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捨得一身剮
“下一個問題......”
很快，王老師就意興闌珊的講起課來，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再回答得上來。
“叮鈴鈴.......”
這時，不單是林塵，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下課鈴聲終於響起了，惡魔的45五分鐘終於熬過去了。
活下來的慶幸自己終於熬到了結束。
“嗯？下課了？”
聽到鈴聲，王老師向外覷了一眼，不滿的嘟嚷着。這節課自己還沒講多少東西呢。
下課鈴聲已響，王老師在不滿也只得把手裏的粉筆一丟，道：“那你們下課吧。課間休息十分鐘。”
“歐耶！”
“......”
......
“休息十分鐘？”有同學暗暗的在心底想道：“老子一旦出了這惡魔教室，再回來的是孫子！.......老子都多遠就跑多遠。”
在座的大部分同學懷着的都是這個想法，包括上節課已經用紙條互相商量好的林塵、林檸檸以及小白臉三人。
“叮鈴鈴......”
然而，吃人教室好像能探測到同學們的想法，還沒等同學們高興完，一個急促的鈴聲就響起了。
“這是.......上課鈴聲？”
“啊、”
半聲臨死尖叫吸引了所有同學的注意。
林塵看去，只見前後兩扇教室門口都亮起了一幕閃電般的透明黃藍波幕，不大不小剛好嚴實封滿門的每一個角落，就像貼上了一張大小剛好的薄膜。
而第一個邁腳出教室的同學此刻已經只留下了一條斷腿在教室裏面，而在教室外面的是那位同學的半個還邁着腳的軀體，以及一地如同被絞肉機絞過的肉沫。
很明顯，在他剛好一隻腳邁出去的那一刻，黃藍波幕剛好起作用了，由於他的身子往前傾，而波幕是垂直的，於是將他從頭頂到胯下，微斜着的切成了兩半。教室外面的一半倒在走廊上面，而教室裏面的一半則是由於慣性繼續往前倒，於是就被能夠絞碎一切的波幕絞成了肉沫，只留下了一條斷腿留在了教室裏面。
緊跟着身亡同學後面準備衝刺的幾個同學都嚇傻了，全都保持了那一刻進行的動作，奇怪的定格在那裏。
“咦，這麼快就上課了啊。”
正擦着黑板的王老師奇怪的道：“這麼快就過去了十分鐘嗎？”
王老師記得他剛剛轉身擦黑板，還沒擦兩下呢。記憶中充其量也就半分鐘的事，怎麼一下就過去十分鐘了呢。
正在這個疑惑間，王老師眼前一花，再清明過來定睛一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乾乾淨淨，沒有一絲划痕的黑板，而他自己正在擦一塊乾乾淨淨的小區域。
“呵呵，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反應遲鈍了。擦個黑板都能走神。”王老師自嘲着放下手中的黑板擦放在黑板下沿突出的黑板擦承台上。
“好吧，同學們，我們接下來繼續上課。”
王老師轉過身來摸起上節課用過的粉筆，朝着亂糟糟的下面道：“同學們請坐好，上課了，接下來我們繼續上課。”
同學們都絕望了，所有的瞳孔中都看不見未來，只看得見灰暗。
難道這死亡課堂就是絕殺的最後一局嗎？沒有延續也沒有希望？所有人都得把白骨交代在這堂課上！
王老師依然聲情並茂的上着課，好像絲毫沒有看到門口的波幕和斷腿殘軀，也沒有看到下面同學的絕望與放棄。
這一講也不知道講了多久，事實上課堂下面的同學沒多少關心這個了。
直到王老師覺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喝茶，在這喝茶水的瞬間，王老師心中掠過了一些想法。
上周講的你們大部分人全部都忘記了，那麼這節課剛剛講的你們總該記得一些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之中有多少人稍微用心聽課了。
這個想法一起，王老師就立馬實行了起來，並開始點將：
“32號，你站起來回答我一個問題......”王老師將書一放，道：“我看看你有認真聽我的課沒有？”
“啊！”32號是外語專業的，就算聽也不怎麼聽得懂，更何況他滿心的想着等下又會怎麼殘忍、慘烈的殺招襲來，自己的生存希望是多麼的灰暗，半點都沒去聽，萬萬沒想到王老師突然又來了這麼一招，頓時就傻眼了......在他看來，抽打問題已經過去了。
“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橋是哪一個？是什麼橋？有多長？”
“嘭！”
沒有意外也沒有奇迹，又炸了一個腦袋。
王老師又陸續抽了幾個，可越抽就越讓他大為光火。
剛剛才講過的內容，問的也不是什麼深奧的問題，偏偏還有大半的人回答不上來，就算回答上來也是磕磕絆絆、有點牽強附會。
這都是些什麼學生啊，這到底還讀不讀書的啊。
“1號，站起來回答我的問題。”
“橋常用的基礎主要有明挖基礎、沉井基礎、沉箱基礎、管柱基礎以及樁基礎等，說說這些基礎各自的優缺點？”
