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逝去的魔導師
法洛斯帝國伊斯塔魔法半島,是一個無比奇特的地方。它處於法洛斯帝國西境邊陲,緊鄰大陸中部最為巨大的內陸湖—伊爾湖。兩條人工開鑿的巨大運河分別向東北,東南兩方斜着貫穿法洛斯全境。兩條運河沿途不斷分流,形成的水路網絡遍佈小半個大陸。在地圖上看去,法洛斯帝國四周幾乎所有有河流的地方,任意一處下筆,都可以用筆劃線沿着彎曲的河道線連接到魔法半島。而它的西北邊不遠處,就是整個大陸神權的中心,光明教會總部聖梵亞蒂。
與另外兩座歷史悠久聞名遐邇的魔法之城相比,這裏明顯多了很多商業的氣息。來往商船不停。與深居內陸的帝都法洛斯城相比,伊斯塔半島也顯得更加氣派繁華。
此時一艘巨大的船舶航行在大陸最大內陸湖上。四周皆是湖水,一眼看不到岸邊,船舶宛如在海中孤行。
“應該快到了吧!”獨立在船頭的河德劍聖聽到了外孫女的聲音,他回頭疑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們現在還在湖中,四周可都是湖水。反正我看不到半島的碼頭。”
希林薇婭靠近自己的外公,她站在船頭看着廣袤無垠的伊爾湖湖面,用平淡的聲音回道:“因為我已經聞到它的味道了。”
“噢?”等了片刻,河德劍聖舉目遠望,真的看到了漸漸露出遠影的碼頭。
河德劍聖笑了起來,他偏頭看着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外孫女,用略感欣慰的輕鬆語氣說道:“原來如此!只是當年你就不喜歡這裏,想不到離別了兩年時間,你倒還記得這些。”
希林薇婭看了眼自己的外公,見對方一幅高興的神態,她就沒有將口中的話說出來。她當然不喜歡這裏。隔着老遠,她就聞到了“鹹魚味道”的碼頭上,那些搬運工的汗臭味。
河德劍聖此刻深深的吸了口氣,似乎仔細的聞起了湖面上的味道。希林薇婭見狀不免覺得好笑。聞了一會兒,河德劍聖閉眼撫摸了一把不長的白須,“還真是好聞的味道!久違了啊!”
希林薇婭不覺間露出好看的笑容。祖孫倆人對這座魔法半島完全不同的記憶,竟是造成了如此不同的感言。
暗自笑了一會兒,希林薇婭打破了沉默:“老頭,該買一個空間道具了!你看這次回來花費了這麼長時間。”
“我堂堂一劍聖買那玩意做什麼!要不是你非要帶如此多東西,我早就帶着你回來了!”
希林薇婭語氣平淡:“當送我不行?”河德劍聖看了她一眼:“你真以為現在那玩意很好弄?”然後他又口風一轉:“待會兒問問你那做島主的二爺爺吧!”
走下了船舶,踏上“鹹魚”碼頭。魔法半島島主阿巴克萊一行人早在碼頭等待。河德劍聖快步走了上去:“老弟你怎麼親自來了?我倆這麼客氣做什麼。我有什麼好接的。”
魔法半島上人人皆知,赫森摩爾家的河德劍聖與島主阿巴克萊是結拜兄弟。當年在混亂的魔法半島,阿巴克萊這個魔法島主之位,可是河德劍聖用“殘劍”生生殺出來的。
“老哥你說什麼?你我之間自然不必如此客氣。我只是來見見小薇婭的。我可是聽說,你並沒保護好她!”褐發的阿巴克萊島主顯然並不客套,他示意僕人們上船拿東西,自己則是直接走過了河德劍聖身邊,來到了希林薇婭面前。
會錯意的河德劍聖不由一愣。
“二爺爺!”希林薇婭停下腳步,低頭叫了一聲。
“來,我看看!”阿巴克萊島主止住要和他擁抱的希林薇婭,他圍着希林薇婭慢慢轉了一圈,仔細看了看,然後才有些驚異的發問道:“小薇婭,我可是聽說你受了重傷啊!但怎麼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誰幫你治的?”見他褐色的大鬍子和眉毛快皺成一團,希林薇婭忍不住笑了笑:“二爺爺,具體的過程你問我家老頭吧,他現在還沒告訴我我怎麼被治好的!”
