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米 戲已落幕,記憶恢復——
鼎天小說居四合院門兒關上剎那,小久姑娘終於感覺出來這院子裏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了。艾拉書屋
怪怪,密不透風,如同被一股超低壓氣流給籠罩了似。
心,莫名慌亂。
一瞬間怔忡后,她嬌俏臉孔滿是疑惑,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
“哥,嫂子,宣姨……你們,你們這裏怎麼了?奇奇怪怪。”
“沒事兒,吃水果——”連翹笑着拿起水果刀,捏了只蘋果手裏,慢慢地削,一點一點削,動作緩慢而細緻,視線卻往宣姨身上瞅去,含糊地笑着說。
“宣姨,要吃蘋果么?”
她臉上笑容蠻自然,自然得像是壓根兒啥事兒都沒有似。
宣姨愣住了。
按照連翹交待,沈老太太臨走之前和她說了一句話,這句話其實挺簡單——那些事,他們都知道了。
所以這會兒,她笑容越淡定,宣姨心裏越是慌得發毛,臉色也愈發褪敗。
囁嚅着唇,她說:“謝謝,我喝水就好。”
態度,和初見時大不一樣了。
連翹牽了牽唇,還是只望着她笑,卻不再說話。
這是一種心裏施壓方式,為了徹底瓦解她心裏防線而打心裏戰。
靜靜坐着,冷得像座冰雕似火鍋同志終於開口了,一出口,也不過簡單兩個字。
“說吧!”
夜晚院子,光線不太好,但當他冷冽目光落宣姨身上時,那種猶如鋼片兒劃過骨頭般痛楚,讓她不禁駭然,身體微微一抖。
“什麼?說什麼?”
沉默了一下,邢爺忽然冷笑了一聲,“你是了解我,你自己說出來,和我說出來,結果會有什麼差別!”
驟然一陣心跳加,是,宣姨是了解這個侄子。
了解他到底有多狠,有多毒辣。一種不安情緒涌了上來,她覺得耳朵邊兒似乎安了消音器,什麼也聽不見了。
血液逆流!
心,怦怦直跳,惶恐不安。
連翹將削好蘋果放到果盤裏,推到她面前,微笑着說:“宣姨,來,邊吃邊說,夜晚還很漫長。”
宣姨推開果盤,又拿起面前水杯,握手裏,卻並不喝,表情看着還算平靜。只不過,那隻透明水杯里輕漾水波,一晃一晃,出賣了她並不平靜內心。
老實說,能有這樣定力,連翹其實挺佩服她。
“嫂子,你們這是幹嘛啊?讓宣姨說什麼?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嗎?”見到他們之間詭異互動,表情有些緊繃小久姑娘,終於忍不住又喚了一聲,問了出來。
挑了塊兒蘋果遞給她,連翹笑,“沒事兒,吃蘋果,聽宣姨給我們講故事。”
“故事?宣姨有什麼故事要講?”
對小久疑惑,她沒有辦法解答,只得笑着搖了搖頭,繼續說,“咱們啊,就洗耳恭聽,就知道了!”
沉默着謝銘誠心疼地望豐小久,緊緊抿着嘴唇,伸出手來握緊了她手。
望着他眼睛,小久與他對視了兩秒。
慢慢地,她放鬆了下來。
宣姨低下了頭,陳年舊事如同波濤她腦子裏翻滾,很想做出一副淡然模樣兒。可是,火哥冷冽目光下,她始終無法剋制不住手擺動。
思索了片刻,她輕嘆,“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幹嘛還要來問我?”
“說吧。”邢爺聲音低沉壓抑,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大聲囂罵,還是那兩個字兒,冷硬銳利目光卻聚焦到了對面牆上,不知道他腦子裏,究竟思考些什麼。
不用說,他心裏並不好受。
畢竟面前女人是他嫡親小姨,打小兒對他就不錯,完全像親媽一樣照顧他和小久。三十多年來,雖然他天生使然對她並沒有過多熱情,不過,他對這個姨好也是有目共睹。
今天這樣結果,他不願意,卻又不得不面對。
來老宅路上,他還不停思考着,如果這件事兒真是宣姨干,他究竟該怎麼處理?
