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柳老爹
進了酒樓，蕭安一行找了個靠着街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只是柳兒等人支支吾吾的不願坐下。
“怎麼？這地方不好？還是座位長刺了？”蕭安不滿的問到，這都出來了，就別弄那些臭規矩了。
“少爺，咱們都是下人，哪能和您一起坐啊。”小六說到。
“原來是這樣，改明兒我去找娘退了你的奴籍不就完了，在把你倆弄進府軍前衛，以後在給你們求個官噹噹，這樣不就成了。”蕭安毫不在意的說到，他是個現代人，骨子裏還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自己一個人吃，大家看着，多彆扭啊，又不是動物園裏的猴子。
“多謝少爺！”就看小六和牛十三聞言噗通的跪在地上，那時候的戶籍是最嚴格的，你是什麼籍你以後的子孫就給做什麼，你是匠戶，世代都是，你要說你不會？要沒關係啊，你會喘氣就行，跟爺們去湊個數吧，你要是軍戶，就給世代當兵。
小六也是一樣，雖然在少爺這什麼都不愁，府內還有地位，可出去了永遠都只是一個奴僕，無非是有點身份的奴僕罷了，這下少爺許諾可以進入府軍前衛，雖然是軍戶，可日後當了官就不同了，怎樣都比現在的社會地位要高。
“那就坐啊，還想什麼呢。”蕭安不耐煩的招招手，自己都餓了。
“誒！”小六和牛十三二人高高興興的就要坐下，可邊上的柳兒卻遲遲不動。
“怎麼了柳兒？”蕭安疑惑的問到。
“少爺，奴婢......奴婢。”柳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柳兒還沒說完，就看蕭安一拍腦門調笑的說到“哦！哈哈，柳兒，你都是本少爺的人了，等本少爺以後納了你進門不就是了，快坐，要不然本少爺可生氣了！”
柳兒一聽，白皙的臉龐瞬間升起了一片紅霞，嚶嚶的說到“少爺，莫要說了，柳兒坐就是了。”
“這才對嘛！”眾人甫一坐定，邊上伺候的小二便上前給眾人斟滿了茶水說到“諸位客官，請問來點什麼？”
“有什麼特色就上些來，再來些清談的小菜就是了。”蕭安說到。
“得嘞，您稍等，馬上到！”小二蹬蹬的就跑了下去。
由於是冬季，此刻的酒樓並沒有多少人，菜上的很快，只看那牛十三跟惡鬼投胎似的，大家看着一陣好笑。
就在大家正品嘗美味的時候，卻聽見街上一陣叫罵“該死的下賤東西，欠爺們的債什麼時候還？要是在不還，就拿你女兒頂賬，嘿嘿，聽說長的那叫一個水靈，你放心，在賣到青樓之前，老子一定讓你當回本大爺的老丈人，哈哈哈！”
“哈哈哈！大哥，要不到時候讓兄弟們也嘗嘗鮮？”只見下邊傳來陣陣囂張的聲音。
“諸位大爺，小老兒的女兒早就賣啦，要不您在寬限寬限，我去找我女兒要些銀子，過幾日一定還！”一道蒼老的聲音央求到。
“做夢那？你家那女兒能有多少銀兩？嘿嘿，做你們家人真是倒了大霉了，你和你兒子兩個大賭鬼呦......”
