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葩中的戰鬥機
當我掀開這白布的一角,看到這具女屍的臉頰之後,心口那塊大石也漸漸地落了下來。
“是被人捅死的?”我磚頭看着顧北,問道。
顧北點了點頭,一下就掀開了死者身上的那一塊白布,手帶塑膠手套,說道:“死者全身上下總共被桶了三十五刀,致命傷是胸口的三刀,而且這些傷痕都是貫穿傷,也就是說,兇器應該在三十公分左右,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屍體還有一些餘溫,相信死亡時間不長,但具體的死亡時間,還是要做進一步的化驗。”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這樓梯間原本雪白的牆壁之上現在滿是鮮紅的血液,還有她從那小腹之間被牽扯出來的腸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他對一個女人,實行這樣的“懲罰”
“真是太慘了,聽說明天總裁辦的任命書就下來了……”
“是啊,不過她也該死,誰讓她沒事兒陷害陳總監來着。”
“虛,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就在我剛替死者蓋上白布的時候,警戒線外,那些企業員工紛紛在那交頭接耳的說著這死者的事情。
死者名叫田小惠,是陳則穎底下的員工,聽說她們說前段時間因為田小惠越級上交了一份企劃案得到上級的好評,然而,那一份企劃案的內容和陳則穎即將上交的那一份大致一樣,為此,她們也在辦公室裏面吵鬧過。
替她們錄完口供,我直接就來到了陳則穎的辦公室之內,她對於我突如其來的出現非常詫異。
我面無表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手上的口供都沒有來得及交給盧毅發作為檔案錄入。
我看着陳則穎,開口說道:“你應該已經知道,田小惠的屍體在六樓樓梯間內被發現的事情了吧?
她疑惑的點了點頭,說道:“恩,我上午在外面談客戶,回來之後聽說了,警察也來找過我,不過……你今天來……”
我從口袋裏面掏出了自己的證件,而後繼續問道:“今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有沒有人能給你作證?”
“你……你是警察?”陳則穎看着我放在桌上的證件,詫異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重複問道:“回答我,今天上午九點到十點,你到底在哪裏?”
她愣了愣,說道:“八點我來公司打卡,八點十五分的時候約了客戶在公司附近見面,直到十點半我才回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打我那個客戶的電話,我的秘書也可以替我作證。”
陳則穎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嚴肅了起來,我知道,我剛剛問的這個問題,她一定覺得我在懷疑她,是啊,田小惠和她有瓜葛,她有作案動機,我不能因為她是我的老同學,而直接把她的嫌疑撇開,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證明她的清白,當然,前提是她如果什麼都沒有做的話。
“那……除了林希以外,還有人追過你么?”我看着陳則穎,皺眉問道。
我這話剛說完,陳則穎當即眉目一皺,拍着桌子有些生氣的說道:“我陳則穎雖然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但也不是什麼婊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激動啊,我也沒說別的啊,那啥,你先消消氣,坐下聽我說……”我額頭瞬間冒出一絲冷汗,天知道她把我的話曲解成什麼樣了。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辦公桌上,隨後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昨天我看了你客廳裏面的照片牆,老實說,你跟你丈夫的關係是不是並不太好?”
