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忠看着段鷹揚,沉默等待下一個指示。
「召記者?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段鷹揚惡惡地冷笑,「讓她進來。」
大忠苦笑地搖頭,麝月這女人真的是自尋死路,「段先生說了,讓她進來。」
警衛收到命令,「是。」
麝月走進大廳即見一身革履坐在沙發上的段鷹揚,麝月一改臉上的驕恣,嬌柔狐媚上前坐在段鷹揚腿上,雙臂勾住段鷹揚的脖頸,「鷹揚,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見我。」
「請自重。」段鷹揚陰冷地瞪着麝月。
麝月受驚地從他腿上彈開,退後兩步,貝齒輕咬着下唇悲憐地望着段鷹揚,「你還在為前兩天的事生氣。」
「今天換成你是被下藥的對象,你說,你會不會生氣?」段鷹揚黑眸眯起,厲光乍現。
怒火張揚的俊臉扭成一團,全身泛濫滾滾的怒焰,麝月心裏大喊不妙,她錯估段鷹揚的脾氣,他現在還是生氣中,麝月趕緊為自己找退路,「鷹揚,我今天就是為了前兩天的事道歉。」
段鷹揚冷笑一聲,亮如寒星的黑眸緊盯着麝月,神色格外猙獰令人心生畏懼,「真的只是為了道歉?倘若真的只是道歉有必要揚言,今天不見你,明天要帶記者上我的大門。」
「我……我……」麝月驚恐戰陳看着段鷹揚。
「我現在見你了,你想說什麼?」段鷹揚的表情與眼神寒傲似冰。
「我……我……」麝月凝視黑眸里冷蔑傲氣,不知所措結結巴巴模糊不清低語。
段鷹揚沉着俊臉從沙發起來趨向麝月,大手粗暴地握住麝月的下巴,「你想對記者昭告我什麼罪狀?指控我喜新厭舊?還是始亂終棄?」
「我……」麝月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的怒火,神情一片惶然。
段鷹揚眼裏充滿冷漠鄙棄,慢條斯理的低語彷彿附着萬支冰針,冰冷且毫不留情地刺向麝月,「不管你指控我是哪一樣,對你只有傷害沒有幫助。」
麝月驚駭地倒抽口氣,「你……你……」
「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對你起過慾念?」段鷹揚燃火的憤怒雙眸直視麝月畏縮的眼眸。
麝月挫敗地咬着牙,「沒有,你從來沒有動過我。」
段鷹揚忿然甩開手中的下巴,「既然我始終沒對你起過邪念,召記者是你自取其辱,聰明點別再拿記者威脅我,否則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麝月驚嚇地深吸口氣,「你。」
「黑白兩道的人都知道我段鷹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你堅持在外面亂放話,相信不必我動手,自然會有人教訓你。」段鷹揚撇開視線冷言警告。
「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外面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麝月緊握一丁點對她有利的證明。
「這個幌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誰不知道我段鷹揚是不近女色。」段鷹揚冰冷的目光悄然滑至二樓,那一閃而逝的目光綻放出瞬間的溫柔,很快地恢復令人凍結的冷冽,「除非我愛上那個女人,我才會跟她上床。」
麝月無法承受他無情的鞭撻,她的眼神流露出幾許凝滯與椎心的痛意,「你好狠,這些年來只是拿我做幌子。」
「狠嗎?」段鷹揚冷笑一聲,「這個幌子也讓你得到不少好處。」
麝月頓時語塞,他說的沒錯,因為這個幌子她從他身上得到不少好處,除了優渥的物質生活之外,結交許多慕名而來的富商巨賈。
「從今天起我不再需要一個女人做幌子,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段鷹揚冷峻的臉上不摻半點情緒,嚴厲慎重警告麝月。
「什麼?」麝月微張的嘴,震撼地張大眼睛直視段鷹揚,聽他話中之意,他不要她再做他幌子女人?
「我說得夠明白,以後別再我眼前出現,我不想再看到你。」段鷹揚加重語氣重申警告。
「為什麼?就因為前兩天那件事?」麝月沒想到前兩天的錯誤,導致失去了他。
「那件事讓我對你徹底失望,我段鷹揚身邊向來不用卑鄙小人,女人也是一樣。」段鷹揚的聲音非常殘酷冷澀。
「不能給我一個自新的機會嗎?」麝月夢想的世界在腳下崩潰,一步錯全盤皆輸,他狠心地要在她的感情上劃下休止符?
