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錯亂

許安野跟在林超林申的身後走了過去，偷眼打量那兩個女生，這才看清那個白裙子女生的模樣：瓜子臉形，兩道眉毛淡淡如柳葉新芽，兩眼水汪汪地，嘴唇沒有塗口紅，卻是天然的粉紅色，就如一朵綻放的鮮花。心想果然是個美女，怪不得林申費了這麼多心思來追她。

美女旁邊稍矮的那個女生也是面目清秀，眼睛挺大，臉上有幾個雀斑，顯得很翹皮的樣子。兩個女生都看着那個馬少爺，那眼光卻是又驚又喜，顯然是認識這個人的。

林申突然急智上來，上前伸手在阿強頭上拍了一下，罵道：“又是你這小子，上次就見你在三中門口欺負小姑娘，今天又來這裏，想死嗎？”看來他是要把救美行動堅持到底了。阿強也是精明，一點就透，馬上裝作害怕的樣子慘叫起來：“不敢了，不敢了，你別打我。”

那個馬少爺擋住林申，說：“你別演戲了，你們是一夥的。”又回頭對兩個少女說：“我看見他們剛才在那邊冷飲店裏一起坐着的，肯定是合起來騙你們。”二女一聽，俱都用鄙視的目光看着林申三人，左邊較矮的女子罵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還好馬少文學長看見了。想假裝英雄救美吃我們豆腐啊？真是無聊加老土！”

林超自栩風流，這英雄救美的招數就是他想出來的，這時一聽那個女生居然說他是“無聊加老土”，登時大怒起來：“你也配叫老子吃豆腐，老子吃你這個臭豆腐！”又轉過身來對馬少文罵道：“你這仆街才是和他一夥的，我剛才還看見你給他500塊錢呢。”又一指阿強，“就裝在他右邊口袋裏！”阿強苦着臉退了幾步，心想：“這不是你給我的嗎？太卑鄙了吧？”

馬少文可能是從沒被人用粗話罵過，白凈的臉龐漲得通紅：“你..你罵誰？你知道我是誰么？”

林超囂張慣了，哪裏會怕他，又大聲罵道：“我管你是誰，說的就是你這仆街，小白臉，四眼仔！”

那兩個少女聽這兩隊人馬互相指責，一時也分不清誰是英雄，誰是流氓，獃獃地站在一邊發愣。這場鬧劇的美女主角悄悄說：“我們走吧，這些人真無聊。”矮個少女卻不肯走，說：“再看看吧，看一下馬少文教訓這幾個小混混。”在她眼中林超幾人肯定就是壞人了，那個馬少文才是白馬英雄。

馬少文大概有1米8高個，長身玉立，皮膚白晰，單眼皮上架着一付金絲眼鏡，也是個帥氣男子，如今韓流緊刮，他這模樣極是符合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在外語學院很受女生歡迎。他父親是廣州有名的地產商，家道殷實，使得他更是成為女生心中的鑽石級夢中情人。平時老師同學對他也極客氣，哪裏受過這等閑氣，怒極之下一伸手就要去推林超。

林超本就是耍潑的高手，打架的行家，閃身反手一推，將馬少文推得撞在雷諾車上。

這時車上駕駛座位下來一人，伸手扶起馬少文，右腿一抬，“啪”地一聲踹在林超胸前，把他踢倒在地。林超倒在地上抬頭看踢他的那人，只見那人中等身材，皮膚曬得古銅色，剃個寸頭，穿着一件黑色緊身T恤，全身股肉鼓鼓地隆起，十分發達強壯。阿強一見這人出來，悄悄地帶着兩個馬仔繞過馬路跑了。

許安野本來在一旁是越看越好笑，直當是看電影一樣欣賞這齣戲。可是一見林超被踢倒在地，就不能再袖手旁觀了。一挺身跳了過去，扶起林超，問：“怎麼樣，沒受傷吧？”

林超被這一腳踢中胸口，覺得肚子裏上下翻騰，說不出的難受，只是咳嗽。許安野見那人出手狠毒，心中憤怒，指着他喝道：“你這人怎麼出手不分輕重？想打死人么？”

黑衣男子左手扶着馬少文，右手曲起摸着腦門，臂上肌肉滾動，像在賣弄似的。馬少文說：“阿金，不要怕出事，這三個都是一夥，也不是好人。”許安野一聽，更是生氣，上前一步就扣向阿金手腕。