阿巴克萊島主這才回頭看向了自己的結拜哥哥,“老哥,這是怎麼回事?小薇婭現在看起來很好啊!並不像受過那麼重的傷勢,實力也進步了一些。到底誰為他治療的?”
河德劍聖此時聞言眉頭一抬,他並不想搭理自己老弟的提問。他直接吐氣揚眉扭頭慢步向前走開了。
魔法半島的島主尷尬一笑,只好再次回頭,對自己的心愛“孫女”說道:“聽說你這次回來竟然坐了船,我尋思着兩年不見該送你點禮物。你也該有個空間道具了。於是我在內島上翻搗出了幾件貴重東西,連夜讓人去用那幾件東西換了個水空袋給你。”說著他將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空袋”放到了希林薇婭手上,“這袋子剛剛才送到,你就回來了!”
希林薇婭這次露出開心的笑容,有些小激動的她一把摟住了阿巴克萊島主,用十分高興的口吻說:“還是我二爺爺好!我家那老頭還嘴硬,說什麼劍聖不用空間道具。嘿,我知道他平時都靠別人送東西,他自己根本就沒錢!”
正慢步瀟洒走在前面的河德劍聖此時腳下一個踉蹌,他回頭怒罵:“才送你個水空袋你就叛變了?真是白養你了!”
“誒!”阿巴克萊島主立馬不服反駁道,“如果我沒記錯,小薇婭小時候可是吃我內島的飯長大的!是我養大的!”“哈哈,二爺爺說得是,這些我記得!”
“你記得個屁,你那時才多大!”
阿巴克萊島主伸手一攤,呵呵一笑:“你看,他忍不住承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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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波利王國北鏡,有“鳶尾花城市”之稱的草木林城,是克洛維家族掌管的最為主要的城市。在離草木林城不遠的一座名為“鳥語花香”的小鎮中,克洛維家族在這裏有一處無比精美的莊園。克洛維家族當代掌家人戴弗咯爾先生現在就在這裏休憩。
“啊!”在自家莊園前的草坪上,他站着升了一個懶腰。在這裏清晨的散步總是如此提神,。
“怎麼樣?我這小鎮莊園還不錯吧!”戴弗咯爾先生回頭問向貴客,“雖然比不上塞硫維亞清晨的脫俗與震撼,但起碼空氣比那裏清新吧!”
回答他的是戴上了魔法帽,裝扮顯得很正式的白白雨:“塞硫維亞我已經有一陣沒回去了。不過我當然記得那裏的清晨。你這裏與塞硫維亞相比,也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白白雨看到前面一大片開始發黃的楓葉林,又說道:“我還記得尊敬的水魔導師尼格大師還在世時,曾在這裏休息過半年。他回道塞硫維亞后對這裏讚不絕口,說這裏‘夏躍飛鳥鳴,秋靜葉黃舞。’”
戴佛咯爾聞言輕笑一聲,對這個讚美他心情有些複雜:“當年尼格大師來這裏時,我族的掌家人還是我父親。我陪着大師在這裏過了半年,他是個很和藹可親的人,他的話很溫潤人心。但想不到他居然在去年這個時節過世了。哎!人類九大魔導師如今可就只剩下八位咯!”
沉默了一會兒后,白白雨也嘆了口氣,接口說道:“尼格大師的去世的確是我塞硫維亞,以及整個元素魔法界都不可替代的巨大損失。”
戴弗咯爾重新提了口氣:“也沒什麼。只是我成年前後,聽聞最多的‘九大魔導師’是如何如何厲害,心中自然印象深刻。但尼格大師的去世,卻提醒着我時代變了。現在是你們星辰術士的時代了,不是么,白白雨小姐?”
“戴弗咯爾先生,話不能這麼說。現在我們這職業可是無比式微呢!直到昨天夜裏,蘇醒的星辰術士也不到百人。這其中還包括光明教會拉去的四十餘人。剩下的大都分散在三大古老的魔法之城。我在偏遠的那南城內兩年,竟是一個進入‘星夢’的星辰術士也沒有遇到。這怎麼能說會是我們的時代呢!
