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還是那句話

顏小青不是一個木頭人，不會冷冰冰的沒有感情，她是人，也有屬於人的七情六慾，所以她也不可能做到那種利感情麻木的連親人都不顧了。

“你當真想要知道他們的消息嗎？“月寒冷淡的問道。

“當然想知道，可是現在不是不行嗎？”顏小青有些自嘲，這些天其實已經不怎麼想了，可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過往經歷過的種種，不只是和江琰的，和小夜的，還有和父母的，那些畫面總會不經意的跑出來，侵佔着顏小青的腦海。

然而顏小青想，如果自己是一個自控能力非常好的人就行了，那樣自己也不用隨時都要忍受那種思念的折磨，更可況，她現在心中已經有了牽挂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我說過，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月寒說著，也不管顏小青怎麼看，只是在不經意間，把車速加大了一些。

見狀，顏小青也不說話，只是靠着車窗，靜靜地看着外面，她知道月寒有月寒的不得已，所以自然也不會去怪罪他，最多也是怪自己，怪自己太無能了吧。

巴黎這樣一個城市，對於以前的顏小青而言，是真正的藝術天堂，這裏的法國人也熱情奔放，最適合她在這裏找到創作的靈感，去設計出自己認為最好的服裝。

可是而今，又能有什麼樣的場景什麼樣的心情來看待這一切呢？

車子加快了速度，而顏小青也已經閉上眼睛，拒絕去接收這裏沿途的一切風景，所以，一切都成為了空中飄過的浮雲，很快便消散了去。

車子快速的在寬大的柏油馬路上奔跑着，看着車子目不斜視的月寒，這個時候通過面前的鏡子，看到了顯得有些疲憊的顏小青。

抿了抿唇，月寒沒有說什麼，只是穩穩地駕駛着車子行進着。

沒過多久，車子便開始漸漸地放緩了速度，目的地即將到達。

這裏是一家咖啡廳，現在還沒有到下班時間，所以裏面也因此而少了幾分人氣，多了一些冷清。

“進去吧。”站在顏小青的身邊，月寒說道。

“恩。”顏小青點了一下頭，便抬步走進去了，月寒也跟上。

“先生，小姐，請隨我來。”一個甜美的音線飄過耳邊，清脆悅耳。

“恩。”雖然驚訝於這個服務生聲音的甜美和充滿活力，但是顏小青現在還是不想多說什麼。

很快，服務生帶他們上了二樓，這裏是專門為那些需要私隱的人所準備的，因此還有一些隔間。

“先生，小姐，裏面請。”服務生說著，就為他們開了房門。

走進去之後，服務生隨後便為他們關上了房門，而視線所及之處，一個俊美且冷酷的男人，此時正坐在哪裏，面前放的不是咖啡，卻是一杯紅酒，旁邊放着的，是已經打開了瓶塞的酒瓶。

“江琰。”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顏小青沒能掩飾住自己心中的驚訝。

聞言，男人偏過頭來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動作迅速，眼中同樣的震驚。

“是你？”驚訝問道。

“恩。”顏小青感覺自己口中乾燥，說話都乾澀的疼。

“你不是和月寒在一起嗎？那個男人對你很好，你應該珍惜才對。”江琰又沉了眸子說道。

“江琰。”

“我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但是我卻知道，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在打我的臉，同樣的，也是將我的尊嚴踐踏在你的腳下，怎麼？這樣的做法，你很開心嗎？”

聽着江琰諷刺的聲音，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有一句。

“江琰，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呢？這種事情只能算我自願，我犯賤罷了。”江琰有些自嘲的說道。

今天被秦陽拉着出來還不覺得什麼，只是以為到這裏來單純的坐一會兒而已，可是沒想到，秦陽卻給了他這麼一個驚喜，真的是很驚喜啊。

“別這麼說。”顏小青放在桌下的手，此時在聽了江琰的話之後，就是有些顫抖着，就連聲音都是有些顫抖的。

然而這一點，許是喝多了酒，腦子有些暈乎，所以向來知覺敏感的江琰也沒有發現。

江琰，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你這樣說，叫我情何以堪啊？

顏小青感覺此刻，自己的心就像破了一個大口子，有風從裏面刮過，什麼都沒翻動，卻讓心的位置，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冷。