“老大，他們家不是還有一處宅子，雖然簡陋，可也比什麼都沒有強啊。”一旁的壯漢起鬨到。
“大爺，我們家就那一處宅子了，求您高抬貴手，寬限幾日吧。”那聲音再次求到。
“呸！寬限？你那宅子就當利息了，給你三天時間，要是不搬走，嘿嘿，就別怪咱爺們心狠手辣了。”
就在下邊正上演大戲的時候，只見柳兒的身子微微發抖，雙手緊緊握拳，雙唇抿在一起，眼睛裏卻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柳兒，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蕭安關心的問到。
柳兒搖了搖頭“沒有，少爺，柳兒是迷了眼了！”
“瞎說，在這還能迷了眼，你當沙塵暴呢，莫要騙本少爺！”蕭安等人根本就不信。
只見柳兒痛苦的吸了吸氣說到“少爺，那下邊挨罵的正是我的爹爹啊！嗚嗚嗚......”說完便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來。
蕭安一驚，什麼，竟然是柳兒的爹爹？開始還以為看看熱鬧呢，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憐，連女兒都賣了去，竟然沒有一絲的愧疚，卻還想着找人家去要銀子，活該吃些苦頭，卻是沒想到這個被賣的女兒竟然就是柳兒。
“柳兒你放心，此事本少爺給你做主。”說完便要帶牛十三下去“小六，你在這陪着柳兒。”
“是少爺，柳兒姐姐別哭了，少爺給你做主呢，沒事的。”小六應了一聲便對着柳兒說到。
“不，少爺，柳兒和你一起下去。”卻看柳兒擦了擦淚水起身說到。
蕭安一想，也好，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這次就幫柳兒徹底的解決這個麻煩，是用銀子也好，還是怎樣，便點了點頭“那好吧，柳兒你放心，有本少爺在，沒人能欺負你！”
一行人下了酒樓，就看對面的賭檔門口有幾個穿着棉袍的大漢，對面跪着一個瘦小的老漢，在那不住的作揖求饒，眾大漢不時的還用腳踢幾下說著難聽的話，圍觀的百姓在那不住的指指點點。
“住手！”就看蕭安大喊一聲。
眾人聞言尋着聲音看到了蕭安一行，卻看那身邊的柳兒哭的梨花帶雨，那模樣好不惹人憐惜。
“呦呵，哪來的野小子，敢管爺們的好事？看你身邊那姑娘不錯，就拿來陪陪咱爺們，就當給咱壓驚了吧。”一個漢子邊說還邊上下打量了柳兒一眼，至於蕭安，直接無視。
柳兒聞言害怕的向後退了退，小六伸出手指着那大漢說到“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少爺你都敢罵！”
“小兔崽子，滾一邊去，爺們可不喜歡兔子。”
那大漢邊說邊要用手去打小六，卻看一蒲扇大的大手朝他揮了過來，就聽一聲脆響“啪！”那大漢捂了捂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牛十三“你敢打我？弟兄們，給我......”
就在事情快要惡化的時候，就看後邊一個富態的男子，拔開眾人走了出來，拱了拱手說到“鄙人是大興賭檔的東家王順，剛才下人多有失禮，還望公子海涵，不過，賭檔有賭檔的規矩，這老楊頭欠了賭檔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望公子見諒。”
此刻那老楊頭早就看見了蕭安身後的柳兒，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穿戴便起身過來說到“好女兒，要不給爹爹先拿些銀子。”
“爹，女兒才去蕭府幾天，哪來的銀子啊？”就看柳兒哭着說到。
“什麼？沒銀子？我不信，你看你穿金戴銀的，哪個不值錢？好哇，定是到了那蕭家想做人家的妾就忘了咱們老楊家吧？”老楊頭惡狠狠的喊到。
柳兒此時不知所措的看着老楊頭，又看了看蕭安，大大的眼睛裏又噙滿了淚水。
“楊老爹，說話要有分寸。”那老楊頭一看蕭安就知道是個有身份的人，沒有頂嘴，目光遊離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王東家，你說，這楊老爹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銀子？本少爺替他還了！”蕭安想要儘快的解決這件事情。
那老楊頭聞言卻是吃了一驚，再看看自己女兒樣子，心裏便不知道又在琢磨什麼了。
“好說好說，這老楊頭只欠了鄙檔五十兩銀子，要是公子替他還，這樣，咱們就當交個朋友，公子就給四十兩如何？”那富態男子摸了摸鬍鬚說到。
“什麼？五十兩，我不是就欠了十五兩嗎？”老楊頭喊了起來。
“那利息難道不是錢？”王順慢悠悠的說到。
“可是才三天......”就在老楊頭還要在說的時候，卻見蕭安擺了擺手“就給你四十兩。”
蕭安最近已經夠焦頭爛額了，好不容易休息幾日，不想在橫生事端，四十兩給了就是。
就在蕭安示意小六給王順拿銀子的時候，就聽見後邊突然亂了起來，一聲大喊“幹什麼呢？”
就看幾個頭戴尖帽，腳踩皂靴，身着直身公服的人簇擁着一個身穿褐衫的男子走了過來，今天是各衙門收例錢的時候，東廠的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