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天馬行空
園是萬獸園，桌是白玉桌，茶是雲霧茶，馬行空正在細細的品味。
秋高氣爽，雲淡風清，他的心情很是舒坦。
直到有堂下弟子忽然跑到面前，神情惶急地報道：“堂主，有人挑釁”。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浮躁了，如此豈能做大事”，馬行空微微搖頭，感到很不滿意。
他緩緩站起身子，卻見不知何時，園子裏竟然站了一個青衫少年。
馬行空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亂闖萬獸堂”。
這少年正是卓不凡，他早已探得清楚，萬獸堂一直倚仗權勢，在此處橫行霸道，堂主的人品亦是頗為低下。
“我有急事要出遠門，快把萬獸堂最好的馬獻上來”，卓不凡對這種人是相當的不客氣。
“好馬多的是，要看你有沒有能力騎走”，馬行空哈哈大笑。
既然是來‘借馬’，不顯點功夫是不行的。
也不見卓不凡如何作勢，身形冉冉升起，出手間卻是剛剛學來的草木勁。
草木勁看似柔弱，實則綿綿不息，暗中蘊藏的力量其實非常強大。
萬獸堂是專門經營野獸的所在，馬行空堂主屬此地一方霸主，功力已經練至第四層境界。
看到卓不凡飛身撲來，馬行空體內元氣涌動，在手中迅速凝聚，毫不示弱地縱身相迎，雙方掌力接實，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悶響。
卓不凡看對方元力與他相差無已，不由得暗自竊喜。為了舒松筋骨，更好地掌握實戰技能，他選擇了與馬行空進行纏鬥。
雙方身形飄忽，拳來腳往，帶着尖利的破風聲響，只打的元氣四處飄散。
看看戲耍的也夠了，卓不凡覷了馬行空一個破綻，在和他擦身而過的一霎那，反手一揮，一縷元氣飛出，一擊而中，馬行空立時覺得身子發麻，再也不能動彈。
“馬老兒，怎麼樣，有好馬嗎？”卓不凡問。
馬行空情知不是對手，他是何等的聰明，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連忙喝叫手下：“將最好的馬牽來”。
卓不凡隨之嘮叨了幾句，要他修身養性，好生管教萬獸堂。馬行空點頭不止，表現十分順從，只不知到底聽不聽的進去。
萬獸堂的人牽着一匹馬來到大殿，卓不凡見到，不由得欣喜異常。
這匹馬渾身雪白，並無半根雜毛，顧盼之際，已顯得神駿非凡，四腿修長，雄偉高昂，肋生雙翅，迎風招展，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馬。
“這匹追風馬乃是萬獸園的至寶，願意獻上”，馬行空強堆笑容。
卓不凡長笑一聲，縱身躍上馬背，一溜煙似的騰空而去了。
萬獸園，馬行空心痛的要命，斥道：“笨蛋，誰叫你牽來的這匹天馬？”
“不是堂主安排要最好的馬嗎？再說，萬一他一怒之下再傷了堂主，豈不是很划不來嗎”，手下人分辯道。
馬行空一腳將他踹倒，氣急敗壞地怒吼：“混蛋，給我滾，我要扣你一年所得。唉喲，我的追風馬啊”。
卓不凡伏在追風馬背上，但聽風聲呼呼，身旁景物飛速後撤，飛得又快又穩。
他無意間得此寶馬，心情大是舒暢，對它也是愛惜異常。
他騎着追風馬一路向北，晝行夜宿，越走越覺寒冷，沒幾日已經踏入寒域帝國國界。
寒域帝國，景緻與別方不同，一年裏倒有半年天色陰冷，下雪天氣更是常見。
醉仙樓，生意興隆，卓不凡坐在一個靠窗的桌子上，要了一斤紅燒牛肉，幾碟小菜，一斤燒酒，正在自斟自飲，倒也逍遙快活。
窗外天色陰鬱，漸漸飄起了雪花。
樓梯聲響，走上了幾位身後負劍的漢子，有胖有瘦，形態各異，看裝束竟然象是雪山派的人。
眾人一路走到卓不凡的桌旁，其中一個粗俗莽漢喝道：“喂，小子，樓下是你的馬嗎？”
“是啊，閣下意欲何如？”卓不凡淡然一笑。
“小子，把銀幣收着，那馬大爺們買下了”，莽漢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幣，扔在桌子上
“我倒是很想賣，可有樣東西卻不答應”，卓不凡臉上堆滿笑容。
“什麼東西不答應？”莽漢喝道。
“是它”，卓不凡向他晃了晃拳頭。