“我想隨着魔導師們的逝去,現在或者以後都應該是你們煉金大師的時代了。”
“噢,是嗎?”戴弗咯爾不置可否,兩人再次邁開步子行走在看上去無垠的草坪上。看來請上小星辰術士來這裏道歉是對了。此刻戴弗咯爾先生神情輕鬆,暗自想到,不然就那個只知道呼呼大睡的安格杜爾,自己怎麼得意的展示自己莊園的美麗景色呢!
想到此,戴弗咯爾不由的帶起了點微笑。
星辰術士見狀發問:“對了,艾嵐什麼時候來?”
戴弗咯爾先是一愣,隨後才恍然對方問的是小阿蘭:“他回小村看望撫養着他長大的村長夫婦了。聽他用殘存的夢境記憶講訴來看,那篇《幽閉之棺》實在對他而言太深沉了點。我年輕時讀過很多優秀的書籍,知曉那些或真或假的故事,亦有着能改變人思想的力量。”
這時白白雨看着戴弗咯爾輕鬆的臉色,她接着話繼續問道:“那,艾嵐在那篇《幽閉之棺》中經歷了什麼?”
戴弗咯爾先生這才想起眼前的星辰術士並不知曉這段內情,當時給他們說完這些后,小阿蘭就心急火燎的趕回了小村。他想了想決定直接岔開話題:“白白雨小姐怎麼一直叫小阿蘭為艾蘭,我覺得以你們不時與‘星夢’中交流的關係,你可以叫他小名,倒是親切一些。”
“想不到你連我們時常利用星夢交流的事情都知道,那他應該是什麼都給你說了,”白白雨眼神堅定,她撩了一下灰色陲發回望了一眼莊園,覺得此時不該退縮:“艾嵐可是我對阿蘭的專有稱呼,並不見外。那麼那篇《幽閉之棺》到底是什麼?告訴我有什麼問題?戴弗咯爾先生。”
對方並不准備放棄,戴弗咯爾先生也回望了一眼已經有點遙遠的莊園。此時若不告訴對方,這還能聊些什麼呢?好像也沒什麼了。他吸了口氣,對好奇至極的白白雨說:“阿蘭此番被幻術大師困在一個故事裏。準確的來說,是困在一本‘神書’的故事裏。但我翻遍了我家古籍,也並不知曉阿蘭口中的那本‘神書’究竟是什麼。如果身為星辰術士的你聽後知道一些線索,請務必先告訴我。”
白白雨此刻眼睛散發出精光,對這個條件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應下來:“好!”
“那麼白白雨小姐,你聽說過,《旅途》這本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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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精緻小屋前,打掃完小屋的阿蘭坐在草地上,無聊的看着遠處的小河流淌。現在是下午,離開飯的時間還有一陣子。他決定在這裏先坐一會兒,回味一會兒小時的感覺。去那南城兩年,經歷的事情實在太過複雜。本是一個簡單的黑暗森林試煉,卻不知為何搞成了現在這番樣子。
好在這兩年間細心的艾洛德利姐姐讓墨狄斯哥哥來送過幾次信,薩爾爺爺和格蘭德奶奶不時能知道自己的消息。想到他們剛剛見到自己時的高興樣子,阿蘭很難想像如果兩年都沒有音訊傳回,他們該是如何的擔心。
見到爺爺奶奶的白髮和皺紋,阿蘭現在倒很想要留在小薩村了。眼前草地上的焦土有些顯眼,那是好多年前,自己一發大火球術的“傑作”。
一片安靜。規律的流水聲中,安逸無事的阿蘭想起了心事。莉莉不知道自己回來了,知道了怕是還要來找他詢問安格的消息。他不知怎麼說,就乾脆直說了吧!聽說她已經為了安格拒絕過一門親事了,可不能再耽擱再那壞小子身上。
經歷了一段“西碧小姐的愛情故事”的奇幻旅程,阿蘭現在自信處理這種事已經不會有不知所措而慌亂的情況發生了。他現在覺得莉莉和安格完全不是合適的對象。
又想了一會兒,想着想着,思緒飄回了幾天前的深夜。他自神書故事中醒來。如同普通睡夢中醒來一樣,他不可避免的忘記了許多細節。但他內心深深的記住了這個故事,並將它刻在了腦中。
自伊斯特學院中醒來后,他睜眼看到並不是以為的妮露可愛的臉,而是崔特斯大師佈滿皺紋的面龐。這讓他很是嚇了一跳。雖然他心中十分詫異自己為何會在那裏,但將他催醒過來的崔特斯大師根本懶得和他解釋,只是說了一句“能動就去門口,待會兒有人來接你出去。”然後大師就不再理他,神色凝重的拿着神書獨自上了二樓。
當時阿蘭一頭霧水,他只好茫茫然拖着有些許餓的身體走出魔法學院。他站在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真的有人來接他了。不過等到的是喝得微醺的三人。
然後在阿蘭的建議下,他們就在學院旁邊吃起了東西。學院旁生意慘淡的迪爾福柯老闆居然深夜還在營業!真是拚命!
