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試煉。
45.試煉。
高夫球場沒有圍牆,只在外圍一圈植了香樟樹和灌木叢不具什麼功能性,因為有條像護城河一樣的溝渠將其圍繞,溝渠里的水是引入的河水,但水質明顯經過特殊處理,比河水清澈許多,隱約還能看見掉入水底想從淤泥里掙扎出來的喪屍。要想進入球場,唯有通過連接公路和球場的小橋才能進出。
球場內部一眼望去都是連綿起伏的綠草坪,因為場地需要凹凸不整,每隔一定距離還佈置了沙坑、水塘以及樹蔭叢林,在草坪場地的正中央坐落着兩棟聯排的四層樓房,房頂豎立着“df高爾夫球場”的巨大燈箱。整個球場看起來非常高檔,儼然不似郊區那種用鐵絲網圍起來的普通高爾夫俱樂部。如果沒有喪屍遊盪在其中,那些神經緊繃了一天的人恍惚間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小橋兩邊都有巨幅的廣告幕,寫着“xx杯第六屆國際高爾夫球賽”,病毒爆發時候裏面很可能正在舉行比賽,從大門往裏看,廣闊的草坪上遊盪的喪屍少說也有四五百個,裏面還有不少外國籍喪屍,它們多半是來參加比賽的選手。
大門安裝的電控伸縮門已經被撞散了架,即便修理防禦作用作用也不大,而在距離這邊兩百米處還有一座小橋,勘察回來的隊員彙報說是員工通道,慶幸的是那邊按的是鐵門,而且鎖的很嚴實,從外面打不開,周圍還有一段水泥圍牆一直延伸到那邊的小土坡,土坡上拉了鐵絲網,喪屍要想從那邊通過是不可能。
“看樣子不錯!”副隊長聽完彙報,從車裏拿出自己的步槍,咔嚓兩聲給槍上了膛,回頭招呼隊員,“走,兄弟們,速戰速決。”
喬隊長沒有參與他們的行動,只是跟副隊長做了端着的眼神交流,兩人雖然性格不太合,但不代表沒有默契,他對副隊長點點頭,自己帶着剩下的隊員負責車隊安全。
那些不愧是部隊裏的精英,戰鬥模式已經被他們潛移默化地刻進了骨子裏,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瞬間進入狀態。副隊長和十五名隊員從正門進入球場,沒過多久就傳出了槍聲,隨着他們的深入,槍聲此起彼伏。
喬隊長也沒有閑着,指揮車隊通過小橋進入高爾夫球場待命。確定所有人都通過後,他招呼來兩名隊員到一邊說了幾句話,那兩人從吉普車後備箱裏拖出一隻大箱子。
離他們不遠的霍冬指着那隻箱子悄悄問一旁的尤飛,“那箱子裏的小方糕是什麼東西?”
尤飛正在偷空檢查自己的fn57,他抬頭順着看過去,回答道,“c4。”
“c什麼?”霍冬沒聽明白。
“炸藥,估計他們是打算炸橋,我們離遠點。”尤飛將手槍放回后腰的槍套中,攬着霍冬向門衛室後方走。
霍冬本想招呼兩個學弟,可一眨眼功夫兩人不見了蹤影,“等等,小秦和張澤不見了!”
“他們會顧好自己!”
沒過一分鐘,喬隊長跟其他隊員開始疏散聚集在門口的人,“退後!都退後!”
車隊一路行駛過來,不少公路上的喪屍尾隨而至,慢慢地聚集在一起朝着小橋方向移動,一個眼尖的女人歇斯底里地衝著喬隊長喊了起來,“喪屍過來了,你們快開槍啊!”
喬隊長沒有理會那女人,叫了一個男人把她拉到大巴車後面待着,他自己也走到吉普車后。等到那兩名去橋面上安置c4的隊員回來后,確認已將c4佈置妥當后,一聲令下,“各單位注意,引爆!”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砂石四濺灰層瀰漫,過了許久才逐漸散去,他們剛剛通過的小橋已經被炸斷,已經走上小橋的喪屍被炸成了碎片掉進溝渠里,那些沒來得及登橋的喪屍們只能站在另一頭衝著他們張牙舞爪。
跟着尤飛躲在門衛室後面的錢嘉豪探頭一看急了,又蹦又跳哇哇亂叫,“他們怎麼把橋炸了,萬一後門被堵,我們怎麼出去啊!”
尤飛被錢嘉豪的聲音吵得腦袋更疼了,揉了揉太陽穴,忍住想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告訴他,“先有命熬過這今晚再說吧。”
霍冬老神在在地給了補充說明,“一路跟着我們過來的喪屍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以為憑那破爛門能擋得住它們?這叫置死地而後生!學着點,以後興許有用!”