她咬了咬嘴唇,說道:“是,我們是政治婚姻,在結婚之前也根本沒有見過面,因為我爸生意失敗,外面欠了很多債,所以我沒有辦法,只能答應這門婚事,可是我們在結婚之後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向是他睡他的,我睡我的,至於感情,那根本就不會有。”
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就對了,你丈夫對你並不好,但在外人眼裏看來,你們是門當戶對,剛剛新婚的情侶,他在外面有小三,你也知道,不光是你知道,可能他身邊的人和你身邊的人也都知道。”
她握着面前的那個水杯,抬頭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還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么?不管是什麼案件,我們只要找到了引線,就能找到源頭,而現在我懷疑,連接兇手和死者的引線,就是你。”
“什麼意思?”陳則穎撇頭問道。
我聳了聳肩,說:“這還不容易推么?你丈夫背叛你,你的下屬田小惠,也在前幾天剽竊你的創意和你在公司裏面大吵大鬧,我想,接下來的那個人,應該會是……”
“帥哥……帥哥……接電話,女神來電啦……”
突然,我那魔性的鈴聲瞬間就在口袋裏面響起,我老臉一紅,尷尬的朝着陳則穎笑了笑,然後掏出手機到一旁接起了電話。
“喂,啥事兒快說……”
來電的是盧毅發,這個電話打過來之後,我就只說了一句話,然後我的臉色就變得相當的難看,是啊,我猜到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卻猜不到兇手的行兇時間,雖然我早上已經在電話裏面讓盧毅發在她家樓下保護着,但……
我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對着話筒說道:“恩,好的,我知道了……”
我掛了電話,然後把電話重新放回了口袋裏面,抬頭就對着陳則穎說道:“蔣瑤死了,剛剛死的,被發現的時候小腹中了六刀,胸部也被兇手割了下來……”
陳則穎一臉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怎麼可能……”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兇手的確是為了陳則穎才殺死這三個人的,因為這三個人在某種程度上面都欺負過陳則穎……
“葉澤……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我……我沒有任何追求我的人啊。”她看着我,臉色蒼白的說道。
我看了她一眼,也搖了搖頭,說實話,現在兇手是誰,我真說不出來,兇手到現在都沒有和我們照過面,按照陳則穎的說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擾,她下班之後從來都不會去什麼酒吧以及KTV的地方,在她認識的人裏面,也不可能會有這種人。
我靠在陳則穎的老闆椅上,眼珠麻溜的在我眼眶之中轉了一圈,隨後伸手撩開了她耳邊的頭髮,輕聲說了半天。
“啊……這樣……這樣行么?”她的語氣疑惑中帶着一點兒尷尬,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但我們不嘗試一下,就永遠都會站在原點。
從陳則穎的辦公室離開之後,我就直接來到了二院太平間,此時的顧北早已在太平間內等候,裏面放置着三具屍體,分別是陳則穎的丈夫,她丈夫的小三,以及跟她速來不合的下屬,我想這個案子如果讓李銘雨來辦的話,現在陳則穎估計已經在刑偵大隊的審訊室內喝咖啡了。
因為這三個死者,陳則穎都有作案動機,但每一個凶殺案的背後,都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是不可告人,就不會這麼簡單。
只見顧北看了我一眼,隨後轉身蹲下,從自己的背包裏面拿出一個銀制酒壺就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一邊喝着,一邊還指着蔣瑤的屍體說道:“手筋腳筋是在活着的時候被挑斷的,致命傷是小腹,六刀貫穿,當場死亡,死亡時間距離發現死者的時間相隔十五分鐘,還有什麼要問的,快點,我趕時間。”
我抬頭看了顧北一眼,然後走到了蔣瑤的身邊,脫口而出道:“怎麼的?這個點還沒下班呢,你趕着去生孩子還是投胎?”
“啪”
我微微一笑,將她原本垂直打落的手掌死死地接在了手掌之中。
小娘皮,我就不信還治不了你了,就打我左臉是吧……
“啪……”又是一記脆響,我這右側臉頰馬上就紅了起來。
“喂……不帶你這麼玩的,說好的只打左臉的呢?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不按套路出牌?”我捂着自己的右臉,委屈的說道。
她看了我一眼,又是一口烈酒下肚,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詭異的瞄着我的下身,在我耳邊輕聲說道:“疼是么?我也可以讓你在不知不覺之間,變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你信么?”
聽到這裏,我渾身竟不自覺得抖了抖,這女人,太特么可怕。
“那……咳咳,這三具屍體,有什麼共同點么?”我鱉紅了臉,咽了口唾沫,問道。
顧北在進來之前就是在市局法醫院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分派到我們這裏來,不過聽盧毅發說,顧北在法醫院的日子並不好過,曾經還因為一個人在太平間內屍體對話,把兩個保安嚇辭了職。
至於她為什麼會在太平間裏喝酒,我是真特么不知道,她和裴婧瑤一樣,都是奇葩裏面的戰鬥機,所以對於他們兩個人,我是打心眼裏不願意去評論。
“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應該就是兇手對於死者的憤恨,至於兇手是誰,這就不在我管轄的範圍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打我電話,但是如果你要沒事找事,你知道你的下場。”顧北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說完就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走出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