“吃飽了!”阿蘭打了個嗝,他昏睡了兩天,但醒來卻不是十分的餓。小店老闆迪爾福柯很仗義的說了句“不用給錢了,阿蘭你許久沒來了。這算我請你的。你們要有事就快走吧!”
看着大家驚異的眼神,當時阿蘭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小虛榮的。然後他們就到了傭兵團說了半夜的“故事”。在天色微明的時后,阿蘭到街上買了一些吃的用的,帶上了錢財他直接趕回了離開許久的小薩村。
一路心急火燎,一天之後他就趕了回來。好久沒見薩爾爺爺個格蘭德奶奶,如今可算是見到了!見到了高興至極的薩爾爺爺,擁抱了格蘭德奶奶。然後打掃了父母留下的小屋,接下來,自己該去拜祭父母的墳墓了。
阿蘭站起身來,準備付諸行動。這時,他看見遠處小河邊出現了一個身影,阿蘭定眼看去,已經年滿二十的村姑莉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對方正挽起裙子踏過小河。阿蘭見狀微微皺起眉頭,雖然心中知道該怎麼說,但他還是不想太早面對莉莉無比失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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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日之後。
拜祭完了父母,聽薩爾爺爺講許多時間的傭兵生涯和遊俠故事,吃到了格蘭德奶奶煮的飯菜。阿蘭覺得很滿足。他也覺得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
戴弗咯爾先生曾警告過阿蘭,那個一副小女孩外表的幻術大師“妮露”,肯定會找到那南城的,只是時間未定。而小小的村莊離那南城也並不算遠。阿蘭不想這裏的寧靜被打破。
莉莉似乎也不想放棄,從這幾天的談話來看,她準備讓阿蘭帶她去一次那南城,她要為自己做最後一搏。
想到小村到那南城的路上一路太平,於是阿蘭決定先落跑了。
“爺爺,奶奶,我這就走了。你們多保重。”“去吧,好男兒志在四方!”“記住奶奶的話,別像你薩爾爺爺一樣弄一身傷回來就好了。”
“恩!”重重點了點頭,向養大自己的爺爺奶奶告辭,將他們的不舍眼神刻在心中,阿蘭步子輕鬆的返回了那南城。
他要按照計劃,讓大哥送他去恩波利北鏡的草木林城——戴弗咯爾先生的莊園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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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就回道了那南。進城后一路走到了傭兵團,也沒有什麼意外。來到傭兵團后,阿蘭見到了回來一趟準備出發的安格。正好,安格此行也要去戴弗咯爾先生的莊園。
“媽的,真是好運的小子!老子昨天才回來,現在正準備走呢,巧得很,你小子就出現了!”安格憤憤不平,一臉嫌棄的表情,“你吃胖了沒?又吃胖變重了我可不帶。”
阿蘭在一旁掏出塊魔法飛毯,心平氣和:“不用帶我,你用風系法術控制飛毯總是可以的吧!”
“這魔法飛毯你從哪裏弄來的?”
