縣尉此時很有些梨花帶雨的味道,被人生擒了不算個事兒,誰敢保證坐在這位置就一輩子順風順水,可被同一個人同一個方式‘踐踏’着,那還能說什麼?
水驁很開心,上輩子見多了劫持人質以脫身的戲碼,結果往往很是悲催,成功率讓人蛋疼,沒想到換個空間,自己也扮演了這麼個日思夢想的角色,關鍵是成功率百分百啊!
“一直沒顧上問,大人貴姓?”
縣尉咬牙切齒,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自打屋頂那傢伙吹了個怪異的口哨,眼前這貨也不知道從哪裏就蹦達出來了,還帶着一臉得意的微笑,半蹲在自己面前,這是要羞辱自己的節奏嗎?
“你要刻碑傳記?”
“談不上,只是隨便聊聊。”水驁晃着手中的不知道從哪裏揪來的茅草,依舊帶着一臉可惡至極的笑意緩緩說道。
縣尉哼道:“調虎離山?就為了抓我?”
“不不!”水驁扔掉手中茅草拍了拍膝蓋上的浮灰說道:“首先,你那幫手下談不上虎,其次,我也不是真和你過不去,抓你沒有丁點好處,何苦來哉?”
縣尉眼睛一亮,轉眼看到身旁早已沒了聲息的手下,不免又是一驚,在鄆城官方層面上,自己算是個人物,可落在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匪寇身上,自己不見得比這倆人更高等一些,真要談些高低,幹掉自己怕是更有成就感吧!
“你到底要怎麼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躲不了,縣尉很乾脆的問道。
水驁好笑的看着縣尉掙扎的表情,忽地心中一動,自己拼着小命下山幹什麼?無非就是倆件事,一來是王倫人頭被盜,蹊蹺之處頗多,不弄清楚實在是不安心,畢竟王倫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這二來,梁山如今勢危,小道消息已經有了州府要征繳梁山,這其中曲折,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不是憑藉想像分析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的,那種運籌帷幄直探人心的本事,水驁沒有,梁山一幫半民半匪的傢伙也沒有,諸葛孔明式的人物只是口口相傳演繹出來的,真相,還得自己去找尋。
相對而言,參與了前後事的縣尉大人,總要比自己知道的多吧!
“我與大人緣分不淺,少不得還請大人梁山一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水驁瞬間改了主意,借他脫身肯定要的,但是這次可不能就這麼放人了。
水驁盡量說得和善文雅,縣尉卻如驚雷在頂,整個人都懵了,啥意思?變本加利了?
“本官堂堂朝廷命官,豈能與爾等同流合污?!”
水驁擺擺手嘁了一聲道:“縣尉大人,你要弄清楚,不管你多大的朝廷命官,這沒了命,官也就不存在了,我不過是請你上山小住幾日,回頭八抬大轎,鑼鼓喧天歡送你回鄆城,難不成還丟了你的面子不成?”
縣尉聞言嗔目結舌,這貨是真傻還是故意消遣自己?被賊寇拿了還能玩點小手段掩蓋一下,這入了賊窩還大張旗鼓送大爺似的,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是嗎?
“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上路吧!”水驁也懶得和他多啰嗦,揮揮手就吩咐下去。
只是這話聽在彷徨不安的縣尉心中,卻有事別有一番滋味,上路?這傢伙是在警告自己嗎?
不管他這裏心中忐忑亂七八糟的想着小心思,水驁心中卻是明白,事到如今,下山的目的且不談了,全身而退才是根本!
只是水驁本性中多少還有些憊懶,這會兒準備撤退了,打眼看到被老六射殺的那匹健馬,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不由失聲而笑。
縣尉心中惱怒,卻是沒有辦法,見他這麼一笑,不由氣沖腦門兒,恨恨說道:“不知今日之得意,是否來日之宣慰?”
水驁打小就沒怎麼用心學習過,聽了這話是有聽沒有懂,心道無非是不甘發泄些情緒,也不理他,自顧與左右人說道:“都說大宋缺馬,我看未必,當日縣尉大人送我與宋萬離城,三匹健馬足感盛情,不想今日故人重逢,縣尉大人卻是小氣了,一匹傷馬行不得吃不得,徒自擾了人心啊!”
江元聞言莞爾,大宋確實缺馬,最主要的原因是疆域之內產馬地都落在別國敵手之中,中原本就不適合養馬,就算逆了習性強自豢養,那馬匹的質量數量也是堪憂。
所以有宋一朝,騎兵一直沒有壯大,根本原因就是缺馬,這也是宋一朝一直被外族吊打的原因,實力決定一切,冷兵器時代,騎兵就是王道。
話又說回來,朝廷缺馬,那是因為需求量和質量要求太高,成百上千的馬匹配給軍隊,浪花都翻不起來,可民間所用,實際上並沒有那麼缺的邪乎。
起碼以這鄆城縣的級別,按照所謂比例來說,能有三五匹能上陣的馬就算是燒高香了,可事要倆分看,鄆城確實少軍馬,不算軍中,就算所謂的馬步倆都,能湊出幾匹馬來也是很惹人眼的,更多的還是販些駑馬以代步。可真要掏家底子,鄆城轉眼能給你折騰出幾百匹馬來!
說道底,民間的路子還是挺寬的,那些大家大戶,高門望族,只要捨得花錢,找對了路子,弄點馬匹也不算多大的事情,而主管一縣治安的縣尉,哪會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所以,軍隊缺馬,他不缺。
水驁笑的就是這麼回事,上次坑了縣尉大人三匹馬,談不上多好,卻算得上盤子裏抓珍珠,就那麼丁點兒,拿一個少一個啊!
現在想來,那縣衙馬兵都頭,還不知道手下都騎什麼來呢!
想到這裏,水驁心中一緊,自己這不着調的性子還是改不掉,身在險地,還有心思想這有的沒的?
“走!”水驁一斂笑意,很乾脆的揮手喝道。
江元點點頭,狠狠扯了一下手中繩索,也不管縣尉大人直喊太緊,帶着他踉踉蹌蹌就往暗處退去。
自有人扶着還是半瞎子的蘇天忙着撤退,好在蘇天也是個伶俐人,沒殺紅眼的時候,智商還是維持在水平線之上,沒有廢話問這問那,乖乖的隨着撤退。
屋頂的老六不為所動,短弓長箭殺氣騰騰,佔着制高點做着掩護的工作。
水驁點點頭也不多話,揮手打了個手勢,帶着人沒入了黑暗之中。
來的這一路上,對於梁山派給他的幾人,他也做了一定的了解,老六上山之前就是個獵戶,打小練出來的射術,當初夸夸其談,水驁還不怎麼相信,今日一看確實不凡,這也讓他放下不少心思。
林間射獵,不只是箭法好就行的,潛行匿蹤是狩獵和生存的基本技能,夜幕之中,只要不被圍住,水驁相信,以老六的能力,脫身並不是很難的事情。
盞茶前還是殺聲震天的現場,轉眼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滿地殘肢斷臂,隨處丟棄的兵刃火把,還有暗黑的血跡隨風散發出濃郁的血腥味。
高踞屋頂的老六,星光下猶如一尊不動戰神,霸氣中透着幾分孤郁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