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4.9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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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楚留香問,左輕侯不由又瞪了左明珠一眼:“哭喪啊,你爹我還沒死呢!”

左明珠本來正哭得梨花帶雨,被左輕侯這麼一罵,面色一慌,連忙止住哭聲,卻控制不知地抽搭起來。

左輕侯畢竟心疼閨女,見她抽得有點喘不過氣的樣子,也頗為不舍,但今晚這事鬧得太過,他也只能硬下心腸解決,因而只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下巴朝左明珠道:“你自己跟你楚叔叔說說。”

“我……嗝……”左明珠依舊抽抽搭搭的,一開口便噎了一下。

葉歸程趁機插進話來,冷冷淡淡地道:“接下來怕是左二爺的家事,在下和內人在此,怕是有所不便吧?”

左輕侯嘆口氣,擺手:“無妨。畢竟已經叨擾到了兩位,合該讓兩位知道起因。”

左輕侯說著,又看了左明珠一眼,見她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出醜,突地又有些心疼,只好招手喚來婢女:“扶小姐……去那邊的涼亭里坐下。”

——眼下莊裏哪兒都不安全,那涼亭離得不遠不近,四周圍還籠着緋色紗布,倒是正好。

跟着左明珠的小丫鬟便要上前扶着小姐走,左明珠突然用力撞開她,也不管身上纏縛的繩子,噗通一聲跪到左輕侯面前:“爹,求求你,放過薛公子吧!”

左輕侯好容易緩和的表情又因她這一跪驀地變得鐵青。

眾人只覺得,若非這是他疼了十多年的女兒,怕是要當場一掌把人拍死了。

楚留香給那幾個丫鬟使了個眼色,她們不敢怠慢,鼓起勇氣上前,強硬地把左明珠拉起來,往涼亭而去。

擲杯山莊的僕人多少有點武藝,之前是沒防備才被左明珠撞開,這番強硬地拉她,左明珠自是掙脫不開,只能被拉走,雙目卻還是含淚望着左輕侯,滿是乞求。

左輕侯差點給這不肖女氣了個仰倒,氣極反笑,一抬手就招來幾個下人,問道:“莊子搜查的如何了?”

半晌才有人畏畏縮縮地上前,小聲道:“回老爺,小的們無能,到現在一個外人都還沒抓到。”

左明珠不由鬆了口氣,若是現在還沒抓到,應該是已經順利跑出去了。

左輕侯冷笑:“這回可放心了?放心了就滾回亭子,也好在外人面前,給你老父,也給你自己保留幾分面子。”

左明珠這才留意到周圍這麼多人,不由面紅耳赤,由着丫鬟帶進涼亭。

“讓諸位瞧笑話了。”左輕侯也是老臉微紅,滿是歉意地沖楚留香等人拱了拱手。

楚留香自是連說不敢,隨即又問究竟發生了何事,是否跟左小姐有什麼誤會。

“什麼誤會!”左輕侯先是一怒,隨即嘆口氣,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被楚歌提醒,左輕侯到了左明珠所居的院子之後便揮退了下人,自己一個人輕手輕腳進去,不料尚未來得及推門,便聽到裏頭傳來左明珠跟貼身丫鬟的絮絮低語:“……有消息了么?”

這聲音里毫無醉意,左輕侯不由奇怪,便繼續聽下去。

接下來是小丫鬟回答說前頭沒什麼消息傳過來。

之後屋裏便沉默了下來。

左輕侯正要推門進去問她什麼消息,就聽左明珠突然低聲自言自語道:“……希望他能順利跑出去才是。早知道今晚她就不該出去找他,就算找了他,也不該讓他來送……若是被爹爹發現,若是被爹爹發現,光是他姓薛爹爹便不會放過他,更別說……他還是薛衣人的兒子……”

一聽到這幾個字,左輕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想來楚留香之前察覺到的那個武功一般的人便是薛家小子,而左明珠如今這幅情態,若非是與薛家小子有私,還能是怎麼回事?

左輕侯心裏當即翻起滔天怒火,一把推開門,沉着臉,面無表情地看着左明珠:“薛家小子來家裏做什麼?”