“顏小青，就當我是真的犯賤，所以我在這裏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當真要和那個月寒在一起，卻不要我和小夜嗎？”江琰的聲音都越發沉重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是想着，這些天在和顏小青一樣的城市，呼吸着同樣一片天空下的空氣，就可以離她稍微近一點。

可是到了現在，江琰才發現，自己真特么的犯傻，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反而還學起了人家女人才玩兒的這種事情。

這根本就不是他江琰的作風，只能說，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放下顏小青，儘管面前這個女人背叛過他。

“江琰……”顏小青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卻也被江琰抬手打斷了。

只聽他說道：“我今天就再問你最後一次，也是給我們彼此最後一個機會，你現在如果能夠回來我的身邊，那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相反的……”

後面的話江琰沒有說出來，因為這種假設性的東西，江琰從來都沒有想過。

就像他從來沒想過再次見到顏小青的時候，自己有一天會真的放她走，走出自己的身邊，走出自己的視線，走出自己的……世界。

不得不說，現在的江琰是怕了，儘管他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儘管曾經的他對一切事情都盡在把握之中，但是這一刻，在顏小青沉默不語的而這一刻，江琰是真的怕了。

看着江琰看自己的眼神，顏小青心中翻江倒海，她多想說一句，“江琰，我答應你。”可是那些都如鯁在喉，說不出來，也無法訴說。

最後，在沉默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遠的時空裏，顏小青的聲音縹緲而又虛幻的飄到世界的這一端，飄到了江琰的耳中。

“對不起。”

還是這句話，和剛剛顏小青同樣抱歉的說的這三個字一樣，臉上的表情還是淡淡的，讓江琰一時之間都無法看透顏小青的想法。

只是這句話，便像是一塊兒超重的隕石落下，生生的將江琰的那一絲希望完全斬斷，不留一絲痕迹，從此，他們之間的牽連，除了小夜之外，真的就斷了。

聽到顏小青說出他不想聽的這句拒絕，江琰反而沒了之前顏小青離開之後的失魂，因為他笑了。

在被拒絕的幾分鐘之後，他笑了，這一刻，宛如百花盛開，而江琰卻是那天邊的一位謫仙，笑的淡然，笑的毫不在意。

然而就是這樣的笑容，卻刺痛了顏小青的心。

“顏小青，我們是時候說再見了，這次是真的。”在笑過之後，江琰猶自帶着笑意的聲音，說出了這樣一句讓人痛徹心扉的話，明明不帶刺，卻那樣傷人。

顏小青的心在一瞬間刺痛，最後也只能學着江琰的方式，笑着道了一聲。

“再見。”

這次再見，真的就是再見了，兩人之間都知道，可是偏偏應該是那樣悲傷難過的場景，他們卻是笑着祝福對方的。

這一相視的笑容中，含了多少心酸的過往和曾經的刻骨，除了他們本人，沒人能夠體會。

這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那一聲再見，預示着兩人回到了朋友的位置，只能回到最初的地方，互不打擾，但是他們卻可以相互問候。

就比如現在，為了打破這樣尷尬的氣氛和寧靜，顏小青笑着問道：“最近過的還好嗎？”

“恩，不錯。”

“那家裏呢，小夜他……”顏小青有些猶豫。

“他也過的不錯，現在在老頭子那裏，每天都有老頭子和強叔接送着上下學，或許是感覺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氣氛，現在老宅的安保做的不錯。”

江琰淡淡的聲音敘述着這些話，那聲音在這一刻聽在顏小青的耳中，不經意間就帶上了一抹酒的香，醇厚也悠遠，就像此刻江琰同樣迷人的音色一樣。

“是嗎？”顏小青有些恍惚，原來她不在了，身邊人的生活，還是照常的過着，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發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想到這裏，顏小青有一瞬間的失落，那種好像沒人關心的失落充斥着，心中有些微微的不舒服，可是隨後，顏小青又在心中自朝着。

別人對你好的時候不好好珍惜，總是等到了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卻還在想着別人的付出。

顏小青，原來你也是個自私的女人。

心中的負面心情，顏小青並不像帶給江琰，於是她又笑了，“我剛才和月寒過來，門關上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月寒去哪裏了，這人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