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欺凌百姓者殺
也許是倭寇正在享受着勝利的果實,沿途行進的速度並不是太快,反而讓蕭安帶領的人馬先行趕到了嘉定縣。
就看城門之上是劍拔弩張,一個七品的文官不知道在和一個五品的武官交涉着什麼,蕭安在城門之下,還聽不到他們說什麼,畢竟蕭安現在沒有順風耳的那些本事。
蕭安一行是全副武裝,快要到城下的時候便吩咐一個侍衛前去上前喊話。
“城上的人聽着,南直隸總督蕭大人在此,還不速速開城門!”
城上的人們一聽紛紛向下看去,這一眼差點沒給自己嚇死,一千多全副武裝的將士已經兵臨城下了,剛剛城牆之上的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知縣和千戶的紛爭之上,直到蕭安派人喊話才反應過來。
隨即那縣令與千戶也不爭了,齊齊的眨巴眨巴眼睛問一旁的將士道:“他們說什麼?”
一旁的將士連忙抱拳道:“城下的人說是南直隸總督蕭督帥到了。”
“什麼?那還愣着幹什麼,快開城門啊?太好了,援軍終於到了。”
那千戶看起來很興奮,也是,絕境當中來了生機,任誰都給激動一番。
哪知那縣令的一番話卻將他貶低的體無完膚,雖說知縣是七品,可那卻是堂堂正正的文官出身,百里之候,管轄着境內所有的民生之事,千戶雖說看起來五品很是高大上,可其實人家文官七品都不帶拿眼皮子夾他們的,不過現在還好,過了正德皇帝后,現在這個情況就給是五品的千戶給七品的知縣磕頭了。
“趙千戶,對方還沒有拿令牌文牒呢,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真的蕭部堂?萬一他們是倭寇假扮又該當如何?你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趙千戶聞言黑臉一紅,沒有理會縣令的諷刺,轉身向城下高喊道:“蕭督帥莫怪,下官也是按規矩辦事,還請拿蕭督帥的印信一驗。”
這事很正常,若是他們驗都不驗自己的兵馬來歷,估計這個嘉定縣早就完蛋了。
順利的了驗過印信,蕭安一行被知縣與趙千戶迎了進去。
到了知縣大堂,蕭安也沒客氣,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對着下邊的說道:“吳縣令,趙千戶,本官且問你們,嘉定縣現在有多少守軍在此?”
吳知縣聞言上前拜道:“啟稟部堂大人,我嘉定縣共有三班衙役九十六名,還有嘉定巡檢司兵丁二百人,共計二百九十六人已經悉數準備完畢,只等倭寇到來一戰!”
暫且不說這夥人的戰鬥力如何,不過這麼一聽還是很提高士氣的。
蕭安對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文人要是犟起來那可是八頭牛都拉不會來,蕭安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年輕知縣也是個不要命的主,估計真打起來,這個傢伙能第一個衝出去。
蕭安隨即將目光轉向了趙千戶,就看他此時冷汗淋淋,深咽着口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千戶,你呢?”
蕭安一看他這德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和他說話也就沒什麼好語氣。
趙千戶聞言一激靈,慌慌張張的答道:“啟稟督帥,下官......下官不清楚。”
“啪”的一聲巨響,蕭安猛的一敲驚堂木,站起來指着趙千戶呵斥道:“身為一軍之首,連自己有多少兵都不知道?”
趙千戶聞言連忙跪了下來,大聲的喊道:“下官冤枉啊,那倭寇來無影去無蹤,下官這邊也不知道怎麼地就敗了,這才來到這嘉定縣,下官真是冤枉吶。”
蕭安一聽對他冷笑道:“你冤枉,那被你拋在身後的百姓與將士們冤不冤?敗軍之將竟然還敢臨陣脫逃,戚景通!”
“卑職在!”
“本官問你,戰時臨陣脫逃者該當何罪?”
戚景通聞言面色一正,厲聲的答道:“斬立決!”
趙千戶一聽立時雙腳一軟,昏了過去,他心裏明白的很,坐在上邊的是正經的南直隸總督,一句話就可以定他的生死,這個時候是誰說清也沒用的。
趙千戶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拉到了縣衙門口,當著所有人的面給砍了腦袋。
就看蕭安緩緩走了出去,喃喃自語道:“你若是像寶山防禦所千戶一樣戰死沙場,本官還會給你個撫恤恩典,可你臨陣脫逃,就怪不得本官了。”
就在這時,門外看熱鬧的百姓有一個老者哭喊着跑了出來,跪在縣衙門口趙千戶的屍首旁大聲罵道:“好好好!死的好,小丫,你的仇終於有人給報了啊,青天大老爺啊!”
高聲痛哭了一陣,一口氣沒上來,當場便昏了過去。
蕭安見狀疑惑的看向吳知縣,他剛剛到這裏,壓根就什麼都不知道。
就看吳知縣搖了搖頭,惋惜的嘆道:“唉,都是苦命的人,說來這事也怪卑職,當日這些潰兵逃到嘉定,卑職一想,本就是大明將士,便是放他們進城又能如何?哪知這些潰兵一到城內,便開始哄搶,卑職率人屢次制止才勉強控制住局面,可......可再見到趙千戶的時候,他已經把人家老漢的孫女給糟踐了,無奈這趙千戶手中有兵,嘉定又需要他們幫忙協防,這才暫時放過他。”
蕭安聞言瞪了一眼吳知縣,蕭安當然知道他的無奈,可這不是借口,上前緩緩開口道:“那女孩呢?”
吳知縣聞言深深的低下了頭,輕聲答道:“第二日一早,便被發現投河自盡了。”
蕭安一聽便知道自己猜想的不錯,在這個年代,被人侮辱后的女子也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本官現在革了你的官職,不過還需要你履行你的職責,待戰後在酌情賞罰,你可有異議?”
吳知縣這個時候哪裏還敢有什麼廢話,連忙抱拳道:“多謝部堂大人開恩。”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蕭安隨即對胡越說道:“胡指揮,你去安排城防,全部換成你的人!”
“得令!”
“王元策,李進!”
“末將在!”
“你等隨胡指揮同去!”
“得令!”
一道道的命令傳了出去,蕭安只能靜靜的等待着倭寇的到來。
可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沒有做。
“戚景通!”
“末將在!”
“你帶本部一百與吳知縣前去維持城內治安,若是還有違反軍紀欺凌百姓者,斬!”
“得令!”
民不安,則天下不靖,百姓若是過不好,身居高位者遲早要完蛋,蕭安深知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