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歸聚
第十九章歸聚
星空劍聖回來了。他的頭髮不再散亂的披在肩上，而是綁了一個不長的馬尾。小阿蘭看着他，毫無疑問，這就是自己的師父，可那陌生的發色服飾以及撒發著的陌生氣息，又讓他有些猶疑，不覺間，他已經的圍着斯洛蘭轉了幾圈了。
“你還要看多久啊，傻小子。”斯洛蘭斜眼撇着他，語帶不悅。三年不見，小阿蘭長高了不少。阿蘭撓撓頭說道:“嗯，師父你的頭髮怎麼變黑了。”
“哦，我還可以讓它變成其它顏色，你要不要看看?”聽到斯洛蘭的這句話，阿蘭笑着搖了搖頭:“師父，不用了。”
“精靈說你的傷好了？你自己怎麼回來的？”
“啊，洛薩大長老把我帶出聖笙森林后，我們走了幾天，到了的一個地方，應該是個。。王國的王宮吧，好大。然後我們見到了國王和王后，國王先問我要不要住在他那裏。。”
“走的？”
“嗯，大長老說最後教我點東西。”
“那他教了你什麼啊？”
“嗯。。”阿蘭想了想，那一路上洛薩大長老教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基本上見到什麼就給他講什麼。比如路邊那花什麼時候開，可以和什麼東西混在一起做葯啊。比如這地以前有人類居住，後來因為什麼原因村莊消失了啊。林林總總不知道說了多少。阿蘭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沉默了一陣，斯洛蘭還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見師父沒有不耐煩，阿蘭理了理思緒，決定從頭說起。
“那天早上洛薩大長老來看我手臂上的傷，說‘你的傷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們決定送你回去。準備好了嗎？’我說‘好’。於是他帶着我就開始走了.。”
努恩利特在旁邊看着頭髮變黑的斯洛蘭，心中思緒萬分。沒想到來了薩村不過月余，星空劍聖便也從山那邊回來了。
當年，斯洛蘭去了神跡山脈的事，在光明教會有意無意的傳播下，已經在大陸各大勢力傳了開來。
自然有說他能回來的，也有說他不能回來的。星空劍聖能否回來，各個勢力心中各有評斷，只是大家都知道了羅奧菲特家沒有了星空劍聖的事實。想到不過十幾年前，羅奧菲特家出了兩個劍聖時，一時無兩的滔天聲勢，都是過眼雲煙了。當時努恩利特想到這些也都有些感慨。
但現在，無論當時努恩利特如何感慨，這位任性而為的星空下第一強者，又回到了這片大陸。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成功從山那邊回來了。努恩利特暗暗咂舌。
數千年來沒有人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這對大陸而言是不是好事不得而知。
但這一定是大事。
現在和星空劍聖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讓努恩利特感到壓力巨大。
這些日子他兢兢業業的教導着小阿蘭的課程。“我們見過，你是個水系法師？”見面后，斯洛蘭對他說了這一句話。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后，斯洛蘭再沒有主動開過口。
看着耐心聽徒弟講故事的星空劍聖，努恩利特心中實在憂慮。
“在天上我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不想讓我知道。我就沒有說話了，然後那個法師問我要不要去那南城，我問他，我去那裏做什麼。那個法師說沒什麼，就問問你。我說我不去，他就把我帶回了這裏，然後又飛走了。”
“飛了多久。”
阿蘭撓撓頭，“就一會兒！”
斯洛蘭打了個哈欠，聽完自己徒弟毫無敘事技巧的講述后，他說道：“我累了，去睡一會兒。你自己玩吧。”“那。。我去找村長爺爺要點酒？”