講台下面，片刻沒有聲音。
“1號，站起來！”
可是一號還站得起來嗎？
1號就是盧燕，第一個爆頭死亡的。
“1號。”
還是沒有人站起來。
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老師在課堂上的權威。
“咚！”
這下王老師真的火了，手中拿着教書用的大三角尺‘咚’的一下種種的打在灰白色鋼鐵漆皮包裝的講台上面，震起了半個教室的粉筆灰塵。
“1號。”王老師對着死去盧燕所在的方向，怒目圓瞪，忍不住咆哮出來：“你給我站起來。”
王老師的內心裏，都有些氣急敗壞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差又這麼不聽話的一群學生。
這下，林塵也忍不了了。
上一個問題被抽答的就是林塵附近的一個同學，沒回答上來，濺了林塵一身的腦漿和血水，林塵是強忍着滿心的噁心坐在這的。
但是現在不行了。看着越來越瘋狂的鬼物——‘王老師’，林塵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忍下去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嘭！”
林塵的桌子是擠壓木外裹塑料漆皮的，拍不出鋼鐵皮講台的那個效果來。
林塵也是重重的一巴掌‘嘭’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面，忍無可忍的站起來，針鋒相對道：“1號為什麼站不起來，你還不知道原因嗎？”
王老師一失控完就後悔了。
作為老師需要一個好的修養，特別是不能在學生面前干出一些有感官轟炸效應的過激行為出來，以免給學生成長的心靈留下陰影。正所謂為人師表嘛。王老師自認修養還是不錯的，這麼多年來沒在學生面前失態過，帶過的所有學生感受到的都是他的和藹、平易近人以及知識淵博，可他剛才卻是控制不了的失態了。由於自身修養的譴責，他一發完火就冷靜下來了，剛好這是林塵義憤填膺的聲音暴烈響起，讓他頓時一愕。
“我知道什麼？”王老師看着憤怒着如同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林塵，腦海全是疑問，完全不知道林塵如此猛烈的憤怒到底從何而來。
“1號盧燕都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怎麼能站得起來？”林塵憤怒的道：“你告訴我，她怎麼站得起來。”
“林塵同學不要亂說話。”王老師皺眉不愉的道：“1號同學明明好好的，你沒事咒人家幹什麼？”
這個林塵同學也不知道跟1號同學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居然這樣咒人家。
“我亂說話？哈哈哈哈......”林塵都被氣笑了：“我亂說話？分明是你睜眼說瞎話好不好！”
林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側身走出座位，快步沖向講台，路過盧燕座位時伸出右手摸起一把桌面上流淌的腦漿、碎骨、血液混合液，衝上講台左手一把扯過王老師的衣領，抓着一些碎頭骨和腦漿的右手攤在王老師面前，惡狠狠地道：“你看，這是什麼？”
“你的手掌啊，還能是什麼？”王老師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塵，有點窩火的道：“林塵同學，你不要胡鬧了，還上着課呢？”
這個林塵同學究竟受了什麼刺激，在發什麼瘋，都把課堂搞得不像個樣了。
“上課，我上你一臉的課。你一節課已經上了兩個小時了你知道嗎？你到底要幹些什麼，爽快點，別、嘎？”林塵正如小機關槍發飆得正暢快淋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落了一絲在自己伸着的右手掌上，頓時驚呆了。
怎麼回事？
只見林塵的手掌上清潔無塵，哪有半點抓過腦漿和血水的痕迹？
林塵心頭大駭，急忙轉頭向盧燕方向看去，只看到盧燕微微低着的頭緩緩抬起來，嘴角沖她畫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深意莫名的笑着。
林塵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艱難的旋轉目光巡視教師，看到的卻是所有原本已經爆頭死亡的同學們此刻全部正襟危坐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認真聽課的態度比剩下那些活着的同學更像是一個學生，而唯一讓人莫名瘮的慌的共同點就是所有已死同學嘴角噙着的都是森冷的冷笑，和盧燕一起目光森冷的落在林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