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尾聲

三個月後回到台灣發喜帖喜餅的錢莫憂,約了紀明仁在“D&L”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恭喜。”紀明仁才坐下便真心地給予祝福。

“謝謝。”

錢莫憂笑嘻嘻地望着眼前穿着藍色襯衫、斯文依舊的紀明仁,卻只覺得他實在沒有冷昊好看。

因為她的胃口已經被冷昊養怪了!現在帥得太正常的男人,已經完全引不起她的興趣了。

“那個……你去看過許梅梅了嗎?”錢莫憂問了她此行回台的重點之一。

“看過了。她戒毒出獄后,現在完全是另一個人。她批發服飾做生意,因為品味不錯,我那次去生意很好。她很謝謝你幫忙負擔了她母親的生活費,讓她有力氣再重新開始。她說她從明年開始,就可以自行負擔了。”

錢莫憂點頭,還是慶幸自己沒有放棄許梅梅。

雖然冷昊對於此事嗤之以鼻,但自己畢竟相信人性本善,無法在許梅梅最不好的時候倒打她一耙,讓她更沉向黑暗、造成社會的遺憾。

事實上,許梅梅在入獄前,曾經傳了封很長的道歉E-MAIL,說她明白錢莫憂不會再想看到她,而她向來只懂利用人,沒想到太自以為是的後果,讓她嘗到了苦果等等諸多懺悔。

“你們還有可能嗎?”錢莫憂問道。

“說我不怕她,是假的。”紀明仁苦笑地說。“但是偶爾過去和她聊聊,當朋友還是可以的,她一個人怪可憐的。對了,你現在有在工作嗎?”

“有!”錢莫憂坐正身子,雙眼發亮驀點頭。“現在跟着一個廣告大師學習,他每天都有一百次想法,逼得我們全都要跟着人仰馬翻,我忙到冷昊想去刺殺那個大師,但我覺得能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件很快樂的事。”

“聽起來過得豐富。”

“是啊。”錢莫憂笑得燦爛、雙手樂得往旁邊一揮,打到了旁邊的喜餅。“啊,差點忘了拿請帖喜餅給你--我跟我妹同時結婚,記得要來喝喜酒。”錢莫憂把請帖遞到他面前。

紀明仁打開請帖信封,請帖上印着兩姊妹的照片--

錢莫憂身穿紅色平口短禮服,頸上繫着黑色緞帶,懷裏抱着一個三十公分高、長得像她的大眼娃娃抱枕。

錢莫愁則穿着寶藍色平口長禮服、留着及腰長發,笑容淡雅,和姊姊完全是不同的模樣。

“照片拍得好像精品廣告。”紀明仁說。

“光是這張照片,我和我妹差點就被冷昊整死。他拍了一個上午,拍到我都想叫他去跟別人結婚!又不是要去參加奧運拿金牌,只是拍張結婚照而已啊。”錢莫憂想到那天經歷,忍不住摸着脖子,一臉餘悸地說道:“然後,他不准我戴首飾,又嫌我脖子空。拿來他綁頭髮的黑緞帶綁在我脖子上。我一開始還以為他要把我勒死,當他的地獄新娘啊!真是怪咖……”

紀明仁看着錢莫憂哇哇大叫的模樣,知道冷昊在她身上系緞帶的原因--

無非就是宣佈所有權啊。

“怎麼沒有新郎的照片?”紀明仁問。

“冷昊和我妹夫都不想拍。”錢莫憂一聳肩。

“衣服是冷昊設計的?傳聞中即將上市的新品牌?”

“沒錯,冷昊還把他妹妹從幕後拉出來做行銷喔。還有,本人現在除了內衣之外,都是他的傑作。”她雙手一攤地說完,這才想起眼前是個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把我當姊妹淘好了。”紀明仁也笑了笑。

錢莫憂哈哈大笑,拍拍紀明仁的肩膀。

“故友重逢,場面真是感人啊。”

錢莫憂一聽到這尖酸刻薄語氣,立刻抬頭一看--

果然是冷昊。

酸溜溜的話,也只有他能說得像是掌控了殺人證據一樣。

“你怎麼來了?”錢莫憂跳到冷昊身邊,可不認為這位大王會親自下海跟蹤。

“我方才喝咖啡遇到關德雷,他邀請我到他的公司走走。怎麼?妨礙你敘舊嗎?”冷昊戴着墨鏡,臉色瞧不出喜怒。

“冷先生誤會了,我正要走人。”紀明仁急忙說道。

“心虛了?”冷昊冷哼一聲,左唇往下一抿。

“心虛的不應該是我們。”錢莫憂雙臂交握在胸前,雙眸睜得圓滾滾地瞪着冷昊。

“‘我們’?”冷昊左唇的弧度大幅往下拉。

錢莫憂看着他的臭臉,突然間指着他的臉驚呼出聲。“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冷昊皺眉問道。

“不告訴你。”錢莫憂興奮地只差沒站起來歡呼。

冷昊辭典之“吃醋”--左唇會往下抿。

“皺眉”的意思則是“有點不快”。

哈哈!以後就算他戴墨鏡,她也能夠神機妙算他的反應嘍。

“你最好給我從實招來。”冷昊語氣更凜,雙唇開始緊抿。

冷昊辭典之“快要失去耐性地生氣”--雙唇抿成一直線。

不過,這個她早知道了。錢莫憂在心裏OS.