墨狄斯在一旁咳嗽一聲:“我給他的!”說完墨狄斯也忍不住笑看着阿蘭,這小子,火之塔奧格雷恩塔柱前腳剛剛離開那南城,他後腳就回來了。說運氣不好都沒人相信。
“好了,你們兩個都去恩波利吧,崔特斯大師沒把事情解決之前,你們要少回來。免得出什麼意外,或者剛好被那幻術大師逮到了。我會讓二大隊的一半精銳直接駐紮在恩波利北鏡,安格你以後就在那裏完成委託吧!”
“大哥你要留下一半二大隊的人?”“對啊,這是為了減小你掌控大隊的難度。在恩波利北鏡,火與劍的勢力可不小。我覺得留下一半不怎麼聽話精銳的駐紮那南城是個辦法。我會給你適當的火劍士的。”
“好。那大哥我走了。”安格說完一把奪過阿蘭手中的魔法飛毯,邊走邊打量起來。“大哥,我也走了!”阿蘭也立刻離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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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道具很是好用,安格使用起來像是找到了新天地一般。他甚至趴在上面睡了一小會兒,後來還是被飛行道具失控后嚇着的阿蘭給一腳踹醒的。
再次穩定住飛毯之後“你搞什麼,我記得城防隊也有魔法飛毯啊,你為什麼這麼興奮,還故意睡覺!”
“你懂什麼!”安格神秘的指了指飛毯上圖案,“你看那裏是不是一個美女的圖案?”
阿蘭一愣,這次仔細看了看飛毯上的圖案,沒錯,正是一個坦胸露乳的美女。
“你說這樣子的飛毯,我怎麼能不喜歡?”
“啊!”阿蘭抱頭躺在了美女圖案的上方,“我受不了你了,你好好飛行不行?”
“挪開點,老子要看那個美女!”
“我故意擋着的。你快點飛,飛到了就送給你!”
嗖的一聲,忽然的加速幾乎讓阿蘭掉下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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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就飛抵了目的地。
收好飛行道具,“飛天美女毯”,他們進入了戴弗咯爾先生優雅的“金色”大莊園內。
阿蘭首先是被極遠處一整棟規整正方形,四周尖頂的巨大建築給震住了,隨後給他震撼的,是無處不在的幽美至極的環境。修剪整齊的草坪上沒有道路,直接將巨大建築圍在中間,佔地不知有多廣。草地上也沒有一絲壓痕,阿蘭看了一會兒,明白了地上的小草經過煉金改造,普通人的正常踩踏已不會讓其死去。
巨大草坪連接主建築的路途上,不規則而合理的擺放着一些精美長椅或木凳。一路走走停停,總算走到了建築的門口。門口兩個侍衛,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對他們低頭行禮,然後伸出手請他們進去。
“裏面豪華得很,”趁着門口還未打開,安格對阿蘭提了個醒,“你可得當心,待會兒別被那些金光照瞎了眼!”
大門打開,如安格所言,面前極大的空間之中,桌椅吊燈或者是其他的無論什麼傢具,都散發著略微晃眼的金色。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戴弗咯爾先生閉眼拉着提琴,緩緩走到兩位客人面前,然後他停下手上的優美音樂,睜開眼睛優雅說道:“歡迎來到克洛維家的金色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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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豪華至極的金色莊園內睡了一覺。巨大而柔軟的床讓他們兩人都各自睡得很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安格和阿蘭都覺得元氣滿滿,通過早餐中的交談阿蘭才知,原來白白雨前些日子也在這裏,昨天上午才回了塞硫維亞。”她還會來做客的!“
早餐后,在戴弗咯爾強烈的建議之下,安格和阿蘭決定去草木林城去看一看。他們謝絕了有人隨行的提議。
然而到了草木林,巨大的分歧讓他們立馬分道揚鑣。安格說要晃蕩着熟悉這裏,想要漫無目的閑逛。而阿蘭看到一位賣雕刻手藝的老人後,就邁不開腿了。於是他們分開了。
