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美瑞亞蒂
第十二章美瑞亞蒂
黑暗森林外。
墨狄斯扛着自己用線穿起來的魔獸頭顱，慢悠悠的走着。想起自己叔叔的決定，他也是哭笑不得，只有一邊走一邊苦笑着。自己不過在黑暗森林外表達了一下想見識各國風情的想法，斯洛蘭就很直接的將他扔到了一處地方，飄然遠去，不管他了。
墨狄斯十二歲的身體很高了，只比斯洛蘭低上大半個頭，雖然年齡只有十二，但看起來已經是快要接近成年的身高。在無奈的朝着遠離黑暗森林方向悠閑而漫無目的前進了半天後，他發現了一個小城，一座專門為來到黑暗森林的傭兵團而建造的小城。
墨狄斯走進了小城中，放眼望去，小城中儘是傭兵。到處是混亂的人群。他皺了皺眉，這種情況下不論他如何小心和注意，都不可能低調了。
當他扛着一大堆暗黑魔獸的頭顱沿着路標去指定地點換取酬勞時，不可避免的引來了一陣騷動，和一些人不懷好意的矚目。一群傭兵圍了上去。“泰迪爾暗黑熊！”“八眼蜘蛛！”驚呼聲此起彼伏，“這是.。。暗黑冰原狼王！”嘈雜的喧囂聽了下來。大家都懷疑聽錯了，那可是一隻中型傭兵團才能啃下來的硬貨啊。
“到底值多少錢，快給錢啊！”墨狄斯催促道。櫃枱後分別負責識別和換錢的人員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汗。他們不知道自己這裏的錢夠不夠。“什麼？錢不夠！？”墨狄斯也沒了主意，“有多少給多少，快點!”他已經快失去了耐心。
這時，一群傭兵痞子得到消息靠了上來，對墨狄斯強行要求分一半酬金。四周傭兵們都散開了，傭兵都可以說是亡命之徒，他們中大多數當然不怕這些痞子。只是他們也樂得讓這些蠢貨去試一試墨狄斯的實力。
當墨狄斯毫不費力的獨自撂倒一群雇傭兵敗類后，不少人上前來旁聽側擊的打探他的來歷。“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英雄啊！”.。。墨狄斯對這些傭兵的話語感到有趣，收好了得到的報酬后，他稍微透露了下自己來自“傭兵之國”菲洛聯盟。然後，就在他對那些圍在身邊的人漸漸感到厭煩時，有人來請他作客了。
一個高大威猛的臉帶着正氣的中年人穿過叢叢人群，告知他來意。然後將他帶向城外某處。墨狄斯一路走走看看，對目的地毫不放在心上。他對於對付這些傭兵們信心十足，不說自己已經完成了“紫晶幻境”的試煉，單是有過在星空劍聖劍下挨打歲月的經驗，也讓他無懼這些亡命之徒。走在前面的高大中年人都對墨狄斯很是客氣，不時回過頭來說話：“我叫格爾勒，小英雄剛剛撂倒的那些敗類們經常做些欺負弱小的勾當，早就被我們教訓過了。不過他們還是不知悔改，嗯，不知小英雄今年多大了?”他看出了墨狄斯眼中毫無掩飾的對這個世界強烈的好奇心，客氣的詢問道。
墨狄斯想了想:“算是有十五了。”這話半真半假，他在被困在“紫晶幻境”中，粗略算算，三年不多。現在說是十五歲的心智也不為過。格爾勒一愣，墨狄斯看起來是很年輕，但這句算是有十五不就代表着他還沒有十五?格爾勒不由的吸了一口氣，疑問道:“那些魔獸，都是小英雄你自己殺掉的?”墨狄斯看了看他，心不在焉:“算是吧。”
格爾勒知道墨狄斯沒有說出實情，但他也不想再問了。剛剛墨狄斯撂倒這小城中臭名昭著的那些傭兵敗類時，他看到了墨狄斯的出手，快准狠，是個厲害的少年高手。但他不相信這個年輕人能憑着自己的實力獲斬掉那麼多魔獸頭顱。他雖然老實耿直但並不蠢。
