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繪恩7

11.繪恩7

賀知青目送賀夫人離開后,嘆了口氣,對雲白筠說:“實在很抱歉,我母親就是這個樣子,她不允許我飼養動物,也不允許我私定終身。我只能聽母親的話像我父親一樣努力練習書畫。我母親她一直以為我不喜歡動物,可是那只是我做給她看的,我喜歡它們,也喜歡飼養它們。我養不了它們,就只能看飼養它們的書籍,以前我特別想養一隻試試,就抱了一隻野貓回來。可是,那隻貓剛抱回來幾天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它野性未減自己跑出去了,結果那天我卻聽到了一個侍女說,我母親前幾天殺了一隻野貓,把它埋在了賀府後院的水塘邊。我趁着晚上夜色,把它挖了出來,發現就是我那天帶回來的那隻貓,從那之後我就再也不隨便抱小動物回來,看見也裝作不喜歡,沒想到我母親就這樣認為我不喜歡它們。”

賀知青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本來今年的比賽我不打算參加,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城裏就傳出今年我還要參加比賽的消息。我知道又是母親,可是我不能不答應,我代表的不只是我自己,還有整個賀府。”賀知青一句一句的陳述着他的過去,雲白筠在一邊靜靜的做着他的傾聽者。

一個風華正茂,才高八斗的博學才子,在眾人的眼中散發著光芒,在台上被許多人憧憬佩服。可是光亮的背後,卻被自己母親施加的壓力壓彎了寬大的腰背,被剝奪了喜愛的東西,從此成為母親一個操控的木偶,他已經麻木了,母親的話聽了十幾年,從一開始的抗拒到麻木,最後到淡然。母親就是他的天,他的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母親想要他就盡量的滿足她。

直到一個早晨他遇見了拯救他心如死灰一樣的它,那天早上他一直在書房練字錯過了早飯,去廚房尋吃的時候,一隻白色的狐狸跳在灶台上吃着鍋里的紅燒肉,大大的尾巴在身後擺動着。他知道,他心中早已被母親扼殺的東西又回來了。他悄悄的靠近它,吃着紅燒肉的狐狸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彷彿來了人並不影響它的食慾。賀府早以被賀夫人下令不許養過動物,只是因為她不喜歡動物。

賀知青看到它並不怕自己,就想到這應該是別人的一隻家寵,不知為何卻跑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它的主人沒有餵飽它,所以出來覓食了。他當時就想能養這麼一隻可愛的動物是多麼大的榮幸,它的主人竟然還不喂它飽飯,還好今天是我先發現的它,如果是其他府里的人肯定不是打死就是偷偷放出賀府。如果讓我知道這隻狐狸的主人是誰,我一定不會把狐狸還給他。

他等着這隻狐狸吃完偷偷的把狐狸抱回了房間,這隻狐狸也沒有掙扎,就靜靜待在他懷裏。這樣的乖巧讓他更下定決心不把這隻狐狸還給它的主人,不過它的主人倒是把它養的挺胖實。感受到它的重量后,他又改變了主意,覺得可以讓它的主人提一個交換條件,金銀珠寶任何一個東西都可以。

他把這隻狐狸帶回來的事只有身邊一個信得過的侍女知道,不久后那隻狐狸一直在房間裏亂跳,時不時用爪子撓門。他想這隻狐狸難道是想出去找主人了。正巧,他也想知道這隻狐狸的主人是誰,就抱着它出門了。沒想到的是一開門懷中的狐狸就竄了出去,跑到了昨天大賽冠軍的身上。

雲白筠看着這個不幸的男人,索性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賀大人,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你即能遠離這種生活又能讓你一直跟白白在一起。”

賀知青抬了抬眼,問:“是什麼主意?”

雲白筠回答道:“等我們找到白白,你就跟我們走吧,你可以留一封信給你娘,讓你娘知道你這些年來的痛苦。等九國周遊完后再回來看看,說不定你娘就看開了……可以算是個餿主意吧。”

但是,聽到這些話后,賀知青馬上平復了心情,轉身回書房寫下了一封信,又收拾了一些盤纏與換洗衣物,他動作之迅速讓雲白筠一陣目瞪口呆,雲白筠喃喃道:“賀大人,你就這樣輕易地決定離開家了?難道就不再考慮考慮?”