“我若不招,你想怎麼樣?”錢莫憂心情正好,什麼都不怕。

“你不會想在公開場合聽到我的處置。”冷昊壓沉了聲說道。

“你莫非要動私刑--”錢莫憂往後一跳,雙唇顫抖地說道。

她早就懷疑他在家裏藏了十大酷刑的刑具。他長成這樣,當普通人根本是暴殄天物。

“對,而且會讓你三天都下不了床。”冷昊摘下墨鏡,皮笑肉不笑地站到她面前。

錢莫憂在他玻璃眼珠般的眼裏看到自己的倒影,她猛打了個寒顫,腦中浮現屍橫遍野的慘狀,嚇得往後一跳--

跳入冷昊早早等候的手臂里。

冷昊環住她的腰,把她拉回他的面前,眯起眼瞪她。

冷昊辭典之“眯眼瞪人”--非常生氣。

錢莫憂鴕鳥地閉起眼睛,自我催眠她什麼都沒看見。

“那個……”已經站到很尷尬的紀明仁清清喉嚨。“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改天?”冷昊的語調一凜。

“對對對,不用改天,我現在就跟你走。”錢莫憂急着掙脫魔掌,偏偏動搖不了冷昊半分。

“還是改天吧,拜。”紀明仁不自在地一笑朝錢莫憂點頭,轉身離開咖啡廳。

“紀明仁,等等--”

“等什麼等,你只能跟我走。”冷昊直接吻住她的唇。

“唔……”錢莫憂睜大眼,只見到冷昊的眼對着她笑。

她心一動、嘴兒一松。

他笑意更甚,她則被卸去武裝,被吻到腿軟。

等到冷昊放開她時,她已經不知今夕何夕,是莫愁的聲音讓她回過神。

“一大早就這麼相親相愛?”錢莫愁笑着說。

錢莫憂抬起氤氳雙眼,一回過神,立刻衝到妹妹身邊,抱住她的手臂,哀怨地看了得意洋洋的冷昊一眼。

“我是遭受攻擊啊。”錢莫憂見冷昊又眯眼,很快地轉了話題。“你們怎麼也在這裏?”

“我爸今天要到公司參觀,聽到莫愁也沒去過,就要她一塊兒跟着去。”關德雷用寵愛的目光看了妻子一眼。

“你和你公公現在如何?”錢莫憂問。

莫愁和關德雷的爸爸已經在法國碰過一次面,那回李爾也在。

李爾雙膝落地,乞求原諒。關德雷父親也哭了,說他也是直到兒子過世后才後悔為什麼沒有花時間多陪伴他。

那一次,甚少在外人面前哭的莫愁,也哭了。

“感謝老天,讓我這一手家常菜發揮了最大的潛力嘍。”錢莫愁淺淺一笑地說道。

“我爸很喜歡她做的菜,每晚都要開伙。”關德雷說。

“聽起來氣氛不錯喔。”錢莫憂高興地拍拍妹妹的手臂。

“一切順利,凡事莫憂愁嘍。”錢莫愁說。

“沒錯沒錯,說得好啊。”錢莫憂拍拍手說:“昨天送餅給三嬸時,她說我們取這名字,配上我們的姓,一聽就覺得這輩子不用為錢憂愁啊。所以,才會都嫁到好老公,後半生無憂無愁。”

冷昊和關德雷兩人表情滿意地點了頭。

“但是,我跟三嬸說,現在離婚率那麼高--”錢莫憂說。

“錢莫憂,你現在是在詛咒自己嗎?”冷昊翻了個白眼,打斷她的話。

錢莫憂眨眨眼,嘿嘿笑了兩聲,轉身衝進冷昊的懷裏。

“唉唷,我開玩笑的。童言無忌嘛!我最愛你了,根本不想跟你離婚。就算你變得很窮、沒人喜歡你的設計、大家都唾棄你的冷臉,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的。”錢莫憂環着冷昊的腰,認真地說道。

“你的保證真是讓人心花怒放。”冷昊揉着她的發,咬她的唇一口。

“心花怒放還咬人。”錢莫憂用頭撞他一下,兩人開始鬥起嘴來。

關德雷笑着走到錢莫愁身邊說道:“忘了告訴你,我下個月要到三藩市出差幾天,見一個可能客戶。你--”

“我看看下個月的寫稿情況,再決定要不要一起去,好嗎?”

錢莫愁仰頭對關德雷一笑,順着他的手勢,偎到了他身側同看着笑笑鬧鬧中的姊姊、姊夫。

她想,她們姊妹的名字確實取得很好,因為她們兩個錢家人在愛情的路上,確實莫憂愁啊。

“先到我公司吧,下午還要去看喜宴場地。”關德雷攬住錢莫愁的腰,轉身往外走。

“我已經把場地的事,交給我妹負責了。別找我。”冷昊握住錢莫憂的手,隨之走出咖啡廳。

金黃陽光灑在四人身上,替他們的幸福背影加上一層燦爛。

有愛的世界,果然特別地美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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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進愛情莫憂愁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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