斯洛蘭回頭看了阿蘭一眼，這小子看來也沒那麼笨了。。
。。
如此過了幾天，小村依然安靜如初。小屋多了一個夜出晝睡的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努恩利特早已把星空劍聖回來的消息傳回了學院，崔特斯大師給了他四個字，一切照舊。
又到了一個夜晚，星空劍聖安靜的坐在小屋前的草坪上，阿蘭坐在他旁邊。自從星空劍聖回來后，阿蘭一有機會就呆在他旁邊。師徒二人經常誰也不說話，一坐就是很久。努恩利特這幾天來除了上課，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說出口過。
現在，努恩利特在他倆身後坐着，實在無聊的緊的他，在內心掙扎了很久后，終於忍不住試探性的開了口：“斯洛蘭閣下，”斯洛蘭和阿蘭同時回過頭來，努恩利特小意用盡量平常的語氣問道：“閣下帶走的那些我們學院書籍，您什麼時候能歸還給我們呢？”斯洛蘭看了他一會：“嗯？哦，我給忘了。小子，把手鐲給我。”“哦，”阿蘭從水空袋裏拿出了那個雕刻着伊斯特學院東方龍紋的手鐲。
看着斯洛蘭從小阿蘭手中接過那個精緻的手鐲，努恩利特差點一口血吐到了地上。他無比懊惱，原來這貴重無比的空間手鐲，竟然一直在小阿蘭身上！
“你們學院到底是想要哪一本？值得你們如此重視的書籍，現在我倒是有了點興趣。”斯洛蘭的問話讓努恩利特懊惱的情緒瞬間消失，他背後開始冒汗。自己太冒失了么？
“閣下帶走的大都是古籍孤本，大都是我們伊斯特學院流傳下來的。院長大人和學院長老們都很重視。”鎮定的語調和這理由聽起來不錯。
“那這本也是古籍？”斯洛蘭從空間手鐲中拋出一本書籍，古樸的裝束，書名是《大陸花草植被鑒賞》。大陸常見的鍊金術入門術。努恩利特面不改色：“閣下有所不知，這是我們煉金分院最早的幾本藏書之一，歷史悠久，很有收藏價值。”
“那這本呢？也是孤本？”星空劍聖不依不饒，又掏出一本。這本書籍很大，努恩利特初看嚇了一跳，以為斯洛蘭發現了目標。待他看清了書名，《里氏冥想法》，鬆了口氣的同時嘴角又開始發苦，這是大陸各大魔法學院最常見的五大冥想法之一。一般圖書館都會放上幾本。
“難道這摩萊特·里斯萊絲還是你們學院的人？”斯洛蘭顯得認真的問道。作者摩萊特·里斯萊絲是數千年前，幾乎和祈願塔其名的魔法先行者。也許比伊斯特學院存在的歷史更為久遠。而且眾所周知，他是北方人。
“這種書，各大魔法學院圖書館內都難免會有幾本。。”
“還有這本呢。”斯洛蘭沒有放過他，又從空間手鐲中掏出一本書，再次發問。
努恩利特看過去，這本書有一般書籍的大小，厚薄適中，封面有些特別。。他仔細辨別了一下，是貴重的神降木。神降木雖然在黑暗森林中極為常見，但有能力在黑暗森林中伐倒神降木的人，卻幾乎沒有人願意為了錢去做這件事。
所以能用神降木做封面材料，這本書肯定不是凡品。書名是《魔紋的作用——論元素魔法對人體的改造》。
但這本書。。自己還真是沒什麼印象啊。
他略微有些慌亂，慎重思考了一會後，他口氣真摯的說道：“這肯定是哪位元素大師流傳下來的研究實驗本，魔紋本是無比高深的學問。學院這種大師級別的研究書籍雖然不多，但其實很少有人能真的看懂。閣下手中這本書我的確是沒有看過。”
斯洛蘭聽到這個回答沒有再繼續發問，他挪開了擋在書本前面的手，這本書和其他兩本一樣掉到了地上。努恩利特這才看清了這本書作者的名字。阿蘭硫絲·羽緹·里諾。
這哪裏是學院的書籍！努恩利特心中一驚，還好剛才沒有胡亂回答。斯洛蘭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話。知道這名字對星空劍聖的意義，努恩利特也不敢再開口討要了。
耳邊只有小河的流水聲。
過了一陣，斯洛蘭語氣平淡的說道：“就還給你們吧，其實當年拿走這些書的並不是我。”
並不是他？那是誰？努恩利特腦中想起了另一個大人物。
但現在他心情有些緊張，沒有再細想。單是想到守衛千年的那本書在自己面前，經過自己的手再次回到學院中，他就忍不住心潮澎湃起來。
