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涯海角有多遠,你就給老子滾多遠
郭勇佳走後,裴婧瑤就一直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玩手機,期間更是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當然知道她反常,不光反常,她現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繃著一張臉,玩一會兒手機還時不時的看我。
而她的視線每一次瞄到我的時候,我都感覺背後有股子陰風朝我吹來,我又不傻,在這個時候去跟她說話,這種往火坑裏面撞的事情,我絕逼是做不出來的啊。
“喂,你對那個顧北,是不是有感覺?”
我這不跟她說話,她倒是搭理起我來了。
我一個激靈,當即舉出三根手指,義正言辭的對天發誓:“沒有,絕對沒有,我要對那冰塊臉有什麼,我以後就……找不到媳婦兒。”
“噗嗤”
被我這麼一說,裴婧瑤馬上就又變了一張臉孔,忍不住的就笑了出來。
見她笑了,我這顆不斷在蹦躂的小心臟,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果然,盧毅發說的沒錯,像女人這種一個月流血七天還不死的逆天物種,絕對不可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猜測他們的想法啊。
“喂,你那……是吃醋么?你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我轉頭對着裴婧瑤說道。
也就是這麼一轉,我看見她正站在距離我不遠的窗戶前,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的身上,很溫暖,也很安靜,甚至有那麼一剎那,我感覺我之前認識的裴婧瑤並不是真正的她,在她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刑偵大隊的人來給我做了個筆錄,話說這群人還真會挑時候,啥時候不來,偏偏要在飯點兒來,我這正趴在床上享受着裴婧瑤一口一口的米粥呢,李銘雨直接就帶着一名女警來到了我的病房。
尼瑪,那叫一個措手不及,我都特么來不及遮擋一下我這手上的臀部。
而且這傢伙一進來就直接問我叫什麼,卧槽,我叫什麼你不知道啊。
他問的很仔細,仔細到我用左手還是右手,這些問題都得問。
我們花了整整三個小時,李銘雨才把這個口供給做完,說實話,我覺得他是在故意刁難我,畢竟我醒來之後盧毅發說,這一次案子雖然是我們破的,但我們終歸都只是一個協助部門,所以功勞,還是歸刑偵大隊所有,誰讓人牛逼呢,人是親娘生的,我們就是后媽帶來的拖油瓶唄。
但,盧毅發說,功勞雖然歸於刑偵大隊,李銘雨可被鍾蠡罵的不輕,罵他的時候還不時的誇我幾句,我雖然聽得爽,但李銘雨肯定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啊。
以至於他走的時候尼瑪還摸出手機給我拍了一張全身照,美其名曰留照紀念。
我翻了個白眼,得了,我這屁股,瞬間變成博物館的展物了。
我一連在醫院裏面休息了四五天,在這四五天裏面,裴婧瑤每天下班都會來陪我呆上兩個小時,給我說一些葷段子,經常逗得我小腹的那一塊傷疤裂開,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郭勇佳明令禁止裴婧瑤來陪我,當然,郭勇佳說的話,我們部門裏面幾乎沒有一個人會去聽他說的的話。
直到那一天,我收到一個短訊,短訊上面是一張照片,一張我在爆炸現場,正在和田振宇搏鬥的照片,上面還附了一行血紅的字:“遊戲要開始了,你準備好了么?”
我眉目微微一皺,照着上面的電話直接就撥打了過去,可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電話竟然是空號……
我躺在床上,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條短訊,心中不斷的在猜測這個發我消息的人是誰,因為那一天,在中醫院老區裏面,就只有我和陸毅發,其他的人我們根本就沒有通知過,難道是惡作劇?也不像啊。
就在我左右苦思冥想的時候,手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嚇的我差點兒沒把電話摔了。
“喂……哪個王八蛋,媽的,嚇死老子了。”我拿起電話,也沒看電話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直接沒好氣的罵道。
電話那頭愣了半響,隨後發出一陣深沉的聲音:“我這個王八蛋叫做鍾蠡……”
“……”
我相信,此時此刻,不可能會有人理解我的心情的,罵警察局局長,我想除了他爹媽,我還是頭一個。
“呃……局……局長啊……那個,不好意思,我沒看仔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的對着話筒說道。
“沒關係,我在外省開會,所以沒能親自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休息了四五天,身上的傷好一些了么?”
鍾蠡的聲音很有磁性,我想我如果是女的,光聽他的聲音,就一定會愛上他。
我下意識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話筒說道:“局長,嘿嘿,您是要給我發慰問金么?”