左明珠一見左輕侯,唬得差點沒了魂,又聽得他這般問,倒是沒想到是他偷聽了自己方才的話,只當是他抓到了薛斌,然後從薛斌那裏問出緣由,不由雙眸含淚,雙膝一軟,直接給左輕侯跪下,

那小丫鬟也跟着一塊兒跪下來。

左明珠哭道:“薛公子、薛公子他……是為了送女兒回來。”

“他為何要送你回來?”若是左明珠能給他個合理的解釋,他也不會為難她。

左明珠想了想,父親向來對自己十分心疼,有求必應,事情既然暴露,不若和盤托出,興許還能求得父親應下他們的事,因而道:“女兒同薛家公子兩情相悅,早已私定了終身——欺瞞爹爹事女兒不對……但是但是……爹爹同薛家伯伯勢如水火,女兒實在不敢開口,還望爹爹看在女兒的面子上,莫要為難薛公子。”

“薛伯伯?叫得倒親熱。”左輕侯冷笑道:“你還知道你老子跟你薛伯伯勢如水火……你之前不是醉得昏睡過去,怎麼又送你回來?你出庄了?”

左明珠一噎,拿帕子捂住臉,哭哭啼啼說不出話。

左輕侯一指那小丫鬟,“你來說!”

小丫鬟幾乎要被駭破膽子,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小姐其實並沒喝太多酒,不過是微醺,卻借醉離席,也不知怎的,分外想念薛公子,便換了衣衫出了庄……因為庄內招待貴客,忙忙碌碌,一時也沒察覺,直到夜半,方才回來。回來之後沒多久,就聽到庄內下人發現歹人潛入山莊,正在四處搜查的消息。

這就是他親手養大的乖巧聽話的好閨女?

左輕侯萬萬料不到左明珠早已跟仇人之子暗通款曲,簡直氣得七竅生煙,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哼,放了薛家小子?那就拿他爹的命來換!”

左明珠一聽就急了,顧不得哭,上前抱上左輕侯的雙腿,苦苦哀求着。

左輕侯愈發厭煩,本來招手讓下人把她拉開,可左明珠武功比她們都好,根本拉不開,左輕侯這才讓人將她綁了,又怕薛衣人尚未離開,依舊帶着左明珠回去後花園。

聽了這段八卦,眾人心裏自是各有想法,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薛斌不足為懼,但是薛衣人卻讓他們不得不重視起來。可他會出現在這裏,到底是偶然還是有意為之?

薛家莊

薛衣人拎着薛斌的領子,直接把人拽回薛家祠堂,後頭還跟着一個薛笑人,彷彿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似的,天真地拍手笑着,大叫着“好玩好玩”。

薛衣人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扔下薛斌,沉聲喝道:“跪下!”

薛斌雖然武功不行,但畢竟也算是薛家人,感覺也算敏銳,當時楚留香的杯子擲過來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危險,只是行動跟不上意識,沒能躲開,好在他爹幫他攔住了,甚至還直接把他拎了回來。

他只顧慶幸逃脫危險,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不說別的,光是出現在擲杯山莊這一件事,他爹就會削死他。

薛衣人對弟弟的照顧遠多於兒子,所以薛斌對他也是敬畏多於濡慕,一反應過來,就立刻端端正正地跪好,垂下頭,做出一副聽訓的樣子。

薛衣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心裏罵了句不成器,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薛斌被他瞧得脊背法寒,一點也不敢隱瞞地全說了出來。

昨天傍晚吃完飯,薛笑人就去纏着薛斌要一起玩耍,玩了一陣子后,突然發現在距離薛家莊不遠的薛家私宅方向似乎有人在放孔明燈,一盞接着一盞,甚是漂亮——這正是左明珠和薛斌商量好的信號。

兩家是宿敵,平日裏輕易見不了面,所以兩人就找了這處宅子私會,時間一般都商量好了的,但是有時候沒到約好的時間想見面,那就過來放孔明燈。

要是往日,漂亮的情人相邀,薛斌肯定立刻就要過去了,但是這次有個薛笑人,他便有些猶豫。

不想薛笑人一見那些孔明燈眼睛便亮了,顯然十分感興趣,吵嚷着也要去玩。

薛斌對這位小叔叔無奈,只能帶着他過去,一邊過去,一邊琢磨着,終於在到了宅子的時候扯了個理由,哄着薛笑人去找他那位待嫁的姐姐了。

可薛笑人並不是瘋子,所以他裝作被哄住的模樣,實際上繞了一圈,又回來,藏身在兩人私會的宅子前的一棵大樹上——他想瞧瞧自己這位侄子有什麼秘密。

但是他光顧着瞧別人的熱鬧了,卻沒注意他回去的那一趟帶了個小尾巴出來——薛衣人。

薛笑人組建了殺手組織,雖然很隱秘,但這陣子畢竟事情多,動作大,薛衣人平時那麼照顧他,自然也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夜裏見他自己一個人跑來跑去,不放心,便追着出來看看他在做什麼。薛衣人武功比薛笑人高,離得略遠些,倒也不容易被發現。

