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守身玉
房門開啟之後,就沒了動靜,我還以為曹安順發現我了。不過隨後,房間裏面飄進來一陣淡淡的芳香氣味,我眉頭一皺,怎麼突然會有香味?
再多站一會兒,我感覺頭有點重,昏乎乎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這香味?我心中暗叫不妙,這是鬧羊草的氣味。鬧羊草是一種古法煉製迷魂香的成分,其中還夾雜了麝香的氣味,難怪剛才沒辨別出來。
我恍惚之中看看徐杏,她的的定力自然不如我,早已經昏迷過去。我整個身體已經有些站不穩了,面前似乎有個人在向床頭靠近,身形萎靡,飄忽不定,應該是曹安順的陰魂,徐杏有危險。
可我受了迷魂香的干擾,四肢軟弱無力,如果不是定力過人,早就昏倒在地,現在勉強支撐着已經是奇迹。
床頭之上,徐杏的紅蓋頭被緩緩掀開,果然是個美人胚子,難怪曹安順這死鬼會上心呢。只是徐杏的嘴唇已經慘白不堪,面上更是血色盡失。只見曹安順將徐杏的新娘服一件件解開,連裏面的紅色肚兜也不放過,而我只能眼睜睜在一旁看着徐杏任由這老鬼擺佈。
很快,曹安順已經退去衣物,攀附在徐杏光滑的身上,這老鬼估計是餓昏了頭,將徐杏從頭吻到腳,在飽嘗美餐之後,終於抬起徐杏雙腿,只差最終的臨門一入。
而就在此時,曹安順的身體停止了動彈,疑惑地盯着下面昏迷不醒的徐杏。
是我拿給徐杏的“守身玉”起到作用了。守身玉是古時候一些行走在山間野地的女子,一到夜間就容易受到鬼魂侵擾,到廟裏求一份守身玉,能夠守住貞潔之身。
曹安順仍不死心,又再次嘗試了幾輪攻勢,仍是難以破門而入。無奈之下,他只得坐在床頭,滿眼火苗,卻無從發泄,盯着徐杏潔白的軀體。
我心頭頓時大喜,以為曹安順無處發泄,這樁冥婚肯定就此作罷。
但是萬萬沒想到,在這緊要關頭,我的身體竟然不爭氣,我雙腿一軟,整個身體撲倒在地上,被曹安順那老鬼看個正着。
我心頭咯噔一跳,大事不妙,現在的我就像是送到如狼似虎的曹安順嘴邊的肥肉。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趁着曹安順還沒反應過來,我猛地爬起,拖着疲軟的雙腿正準備衝出門外求救呢。可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驚嚇之間我只看了這人一眼,是個留着兩撇鬍子的中年男子,他雙手將門一關,我撲通一聲撞在門中間,又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正當我準備再次起身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吹來一陣陰風,還沒等我採取下一步措施,我的頸部受了猛烈一擊,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只剩下輕微的意識。
迷糊中我感覺右腿被一隻冰涼入骨的手抬了起來,拖着我在地板上行走,沒過一會兒,我被抱到了床上,旁邊有一絲絲溫暖,是早已昏迷的徐杏。
我無助地留下了熱淚,我張小影幫人配了多少冥婚,想不到今日,竟然輪到我自己被曹安順這混賬鬼糟蹋。
可憐我保存了25年的貞潔之身,今天算是完了。
我雖然貌不驚人,可長得也算標緻,多年來也談過幾個男朋友,由於思想上太過保守,覺得女孩子一定要把頭一回留到洞房花燭之夜,所以一直是完璧之軀。為此還活活氣走了一任男友。
曹安順的手段一如剛才對待徐杏一樣,把我身上的衣物逐一退去,這一回他更加心急,沒有像剛才那樣細細品味,而是直取山門。
我只感覺身體被一支冰冷的電鑽刺入,有一種快要被撕裂的感覺,痛得我眼淚不住地往外飆。
曹安順在我身上肆虐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感覺自己精神更差了,意識越來越模糊,力氣也越來越小。反而給我製造疼痛的曹安順,我覺得他的氣力在不斷增強,每一次都像是山洪崩塌一樣衝擊過來。
