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血的過渡
雙臂被整整齊齊地切了下來,血水仍然從傷口處洶湧地流下。
常用的那隻茶杯也被摔在窗檯前面,凌亂了一地,玻璃窗像是一張蜘蛛,猙獰地濺上幾路蜿蜒的血跡。
汪小峰和陳昊被這一幕嚇得腿軟,連警察來了也沒有挪動一步。
汪小峰想到了昨晚的“顧宇”,那滿手的血,濺滿白衣的血點,他顫了顫雙腿,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警察們封鎖了現場,仔細地查看現場的所有東西。
汪小峰和陳昊被警察趕到樓上,說是不準任何一個學生離開這棟樓,要對每個學生進行詢問調查。
據警察說,宿管大爺死於失血過多和心肺衰弱。
但現場除了宿管大爺的指紋,再沒有其他人,那茶杯是他扔的,玻璃窗也是他砸的。
那麼,宿管大爺究竟是被誰所殺,那兩條手臂為何不翼而飛,又被兇手放到了什麼地方。
警方第一時間調取了這棟宿舍樓以及學校的監控,但除了昨晚的監控被毀外,以往的監控記錄也全被毀了個一乾二淨。
這根本是的,學校的監控室日夜有人值班,況且據值班人員講,昨天晚上他們連打盹偷懶都沒有,根本沒有看見有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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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小峰和陳昊站在寢室門口,抬起不受控制而哆嗦不止的手,遲遲不敢叩門。
在他們害怕之際,寢室門被裏面的人打開了。
顧宇。
他還穿着晚上睡覺的睡衣,朦朧着雙眼,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我聽到你們腳步聲了,怎麼不進來?”
說完,顧宇晃晃有些暈的腦袋,轉身進去,“你們怎麼起得這麼早,上午第一節又沒課。”
汪小峰看到警察走到這一樓的第一間寢室,他猶豫了一瞬,拉着陳昊進了寢室,迅速地反手將門關上。
“宿管大爺出事了。”汪小峰言簡意賅,同時觀察到顧宇的神色一如既往,他瞟了幾眼顧宇的手,依舊如玉白凈。
顧宇這才清醒,瞬間轉過頭來,又聽到樓道里警察的聲音,驚詫地問兩人:“出了什麼事?”
汪小峰隨着顧宇的轉頭,瞳孔驟縮,掩蓋在衣領下面,有一點紅印,分明是人留下的吻痕,顧宇轉過來之後,紅印又被深色的衣領遮蓋。
“大爺死了。”汪出,仍然避免不了話語中的顫抖,“到處都是血,兩隻手臂也不見了。”
顧宇拿着東西的手一松,東西敲在桌上發齣劇烈的聲響,“怎,怎麼可能,大爺也沒有什麼仇家。”
“我不知道。”汪小峰搖搖頭,繼續說,“剛才聽到警察說,有懷疑或許是這棟宿舍樓里的學生乾的,所以現在在對每位學生進行詢問調查。”
顧宇只覺得右眼皮跳得厲害,從前天到今天,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已經連續遇到了兩起命案,一個是少了頭,警方還沒給出最終的調查結果,現在這個又少了雙臂。
陳昊已經被宿管大爺的屍體嚇得呆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麼話也不說。
寢室安靜了好一會兒,警察的敲門聲終於響起。
“不知道。”三人一個接一個地回答。
汪小峰還在猶豫,陳昊已經蒙了圈,顧宇則一直裝作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他,他不能將昨晚的事情說出來,不能,絕對不能。
路警察繼續問了一些很關鍵的問題,但是每每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清楚”、“不知道”、“沒見過”之類的。
到了最後,路警察直接切入了中心,問平時與宿管大爺的關係如何,最後一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見到的宿管,宿管那時在做什麼,昨晚十二點到一點之間,三人在做什麼,是否出過門甚至學校。
路警察在問問題的同時,也悄悄在觀察三人的反應與神情,有些時候,話會不準,但一些微表情與小動作或者小習慣都會是真實情感的另一種明顯的表現形式。
汪小峰和陳昊都是緊張的,只有顧宇,這個他之前接觸過的、冷靜地不同於一般同齡人的青年,一直站在原地,垂着眉眼,冷靜地作答。
先前的張醫生死亡一案,確實如顧宇所說,張醫生喜歡男性,有這方面的暴虐傾向,還有採集各種男性血液的習慣,另外,他們也查看了顧宇近期的精神報告,結果顯示顧宇的精神一切正常,並無異處。
這也讓他們放棄了張醫生酒駕有疑的觀點,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覺得這個案子有些古怪,卻說不出來具體,憑藉的似乎只有那點警察的直覺和敏感。
警察隊長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季墨的信息被裝在一個黃色的檔案袋裏。
警察隊長拆開了檔案袋,站在一邊的顧宇抬起了頭,檔案袋裏一定有季墨轉學的相關信息,在國內,大學轉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意味着季墨很有可能在國外上學,但國外的學校成千上萬,他完全猜不到季墨會去哪所。
顧宇看見警察隊長看了一遍,緊緊地皺起眉頭,期間還掃過他幾眼,警察隊長看完之後,將檔案袋交給了路警察。
路警察的表情比警察隊長還要詫異許多,瞪得越來越大的眼睛,表明着他的訝異,也讓顧宇奇怪起來。
“季墨,經濟系2013級金融三班同學,寢室5-14,於2013年9月入學,2015年12月卒於清海岸車禍。”
路警察念完這一句,將印有這句話的檔案紙翻過來面對他們三人,指着上面的“卒”字,說,“你們三個該解釋解釋,轉學的說辭。”
汪小峰見事已至此,也只得將季墨的事情一一道來。
“季墨,確實已經死了。”
“汪的什麼鬼話!”顧宇還沒從路警察的話里回過神來,突然聽到汪小峰的話,瞬間暴怒。
“顧宇,季墨真的死了。”汪小峰也朝顧宇吼道,“一個月前,你和季墨去了一趟清海岸,季墨就已經死在那場車禍里,屍體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後來,搜救人員去的時候,季墨的屍體不慎掉進了清海,被吞進了海獸的肚子裏,季父季母連季墨的屍體都沒撈着!”
“你說謊!”顧宇氣洶洶地走向汪小峰,想要揍他幾拳,中途被路警察攔住,“我這個月一直都能看見他!”
“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再問陳昊,你看看我們是不是都向你說謊?”汪道,“還有季墨的檔案,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地寫明了一切!”
“顧宇,你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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