其他人聽到錢嘉豪的聲音紛紛從車子後面跑出來看個究竟,發現橋被炸了,反應都特別激動,圍住喬隊長要給個說法。
喬隊長沒打算解釋,他看見遠處的副隊長和隊員已經將草坪上的明顯目標基本已經清除完畢,這會兒正準備向中央的兩座建築物靠攏。建築物的佔地面積不小,要全部排查完畢需要不少時間,他怕裏面人手不夠,立即招呼剩下的隊員趕過去支援,臨走時留下話關照那些人,不要站在橋頭吸引喪屍們的關注,在他們回來之前,儘可能掩藏好自己。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出來,憤憤不平道,“那些當兵還有沒有腦子,這種事連商量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太過分了!”
另一個穿着白襯衫,白領打扮的瘦高個男人應和了一句,“對!一定要討個說法,為什麼把我們困在這個地方!”
其他人也都紛紛表態表示支持。
不過氣憤歸氣憤,他們這麼多人站在大門口讓喪屍們垂涎着確實不妥。球場進去是條y形水泥路,再往裏走三十多米有個大沙坑,地勢比草坪低許多,是個適合躲藏的地方,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入沙坑后,話題依舊。
霍冬和尤飛都不想參與其中,進入沙坑后,就在緩坡上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是不是頭痛?”霍冬壓低着聲音問尤飛。
尤飛點點頭,“有點!”
“痛得厲害嗎?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霍冬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一臉流出幾分擔憂。
尤飛拉了下嘴角,伸手揉上他的頭髮,故作輕鬆道,“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可能是有點腦震蕩的後遺症,睡一覺就沒事了。”
一聽就是敷衍的話霍冬哪會信,“我去叫那醫生過來。”
“別去!”尤飛拉住霍冬,“那醫生要照顧孩子已經夠忙的了,我不過是被石頭砸了下腦袋,你別搞得這麼緊張。”
“你要我別緊張,你這樣我能不緊張么!”尤飛的固執和逞強把霍冬惹急了,翻手死死地扣住尤飛的手背,若是有可能恨不能打他一頓才夠解氣。
“我知道,我知道!”尤飛伸手一把抱住激動不已的霍冬,柔聲安慰着,“你剛才在車上也生我氣了,那我跟你說實話,抱那孩子回來的時侯還也真有點抗不住了,要不是看見你在那裏,還有那發及時的子彈,我怕是避不開車裏的那隻喪屍。”
“你……”
“好了,我都跟你坦白了,請求寬大處理,你準備怎麼判?”
這話怎麼聽都覺着是在撒嬌,霍冬沒好氣的推了尤飛一把,“什麼怎麼判,喬隊長回來估計還有一會兒,你趕緊躺着休息一會兒。”
“聽你的!”尤飛是真的累了,說完直接躺下,合了眼真就睡了。
那二十個孩子現在被他們的老師和大巴車上的幾個女人帶着在沙坑邊玩耍,生病的兩個由醫生在一旁照顧着。愛玩是孩子們的天性,幾個稍大點的男兒在草坪上追逐着,在沙坑邊跑上跑下好不快樂。
錢嘉豪這會兒跟他的同伴們湊在一起說話,至於說什麼,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他從幾千人里脫穎而憑的是實打實的能耐,這也讓他十分自信,甚至有些自負,剛才在車裏被他們冷落,肯定心裏不爽,而現在那三十幾人現在儼然是抱成一個小團體,而且都似乎挺支持錢嘉豪,頻頻向霍冬他們投過來的眼神中不難看出有幾分厭惡。
“瞧瞧,這些孩子多可憐,把他們留下,誰來保護。”
“就是,憑什麼他說不帶就不帶。”
“關係戶唄,還能憑什麼。”
“跟那些當兵的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
霍冬不是耳朵好,是那些人故意要讓他聽見,不過是一些牢騷,他是懶得去理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不定什麼時候分開就永不再見了,完全沒那個必要去把關係鬧僵。
然而,就在此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原本在那兒跑來跑去的孩子不知怎麼的突然受到驚嚇,哭喊着往他們的老師那裏跑。
與此同時,有所察覺尤飛已經把槍站起身,一把將霍冬拉到自己身後,戒備着盯着前方。
等待了幾秒鐘后,一個喪屍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里,尤飛轉身拉着霍冬迅速往緩坡上方最高處跑去,這裏能看清整個球場,他們發現喪屍不止一個,後面還跟着三個。
尤飛回頭看向對岸,但因為有護欄攔着,並沒有喪屍跳進溝渠里,這四個喪屍到底是從哪來冒出來的,難道是剛才躲在某處的漏網之魚,可問題是,為什麼它們能悄無聲息的接近他們?