我混亂的意識當中閃過一件不妙的事情,難道曹安順這死鬼在采陰補陽?他的陽軀在慢慢增強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可就徹底完了,等曹安順滿足之後,估計我早就被榨乾了。
臨危之際,我拼盡吃奶的力氣,咬破了嘴唇,那一滴流淌出來的鮮血,用力噴在了曹安順的臉上。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先生……”
我耳邊只聽見曹安順的倉惶的呼救聲,之後他再沒過來碰我了。
只是我又聽見了一陣開門的聲音,有腳步聲,是個男子,他走到床邊看了我一眼,將手探到我的禁區,取走了一滴我的真紅之血,又在我潔白的肚子上,畫了一道符籙。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徐山家裏的床上了,我感覺全身上下疼得不行,好像被一塊大石頭給壓碎了一樣。
徐山見我醒來,高興極了,連忙說道:“小影姑娘,你終於醒了。醒了就好,要不然俺一家人還不知道咋謝你喲!”
徐杏的娘梅姨端來一碗雞蛋燉豬腳,讓我趁熱吃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就像夢一樣,至今我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問道:“梅姨,昨晚我到底怎麼了?”
梅姨和徐山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欲言又止的很是奇怪。
“快告訴我!”我情緒頓時有些激動了,因為我不希望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
梅姨默默埋下了頭,徐山深吸一口氣說道:“昨晚上,俺在曹家喝完喜酒,一直不放心你,就在曹家打磨時間耗着,可等到半夜了,你還沒出來。俺看那新房也沒人敢靠近,就偷偷溜了進去,進去之後就看到你……”
徐山正要說出口,卻被梅姨拍了一下,徐山只得住口。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癱坐在床邊上,失魂落魄地說道:“我知道了。杏兒妹妹沒事吧?”
徐山愧疚地答道:“杏兒沒事,她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失落之間,我腦海中又閃過一件事情,趕緊起身,晃晃悠悠的衝進了廁所,徐山和梅姨以為我想不開了,猛地在廁所門口拍門直叫。
我沒理會他們,趕緊對着鏡子解開上衣,果然沒錯,在我潔白的肚皮上,顯眼地畫著金漆符籙。
我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廁所地板上,嘴裏喃喃念道:“太狠了,竟然對姑奶奶我用‘封胎咒’。”
我入這一行整整一個年頭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經歷過,甚至於為了自身安全,我還求教了許多冥婚行業的高人,探討許多兇險的事物,為的就是防範於未然。
這“封胎咒”就是我聽聞過的一種邪門咒術,出自漢代的邪門冥婚。
相傳曹操的兒子曹沖,十三歲就因病早逝,曹操傷心之際,給曹沖找來“鬼媒”說親,選了一位豆蔻年華的女子,與曹沖配了冥婚。而曹操愛子心切,希望曹沖能有後代子嗣,所以在那女子洞房之後,命“鬼媒”下了“封胎咒”,這人鬼結合的種就會留存十月,直到鬼嬰誕下之後,才會消失。期間,任何外力,都無法傷害這鬼嬰。
如果傳聞是真的,如果我真的一次就懷孕了,那麼我已經無力阻止鬼嬰被生下來了。
但是我能這樣做嗎?任隨便有一點陰陽常識的人都知道,人鬼結合是逆乾坤的禁忌,以往配冥婚,我都會給婚配雙方服用“芙蓉散”,確保沒有結果。可這次沒想到出了這樣的岔子。
沉思之下,我看到洗手盆上方的工具台上擺了一把剃眉毛的小剪子,一咬牙,起身抓在手裏。
這鬼嬰,是萬萬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