他轉開了話題，“小英雄這是第一次來黑暗森林試煉吧，能以十五歲的年紀完成試煉，恐怕大陸上都沒有幾個人。只怕那些有名的大家族的後輩們，都沒有像小英雄這般厲害的呢。”見墨狄斯沒有接他的話說自己的身份，他也就沒有細問墨狄斯姓名和師從何人。這些問題就交給老團長問吧。隨後他盡心儘力的為墨狄斯講述起了一路上的植被，這座小城的由來，和他們將要帶墨狄斯去的自己所屬的“雪湖”傭兵團。
終於到了目的地。“。。所以後來這裏路邊最不起眼的那一顆顆小小的伊爾露草最後還真成了傭兵們最愛的見到的植物了，不得不說，一個傭兵團內有一個鍊金術士坐鎮，絕對是一件幸事，堪稱是質的飛躍，。哦，前面就是我們的營地了。”
格爾勒停下了話語，墨狄斯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看見了正前方遠處的一個佈局規整的營地，比起傳聞中紀律鬆散的雇傭兵，那規律排着的一頂頂黑色帳篷看起來更像是軍隊才會有的紀律。墨狄斯面露疑惑，欲言又止，難道這裏駐紮着一隻軍隊?
格爾勒見墨狄斯如此神情，他遲疑的說道:“小英雄來自菲洛聯盟，應該知道我們這隻來自卡希爾王國的‘雪湖’傭兵團吧。我們雪湖傭兵團可是歷來以紀律嚴明而聞名於世。”墨狄斯搖了搖頭，示意不知道。自己在這位面行走得太少了。
格爾勒見他沒聽說過自己的傭兵團，皺起眉頭質疑道:“小英雄你不是來自我們菲洛聯盟么?”墨狄斯對着格爾勒笑了笑，對這個耿直熱情的大漢又多了一份好感:“我來自最南邊的楚岸公國，抱歉，偏遠之地，確實沒有聽過你們的大名。還有不要再叫我小英雄了，我叫墨狄斯。”他看了看來來往往，紀律嚴明的傭兵們，有了些想法。他微笑着說道:“你們團長大人不是想見我么，快帶我去見他吧。現在我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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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帝國之一的摩法拉境內，佇立着除了聖梵亞蒂外大概是大陸最為壯觀美得驚心動魄的光明教會的建築——美瑞亞蒂神殿。光明教會新晉聖騎士德塞利走下傳送法陣，仰望着這震撼人心的高大精美建築，再次將敬畏植於心中。四周沒有迎接他的教會人員，負責看守這傳送法陣的教會騎士依舊冷漠的堅守着自己的崗位。
這是他這次任務的最後一站。他明白阿古斯特大人之所以叫他來的用意。這裏，自己腳下，處於大陸最西邊的摩法拉帝國境內的美瑞亞神殿，在紅衣大主教羅恩斯湃數十年的經營下，已經隱隱脫離了光明教會的掌控。
當年教皇大人和審判長阿古斯特大人深入敵營，直接結束那場南北大戰後，聲望登峰造極，一時無兩。但即使那時候，掌管美瑞亞蒂神殿紅衣大主教羅恩斯湃大人，也沒有交出這裏控制權的意思，依然強悍的對峙着聖梵亞蒂。
摩法拉帝國作為大陸三大帝國之一，神聖同盟中的重要力量，居然在那場戰爭保存實力。只是在名義上支持神聖同盟國，並象徵性的出點兵而已。而後在阿蘭硫絲死於教皇之手，戰局大勢已定的情況下，摩法拉帝國才開始出動大軍收拾殘局，接收和蠶食敵國領土。這些行逕自然都在神聖同盟中受到很大的非議。
教皇大人在聖梵亞蒂責令羅恩大主教和摩法拉國王室對此作出解釋。那應該是教皇和羅恩主教關係最緊張和微妙的時刻，德塞利現在想起來，似乎都能聞到那時空氣中緊張的氣氛，畢竟光明教會歷史上，還沒有內部兵戎相向的情況出現。
而羅恩主教堅決聲稱當時摩法拉帝國沒有儘力是因為帝國境內有魔族肆虐。當時自然無人相信，但教皇大人似乎信了，於是這件事的定論擱置了下來。