沉寂了良久之後……
緊闔着眼宣姨突然睜開眼定定地望了過來,一雙飽嘗苦澀目光里,滿是痛楚。
“沒錯,我恨她。”
這個她,指是沈老太太無異。
似乎笑了一聲,邢爺聲音有些嘶啞:“為什麼?”
倉惶臉上露出一抹恨意來,宣姨這時候說話非常利索:“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可恨。她佔了天時地利,佔一切好東西,憑什麼?我和她都是爸媽女兒,我和她都喜歡遠征,憑什麼都屬於她?我呢?我得到了什麼?”
終於,她還是說出來,把心底里埋藏了三十幾年怨恨爆發了出來。
真好,秘密藏心裏感覺並不好受。這麼些年來,她覺得就像懷裏放了一把會刺傷人尖刀,那刀尖兒時不時地蹭刮她一下,那種痛徹心扉滋味兒,一直伴隨着她。
可以說,這些年來,她過得沒有想像中好。
說出來,也就解脫了。
如同被重鎚砸過,邢小久雙眸一紅,身體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望着她。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銘誠握緊了她手。
終於聽她親口承認,邢爺徹底炸毛了,剎那之間,他心底怒火如同燒開水,沸騰到了極點,恨聲問道:“所以,你一直處心積慮地害她?理由就是她擁有得比你多,因為她得到東西,恰好也是你喜歡?甚至不惜枉顧倫常,親手燒死自己姐姐?”
一刻鐘前,他甚至希望,不是她。
“是啊,我恨她,就是恨她……這種恨,永遠也不可能消失掉,哪怕她死!”那種嫉妒如同毒蛇一般吞噬她內心,宣姨說著突然瘋狂地笑了起來。
笑容凄愴得如同鬼魅。
實事上,心裏藏了太多醜惡人,本身便已經成了魔。
接下來,邢爺咄咄逼人冷冽目光逼問下,她將自己如何利用姐姐信任,如何神不知鬼不覺渭來苑建材里搞鬼,然後親手放火燒毀了渭來苑事說了出來,甚至包括她看到熊熊火光一飛衝天剎那,心裏有多麼痛和滿足。
也正是因為她想享受這種痛,站了離火極近地方,她想近距離地欣賞着姐姐被燒得面目猙獰痛苦。
那一刻,她一邊大笑,一邊兒大聲地詛咒着‘沈雅如,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她不一定要得到邢遠征,但只要姐姐得不到,她便滿足了。樂極生悲,笑得太過開心她沒有發現突然倒塌下來門梁,門澀砸傷了她手臂和肩膀,痛得她直接暈厥了過去……
她沒有料到是,姐姐竟然會沒有死。
也沒有料到,她自己會大火中受了重傷,然後,整條手臂殘廢掉了。
而連翹和火哥二人同樣也沒有料到,宣姨嘴裏說出來事實真相,竟然與他倆之前推測一般無二。
嫉妒成魔,謀殺親姐姐……
想一想,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冷峻臉孔上神色莫辯,邢爺這時候已經冷靜了下來,望着如同霜打茄子似宣姨,他聲音冷硬。
“還有一件事兒,你如實回答。”
宣姨望着他,聲音嘶啞,“你還想知道什麼?”
“柳眉母女倆那場火災中,充當是什麼樣角色?渭來苑失火那天,恰好邢婉生病,醫院下病危通知……是你讓她把我爸引過去?”
半晌,宣姨點頭。
意外地,邢爺這次沒有發火,定定地看着她,嘴角上揚:“這麼說來,當初,我父親出軌,也和你脫不了干係吧?”