沙坑裏的人被突然出現的喪屍嚇得六神無主,尖叫聲哭喊聲交至成一片,所有的成年人開始四散逃串,沒有誰停下來管那些孩子,孩子們依偎在他們老師身邊嚇得嚎啕大哭。
眼看着喪屍直接朝着那些孩子們過去,尤飛這時候竟然放下了槍,霍冬急的大喊,“你還等什麼,快開槍啊!”但見尤飛依舊沒有動作,霍冬拔腿就要往那邊跑。
“別急!”尤飛一手抓住霍冬的手臂,指着那四個喪屍,“你再仔細看他們!”
霍冬這時候的心跳快得讓他覺得呼吸都困難,腦子裏都是嗡嗡聲響個不停,尤飛這會而還讓他看喪屍,差點直接罵娘,可也只是一眼,他被眼前的喪屍給驚呆了,那幾個哪裏是喪屍,明明是披着從喪屍上拔下來的衣服的大活人,而且還有是兩個熟人——秦元波和張澤。
霍冬氣憤不已,差點跳起來,指着那四個‘喪屍’扮演者,大吼道,“你們在搞什麼!”
尤飛迅速把他的嘴給捂住,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估計是喬隊長安排的,這些人都沒什麼危機感,偶爾嚇一嚇對他們有好處,而且你也看到了,剛剛他們把話說的那麼認真,可一旦出現這種情形,最先犧牲的只會是那些孩子。”
霍冬居高臨下地望着眼前的混亂,突然明白了,雖知道尤飛拒絕帶着那些孩子的決定是正確,但在道德觀念的約束下,他心裏沒有完全的坦然接受,可現在,無倫從哪方面都應徵了尤飛所說過的那些話。他抬頭看着尤飛,忍不住在心裏問了一句,為什麼你總是能看得那麼透徹!
秦元波和張澤還有另外兩個扮演‘喪屍’的司機演的特別賣力,緊追着那些逃竄的人不放,膽子小的已經軟了腿腳,連滾帶爬尖叫聲不斷,膽子大的已經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去了很遠,各種狼狽。
幾分鐘后,一名‘喪屍’注意到站在坡上一動不動的兩人,本來是想過去嚇唬一下,可是在瞧見尤飛對他露出的笑臉后,意識到對方很可能已經識破自己的把戲,不過喬隊長吩咐,他不喊停就得繼續演,只得硬着頭皮調轉腳尖去追逐那些跑得慢的。
知道真相的霍冬換了種心情再看下面的情形,入眼的完全不似剛才那末日般的樣子,自己剛剛就跟那些驚惶逃竄的人一樣被恐懼蒙了心,其實‘喪屍’的演技很拙劣,除了打扮嚇人點,無論動作還是神態都不像,哪有喪屍會邁開腿跑的,而且行動還那麼敏捷,最主要的是,哪有喪屍會放着眼前‘肥肉’不吃反而攻擊那些大人的道理。
喬隊長其實從一開始就帶着人在附近觀察他們,見嚇的差不多了,便帶着人從不遠處的樹叢后現身。
有人眼尖看見他們,撒丫子就往那邊跑,邊跑邊喊,“有喪屍!”
喬隊長帶着隊員們不慌不忙地走過來檢收結果,看着被留在原地無人問津地那些孩子,重重地嘆了一聲,回頭吩咐身後的隊員,“等下就通知基地,讓他們明天一早就過來接人。”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怒氣衝天的男人把露出真面目的司機揪到喬隊長面前質問道。
就在剛才,差點被嚇破膽的幾個男人突然急紅了眼,準備來個魚死網破,招呼了周圍四五個人,將一隻‘喪屍’團團位置大打出手。
那名扮演喪屍的司機被打得連聲求饒,等他脫下戲服,那幾人都傻了眼。
“突擊訓練!”喬隊長不願多解釋,對那些驚魂未定,還一頭霧水的人喊了一聲,“訓練結束,都過來集合。”
霍冬跑到張澤後面,揮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你小子玩的挺開心啊,這事兒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喬隊長不讓!”張澤摸了一把臉上的泥和塗在下巴上的番茄醬興緻勃勃地問霍冬,“我演的怎麼樣!”
霍冬嘖嘖幾聲,翻了個白眼,反問他,“你見過會跑會跳的喪屍么?”
張澤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演得太投入給忘了!”
霍冬看着朝他們走來的秦元波不知不覺長大了嘴,喃喃地道了一句,“小秦倒也肯跟着你們鬧!”
“他比我還積極,塗番茄醬還是他的主意。”
秦元波甩身上的衣服,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簡單清理下臉上的妝容,一臉嫌棄地看着張澤,“你怎麼還穿着,不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