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榴梧14

60.榴梧14

“這個人還真的很可怕。”夭泛花對於冷清秋最後說的那句話毛骨悚然。

“因為我受傷,玉翡的馬車又陷進了沼澤里,我們不得不重新聚在一起行動。過沼澤地的時候,我們結識了一位十五歲的巫舞族少女,她因為部落發生了政變,被人追殺誤入沼澤,幸而被玉翡發現,才免於遇難。我們幫助她重新奪下巫舞部落,目的是讓她護送我們安全的走出沼澤地。而這個小姑娘卻愛上了冷清秋,堅持要跟我們走,被冷清秋拒絕之後,她去了榴城的聽風坊,目的是引我們過去。我還以為冷清秋會被她激怒,可結果,冷清秋卻帶她一起上路了。”墨憎終於講完了這些回憶:“在他拒絕那個小姑娘的時候,和他堅持把那個小姑娘從聽風坊帶走的時候,我似乎感覺,現在的他應該不是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如果有機會把這個人為我所用的話,應該會給我們增加很強大的力量。”墨憎說道。

“那個巫舞族的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夭泛花關注的重點卻和墨憎不同。

“烏蘭芙雅。”墨憎說道。

“她和你倒是很像。”夭泛花饒有興趣的說道。

“你認識她?”墨憎問。

“不認識,只是連詛咒都不懼怕,真的熱烈的愛,倒是和你很像呢。”夭泛花笑着說。

“詛咒?”墨憎一頭霧水。

“你不知道么?巫舞族,向來有一個詛咒。巫舞族人,一向視舞蹈為他們的神靈、為他們的生命。對於褻瀆神靈的人,一旦被巫舞族知道,如果回到巫舞族,定會被活活燒死。而如果這個人一直在外流浪,則會被巫舞族種下最邪惡的詛咒。死亡時,五馬分屍,不得好死。死亡后,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夭泛花魅惑的表情終於嚴肅起來了。

墨憎聽了夭泛花的這些話,也是大吃一驚,他只知道,舞女是巫舞族的禁忌,卻從來都不知道,對於違抗這個禁忌的懲罰,竟是如此毒辣的詛咒。是了,如果一個鐵的規定,都沒有什麼來封印它的話,那麼它的存在又會有什麼意義呢?只是,烏蘭芙雅,你當真愛冷清秋愛的這麼深沉、這麼不顧一切嗎?

而自己,又真的比烏蘭芙雅所擁有的愛的多嗎?

“你就不想問問,她的事情嗎?”夭泛花眉頭緊鎖,從墨憎進門起就想說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誰?”墨憎面無表情。

“主子,您當真不知道么?是夏晚!夏晚啊!我知道您心裏只有雲主子,可是對於夏晚的付出,你就當真一點都看不到嗎?”夭泛花依舊是一張妖媚的臉,眼眸里卻充滿憂傷。

“知道了又有什麼用?我什麼都給不了她,何必要去招惹她給她希望?”墨憎說道。

“主子。”夭泛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夭泛花從來都和其他人不一樣,她並不害怕墨憎,相反,她覺得墨憎並沒有其他人眼裏那麼可怕,也只是一個因為地位高高在上,所以不得不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實際上很和藹也很孤獨的主子,她從來都相信,自己可以和他成為朋友。所以,抱着這種想法,夭泛花確實是和墨憎相處最融洽的一個,也是關係最好的一個。他們之間更多的是朋友,而並非主僕。

可是今天,夭泛花第一次,以一個祈求的方式跪在墨憎面前,說道:“主子,泛花知道您心裏從來都只有雲主子一個人。可是她未必是適合你的那一個。她除了傷心和難過,又帶給過你什麼呢?認識夏晚是一個意外,收留夏晚也是一個意外。起初夏晚同我說起她的心事的時候,我始終都在勸她,要她明確自己的身份,認清自己與您之間的懸殊地位。可當我發現,您和夏晚在一起的時候笑容越來越多,而和雲主子在一起的時候笑容越來越少的時候,我卻突然間覺得,也許夏晚比雲主子,更適合您!”情急之下,夭泛花說的字字肺腑。

“行了。別說了!”墨憎狠狠的打斷夭泛花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自己心裏有數。”

“我……”夭泛花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忽的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夭泛花連忙起身,到走廊里去,來人正是店裏的小二,小二趴在夭泛花耳邊說道:“閣主,您尋找的那個人好像是來了。”

“是么?她們都是什麼樣子?”夭泛花問道

“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還有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那女子相貌與您的形容很是相似。”小二畢恭畢敬的說道。

