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番外):相見卻不相識
即便分別,我卻相信是緣分讓你我相遇。
分別的時光里,曾經塵封的故里,連回憶都是那麼的顧及。
我用盡生命去愛你,卻終是因為痛楚將你忘記,選擇封去記憶。
當我想起支離破碎的記憶,你我相愛的回憶,共同經歷的風雨。
我只想深擁住你,說一句:幸好我未在時光沉澱中,錯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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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歡的手抓着被子,將被子從臉上掀下去又蓋上來。腦海中竟着了魔一樣的回想着今天午後所遇見的那個男子,還有他說的話語。
他說:“我是你夫君。”
那話語無疑讓寧清歡一驚,她不可置信的挑眉,“別說笑了?我可沒嫁人呢!看你這文質彬彬的模樣,怎麼張口就玷污我的清白名譽?”
“既然你說我毀了你的清白,不如你嫁給我,我負責。”
寧清歡氣憤的睜開眼睛,那男人輕笑的模樣揮之不去。
“混賬!你到底是誰嘛!”寧清歡鯉魚打挺的從床上直起了身子,將枕頭抱在了懷裏狠狠地蹂-躪。
彷彿將那枕頭當成了她的出氣筒一樣。
而隔壁房間的夜祁庭,聽見寧清歡的話,心中卻是暈開幾分苦澀。
歡兒,竟然不記得他了么?
寧清歡覺得睡不着,便想出門。但打開屋門的瞬間,卻發現婪竹與賀雲峰守候在她的屋門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寧清歡沒好氣的白了二人一眼,她知道,這是那個男人身邊的人。
“保護夫人您的安全。”賀雲峰深深的凝了寧清歡一眼,解釋道。
“誰是你們夫人啊,誰要你們保護啊?真是的!我跟你們都不認識,你們吃飽了撐的?”寧清歡半掩着屋門,癟了癟嘴巴。
隨即,她又將屋門打開,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我現在要去看月亮,你們不許跟着我!”
婪竹的眸中浮起一抹失落,雖然她跟在寧清歡身邊不久,但卻也是見證了主子與她的感情的。如今,她卻什麼都不記得了,最傷心的怕還是主子啊!
而後,寧清歡的耳邊又傳來屋門被打開的聲音,映入她眼眸之中的仍是那一張俊彥,她的心好像陡然抽動了一下。
那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就湧上了心頭。
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寧清歡有些心煩意亂的朝着客站外面走去。
夜祁庭擺了擺手,“你們留在這裏,我隨她去。”
自始至終,他的眼眸一直緊緊隨着寧清歡。生怕下一個瞬間,她就會不見了!
寧清歡走在前面,夜祁庭不疾不徐的走在了她的後面。月光將二人的身影細細的拉長,斑駁的樹影綽動,嬋嬋的蟲鳴交匯成了一曲清音,夏日的風情盛放於眼前。
“你幹什麼老跟着我?”忽然,寧清歡滯住了腳下的步子,旋步回過身去看着身後閑適的夜祁庭。
夜祁庭幽邃的眸子間雖有幾分失落,卻仍是噙着笑意反問:“你是我娘子,我不跟着你還跟着誰?”
“我跟你不知道你叫什麼!怎麼可能會是你娘子嘛!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不,我沒有認錯——”夜祁庭走近了她幾步,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她,有着幾分被月光朗照而下的悲傷浮現,“或許,你不相信,但我知道,你就是她。沒有原因的就知道了。”
當觸及到他眼中的悲傷時,寧清歡的心中竟隱隱的有一分胡亂的心痛。
“真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現在你不記得我,沒關係。”夜祁庭負手立在她的身側,抬頭望着星子點綴的天際,“我會一件一件的告訴你。曾經,我也與你一道在客棧里賞月看星星。那一天的月亮沒有今日的圓,星星也沒有今日的多。那一日,我曾說:月影橫斜,影動斑駁。卻還有一句未曾說出的話語,那便是:美人在側,情思已動。”
“……”她彷彿能夠看見那一日的場景,心中隱隱的被牽動着。
月影橫斜,影動斑駁。
忽然,她便呢喃着出聲:“枝掩翠綠,落落成霜。”
夜祁庭的手覆在了寧清歡的肩膀上,他的眸中恍若被星子耀亮,傾野的光芒令寧清歡的心顫動,低低的聲音壓着難言的激動,“你記得!”