阿金見許安野抓來，欺他瘦小，反倒將右臂前伸，讓他抓住。那小臂十分粗壯，像一根粗木棒似的，許安野一隻手卻不能全部握住。

阿金等許安野捉住自己的手臂，猛地一轉手腕，反將許安野的手腕扣住，使勁向外一摔，把許安野掄了起來。那兩個少女雖說是偏向馬少文，對林申三人心存反感，但一見許安野危險，也是同時低呼一聲，嚇得不輕。

許安野人在空中，扣住阿金的手卻不放開，左手在阿金肩一上搭，翻了過來，反站在阿金身後，這才鬆開右手，伸手在阿金腰上一推，阿金掄手時本就重心前移，受這一推再也站不住了，“乓”地摔在地上。這時兩個少女又是一聲低叫，卻是驚訝的意思了。

阿金從地上爬起來，怒吼一聲，張開雙臂向許安野抱過來。許安野低頭從他腋下穿過，左腿在阿金腳下一絆，左臂曲起，用肘撞了他一下，阿金又是“乓”地一聲摔在地上，這下卻是躺了半分鐘才爬起來。

眾人見他毫不費力就連摔阿金兩個跟頭，更是驚訝。林超已緩過氣來，大聲喝彩：“好安仔，再摔一個。”

這時候旁邊有許多人走過來圍觀。馬少文對兩個少女說道：“這三個人不是好人，你們不要相信他，我去找幫手來。”呼喚阿金上車。阿金瞪了許安野幾眼，好像不服，可是卻聽馬少文的話，上車去了。

許安野對林超林申兩人輕聲說：“你們的戲演砸了，走吧。”

林申很是不甘，回頭想對那白裙子美女說句什麼，又不好意思，只好跟在兩人後面向人群外面走。

“喂….”一聲清脆的女聲響起來，三人回頭看，是那個白裙子美女叫的。林申大喜，問她：“你叫我嗎？”

那少女卻走到許安野面前，問：“你認得我嗎？”許安野仔細看了看她，實在不記得見過她，就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得。

少女又說：“你再想想，昨天在江濱路上….”

許安野想起昨天在江濱路上遇見摩托車搶劫的事來，但是當時並沒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就問：“昨天那個人是你？不好意思，我沒看清楚。”

那少女笑了起來：“就是我啊，昨天真是謝謝你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你了，我叫夏小蘭，你叫什麼名字？”

林超在一旁說：“這位是林申，他叫許安野，我叫林超，你們認識的嗎？”

那個矮個少女說：“又沒問你，真是無聊。”

林超反唇相譏道：“我也沒問你啊，秀斗。”

林申見又要吵起來，急忙邀請大家到冷飲店裏吃冰砂。

大家在店裏坐下，相互介紹了一下，原來那個稍矮的女生也姓林，叫林英，和夏小蘭是同學，又是室友，正讀外語學院大二。夏小蘭把昨晚遇搶被許安野相救的事說了一遍，大家齊聲稱讚，林英看他的眼光也柔和了一些，不再把他當流氓了。

林超拉過林申，說：“你們不用怕，我們負責保護你們。以後你們要去哪裏，由我們陪你去。”

林英諷剌道：“你本事那麼差，誰用你保護了？叫許安野來還差不多。”

許安野說：“我不行的，我沒時間，還是阿申和阿超多關照吧。”林申用手在許安野腰上捏了一下，暗示感謝。

夏小蘭說：“許安野你又沒上學，反而比他們還忙？”

林申急忙說：“安仔每天都要練武，又還要幫家裏幹活，很忙的，嘿嘿，很忙….”

許安野和林超馬上配合，點頭稱是。

林超又提出來雙方留下電話號碼，說方便以後照顧女生們。大家都掏出手機來記號碼，卻只有許安野沒有手機，原來他不喜歡身上帶着太多東西，每天除了習武又沒什麼正事，所以不用。只留了武館招生處的電話。

林英抬手看了看錶，說：“我們下午還有課，你們玩吧，我們要走了。”夏小蘭也起站身來告辭。林申雖想和夏小蘭多聊幾句，可是也不好讓人學他翹課，只好送她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