“你自己選幾本書留下，手鐲里的書要還給別人了。”對小阿蘭說完這句話，斯洛蘭就躺在了草地上。努恩利特心裏咯噔一下，他知道這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我要留。幾本呢？”小阿蘭問道。
斯洛蘭躺在草地上，沒有回答。努恩利特見狀，立刻對着小阿蘭伸出了一根手指。
他不能給意外機會。
小阿蘭猶豫起來。受到村長爺爺講述的那些精彩故事的影響，其實最近讀書的時候，他正在讀着一套關於大陸探險的書籍，裏面充滿了奇特地理和厲害怪物介紹，他很感興趣。可是那套書分為上中下三冊，那算是三本書吧。“努恩利特老師，真的只能留下一本么。”阿蘭的語氣帶着強烈的失落。
斯洛蘭躺在草地上發出了一聲嗤笑。
努恩利特拿起一本書，正是那本阿蘭硫絲的著作。“這本書本來就是你們的。還有這些，都可以送你，你還可以再選一本。”他漠視了阿蘭的哀求。事情到了最後時刻，幾近成功。他顧不得星空劍聖嘲笑自己學院小氣了。
阿蘭很受傷，心情低落的他仔細想了想，只能選一本的話，那就。。選晚上摟着能睡得快的那本吧。那本很沉很大的書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然後，小阿蘭接過了空間手鐲，準確掏出了那本以神將木做的封面，以古精靈語作為書名的“無字書。”
看着小阿蘭費力的掏出這本書時，努恩利特臉上已經開始發白，他萬萬想不到在千餘冊的古籍中，小阿蘭居然。。一次就中了！！！
他不得不悲哀的感嘆。不知道是這孩子眼光實在太過厲害，還是命運之數太過神奇。
“其實。。你還可以選幾本。”他馬上一邊假裝着心軟的語氣，一邊臉色蒼白，悄悄的對小阿蘭打着手勢，叫小阿蘭把那本他拿着都費勁的大書給他。
情況急轉直下，他目光幾近哀求。但見識少得可憐的小阿蘭怎麼會懂得這些，他疑惑的說道：“可是我拿不到了啊，努恩利特老師。我就拿這本了吧！”說完他彎腰抱着這本有他上半身一樣大的“無字書”，雙手勉力拿着和阿蘭硫絲的著作《魔紋的作用——論元素魔法對人類體質的改造》，艱難的向躺在草地上的斯洛蘭走去。
“我幫你拿吧！”小阿蘭卻以為自己被看輕，倔強的搖搖頭，把書抱得更緊了些。
“換一本。這本書給我拿，你隨便再選幾本都可以！”努恩利特低聲對小阿蘭說道。他已經不顧星空劍聖會不會起疑心了，做出了最後的嘗試。
但小阿蘭以他不能理解的思維搖了搖頭，繼續慢慢走向星空劍聖。
努恩利特呆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小阿蘭離他自己的師父越來越近，卻毫無辦法。
學院交代自己的事，被自己辦砸了！豈止是辦砸了，他看見小阿蘭抱着學院守護千餘年的秘密走向斯洛蘭，就像看見事情走向了最不受控制的危險方向。
一道薄薄的冰牆悄悄的擋在小阿蘭的面前，他最後象徵性的努力。而後，躺在草坪上閉着眼睛的斯洛蘭側了一下頭。薄薄的冰牆瞬間瓦解。“咦？”不明所以的小阿蘭看着前面突然出現的水澤感到奇怪，不過他並沒有停下緩緩移動的腳步。
怎麼辦？努恩利特苦笑着原地坐下來，號稱裝載着他們學院智慧的空間手鐲被他隨意的放倒一邊。眼前的事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無能為力。他想靜靜等待着斯洛蘭驚奇的驚嘆，和隨之而來詢問的時刻。
就在片刻之前，他還為以為能提早完成和解開學院心結而激動不已。現在看來，他明白自己算是親手把這心結系成了死結。
為什麼自己沒有聽從老師的意思呢。他突然覺得這小村沉寂得可怕。
這世間真的有命運么？他絕望的望向星空，這些年，他從崔特斯大師口中知道了學院守護那本古書代表的是什麼。那本幾乎承載着整個人類歷史智慧的書和那把號稱能解開整個大陸秘密的劍，終究將在他眼前，聚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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