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方寸大亂損兵折將
銀子這幾日辛苦的奔走於各地,散播着蘇雪香的謠言,突然,知府的官兵跑來,抓住他,厲聲責問:“幹什麼的?這幾天就見你在街上到處遊盪,不像個做正事的人。”
銀子害怕的跪地求饒,說道:“官老爺,我什麼也沒幹啊,我是來走親訪友的,只是不巧,他們搬了家,我還沒找到。”
官兵喝到:“死到臨頭了還敢狡辯,知府大人已經派人盯着好幾天了,你每次和別人搭訕,問的不是你家親戚的住址,而是講一些不利於知府大人家公子的謠言,來人,把他捆起來,關到監牢去。”
銀子被嚇的渾身癱軟,被幾個官兵拖着去了監牢,放眼一看,已經關了數十人,這數十人見了銀子,都立刻大聲喊道:“不關我們的事情,那些閑言碎語都是他告訴我們的,還給我們幾文錢,讓我們傳謠。”
富察清和從一側出來,說:“你們所言屬實嗎?”
數十人全部爭搶着說:“千真萬確啊,我們再也不敢了,公子饒命。”
富察清和說:“即便你們不是主犯,也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連帶的罪責必須承擔,每人打二十大板,要是以後還敢亂說話,就割掉舌頭,記住了嗎?”
數十人齊聲說:“記住了,再也不敢了。”
很快,數十人依次被押出去,打板子的聲音和慘叫聲讓銀子恐懼的瑟瑟發抖,富察清和走到銀子的監牢前,說道:“你是主犯?”
銀子嚇的聲音微顫:“不,不是,是蘇家的二太太讓我做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您是知府大人?好年輕啊。”
富察清和冷笑着說:“你想多了,我是富察清和,是蘇雪香的未婚夫,你這樣散播對她不利的謠言,只怕不單單是為了給二太太做事,你的兒子云帆,據說也傾慕雪香多年?只是雪香鍾情於我,所以他沒了機會,你四處散播謠言,想讓我將雪香退婚,然後你的兒子就有了機會?”
銀子震驚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兒子是雲帆?”
富察清和沉穩的笑着:“我猜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為了蘇家的二太太鋌而走險,得罪知府,能夠對她如此忠心的,只能是你,你叫銀子,已經被她利用了多年,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趕緊帶着你的兒子離開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她就是個災難。”
銀子說:“是,我一定離開她,你放了我吧。”
富察清和凌厲的說道:“放了你?笑話,你傷害我的未婚妻,我豈能輕饒你,那些以訛傳訛的人,打二十大板也就算了,至於你,當然要受重罰。”
銀子又開始恐懼起來,不知他要如何對待自己,滿頭滿臉的冷汗直冒,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罰我?”
富察清和鄙視的說道:“真是個懦夫,我還沒怎麼著呢,就嚇成這樣,要是你能面對危難而面不改色,我興許可以饒過你,不過我還聽說,你在我岳父家很是不安分,沒少在他經營的綢莊裏撈錢,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不忍心處罰你,那我只能代勞了,來人,把他偷錢的手剁了。”
兩個獄卒走上前來,打開了笨重的牢門,將銀子拖出來,銀子大聲求饒:“公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公子饒命啊……”然而在這種不見天日的牢房裏,只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見一個獄卒手提砍刀而來,往銀子的左手腕上就是一刀,瞬間血流如注,銀子還沒來及慘叫,便疼暈過去。
獄卒準備砍下銀子的另一隻右手,富察清和卻說:“慢着,砍一隻手就行了,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看在舐犢情深的份上,給他留下一隻手,找個郎中來,幫他簡單的包紮一下,止住血,別讓他死了。”
很快,郎中將銀子的手腕包紮好,富察清和付了藥費,對獄卒說:“天黑了,把他抬出去,扔在大街上,清醒過來后自然會走。”
幾個獄卒將銀子抬出監牢,趁着夜色將他扔在了大街上,富察清和總算止住了謠言,回到家中安穩的睡個好覺,然而銀子就沒這麼快活了,手臂傳來的一種劇痛讓他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睡在大街上,然而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左手沒了,傷處還在流血,染紅了包紮的繃帶,他瞬間痛哭流涕,沒了手,將來也就不能靠自己的力氣幹活了,沒有收入的日子可怎麼過。
銀子掙扎的站起來,夏日的夜,蚊蟲肆虐,他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招惹來了許多蚊蠅,讓他痛苦不堪,深夜的大街上,死一般的安靜,只有一個可憐的身影,在掙扎着,一路往回走。
終於挨到天亮,銀子走到了小河邊,終於快到家了,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盯着銀子看,他渾身是血,極為可憐,吳楚潔在街上走着,看到了銀子的慘象,卻趕緊躲開了,銀子步履蹣跚的走過小橋,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進家門,雲帆便跑來,驚嚇道:“父親,您這是怎麼了?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找他算賬。”
銀子忍着疼,說道:“回來,是知府家把我抓起來,剁去了左手。”
雲帆恨得咬牙切齒:“我們與他無冤無仇,他濫用酷刑。”
銀子落淚道:“我去散播謠言,說蘇雪香不幹凈,想讓知府家退婚,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娶雪香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她嗎?可是富察清和沒相信,把我抓起來。”
雲帆說:“爹爹,你糊塗了,就算兒子喜歡雪香,也不想傷害她,如今您傷成這樣,可如何是好。”
銀子說:“爹爹累了,想睡會兒,你別說了。”
雲帆不肯罷休:“爹爹,你平時里老實,這主意一定不是您出的,說,是不是那個女兒讓你做的?”