這話一出,話筒裏面瞬間就飄來了一陣低沉的怒吼聲:“天涯海角有多遠,你就給老子滾多遠……”
“那……那您這打電話來的意思我就不懂了,這傷……我也受了,功勞,也歸刑偵大隊了,行吧,我爹犯了法,您把我調到這種辣雞部門,我也認了,您還想怎麼樣?”我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反正我現在是破罐子破摔,我也沒有指望能進刑偵大隊了,更加沒指望能讓鍾蠡看上我,畢竟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局長造成的。
“你……你這個臭小子,行,你不是想證明自己嗎?我給你一個案子,你破了,我馬上把你調到刑偵大隊。”
“啪嗒”
我拍了拍大腿,瞪大了眼睛,對着話筒確認的說道:“你確定?”
“我是嘉市局長,我會拿這種事情騙你么,但是如果你破不了,就給我立馬捲鋪蓋滾蛋,那個案子我會把資料全部傳送到郭勇佳的電腦裏面,你出院之後開始算時間,三天,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不管你們部門協力合作,還是你一個人行動,三天之後,我要結果。”
鍾蠡說完這句話,啪嗒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放下電話,馬上換了身衣服,拿起手機就辦理了出院手續,當然,醫生還是不同意,但我直接告訴醫生,我要出院有上百種方法,如果不讓我辦理出院手續,那麼我就不能保證到時候丟了病人,這醫生的責任有誰承擔。
他沒辦法,最終還是在出院同意書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辦理完出院手續,直接就拉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我們的根據地,也就是那破舊廠房之中。
我去的時候他們全部都在,整個廠房昏暗無光,就只有郭勇佳前面的投影儀在不斷的滾動。
在投影儀上面,我看到了一個男人正瞪着眼睛倒在地上,腦漿混合著血液呈粉紅色稀狀物流滿了這男人身邊的每一塊地面。
“林希,三十五歲,籍貫,嘉市,專職遊戲玩家,剛結婚一個月,昨日下午三點十五分被天鵝酒店的保潔阿姨發現死在了4208房,案發現場腦漿四濺,血流滿地,初步確認,死亡原因是硬物重擊死者的後腦,從而導致死者顱骨碎裂死亡。”郭勇佳抬頭指着投影儀上面的那個男人,說道。
此時,顧北也從旁邊拿着一份報告繞到了郭勇佳的身邊,對着盧毅發和裴婧瑤輕聲說道:“這是我剛剛拿到的檢測結果,按照屍體的血液凝結程度上面來看,死者死亡最起碼有三個小時以上,也就是昨天下午十點到一點的這個時間段。”
裴婧瑤敲了敲桌子,當即輕聲笑道:“這案子還不簡單?酒店裏面都有監控攝像頭,調監錄像出來,不就知道誰是兇手了?”
可盧毅發卻也在這個時候搖了搖頭,雙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電腦,說道:“不可能,你們來看,這個房間是在安全通道的門口,距離電梯口的監控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這旁邊就是一個死角,如果你是兇手,你會這麼笨,殺了人之後還大搖大擺的離開么?而且我剛剛也調了這一層樓的視頻,從死者進入之後到死者被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進過這個房間。”
“那麼……既然看不到兇手,為什麼不從這個男人妻子身上下手調查呢?才新婚一個月,丈夫就來酒店開房,你們難道不覺得很奇怪么?”我抱着雙臂,輕輕地靠在了廠房大門的外面,嘴角微微一笑,對着郭勇佳對面的所有人說道。
郭勇佳似乎對我的出現非常驚訝,當然,不光是他,還有盧毅發和裴婧瑤,他們都很詫異我為很么只在醫院呆了四天,醫生就放我出來了。
我左手輕輕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一邊朝着他們走了過去,說道:“我是一個男人,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女人的話,就算我要偷腥,也絕對不會在新婚燕爾的時候出去偷吃,而且,你們不覺得這個男人的死法很奇怪么?看這男人的腦袋,完全已經扁了,這是要用多大的力氣亦或者說捶打多少下才能打成這樣?我想兇手一定很恨他,你們想,誰會這麼恨一個男人?還有,郭隊,麻煩你把這個男人敞開的胸口放大……”
郭勇佳聽罷,馬上點了點頭,將那男人的胸口放大到了極致,緊接着,我緩慢的走到了投影儀的面前,指着他胸口的五個手指指甲印說道:“男人一般都不會留指甲,就算要留,也只是大拇指和小指而已,所以順着這個思路去想,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之下,會把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的指印留在一個男人的右邊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