賀知青頭也不抬的說:“不用考慮了,我是一定要跟白白在一起的,自從它在出現在身邊后,我心中的憂愁都就不見了,白白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你放心,我知道它在哪,找到它就走。”賀知青收拾完對雲白筠說。

賀知青帶着雲白筠偷偷的溜到了賀府的后廚房,只見白白跳在灶台上吃着鍋里的東西。雲白筠疑惑的問賀知青:“賀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白白在這裏的。”

賀知青把白白從灶台上抱下來說:“因為今天中午我讓人給它做了紅燒肉,所以我想它一般是跑到這裏來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雲白筠,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那時母親一定會找我的,真要那樣我們可就真走不了了。”雲白筠點點頭,把白白從賀知青手裏接過來,往外走着。

走在賀府的小路上,經過的侍女看見他們一般說的都是這兩種話“你看,少爺果然是喜歡這位姑娘,她的包袱少爺都替她背着。”“是啊,少爺真是個痴情種,可惜夫人……”“她懷中的小動物也好可愛啊。”“……”

那包袱是他自己的,都不要想多了好不好,我不會跟老夫人搶她兒子的。

她們口中的兩人現在就站在賀府門口。賀知青臉色平靜的看着困住他幾十年的牢籠。

雲白筠本來想說幾句安慰他的話,但看到他如此平靜,乾脆什麼都沒有說,他可以受的住這麼多年的壓力,內心的強大可見一斑。

站在賀府外,好好的耽量這個府邸,就會發現這個地方人呆久了同樣也會失去生氣。

在賀知青心裏沒有在府中時的歡樂,只有言聽計從的過去。他緊緊的閉了閉眼,把心中的不快全部甩掉,轉身叫上雲白筠快步的離開了這個承載着他過去的地方。

“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賀知青。

雲白筠轉頭一看,是那天在後台要買她詩詞的男人。她看了一眼賀知青,又看了一眼那個男人,道:“你們難道是……兄弟?”

賀知青轉過身,看着身後的男人道:“知竹,我要離開家。我不想在這裏待了,母親就交給你了。”

賀知竹驚道:“不行!大哥!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受苦的就是我了。你要是走就帶我一起走吧。”

賀知青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大哥不幫你,是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走。這不還有她嗎?”賀知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雲白筠。

“你們是要去私奔嗎?”

“不,你想多了。我們只是去周遊九國。”雲白筠接道。

“真好啊,我也想去!帶我走吧,大哥~”

“要是你也走了,母親就沒人照顧了。啊!母親。”賀知青趁賀知竹轉頭的時候拉着雲白筠迅速的藏了起來。

“大哥!!!賀知青!!!!”

雲白筠悄悄的對賀知青道:“賀大人你這麼放心的走,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你弟弟吧。”

賀知青點點頭,道:“嗯,因為我太過出彩,弟弟的天賦一點都顯露不出來,所以我想趁這段時間出去放鬆一下心情,順便讓母親好好的看一下知竹。我想讓她知道,其實她的兩個兒子都很出彩,都是她的光榮。”

“你真是一個好哥哥。”

“……他回去了,我們走吧。”賀知青並沒有回應雲白筠的話,只不過嘴角一直上挑着顯示着他心情的愉悅。

白天繪恩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片繁華的景象,完全讓人想不到晚上那種寂靜。因為繪恩是有名的書畫之國,所以街道兩邊到處都是現場作畫的畫師,一幅畫或者一副被個人指定的畫出來的畫會按照畫的繁複程度來規定價格。

“賀大人,你畫的那副《畫中仙》在你府里嗎?我忘記看了!”雲白筠突然說出這麼講一句話。

賀知青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我都跟你出來了。你就不要叫的太生疏了。我比你大你就叫我賀大哥好了。不過你說的那副《畫中仙》?我記得當時母親給我賣出去了。具體賣到哪裏我也不清楚。”

“啊,好可惜!”

“我不是在這嗎?你要是想看我就再畫一次給你看。”

雲白筠道:“行,那敢情好。不過我還有事要辦。去找你的時候,我在路上碰見一個小孩,他雙眼失明,一直在流浪,我就想收留他,但是因為帶着他去找你不方便,所以我現在得回去找他。”

賀知青點了點頭,道:“你抓緊時間,我已經給母親留下要走的信,她發現那封信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這裏許多人都認識我。所以我不能陪着你到處走,還有知竹那小子回去還不知道會跟母親說什麼呢。”

雲白筠提議道:“要不去墨跡客棧吧,那裏的掌柜我很熟,去那裏比較安全。賀大哥,給你這個。”雲白筠看着賀知青這麼受歡迎有點惹眼,就給了賀知青一塊棉布,讓他包在臉上,雖然更惹眼了一點,但是人們都不知道他是誰,不是嗎?好吧,她承認她受不了那些女子遞過來嫉妒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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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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