三年後，當潛伏在法洛斯帝國的魔界公主維綸凱婭被以羅恩主教擊為首的隊伍擊殺時，針對摩法拉帝國和羅恩大主教的流言蜚語才平息了下來。美瑞亞蒂神殿才走出了言論的困境，畢竟大陸很多年沒有見過魔族了。而魔族的厲害殘暴，可是有不少史冊為證的。
但令聖騎士想不明白的是，就算當年教皇大人並沒有用自己一時無二的聲勢，乘機掌握隱隱脫離控制的美瑞亞蒂神殿。
但自那南城一役后，原本就極少插手教會內部事宜的阿古斯特大人，卻也變得更加不過問教會內部事務。原本德塞利以為，在重傷了星空劍聖后，阿古斯特大人應該是這位面難逢敵手的存在。但是事實上阿古斯特並沒有來過這裏，哪怕一次也沒有。
現在的情況是美瑞亞蒂神殿依然對聖梵亞蒂下達指令表示接受，但消極執行。完美的做到了陽奉陰違。
所以他來了。這次他明白自己的任務很簡單，但聖騎士心中有自己的底線。聖梵亞蒂的權威不容受到挑戰。
一位高階牧師出現在他面前:“尊敬的教會聖騎士，神殿騎士長官德塞利大人，不知大人到此所為何事，有可以效勞的地方么?”高階牧師態度恭敬，不卑不亢。德塞利盯着他，打量了這位高階牧師一會兒，沒看出什麼問題。
“我要見羅恩斯湃主教。帶我找個地方休息，讓他來見我。”德塞利騎士氣勢上咄咄逼人，這次任務只是通知消息而已，但派一位聖騎士來通知消息，已經說明了態度和消息的重要性，而羅恩斯湃主教治理下的美瑞亞蒂神殿依舊這樣一副怠慢的態度，讓他十分生氣。
作為聖梵亞蒂內部對摩法拉帝國和美瑞亞蒂神殿的強硬派，他巴不得這紅衣大主教早點和聖梵亞蒂翻臉。
然而這位高階牧師臉色不變，恭敬的回到:“如你所願，我的大人。”他招手叫來一位守衛騎士，交代他帶領聖騎士大人去主殿休憩。然後他告辭而去。
德塞利看着這位高階牧師離去的身影，直到他身影消失。這牧師恭敬的態度他總感到哪裏不對。
僅僅一天後，聖騎士德塞利就想要離開這個讓他渾身不舒服的地方。紅衣大主教羅恩斯湃看起來依舊那麼年輕，表現依舊那麼優雅，言論依舊無懈可擊。對於傳播光明諸神的光輝，這位紅衣大主教有着自己獨特的見地。
德塞利辯不過他。
而就算面對聖騎士故意發飆羅恩主教也心平氣和。這讓德塞利感到有力使不上，他算是明白了些許教皇大人的難處。在接受了摩法拉帝國皇室親自拜訪，聽聞了皇室表達對於聖梵亞蒂的尊敬之意后，德塞利覺得是離開的時候了。
此刻在無比高大壯觀的美瑞亞蒂神殿下，羅恩大主教正帶領着一眾牧師祈禱，為了三年後的“聖戰”祈福禱告。德塞利自然也在其中。過了好久，紅衣主教大人才起身，結束了這次對於諸神的讚美。德塞利沒有和羅恩大主教有多餘的寒暄，簡單的告辭后，他離開這個地方。
牧師們散去，羅恩大主教慢慢的回到了教會中自己豪華的住處。
那位讓德塞利看着不順眼的穿着高階牧師袍的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雙腳抬起，放在前面的餐桌上。老邁的臉卻彷彿寫着精力旺盛四個字，他嘴上飛快的啃着一個蘋果，一點也沒有接待聖騎士時那個莊重的高階牧師的影子。
羅恩大主教回身關上了門，慢慢說道:“大概我們尊敬的教皇大人當死靈谷的法師們都傻了吧。”“嗯，也許是他自己傻了。那你還不去聖梵亞蒂取代他當教皇？”
羅恩大主教沒有理會老友難笑的笑話，“他居然放出消息后，還要等上三年。還掛上了‘聖戰’之名。白白給他們三年時間，三年時間死靈法師們的確夠準備了，天知道那些死靈法師會準備什麼樣的‘驚喜’給我們。”