“這樣,那把他們帶到旁邊的梅香閣去。”夭泛花吩咐道。

“是。”小二向夭泛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見夭泛花進了屋,伸手便要幫夭泛花把門關上。

“等下。”夭泛花忽然叫住了小二,說道:“你去把所有的門都關上,唯獨我這間的屋門開着。”

“是。”小二雖然一頭霧水,可依舊按照夭泛花的吩咐去做了。

夭泛花回到房間,整理了一下妝容,又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對墨憎說道:“抱歉了,主子。是泛花說錯話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你既然好不容易來我豫芸閣一趟,便坐下來看看舞蹈再走吧。”

“嗯。”墨憎點了點頭應到。

“這竹調閣,的確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屋子,泛花在這裏都有點熱呢,主子等泛花去換件衣服吧。”夭泛花說道。

“好。”墨憎答應了。

夭泛花走到屏風之後,輕輕脫掉外套。裏面的紗衣,輕盈透明,襯的夭泛花的面龐更加迷人,且別有一番風塵的韻味。

夭泛花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墨憎看着夭泛花的樣子眉目一沉,穿成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似乎是有些傷大雅。可想到,夭泛花的性子向來都是如此,不夠莊重卻讓人絕對同她氣不起來,也就由她去了。

“來,吃顆葡萄。”夭泛花手指輕輕掐下一粒葡萄,直接喂到墨憎嘴裏。

墨憎微微皺了皺眉,疑惑着為什麼夭泛花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但他還是張嘴咬住了葡萄。

夭泛花陪着墨憎一起看着舞蹈,看着看着,她竟微微抽泣了起來。

“怎麼了?”墨憎從來都見不得女人哭,特別對方還是他一直樂觀開朗的心腹手下。

“主子,泛花好懷念曾經與主子在一起的日子。泛花一個人在這榴城,經營着這家豫芸閣,真的好苦。”夭泛花哭着,輕輕靠在了墨憎的肩膀上。

墨憎心中一陣悸動,確實,因為自己的固執,苦了身邊的太多人了。

夭泛花還在哭着,雙手不知不覺的,攬住了墨憎的脖子。

靠在墨憎懷裏,夭泛花的嘴角慢慢抽動了一下,時機,應該剛剛好吧。

墨憎還是發現了夭泛花的異樣,同時,他也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那是,雲白筠身上帶的香囊。

墨憎猛的推開夭泛花:“你幹什麼?”

夭泛花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看看她現在對你的感覺,而且她到底哪裏比景然好了。”

墨憎猛地回頭,雲白筠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這令她傷心的豫芸閣里。

他回頭憤怒的看着夭泛花道:“別太過分了,雖然她現在沒有記憶,但是她依舊你們的一半主人,你可不要忘了。”

夭泛花看見墨憎憤怒的樣子慌忙的跪倒在地:“主子,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求主子原諒。”

墨憎冷哼一聲一拂衣袖走出了竹調閣。

身後,夭泛花的眼裏並沒有懼怕,而是小陰謀得逞后的笑意。

“筠筠!筠筠!等等我!”豫芸閣外,賀知青追了好久,才終於追上因難過而奮力奔跑的雲白筠。

“賀大哥。”雲白筠轉過身去,緊緊的抱住賀知青大哭了起來。

賀知青一時間手足無措,反抱住雲白筠,輕輕拍着她的背:“筠筠,別難過,有我在。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旁邊,因為在豫芸閣里看單調的舞蹈,而覺得無聊乏味偷跑出來買肉包子吃的白白和顏睿剛巧經過。

“我要吃豬肉餡的!你給我!”顏睿走在白白右邊,找準時機伸手去搶白白手裏的包子,卻總是失敗。

“不給不給!搶不到搶不到!氣死你氣死你!”白白做了個鬼臉,把手中裝着包子的紙包時而換到右手,時而換到左手,時而又舉高,口中還叼着一個肉包子,可就是不給顏睿吃,看着顏睿眼饞卻又搶不到的樣子,白白逗得哈哈大笑。

顏睿趁白白不注意,一把搶下白白手裏的紙袋,拿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哈哈!我搶到了!”

而白白,卻並沒有如顏睿所想的那樣,跳着腳搶回包子,而且獃獃的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好啦好啦!你拿着就是了,不要這樣好不好啊!”顏睿以為白白一定又是要裝哭博取路人的同情從而搶回包子,無奈的把裝着肉包子的紙袋往白白面前一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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