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獻媚倪嗣沖
93獻媚倪嗣沖
這直接買，還不如“求”！胡莉一個“求”字深得箇中滋味。
求，比買好聽；作為賣官一方，也不願意擔一個“賣”的名聲。而“求”就不一樣了，你是一個人才，你想治理地方，造福民眾，我對你考察了一番，發現你確實有才華，於是我便准了你的“求”，如果你做得好，我還可以落得一個愛惜人才或者“伯樂”的美名；如果你做得不好，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時候，做得不好的官海了去，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此時，倪嗣沖是袁世凱在安徽的代理人，袁世凱死後，倪嗣沖是皖系軍閥的重要人物。其手上的兵力一直不多，最多時就兩萬多人，但一直縱橫馳騁多年而不倒，這人自有其過硬的本領。
不過，楊漢風倒不願意過分與這些舊派人物為難。楊漢風求的是基地，是基礎，是發財。根據實力的增長，當塗及附近的蕪湖地區，完全可以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這事，自然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胡莉告別，楊漢風便伏在鳥巢資料室的桌子上寫起了論文，要想求得這個官，楊漢風得有一個見面禮，這個見面禮得是學識方面的，要讓倪嗣沖有理由任命自己。當然，錢肯定是少不了的。
《當今中國之政治》，這就是楊漢風的題目。袁世凱一直有一個獨裁夢或者說皇帝夢。再過二十來天的3月8日，四川城口縣令陸某會上書一份條陳，意思是“總統任期制應改為終身制”，袁世凱把它登在政府的公報上，然後徵求各省督府的意見，倪嗣沖率先表示擁護。這一史實是胡莉告訴自己的。所以，楊漢風的這篇論文，要說政治觀點，絕對是非常反動的，完全就是一個復辟綱領。
楊漢風說了如下的內容：第一，中國民智未啟，過分的民主只會導致混亂，導致中央威信的下降；第二，治理地方，大到一省，小到一鎮，最重要的是保證中央政令暢通，“要與最高首領保持高度一致”；第三，在中央強有力的領導下，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第四，在可能的情況下，要大膽採用夷技夷財，發展實業以強中央財力。第五，應該加強中央對地方的控制，中央對地方官員應採取定期進京述職制，各省主官應直接由總統任命，否則，視為無效。全國一統，全軍一統。
楊漢風在這篇文章中也談了治理一個小地方的主張。這些主張，有些是後世的手法，在這個時代比較新穎，譬如鼓勵興辦實業，開闢“經濟特區”之類的，聘用洋人擔任經濟特區顧問，對其進行規劃等。
此外，楊漢風還另附了一封信，表達對倪嗣沖都督的仰慕之意，一生要以倪都督為榜樣，努力為官，為都督和總統分憂，為地方奉獻。
總之，楊漢風在寫的過程中，全身就起了雞皮疙瘩，心裏之難受不可言狀。還有一點，假如這東西存進了歷史博物館，那楊漢風以後是再洗也洗不清了。因為袁氏和倪氏在民國初年做下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背逆歷史方向的事情。鎮壓革命，復辟稱帝，簽署賣國的21條等等。
不過，楊漢風也想通了，只要這個民族少一些苦難，在未來的國戰中少流一些血，少死一些人，楊漢風就問心無愧了。
信寫好了，找誰去送這封信呢，自己的人肯定不行，那是人微言輕。季雲卿也不行，他太江湖了，虞洽卿呢，與自己還不是熟到可以交辦這件事情的水平。那麼，楊漢風就只有找德國駐上海領事館領事費特勒了。
找費特勒辦事，楊漢風自然將信件全部打開，讓費特勒看了后才封裝。
“楊。你的觀點似乎很保守呢。”看完信，費特勒說道。
“不保守不足以謀官，因為現在當權的人都非常保守。”楊漢風實話實說。
“楊。你說說，你最終的想法是什麼？”費特勒突然問了一個新問題。
“費特勒大人，你作為一個德國外交官，請問，德意志民族的理想是什麼？”楊漢風反問道。
“楊。想不到你竟然這樣敏銳。好了，這封信我會派人儘快送去。不過，你求的這個官職似乎太小了一點。既然你準備送禮，為何不多送一點呢？”
日，這德國人都把中國官場的東西搞透徹了。
“費特勒先生，我的學歷只是一個高級中學的畢業生呢。而且，以前也沒出仕的經驗。”
“楊。你太小看你自己了。這樣吧。我與倪先生曾經見過風面，我幫你寫一封推薦信，說說你的才能。治理一道一府，想必你是沒有問題的。”
“費特勒，謝謝你。但是，必須要保證我對當塗的管理權。一山四水五分田，我喜歡那兒的風景。”
“我試試吧。也許能行。不過，這禮金？”
“費特勒大人，這，我懂。”楊漢風當即又摸出了一張50萬元的本票，共計60萬元，準備買一個知府或道台來當一當。
“楊。真想不到你還有為官的想法。”費特勒拿着兩張本票，不但沒有說他如何去找倪嗣沖的事，反而另外挑起了話題。
“在我們中國，有一個傳統，也是每一個人的義務，那就是光宗耀祖，而當官，考上什麼舉人、進士等，才是人生的正途，也才真正算得上是光宗耀祖，至於經商，哪怕再多的錢也沒有多少社會地位。”楊漢風自然不可能說出他的真實想法。此刻，他還在揣摸費特勒這個德國鬼子問這話的含義呢。
“啊，楊。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當然。”
“好吧。楊。這件事我會儘快幫你辦好的。”見楊漢風回答得非常爽快，費特勒也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了。
在眾多帝國主義列強與中國的關係中，德國，一直處於比較尷尬的地步，如果不是義和團怒殺德國人，有沒有八國聯軍，德國人在中國有沒有這麼大的勢力都很難說清楚。其他老牌帝國主義，都開始在中國境內尋找和培養其代理人。當然，此時大家的目光主要還盯着袁世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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