「沒必要。」段鷹揚堅定地搖頭。
他的冷冽宛如冰箭一樣狠狠地射進麝月的身體內,涼意滲入骨髓里,冷得直教她發顫,麝月嬌艷的小臉瞬間失去血色,「沒必要……」
段鷹揚揚起冷峻喚聲:「大忠。」眼睛不經意瞥見窗外院子一個影子在竄動,他一眼即認出那個影子。
大忠迅速出現段鷹揚的面前,「段先生。」
「可惡的女人。」段鷹揚忿然哮了一聲轉身衝出大廳。
大忠錯愕怔愣望着段鷹揚敏捷如豹的身影,以飛似的速度衝到院子,大忠一時茫然,段鷹揚是發現什麼?
站在窗邊看快如黑豹的段鷹揚在朦朧月光下追逐獵物,再仔細詳看原來是朱琳,大忠心裏不禁納悶,她不是一直呆在二樓房間裏嗎?她是怎麼跑出房間而大夥竟毫無察覺。
暫時不管朱琳是怎麼跑出房間,眼下的情形讓大忠心裏直感好笑,屋裏有個女人正在乞求段鷹揚的原諒,段鷹揚寧可丟下妖艷狐媚的麝月去追憨憨笨笨不懂世事的朱琳,心裏不禁訝異朱琳的魅力,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竟擁有此神力,攪得向以冷靜自製,感情絕不外露聞名的段鷹揚心煩意亂。
麝月也好奇地湊上前觀看,當她發現段鷹揚全力追捕朱琳的場景,她猝然警覺自己不再是段鷹揚的女人,她輸給一個管家?那女孩徹底擊潰她的夢。
朱琳想到電影中以布條逃脫的情景,異想天開拿電影中的情景做範例,用了段鷹揚二十幾條的西裝褲結成布條,從二樓垂放至一樓,當她跨出二樓窗戶懸挂在窗外時,她渾身膽戰心驚發抖,原來這不是一件人人都辦得到的事。
她吃力的、小心的、慢慢的往下移動,直到兩條腿踏上地面,她還是能感覺雙腿顫抖不停,她拍打兩條腿,望着前方的大門,「算算大概五分鐘就可以……」促狹地笑了笑,再過五分鐘她就可以重獲自由嘍!
她深吸一口氣擺出百米賽跑之姿,一鼓作氣往前沖……
跑了沒兩分鐘她感覺有一道黑影正以飛快的速度逼近她,她不敢回頭死命地繼續往前跑。
「還跑!」段鷹揚徒地厲聲喝道。
那記暴喝震得朱琳幾乎要魂飛魄散,一個踉蹌直挺挺撲倒地上,「啊。」正當她兩手撐地試着再爬起來……
驀地一道強大力量襲上她的腰,緊緊箝制住她爬起來的力氣,一股重力突如其來壓住她的背,將她壓回地面上動彈不得,又氣又急大叫,「你要壓死我了。」
段鷹揚壓在她的背上猛喘氣,「為什麼要偷跑?」
朱琳懊惱且不甘願偏着頭橫他一眼,「不告訴你理由。」
「現在你可以不說,等一下我再好好審問你。」段鷹揚緩緩從她身上撤離,一條手臂仍然緊緊地箝住纖腰不放。
「審問我?」朱琳尖聲大叫。
段鷹揚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整個人懸吊,一舉抵在厚實的肩上,朱琳驚得放聲大叫,「喂,放我下來,你沒理由軟禁我。」卯足力氣猛捶他的背,兩腿使命想掙脫他的箝制,能踹他幾腳她也高興,偏偏沒能如願,逞強的嘴巴更是沒一刻空閑,不斷地撂狠話,「等我哪天離開這裏,我要告你妨礙自由。」
段鷹揚沉着臉,耐性正逐地消失,「你再動一下,我就打你屁股十下。」
「你敢。」狠話才飄出口,屁股隨即承受一掌又一掌一連串的拍擊,痛得她眼淚在眼眶裏亂飛,「好痛!好痛……嗚嗚嗚……你真的打我?」
「你欠打。」段鷹揚的聲音極冷,憤怒化作威脅暴吼出來。
朱琳不敢再逞強回嘴,噤住聲嚶嚶拍泣。
段鷹揚肩扛着低聲啜泣的朱琳進入大廳,乍見還在屋裏的麝月,他瞪着麝月嚴厲地質問:「你還沒走?」
朱琳自覺狼狽羞於見人,當段鷹揚踏進大廳的第一秒她雙手連忙掩住臉,突然聽見段鷹揚不悅的低怒聲,她質疑地遮臉的十指張開從指縫間探究,她沒想到麝月會出現段家大廳。
「我……我……」麝月被他的不悅震懾,渾身散發生人勿近的懾人氣息,嚇得她連退好幾步,生怕被他的怒氣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