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王府夜宴(上)
就這樣周曉頌在唐府住了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周曉頌並沒有再用自己大夫的身份為任何一個人治過病,而且周曉頌也打算放棄做一個醫生,畢竟自己是學西醫的,中醫水平只是個半吊子,而且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古代,總要先以保命為主吧,醫生這種興趣職業,還是等自己真正安頓下來再說吧。周曉頌覺得既然來到這個時代,那就要儘快融入這個時代,於是在每日閑暇之時,就和下人們聊聊天,了解一下本地的風土人情,和大家相處的也非常愉快。這一天一大早,唐府新任管家唐猛就來找周曉頌,原來是唐厲要見周曉頌。
周曉頌來到前廳后,唐厲已經在前廳等着了,周曉頌略一行禮說道:“不知老爺找在下何事。”
“老夫本不想打擾先生,但是剛才慶王府送來請帖,今晚在王府內要為世子舉辦一個生日宴,邀請老夫帶着瑩兒和潤兒前去,而且送貼之人還說王爺要先生一同前往。”唐厲呵呵笑着說道。
周曉頌詫異道:“王爺怎麼還邀請了我?”
“恐怕先生還不知道,你現在已是城中名人了,在你治好小兒的病後,城中很多名流都來找先生治病,很多人純粹是湊熱鬧,一些小病也來找先生,都已經被我擋回去了,而且王府的郭御醫也曾經來府上拜訪先生,那日正好你陪小兒去城外遊玩了,今晚城中很多名流商賈和仕子也在邀請之列,像先生這樣的人物,王爺也是很想結交一下的。”唐厲解釋道。
周曉頌一陣狂汗,沒想到靠了一劑21世紀的藥劑,就能在全城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連王爺都邀請前去參加晚宴,不過晚上還有個御醫在場,這就麻煩了點,還好自己以前讀過《千金方》、《傷寒論》、《本草綱目》等書,自己對古代醫學也算是有些心得,也不算是一無所知。
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從唐府開出了兩輛馬車,第一輛車上坐着唐厲和周曉頌,第二輛車上則坐着唐瑩和唐潤。
馬車上,唐厲對周曉頌道:“今晚還會有個詩詞會,王爺最愛詩詞和對子,據說王爺打算從今晚詩會的勝者中選出一位文采出眾之人當世子的老師,世子前任老師謝師傅由於年歲已高,已經卸任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王爺都沒有為世子找到滿意的老師,所以很多才子都想辦法能參加今晚的晚宴,就算當不了世子的老師,如果能被王爺稱讚幾句,那對以後的仕途也是很好的,並且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太后准許了王爺有保舉官員的權利,王爺保舉的官員是不用參加科舉的,可以直接得到一些實缺,所以今晚的宴會肯定會很精彩的,如果周先生對詩詞有研究的話,今晚也可以大顯身手一下。”
周曉頌道:“多謝指點。”雖然周曉頌小時候也背過很多詩詞,如果拿到這個時代,絕對也能流傳千古,但是周曉頌還不想做一個盜版主義者。
馬車又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停了下來,周曉頌隨着唐厲下了馬車后,一起進入了王府。