於是他們就看到薛斌跟一個小姑娘在那屋子裏互訴衷情,直到夜深了,才不得不分別。

兩個人總共也沒見上多長時間的面,薛斌戀戀不捨的,都快把人送到擲杯山莊了。而左明珠想着他爹招待貴客,肯定要不醉不歸,莊裏守衛也不會太盡職,薛斌就算把她送回去也沒什麼。

一個有意,一個默許,還真一直送到了擲杯山莊。

薛笑人覺得有意思,便一路尾隨,而薛衣人是不放心。

於是後來薛斌不小心迷路,便發生了那一串的事情。

薛衣人對這個兒子向來沒多大的期待,知道了薛斌跟左輕侯家的姑娘有了私情倒也並不生氣。只不過他也不會允許左家的姑娘當他薛家的媳婦,最終只警告地看了他一會,然後就留他在祠堂跪了一宿。

薛衣人這邊淡定的不行,訓完兒子自去睡下。

可左輕侯就沒他這麼放鬆了。整個山莊翻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人了,左輕侯再三道歉,讓楚留香他們四人各自回去休息,他帶着左明珠回了房,看着女兒哭得紅腫的雙眼,心裏十分糾結。

一方面,他完全不想自己的掌上明珠嫁到薛家,他左家跟薛家的關係根本沒得緩和,除非兩家哪家沒了人。可另一方面,左明珠又是他當眼珠子疼的,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再說左家也就剩了左明珠這麼一點血脈,若她當真非薛家小子不嫁,他……他大不了跟薛衣人打一架,故意輸掉,了結左薛兩家百年來的恩怨——就算輸的代價是他的命。

左輕侯想了半宿,想得頭都疼了,還是沒個頭緒,直到天亮才突然醒過神來——他願意沒用啊,要是薛衣人不肯接受左明珠這個兒媳婦,他怎麼也不能把女兒強塞過去。如果昨晚那人真是薛衣人,那也該知道薛斌和明珠的事情了,眼下要等的,是他的態度。

左輕侯也放鬆了下來,翻了個身,迎着日頭睡了過去。

因為鬧了半宿,到了第二天,除了葉歸程依舊一大早便起來練劍,擲杯山莊的其他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不管是主人,還是客人。

左輕侯自不必說,天亮才睡。

左明珠哭了半宿,醒來時眼睛腫的厲害。

楚留香和胡鐵花喝了不少酒,事情一完,沾了枕頭便着。

楚歌睡眠質量向來不錯,氣氛緊張的時候還能打起精神,事情一結,情緒一放鬆,困意立刻上來了,連回去客房這段路都沒堅持住,差點在路上睡着。葉歸程無奈,只好把她背了回去。趴在葉歸程背上,聞着熟悉的味道,蹭着適宜的溫度,楚歌更加放鬆了,等到了客房,已經徹底睡死了過去,甚至還微微打起小呼。

葉歸程推了她好幾下都不帶醒的,最後只能幫她卸了武器,脫了衣服,本來想給她換上裏衣,但想想自己今晚真是虧大發了,乾脆抱着光溜溜的小媳婦睡一覺算作補償。

真滑溜真軟乎啊。

這是葉歸程睡着前最後的意識。

楚歌累得一夜無夢,葉歸程卻是做了半宿的春夢——夢裏的楚歌又乖又甜,觸感也格外真實,還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壞事,總算略微補償了葉歸程苦逼的心情。

於是天蒙蒙亮的時候,葉歸程照常醒來,待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心情很是複雜。看着懷裏楚歌睡得紅撲撲的臉頰,忍不住上去咬了一口,恨恨地想着等這次的事完了,怎麼也得都補回來!

葉歸程做了一番清理,又給楚歌換上裏衣,這才提了劍出去練劍。

等中午眾人都起來了,尚未來得及用午膳,便聽說了一個消息——薛衣人已經給薛大公子定下了親事,對方是施家莊的大小姐施茵。

左輕侯一聽便大驚:“薛家大小姐不是已經許了施家的大公子嗎?”

那傳話的小廝道:“小的也不清楚,聽說好像是之前的媒人搞錯了,一開始要定親的就是薛家大公子和施家大小姐,而不是薛家大小姐和施家大公子。”

左輕侯被這一連串的公子小姐攪和得頭疼,擺了擺手讓他下去,轉頭看左明珠。

左明珠先是難以置信,隨後又默默垂淚。

可把左輕侯心疼的,又轉頭看楚留香。

楚留香很了解左輕侯的心思,又跟胡鐵花楚歌他們對視了一眼,略一點頭:“在下幾人便去拜訪薛莊主。”

左輕侯嘆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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