“柳眉那個賤人。”
垂着頭突然昂了起來,宣姨惡聲惡氣地咒罵一聲,嘶啞聲音滿是頹敗,帶着咬牙切齒怒氣,顫抖着身子說,“她太下賤了,我當她是朋友,她卻反咬我一口。”
邢爺抿了抿嘴唇,沉了嗓子:“繼續說——”
想到這一段,沈雅宣已經泣不成聲,娓娓而訴——
那個時侯,鬱鬱寡歡她一次同學集會上認識了同學同學柳眉,不知道怎麼,兩個人竟然一見如故。而心裏藏着這不倫之戀她,心裏憋悶着急需要找人傾訴。
於是,朋友多不多她,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柳眉,自己如何愛上了親姐夫,如何如何痛苦。柳眉是個會察言觀色女人,出身並不好,從沈雅宣外表着裝也知道她家境殷實。她特別會說話討人喜歡,長吁短嘆同情她遭遇之餘,和她私交愈發好了起來。
從此,柳眉因了她關係得以有機會頻頻出入邢家。
然而結果,說來又是搞笑又是讓人忍不住唏噓一聲,沈雅宣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朋友,被她當成閨蜜女人竟然會對她遠征哥哥一見傾心。
沒有想到,她比自己技高一籌,將心思隱埋得深,自己沒有吃到嘴肥肉,會被她給搶了……
事情經過,狗血讓她說著便淚流滿面。
柳眉向她獻策,賊溜溜給了她一粒據說能讓男人‘失性,忘情’極樂葯。
對,當初,她就是這麼形容。
她甚至還記得柳眉說起這話時興奮動作和表情,她說,只要男人吃下這種葯,絕對不可能會控制得住自己,甚至,他都不會看明白自己上究竟是誰,於他而言,一個夢境,一個幻覺罷了。而她,卻能一嘗所願。
她心動了。
等啊等啊,終於,機會終於來了。那一天晚上,遠征哥哥打電話回來說,他要單位加班到很晚,叫他們不要等他吃飯。她那可憐又可恨姐姐喲,為什麼偏偏要這麼賢惠?這種賢惠,讓她又討厭又憎惡。
因為每一次,他加班,她都會親手弄好飯菜給他送過去。
這次也不例外,可是,送飯過去卻不是她姐姐。因為,她提前姐姐飯菜里下了極重泄葯,拉得她都直不起腰來了。
就這樣,她提着混了那種藥物食盒,帶着柳眉去了邢遠征辦公室。
這是讓她後悔了一輩子行為,為什麼她那天要帶着柳眉去呢?因為柳眉說,怕他做完了不認帳,她會關鍵時候進去,拍下照片為她做見證,毀掉她姐姐婚姻,並要求她姐夫對她負責。
她信了。
事情很清晰了,兩個姑娘笑嘻嘻提着飯菜,說是替姐姐送過來,正忙得不可開交邢遠征沒有懷疑。
畢竟那不是一個人,是倆姑娘。
只不過,沈雅宣沒有想到是,她自己也是被柳眉算計一個。寂靜辦公室里,她坐等她遠征哥哥‘吃完飯收拾食盒’過程中,她喝了柳眉遞過來水。
……等她醒過來,呵,她成了他們目擊者。
赤身男人明顯因為中了葯昏睡了過去,而柳眉對着她痛哭流涕,說自己不是故意,因為太愛了,太愛太愛他了,她只要這一次,又磕頭又保證,說她馬上就離開京都,離他們遠遠,從此以後不再出現她面前。
多諷刺啊!
木已成舟,她恨透柳眉,但是比較起來,她恨自己姐姐。氣死之下,她狠狠甩了柳眉兩個巴掌,她沒有反抗,之後果然聽話地離開了她視線。
而她知道,依柳眉身份和背景,沒有了她做橋樑,她這輩子都再沒有機會和遠征哥哥有交集,而他也不會記得究竟是誰。所以,她暫時忍了,圖謀着以後。
然而,她萬萬沒有料到,她漏掉了一個關鍵問題——千想萬想,她也想不到,柳眉竟然會懷孕。
事後,摸不着頭腦邢遠征是從辦公室裏間休息室床上醒來。望着空蕩蕩屋子和一絲不掛自己,他心裏忐忑不安之餘不是沒有疑惑。但是這種事情,於公於私他都不能鬧大,雅如性格和脾氣他再清楚不過,要是知道他和其它女人幹了那事兒,她絕對不會原諒他,說不定能活活氣死。
出於對自己婚姻維護,他整天惶惶不可終日,卻始終半句都不敢提起,又哪裏敢向小姨子求證?只那時候他所祈禱,無非就是永遠不要東窗事發罷了。
如他所願,此事,似乎還真就這麼過去了。到後來,他自己慢慢地也開始相信了,那不過就是他一場夢境罷了,根本就沒有這麼回事兒存過。
慢慢地,他解下了包袱,夫妻依舊情濃。
沈雅宣獨自舔着傷口,尋找着機會,可是至從那件事兒之後,邢遠征加註意自己言行,小心謹慎,對她似乎也若有若無有些疏遠。
這事兒,一晃就過去了七年。
她沒有想到,小久六歲那年,柳眉竟然抱着孩子找上門來了。
一步錯,步步錯,那成了她敗柳眉手裏關鍵。
她記得那天,遠征哥哥並不家,而姐姐知道這事兒第141章,想着她可憐媽媽,還有……可憐爸爸,苦不堪言。
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因為恩愛而被這些惡毒女人陷害。
“冠着愛情名義,就可以肆意傷害別人了嗎?”