莽漢大怒道：“好小子，你敢消遣我”。他一個箭步衝過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上來就想拎卓不凡的脖子。
卓不凡輕輕閃過，閃電般地擊出一拳，打在莽漢肚子上，將他送出好遠，一屁股蹲在地上。
他勁力拿捏得恰到好處，樓上好多吃飯的人，莽漢卻未碰到一物。
卓不凡做出一付誠惶誠恐的樣子，對莽漢道：“原來閣下輕身功夫如此高明，倒是失敬了”。
雪山派其餘漢子大怒，紛紛向前一步，看樣子就想夾擊卓不凡。
“且慢，各位，酒樓之上閑人甚多，想打架，我樓下奉陪”，卓不凡一擺手。
雪山派諸人都是蠻橫慣了的，如何肯依，紛紛沖了上來。
卓不凡身形滑似游魚，一個縱躍，從眾人中間穿過。落足處已是樓梯口，一揚手，一枚銀幣已拋至酒樓櫃枱上。
他行至樓下，見追風馬無恙，不由得放下了心。但聞身後呼聲陣陣，雪山派一些弟子又已圍了上來。
卓不凡立定身形，微一作勢，雪山派弟子們以為他要展開攻擊，紛紛後退一步。
卓不凡笑道：“各位，憑你們這等功力，根本不是對手，看你們並沒有欺負我的馬兒，也就算了，各位請便吧”。
眾弟子那裏肯聽，接連抽出身後長劍，但覺冷氣森然，原來卻是寒冰劍。
卓不凡身形急進急退，快如閃電，與他們周旋了幾招，見雪山派弟子進退之間甚有法度。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一望，登時瞭然。
原來，雪山派眾弟子左邊三人，右邊四人，竟然布成了七星陣法。寒冰劍動處，一陣陣冰寒之勁襲來，威力竟然頗大。但卓不凡真實功力較他們高出太多，所以尚不能給他造成什麼威脅。
卓不凡迅速發現了此陣的破綻，牢牢站住了中樞方位，便開始戲耍起來。
他一向東來，劍陣立即向東，他轉而向西，劍陣便轉而向西，配合得天衣無縫。
雪山派弟子們情知不好，但是如果不跟着轉，則劍陣立潰，唯有咬牙苦隨。不一會兒功夫，便都是氣喘吁吁了。
卓不凡見差不多了，手一揮，打出一縷縷雪花勁。霎時間，雪山派弟子全部中招，在風雪中抖個不停。
那粗俗漢子最是莽撞，驚呼道：“飄雪勁，原來你是本門長……”。話未說完，被其師兄一瞪眼，嚇得又縮回去了。
“年輕人好俊的功夫，不知是那個大門派的弟子？”大道上忽然傳來一聲喝彩聲。
卓不凡迎聲望去，見一人飛馬而來，生得道貌岸然，頦下一絡鬍鬚迎風飄擺，頗有幾分瀟洒出塵之態。
他望之頓生好感，答道：“在下無門無派，些許微技，倒惹方家見笑了”。
雪山派弟子上前紛紛呼道：“師叔”。
那人卻是雪山派第七代弟子吳英傑，他縱身下馬，未理其他弟子，對着卓不凡道：“不知可願加入我們雪山派？”
卓不凡道：“在下自由慣了，暫時不想加入其他門派，尚請恕罪”。
吳英傑笑道：“好說，好說”。談笑間，忽然並指如刀，一縷陰柔的勁風直刺卓不凡左肋。
卓不凡沒料到他竟然暗下殺手，只是本能地覺得有危險襲來，急忙縱身閃避，卻已來不及，但覺肋側好像被人戳了一刀，疼痛難忍。一時間，不由得又驚又怒。
吳英傑臉色一變，喝道：“臭小子，既然不識好歹，連人帶馬都留下吧”。
卓不凡運起“生元勁”，感覺傷口處似乎恢復了一些。單手一運元氣，使出烈火掌武技，猛力一揮，熱浪四射，將吳英傑逼退幾步。
吳英傑看到卓不凡天賦不錯，一開始先是探聽虛實，後來又心生招攬。見他無後台撐腰，又不肯加入雪山派，於是心生歹意，決心將他殺人滅口。
他殺心既起，如何肯善罷干休，飄雪勁運起，一團團的巨大雪花，帶着雄渾的力道，盡向卓不凡要害處招呼。
但吳英傑卻還是低估了卓不凡的武學修為，卓不凡雖然元氣修為稍不如他，但所學武技卻非常精微巧妙。可以說，如果正大光明的相鬥，最後贏得一定是卓不凡。
如今卓不凡受了傷，卻是稍處下風，他故意裝出一付不行了的樣子，眾弟子一看大喜，紛紛圍了上去。
卓不凡猛地擊出一掌，卻是寒冰掌。與雪山派的飄雪勁有異曲同工之妙，趁吳英傑等錯愕之際，飛身躍上追風馬，兩腿一夾馬臀。追風馬仰天長嘯，破空而去。
吳英傑長劍脫手擲出，帶着呼呼的風聲，猶似利箭穿空，卻仍是慢了一步，落在追風馬身後，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吳英傑長嘆一聲，氣得直頓足，臉色陰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