銀子說:“那個女人?”
雲帆大怒道:“您明知故問,我問您,是不是吳楚潔讓你這麼做的?”
銀子沒有說話,默認了。
雲帆瞬間覺得天要塌下來了,痛苦萬分道:“爹爹,那吳楚潔與雪香積怨多年,她是想借你的手,讓雪香的名譽受損,知府家退婚,這樣就可以報復雪香,您真是糊塗,又被她利用。”
銀子瞪大了眼睛,彷彿能看見眼睛裏的血絲,他說:“不會的,楚潔和我說,是為了讓你娶雪香,我才這麼做的。”
雲帆倒吸了口涼氣,說:“爹爹,您到現在還不清醒,往後不許和那個女人有來往,聽見沒?”
銀子的聲音很小,很小,但對於雲帆來說,卻像極了針尖,扎得渾身痛:“可是,爹爹離不開她。”
雲帆的眼淚終於落下來。
銀子剛想說什麼,雲帆說:“別說了,什麼也別說了。”
吳楚潔回到西屋,心裏想着:銀子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人打傷了?知府那邊怎麼還沒人來退婚,連街市上本來傳的沸沸揚揚的謠言,似乎也平息了,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想到這裏,吳楚潔想去親口問問銀子,可是見他傷的不輕,還是過兩天再去,然而六天後,蘇雪香就要嫁人了,自己的計謀還沒有得逞,這讓吳楚潔寢食難安。
蘇雪香得到消息后,喜不自勝,心情愉悅的走在家中花園的小路上,不巧的是,又遇到了吳楚潔,蘇雪香先開口道:“二娘,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這大好的天氣,您怎麼灰頭土臉的?”
吳楚潔說:“別高興的太早,我看到時候誰敢娶你這樣的人。”
蘇雪香大笑道:“哈哈哈,你散播的謠言呢?怎麼沒人敢繼續傳了?你的那些爪牙呢?估計已經半條命下地獄了吧。”
吳楚潔死死的盯着她,說:“銀子是不是你害的?”
蘇雪香笑意全無,說:“二娘,話不能這麼說,他是罪有應得,所以我夫家就替您處置了他,剁去了一隻手,往後都是一家人,您就別謝我了。”
吳楚潔瞬間方寸大亂,似乎已經一敗塗地,不僅沒有傷到蘇雪香,自己這裏還損兵折將,銀子殘廢了,再也不能為自己所用。
蘇雪香湊到吳楚潔身邊,說:“二娘息怒啊,聽說您未出世的孩兒就埋在這花園裏,悄悄的說話,別驚動了他,我那個可憐的弟弟,幸虧死了,要不然,在你這樣的娘親身邊,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呢。”
吳楚潔用盡了全力揪住蘇雪香的衣領,說:“我的孩子被你娘親害死了,我來害你,是你們的報應,我恨不得將你挫骨揚灰。”
一聲有力的“住手。”打破了兩人的僵局,蘇同勤快步走來,狠狠的將吳楚潔推到在地,說:“放肆,雪香是晚輩,你是她二娘,怎麼可以動手傷她。”
蘇雪香躲在父親的身後,說:“爹爹,我害怕,她說要把我挫骨揚灰,還說是我的報應。”
蘇同勤將吳楚潔從地上拖起來,說:“瘋女人。”然後對她一頓暴打,很快,吳楚潔滿臉淤青的哭泣着,蘇雪香站在一旁看着,滿臉復仇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