寧清歡有些失措的拂去他的手,背過身去,“不記得,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夜祁庭卻笑着,眸間流溢着光彩。
“不跟你聊天了,我回去歇息了!”寧清歡心中的悸動感覺愈來愈強烈,為了穩住自己的內心的狂亂,便拈來一個借口搪塞。
夜祁庭也只好隨了她,只道:“好好歇息。”
寧清歡壓抑着內心的感覺,回身便走,“好好好!”
夜祁庭望着寧清歡的背影微微出神,歡兒,似乎變了……
寧清歡回到自己的客房中,一切寧靜的彷彿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音,她明明與他素不相識,但為何心中總是難以掩去那一陣悸動。
“真是奇怪!”
為了不與這個奇怪的男人再有關係,寧清歡便打算趁着天沒亮的時候,就離開這座客棧。
但又怎知,她的一舉一動都是落在了夜祁庭的眼裏。
“這——”婪竹看着寧清歡離去的背影,心中溢開苦澀。她當真就不記得他們了,一絲一毫都不記得了么?
夜祁庭的指尖叩着小方桌,眸間一片溫涼的沉寂,“跟着她。”
雲皓北也終於趕來,聽了如今寧清歡不認識他們的情況,也不由開始猜測,“我曾聽說過一種情況,當一個人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之後,心力交瘁之時,或許就會造成失憶,將內心不願觸及的回憶封存起來,不去舐舔傷口的以另一種新的姿態生活下去。我想,大約就是這樣了。”
夜祁庭大約也是猜到了,心中悄然遊走着一抹失然。那是若非他受了重創,想來也不會讓歡兒受那麼大的痛苦吧。
只是……夜祁庭卻又開始擔心,那時歡兒有了身孕,卻遭受了那麼大的折磨,也不知是誰照顧的她,更不知孩子如何了……
如若孩子生了下來……
然而,想到了這裏。夜祁庭卻又不敢想像下去。萬一希望落空,那失望該有多大。
夜祁庭的心情稍有幾分低落,遣退了所有人。薄唇卻漫過一道苦澀,“歡兒,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
喧鬧的街市上,寧清歡走走停停,對這裏的東西顯然有濃厚的興趣。
婪竹與賀雲峰悄悄的跟隨在她身後,保護她的安全。
忽然,婪竹與賀雲峰的眼眸一緊,警惕如他們早已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人。
正是解甲歸田的……寧菖樺!
更令他們錯愕的竟然是,寧清歡揚着笑向他跑去,清靈的聲音那般醉人,猶如銀鈴:“嘿,我在這裏!”
寧菖樺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寧清歡,怔了怔,便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有些緊張的拉住了寧清歡的手,寧菖樺寬厚的身子擋去了寧清歡的視線。
因為再走不遠,便能看見那張貼的皇榜了。
他怕歡兒看見皇榜之後會問他,這裏為什麼會有她的畫像?是誰在找她?
他害怕回答這些問題,一旦觸及到了這些問題,他怕歡兒會想起來曾經的事情,曾經她與夜祁庭的事情,曾經他傷害她的事情!
寧清歡笑吟吟的問他:“你銀子都不帶出來,打算給我買什麼?”
但見他稍顯緊張的樣子,便捶了捶他的肩膀,“想什麼呢?”
寧菖樺拉過寧清歡的手,“沒什麼,我們去那邊走走吧。”
寧清歡卻甩開他的手,“我從那邊走過來,才不要再走一遍呢。”
說著,寧清歡便直着往前走去。
寧菖樺注意到了婪竹與賀雲峰,眸色微驚,一時不防,便讓寧清歡向著前方走去了。
婪竹隱隱帶了幾分不解,“寧菖樺怎麼會在這裏?”
然而,更想問的卻是:“他們兩怎麼關係看起來如此親密?”
賀雲峰也猜測着:“或許是因為夫人失憶了,寧菖樺正巧救了她。這才造成了如此的局面吧。”
畢竟雲先生也是說過的,夫人失憶了。
眼眸隔空相對着,寧菖樺卻先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身向著寧清歡的方向走去。
此時,寧清歡早已看見一群人圍着告示區,心中好奇,便也湊上去看了看。
卻沒想到,那張貼的皇榜上竟然有着她的畫像!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愣在了原地。
伴隨着那張畫像上面還寫着“尋人告示”。若是尋到愛妻,請帶她回到京都,必有重金酬謝。
皇榜上的尋人告示……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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