周曉頌跟隨唐厲通過一條兩旁都是園林小築的石板道,隨後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這宅第,便知王府奢華了。路旁兩邊廣闊的園林燈火處處,取的是左右對稱的格局,使人感到腳下這條長達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軸線,而眼前華宅有若在這園林世界的正中處。
園內又有兩亭,都架設在長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構頂,上覆紅瓦,亭頂處再扣一個造型華麗的寶頂,下面是白石台基,欄杆雕紋精美。先不論奇花異樹、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只是這兩座亭,便見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園內植物的佈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長青樹為主調,再配以落葉樹和四季花卉,組成了濃郁的綠化環境。周曉頌跟隨唐厲進入王府之後,唐厲就被過來的一群商賈、鄉紳纏住了,畢竟唐厲是這裏的父母官,只要有巴結的機會,很多人都不會放過的。周曉頌於是就陪着唐瑩和唐潤在花廳邊上的石椅坐了下來。剛一落坐,一群年輕人像是蜜蜂看到了蜂蜜一樣就朝周曉頌這裏沖了過來,把周曉頌嚇了一跳。
“唐小姐今日也來參加夜宴啊,能在今日見到唐小姐是晚生的榮幸。”
“唐小姐詩詞在隴城女子當中也是翹楚,今晚的詩會,唐小姐一定要多多賜教啊。”
……
一群富家公子們紛紛向著唐瑩表達着愛慕之情,就像一群發了情的公狼一般。
“各位公子好,陳公子真是客氣了,陳公子當年的那篇《蝶舞》可是打動了不少隴城女子啊。”唐瑩回了一禮后說道。
那個姓陳的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拙作、拙作。”
一位姓王的公子有些興奮的笑道:“陳公子當年的一篇文章,現在還被唐小姐記在心中,可真了不起啊。”
周曉頌覺得好奇,忍不住問道:“是什麼大作,蝶舞這個名字很好聽啊。”
王公子聽到周曉頌詢問,有些不懷好意的說道:“此乃陳公子嘔心瀝血之作,乃是頌揚隴城名妓楊菲菲的詩啊,哈哈。”
周曉頌聽到覺得這也無所謂,不就給妓女寫了首詩嘛,沒必要如此嘲笑人家吧。恕不知,這首蝶舞乃是陳公子這半生唯一拿的出手的作品,先是寫給了楊菲菲,後來又拿來追求隴城糧倉守備梁勝之女梁靜,被梁靜當場揭穿此詩曾經歌頌過一個妓女的美麗,當場把陳公子趕出了府,這件事被隴城仕子們傳為笑談,梁靜和唐瑩乃是閨中密友,這次唐瑩當場羞辱了一下陳公子,也是為梁靜報仇。
陳公子在眾人的羞辱下,有些默不作聲,唐瑩是得罪不起的,旁邊的幾個公子也都是背景深厚,自己也得罪不起,這時陳公子發現了周曉頌,不管三七二十一,今晚的面子只有在此人身上找回了,陳公子也深知,要想別人忘記自己出過的丑,只有讓別人出更大的丑才可以的道理。
於是陳公子對周曉頌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以前沒有見過啊。”
周曉頌還沒有回答,旁邊有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位應該就是醫治好唐大人府上小公子病的周神醫吧。”
周曉頌尋聲看去,發現一位白髮老人邊說邊向這邊走來,周曉頌猜到這位估計就是那位郭御醫吧,於是起身道:“不敢,我只是一名江湖散醫而已,不知道大人如何稱呼。”
那位老人道:“老夫郭縱。”
周曉頌假裝慌張的道:“晚輩拜見前輩。”
“周神醫不必多禮,聽說閣下只用一劑葯就讓唐府小公子蘇醒了,可否告知小公子是得了什麼病,用的什麼葯嗎?”
