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衣純布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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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西門慶換上新買的白色仕服，站在銅鏡前理了理頭上的綸巾，一個風流倜儻的小生立即呈現在了銅鏡之中，再揮了揮潘金蓮所贈的白紙摺扇當真是風騷之極。
“大，大哥！”當西門慶再次出現在潘安面前時，後者滿臉驚愕之色嘴巴張成O型，能塞進去一個小拳頭。
西門慶淡淡一笑，道：“怎麼，認不出大哥了。”
潘安笑道：“認識，認識，大哥你真是風流倜儻、風度翩翩、風姿麗影、風生水起…”
“行了，前面八個字大哥受了！”西門慶打斷潘安的話，正色道：“小安，至今日起你就不用再出去擺攤刻印了，大哥盤下店鋪之後，你就過來幫忙，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大哥你這是說哪裏話，什麼好處不好處的，都是自家人，幫忙是應該的。”潘安笑道。
“對，對，一家人！”西門慶搖了搖手中摺扇，淡淡道：“走吧，帶我去你說的那間店鋪。”
“好！”潘安應了一聲，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西門慶所居住的茅屋。
衣純布莊，坐落在青州縣最繁華的街道，王府井大街上。相傳多年之前一位井姓王爺的府邸坐落在這裏，因此後來這條街便被命名為了王府井，雖然名字有點難聽，但是這裏卻一直火爆之極，實屬青州縣的商業中心。
行到衣純布莊前，西門慶止步觀望了一會，這布莊的門面不大，敞着兩扇大門，其中一扇大門上貼着大大的佈告，上書：出兌，二字。
“大哥，你看這布莊怎麼樣？”潘安低聲問道。
“不錯，地處繁華，前景無限。”西門慶答道。
“大哥，你真想盤下這布莊？”潘安疑惑的問道。
西門慶點點頭，不可置否的答道：“要麼你以為大哥在開玩笑嘛！”
“可是，大哥，這布莊出兌的價格不菲呀…”潘安苦着臉說道，他自然知曉西門慶家境的困苦。
西門慶笑了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既然大哥要盤下這布莊自然是有本錢的。走，先陪我到對面的茶館喝杯茶。”
話落，西門慶掉頭向衣純布莊對面的茶館行去。
“大哥，你不是要盤店嗎，怎麼又喝上茶了？”潘安跟上西門慶的腳步疑惑的問道。
“喝杯茶再去談判也無妨。”西門慶淡淡應了一聲，邁步進了茶館。
“公子，裏面請。”見西門慶風度翩翩，夥計也極其熱情。
“找張清靜些的桌子。”西門慶淡淡吩咐道。
“好嘞！”夥計應了一聲，領着西門慶和潘安來到了最裏間角落的一張桌前。
“公子，這裏怎麼樣？”夥計問。
西門慶點點頭，和潘安相對而坐，要了一壺好茶。
不大功夫，那夥計端着托盤上茶，熟練的擺好茶壺、茶杯為兩人斟好了茶。
“二位，請慢用！”夥計客氣的躬了躬身。
“唉，小哥留步。”西門慶叫住了夥計。
“公子，還有何吩咐？”夥計問。
“我想打聽些事情，還望小哥能如實回答。”西門慶淡淡說著，至懷中摸出一兩碎銀塞進那夥計的手中。
“呵呵，公子客氣了，小的定當如實奉告。”將碎銀揣入懷中夥計臉上已經樂開了花，一兩銀子可抵得上他一月的工錢了。
真是有錢好辦事呀！西門慶心中輕嘆一聲，淡淡問道：“小哥可了解對面衣純布莊的掌柜？”
“佟掌柜呀？公子這個你可問對人了，他常來小店喝茶，偶爾還會與朋友同來，只是這王掌柜吝嗇的很，喝茶只要最便宜的，而且和朋友來時也都是他的朋友結賬，並且他布莊夥計的工錢也是這青州縣最低的，都換了好多個了。”夥計越說聲音越低，眼中也露出了一絲鄙視之色，想來這佟掌柜真是摳門之極。
西門慶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小哥知不知道他這個布莊為什麼要出兌？”
“經營不好唄，好像連續虧幾個月了，像他這麼吝嗇，生意會好才怪呢。”夥計喃喃說道。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了？”西門慶又問。