小久搖着頭,喃喃自語。
她父親,她母親,她家庭,她小姨……一直以來,被她視着母親一般小姨。
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女人?!
喉嚨如同被繩縛一般,她瞪着宣姨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了。
后,身體癱軟謝銘誠懷裏。
終於,這出華麗大戲要落幕了,連翹聽着,覺得心肝有些顫。
柳眉手法,和邢婉簡直如出一轍,怪不得她倆是母女,天生。
說不定邢婉當初搶易紹天,也是柳眉獻計謀。
只不過,唯一不同是,她被搶了男人,得到了另一個好男人;而她家老太太就不走運了,被搶了男人卻換了一場九死一生輪迴,背負了十三年痛苦,還有,終生遺憾。
“留下那隻好用手,然後,遠遠地離開京都。”冷冽得如同寒冰話語,從邢爺輕啟唇間溢了出來,而他銳利視線一瞬不瞬盯着宣姨。
斬手?!駭!
一時間,他話如同一枚炸彈,宣姨耳邊炸開。
“烈火,我都老了……”宣姨面如死灰。
“你要相信我,這是我能為你所做那些孽想到為輕鬆處理……把你腦子裏作孽,都歸罪到了你手……還不好么?”
男人面上沒有表情,但是連翹從他聲音里聽得出來,他心裏非常非常難過。
宣姨望着閻王般冷冽侄子,全身發冷。
想哭,卻哭不出聲兒來。
嘲諷地掀起唇,邢爺突然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媽什麼也沒想起來……而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一切全都是你自己說。”
心裏猛地一窒,宣姨怔愣着,下一秒,整個人抖動得像如同一片兒秋天落葉。
“你,你們合起伙兒來騙我?”
“這不是你喜歡用招兒么?”
淚流滿面小久姑娘,可憐巴巴地將腦袋埋謝銘誠懷裏,任由他順着她後背,她沒有哭出聲來。
不過,很顯然,她不會為宣姨求情。
事情,已成定局。
一段跨越了三十多年過往,撥開層層迷霧之後,如同一張齷齪不堪大網,壓得院子裏思維還算清晰眾人,有些透不過氣兒來……
可是,既然有再多痛恨,再多冤屈,也已經無法改變既定事實,於事無補。
院子裏,夜風拂面,接着便是死一般寂靜。
幾個人,如同木製浮雕般怔坐着。
宣姨如同被宣佈了死刑囚犯一般,緩緩轉過視,淚眼落那窗雕花木窗上。視線里,她似乎看見了曾經這個院子裏恣意揮灑着青春小姑娘,還有恣意歡笑着兩個小姐妹,她倆這院子裏歡笑着奔跑啊。
奔跑……
她突然想:如果當初,她沒有做出這樣選擇,那結果會不會不同?
……
過了很久,似乎又是一次輪迴世紀之後,邢爺手機鈴聲打破了夜沉寂。
看着號碼,他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什麼事兒?”
靜靜地聽完對方話,只見大家注目里,他突然起身暴跳如雷地低罵起來。
從他口氣里,大家聽得出來,電話那邊兒人是他老爹。
連翹知道,他脾氣再橫,再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老爹爆過粗口,這是,第141章時候完結,昨晚上姒錦同志上吐下泄,吃錯藥了似,弄得好難受……
不知道會不會錯別字多,一會下班后,我再來修一下錯別字。
盼,見諒!群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