許久。
獨自晃蕩了一些景點后,安格覺得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他想了想決定現在去看看阿蘭。
如他所料,阿蘭還坐在那賣手藝的雕刻老人面前,那老人一邊眯着眼雕刻一邊和阿蘭交談着。和一個雕刻老人有什麼好說的,還在雕?安格很是不解。他走近了過去。
“小孩,你說得是這樣的神像么?”老人的大陸通用語有一股濃濃的恩波利味道,但還是聽得懂。
阿蘭聽後點點頭,又搖搖頭:“很像了,但還不是。鼻子好像淺了點。”
老人心平氣和的問:“哪裏不像。我倒是真希望你能畫個圖,這般浪費木材可是不好的。”
阿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老先生,我真的不會畫圖。這些雕刻廢木我也會買下來了。”
老人依舊很平和:“你會買下來是一回事。但浪費就是浪費。”說完他又拿出一塊便宜的木材快速雕刻了一個雛形,“你再看看。”阿蘭仔細看了看:“對了,老先生,就是這個樣子。”
耐心無比的老人也終於鬆了口氣:“小孩,你可看好咯?”“看好了,雙手橫放腹部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面龐服飾就是這樣。謝謝老先生的耐心。”阿蘭看起來有些激動,他到底雕刻了什麼?安格好奇的走了過去。
“那我就用好的木開始雕刻了。你在這裏等一陣吧。”然後老先生開始拿出來幾塊看起來就很好的木材,讓阿蘭選。可阿蘭並不會選。
“這麼說吧,你想帶多久。木製品容易壞,卻也因為如此容易有感情。一般木質的可以戴個幾十年,最貴的那種倒是可以傳家。你要哪種?”
阿蘭想了想:“我想可以戴一輩子的那種。”
老人來了點好奇:“那一輩子之後呢?”
“陪着我一起腐敗唄。”
“恩,你這小孩有意思。”老人隨手選了一塊看起來優質的木材,開始認真雕刻起來。
安格走到阿蘭身後,看到這一切不明所以。他拍了一下阿蘭的肩膀:“你刻了什麼?”
“小聲點!”阿蘭回頭說道。安格一愣,瑪德大街上叫我小聲點?!他剛準備出聲,又聽到老者問道:“小孩,你準備刻一句話么?”
阿蘭一怔,隨口問了聲:“可以么?”安格在後面白眼一翻:“神經病,別人都問了,你直說不行啊。”
“咳,”阿蘭想了想,“老先生,我想刻上一句‘不要盲從。來自未知的聲音’”“喲,挺有哲理!”
“可以,沒問題!”老人一聲咕噥。再沒有話語。
等了好一陣,老人雕刻好了神像,和阿蘭經歷奇幻故事中的一模一樣。“好厲害!”他由衷的讚歎了一句,然後把這從幻想世界帶來的,那個故事中代表自己的神像挽在了手上。
夢中的神像竟然映入了現實。阿蘭很開心!
正當他開心的準備付錢的時候,一架巨大奢華的馬車從他身邊經過。龐大的隊伍讓雕刻小攤被迫挪了挪。阿蘭毫不在意,等小攤挪完之後繼續掏錢。安格卻一眼就看到了馬車上,那顯赫的家徽“盾與薔薇”!,海瑟爾家!
他們來這裏做什麼?這裏可是“鳶尾花”掌管的北境啊!
一陣不會引起注意的微風掛過馬車窗邊,而後突然加速,掀開了車窗一角。原本背對馬車的安格適時回頭,看到了那個坐在馬車中的面龐!海瑟爾家的二小姐,在恩波利王國天不怕地不怕的“海瑟爾家小妖精”菲兒蘿莎·海瑟爾!
豪華馬車離開后,付完錢,還沉浸在欣喜中欣賞着手中神像的阿蘭突然被安格拉到了一邊。
“走了,回莊園。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什麼事?”
“剛剛在一個大妓院裏聽到的,好像是哪個大人物誰死了。什麼又死一個,等我好好想想。他們說,利楉殿,伐,哦!噢!利羅笛法!風系大魔導師利羅笛法死了!我去,唯一一個風系魔導師死了!我剛剛竟然沒注意!”安格既激動又震驚,他長大了嘴。年幼在風之塔時,他還幻想過成年後與對方比試一番,藉機揚名立萬。而今大陸唯一一個風系聖域的魔導師就這麼死去了!
“你剛剛去了妓院?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安格看了一眼阿蘭,這討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犀利的暗箭傷人,一語雙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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