夥計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道：“好像還有一個原因，前些日他和朋友在這裏喝茶我無意間聽到的，據佟掌柜說，他在青州縣還有一間酒樓，一直以來那個酒樓都十分賺錢，不過兩個月前他的酒樓對面開了一家新的酒樓，因此他的酒樓生意被搶了大半，利潤也減少了大半，好像銀錢不夠酒樓的周轉了，所以他才要把這邊的布莊兌出去，將錢都用到酒樓上。”
“嘿嘿，原來是資金周轉不靈呀！”得知這個消息，西門慶淡淡一笑：“行了，小哥你去忙吧！”
“好嘞，公子若還有什麼吩咐，儘管喊我王二就是了。”夥計應了一聲，離開了。
“大哥，小弟對你真是越來越佩服了。”見夥計離開，潘安立即向西門慶豎起了大拇指歡笑的贊道。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戰場如此，商場亦是如此。”西門慶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伏案而起淡淡道：“走吧，該去會一會那佟掌柜了。”
西門慶結了帳，拎着潘安大搖大擺的進了衣純布莊。
“買衣服自己看，買布料自己選！”迎接西門慶的是夥計懶散的聲音，而那夥計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還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我買店！”西門慶揮了揮手中摺扇高聲道。
“買店？”夥計模糊的附和了一聲，隨即驚訝的抬起頭，打量着衣着光鮮的西門慶，雙目一亮，歡聲問道：“公子你真是來買店的？”
西門慶點點頭，正色道：“快去把你們掌柜叫出來。”
“公子稍等，我們掌柜在佟家酒樓呢，我這就去把他叫回來。”一聽有人來買店，夥計立即來了精神，騰身站起大步向店外跑去，臨出店之前，衝著裏間大吼道：“被哥，有人來買店了，你招呼下。”
話落，那夥計也消失了蹤影。
西門慶嘴角掛起了淡淡的笑容，夥計對買店都如此積極，看來這佟掌柜的為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吝嗇。
西門慶正想着，裏間屋的房門開了，一個身材健碩的壯漢走了出來，只見這大漢膀闊腰圓身材高大，渾身彪悍的肌肉撐得他的衣衫都好似爆裂一般。
日！布莊也有保膘？看着面前的壯漢，西門慶不由大吃一驚，旋即思量道：“這佟掌柜為人吝嗇，想來是怕被人偷了衣服吧！”
“你是買店的？”那大漢瞪着一雙虎目，高聲問道。
“這位大哥，在下的確是買店的，並非搶店的，還望兄弟淡定。”西門慶弱弱的說道。
“哈哈~”得到西門慶的回答，那大漢立即狂笑起來，笑聲之凜冽，直嚇的西門慶渾身一顫。
“這位大哥，淡定、淡定！”西門慶一邊揮了揮摺扇一邊向後退了幾步，他現在有些懷疑那大汗的聽力不好，若是真把他當成搶店的揍一頓，就憑面前大漢這體魄，不把他打個粉碎性骨折才怪。
“那你若是買下了這店鋪，工錢會漲嗎？”大漢又問道。
日！看來這廝還真是布莊的保膘！娘的還想漲工錢？老子兌下店，第一個就把你開除，布莊要個屁保膘呀！
西門慶心中盤算着，淡淡答道：“自然會漲，在下可不是吝嗇之人。”
“好呀！老子終於要漲工錢了。”大漢歡喜道，隨即向西門慶急走幾步，躬身作揖，正色道：“這位掌柜，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還希望你可以給你個公道的工錢呀！”
聽聞此言，西門慶一怔，開始他還以為這大漢是瘋子呢，現在一見大漢言語真摯，不由對這大漢好奇起來。
“這位大哥，在下若是兌下此店，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工錢，只是不知道你所做的是什麼差事？”西門慶淡淡問道，雖然他認為這大漢是保膘，不過仔細思量這似乎有點不靠譜。
“掌柜，我是這布莊的裁縫！”大漢恭聲答道。
“什，什麼？”西門慶瞪大雙眸，驚愕的盯着眼前的大漢。
“掌柜，雖然我長相粗魯，但的確是一名裁縫！”大漢正色道。
日！天下還有這模樣的裁縫！西門慶滿眼震驚的打量着面前的大漢，可是無論怎麼看，這大漢也與裁縫的身份不符，輕輕搖了搖頭，西門慶心中暗道：“怪不得衣純布莊會連月虧損，有這麼牛叉一個裁縫在，這衣服的質量也就不敢恭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