“是啊，多了三年時間準備，死靈谷那些不想出谷的老頑固也不得不出來了。這招還真是有些妙。”那老“牧師”一邊吃着蘋果一邊回道。羅恩大主教臉上看不出一點歲月的痕迹，原本已經六十歲的他看起來依舊像個年輕的中年人，這也是他在摩法拉帝國地位崇高的原因，比起虛無縹緲的教義來生，人們更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羅恩大主教毫無老化的面容，不正是因為神明的庇佑么？
羅恩主教聽到老友感慨后，疑問道:“死靈谷里的那些老不死真會出來?這可擺明了是個圈套，他們還要往裏面鑽？”穿着高階牧師服裝的人繼續啃着蘋果:“那些老頑固當然會出現，畢竟卡爾迪爾是曾經的‘死靈法王’。至於那些個新人么，誰知道現在死靈谷還有沒有傳統一說。”他啃完了蘋果，是真正意義上的“啃完了”，連一顆蘋果籽的沒有留下。
大主教思索片刻，然後笑問道:“那你呢，伊法布·安德烈閣下，作為曾經的死靈谷首席大法，你去不去?”
死靈法師伊法布狠狠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現在你們光明教會實在是有些厲害。老子居然差點被一個新晉聖騎士識破了身份，還敢去你們教皇那老頭身邊去找死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聖騎士，他還兼任着神殿騎士長。也算是個人才。”羅恩斯湃為德塞利辯解了一下，然後正色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你自己還非要去他面前晃悠。沒被他看出來怕破綻，當場打死就算幸運了。”
“你放屁!”伊法布破口大罵，完全一副老流氓的樣子。哪裏還有初見德塞利時的優雅做派，“就算老子實力大降，也不會被一個才入聖域的聖騎士宰了，那小子又不姓羅奧菲特。除了羅奧菲特家的劍聖，還沒有武道聖域能入我的眼！”“再說了，就算老子打不過了，也要揭發你勾結我這個死靈法師的勾當，把你拖下水。”
羅恩大主教聽后聲色內斂，緩緩說道:“那我也只有和德塞利一起宰了你這隻胡言亂語的瘋狗了。到時這事死無對證，隨便編造一些流言，我自然是不會有事。”伊法布想了想，不得不說，以羅恩主教在摩法拉帝國的地位，還真是這麼回事。“你。。”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放心，”羅恩主教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如果發生這種事，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伊法布再次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再說話，又拿起一顆蘋果，繼續悶聲吃起來。紅衣主教看了看自己的老友，漏出了滿意的微笑。
“你覺得死靈谷會有多少人去黑域之森里送死？”
“光明教會就一定贏？”
“單就一個阿古斯特，現在還有誰人是對手？你們還真指望才復蘇的卡爾迪爾？告訴你吧，‘死靈法王’現在的情況遇上我們那位教皇大人就是個笑話。”
“說得好像你們光明教會就只有死靈谷一個敵人一樣。”伊法布嘀咕道。
羅恩斯湃主教聽罷閉上雙眼，好好的想了想，然後認真問道：“那你說，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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