周曉頌與唐歷已經達成默契,不能把小公子中毒的事情說出去,如今只有胡謅了:“小公子得的乃是昏睡之症,原因可能是內分泌失調,導致腦部供血不足,我曾經周遊各處,見過一些人得過這種病,正好當時配好的葯現在身上還留有一些,機緣巧合下治好了小公子。”
郭縱默默重複了一下“內分泌失調”、“供血不足”這兩個沒聽過的詞語,然後嘆了口氣道:“可能老夫真是在王府待久了,有些坐井觀天了,沒想到現在的醫學發展如此之快,老夫只知墨守成規,老夫老了,看來老夫也要告別王爺,去各處遊歷一番了。”
周曉頌聽后,心裏一陣汗顏。
此時,忽然響起了幾聲鐘鳴,郭縱道:“宴會開始了,先生請與我一同進場吧,咱們坐到一起,可在宴會上再多探討一番。”
周曉頌雖然不願,但郭縱拉起了周曉頌的手就走,自己也不能沒禮貌的掙脫吧。
那個陳公子看着遠去的周曉頌心中暗叫:“又是個得罪不起的,幸虧自己剛才機靈,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周曉頌看着宴會的擺置,慶王的王席設在對正大門的殿北,兩旁每邊各設六十席,均面向殿心廣場般的大空間,席分前後兩排,每席可坐兩人,前席都是一些有官爵的和一些鄉紳所坐,後席則是家眷和一些士子們坐的位置,愈接近慶王的酒席,身分地位便更崇高,唐歷坐在左手第一席,可見唐歷在隴城位置的重要,和唐歷同席的是一員武將,大概有50歲上下,長的氣宇不凡,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以上。
郭縱拉着周曉頌坐到了右邊第六席的後排位置,“老夫素愛清靜,如果不是今晚想與先生暢談,本不會來此的。”郭縱說道。
周曉頌嘿嘿笑了兩聲,有些害怕郭縱問什麼醫學上面的事情,像御醫這種專業技術人才一般都有些鑽牛角尖,自己不懂得問題一定要弄懂為止,雖然周曉頌自己是學醫的,但是中醫這方面還是個半吊子,萬一到時不慎,說差了,那就丟大人了,於是有些想岔開話題的問郭縱:“請問郭御醫,與唐大人同席的將軍是何人啊。”
郭縱順着周曉頌的眼光看去,忽然臉顯敬佩之色,說道:“此乃當今蕭太后親弟,也是當今皇上和慶王的親舅舅,衛國公蕭天霸,當年京城宮變,也是多虧了衛國公力挽狂瀾,平定京城叛亂,協助當今陛下繼承大統,最後被皇上封為衛國公,後來慶王獲封隴城,太后只有皇上和慶王這兩個兒子,就派衛國公帶領十萬兵馬駐守隴城,用來保護慶王。”
周曉頌哦了一聲,心想:“不知道是保護還是監視呢,皇室之中的事也說不清啊。”
就在周曉頌胡思亂想之際,一位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與一位中年美婦攜手坐到了主席上,這個中年男子就是慶王,那位美婦自然就是慶王妃了,然後有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孩童站在慶王的身後,此時在坐的所有賓客,全部起身對主席上的兩個人行禮:“拜見慶王、慶王妃。”周曉頌也學着大家一起向慶王和王妃行禮,在慶王免禮聲后,大家都坐到了自己的坐位上。周曉頌這時則偷空打量了一下慶王、王妃。
慶王面相庄肅,五官端正,下頜留着三寸美髯,看上去便知道性情非常嚴肅,慶王妃生得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麗明媚,神態端莊,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氣派,周曉頌暗想:“這女子真是美啊,長的有些像關之琳,而且有種高貴的美,如果在後世,絕對是一姐地位。”
正當周曉頌在意淫的時候,只聽王爺說道:“今日是小兒趙景十二歲的生日,本王請來了隴城所有的官紳、士子參加,而且舅舅也來了,本王非常高興,今日晚宴本王安排了一些歌舞節目,節目的同時小兒會替本王給各位敬酒,然後會有個詩會,本王希望各位可以踴躍參加,本王想由此詩會上為朝廷覓得一些人才,也為小兒挑選一位得宜的師傅。”然後又轉身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景兒,你下去替為父給各位敬酒,只要到席的不管年齡官位高低,你都要一一敬到,不可怠慢,知道嗎?”
趙景躬身一禮道:“兒臣遵命。”
在歌舞節目開始后,趙景就開始了敬酒,先從自己的父王的舅舅開始敬起,衛國公看着自己姐姐的外孫,開心的喝了一杯,之後唐歷也酒到杯乾,之後的人都起身說不敢世子敬酒,但是最後都推脫不掉,也就酒到杯乾的喝了。
周曉頌發現古時敬酒只是給對方酒杯倒滿酒就可以了,敬酒的人是不用喝的,周曉頌在看着世子敬了幾杯酒後,自己的目光就被場上的歌舞吸引住了,那些歌姬的身段和露出細細的小蠻腰,看的周曉頌都有些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