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把大火焚燒了十年的愛情
“我一直都覺得孩子還活着。”田橙一身寬大的睡衣,頭髮披散,赤腳站在全毛地毯上,看着面前的男人平靜的念叨着。
她的臉色蠟黃、嘴唇泛白,三個月過去了她還是沒從那個“男嬰死胎”的噩耗中走出來。
江天佑卸下了平時呼風喚雨的冷厲和淡漠,喉嚨抽動了幾下,將她拉進懷裏,“橙橙,聽話,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田橙滴着豆大的淚珠子仰頭看着面前的男人,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才抖着牙齒,“可我當時真的聽見孩子哭聲了,我只要一閉上眼睛面前全是大小不等、表情詭異的孩子圍着我……”
江天佑眉心緊鎖,大手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瘦的只有骨頭的背脊,“乖,以後不要提孩子的事情,好嗎?聽劉嬸的話,按時吃飯、休息,嗯?!”
田橙在江天佑的懷裏使勁搖頭,“我不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讓我出去,那也得讓我看電視、上網吧……”
江天佑斂着眉眼,良久聲音沉得特別低,“橙橙,別鬧,看電視、上網對眼睛不好,你現在還沒痊癒。”
“呵呵~”田橙抬頭看着江天佑一聲凄涼的笑,“我,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在囚禁我。”
江天佑在對待女人這個生物上是個沒有耐心的男人,他扣着田橙的後腦勺聲線略顯煩躁,“乖點,讓我抱會兒。”
知江天佑者莫過於田橙,她能感覺到他在隱忍着某種情緒,便安靜的靠着他的胸口,眼裏的水珠不由順着她芊長的睫毛一滴一滴的滴着。
突然,隨着兩聲敲門聲,蘭宇在門外催促道,“江先生,時間到了。”
江天佑緩緩斂下眼帘,緊緊抿着的唇輕啟,“車上等我。”
田橙的臉在江天佑的西裝上蹭了蹭,抬手在他的下巴上把玩了幾下,“呵呵~”佯裝笑了聲,推着他,依舊是大病初癒的虛弱,“有事就趕緊走吧!別讓蘭宇哥等久了,外面下着雪呢!”
江天佑將田橙臉頰兩側的頭髮別到耳後,低頭吻住她的唇也只是那麼吻着,須臾便將她抱了起來放進那張舒適的大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深譚如墨的眸子掩藏在纖長的睫毛下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聲音低沉,“最近~別鬧騰,現在老宅那邊事情比較多。”
田橙使勁點頭,“嗯呢!你去忙你的,我會聽劉嬸的話,保證好吃懶做。”
江天佑離開后,田橙忐忑不安,她側臉看着窗外的雪花緊緊蹙眉,江家老宅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是和他那些虎視眈眈的堂兄弟有關還是他倆的事情?後者,她不敢往下想。
一樓的座機響起,劉嬸接起來,“喂,哪位?”
劉嬸兒聽着電話蹙眉,她抬頭朝樓上看去的時候,田橙已經站在了樓梯口,劉嬸只好把電話給田橙接到樓上。
田橙接起電話,“您好,哪位?”
“田橙,我雨荷,死丫頭你哥哥的大婚,你怎麼沒來?”
田橙懵了,我哥哥的大婚?
田橙聲音顫抖,“我哪個哥哥的大婚?”
雨荷,“當然是江天佑了,他和蘇文麗今晚在香格里拉酒店舉行婚禮,你不知道?趕緊過來,香格里拉酒店三樓宴會廳,等你。”
電話那頭便是清晰的麥克聲,歡迎各位先生、女士們百忙之中來參加江天佑先生和蘇文麗女士的婚禮……
啪,田橙手裏的電話掉在了地上。
可聽筒里清晰的麥聲和喜慶的婚禮進行曲,“江天佑先生,無論貧窮、富裕……你願意娶蘇文麗女士為妻......?”
江天佑天籟般的聲音,低沉而毫不猶豫,“我願意。”
接着主持人問蘇文麗同樣的台詞,蘇文麗的聲音甜美的刺穿了田橙的心,“我願意!”
自從預產期前幾天她的手機、電腦、平板全被江天佑收走,截止到現在偌大的一座別墅里只有一部座機可以用。
原來如此,她還真以為是江天佑為了她的康復着想,原來是擔心她看見他和蘇文麗的婚訊。
田橙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雪花,眼睛乾澀的流不出一滴眼淚,她現在就是想嚎啕大哭一場都沒有力氣。
靜坐良久,田橙撥了個內線吩咐劉嬸兒,“劉嬸,我突然想吃蘇記家的雪糕蛋糕了,勞煩你去幫我買個回來。”
劉嬸沉默片刻,“好。”一聲后又說,“那,您千萬別走動,小心着涼。”
“嗯。”田橙弱弱的應了聲。
劉叔這幾天不在,劉嬸兒不敢有任何差池便打車去最近的蘇記蛋糕店買了一個雪糕蛋糕回來時,他們家別墅上空濃煙四起,熊熊大火照亮了籠城的半邊天……
劉嬸手裏的蛋糕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推開圍觀在大門口議論紛紛的人群朝着大火撲去,“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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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酒店外的巨大LED屏幕上,江天佑一襲黑色西裝,蘇文麗一襲白色英國皇室版婚紗,水晶燈映襯着她姣好的容顏,才子佳人的巨幅畫面煞慕了多少人的眼球,可看在田橙的眼裏是極大的諷刺。
田橙站在酒店的廣場上仰望着一對璧人,原來這裏一直都不屬於她,十年感情終歸是黃粱美夢一場。
田橙你真是太天真了,怎麼可以痴心妄想江天佑所給的承諾?
她為他十月懷胎與世隔絕、一朝生產、九死一生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終究連個死胎都沒看見,可他轉身卻娶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