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周睿沒有勉強柳湘,跟她多交代了兩句,他便帶着余疏影離開。
余疏影還為柳湘那曖昧的眼神和話語而耿耿於懷,周睿明明就沒有親她,她還傻乎乎地拭擦自己的唇,還挺容易讓人誤會的。上車以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好像跟剛出爐的提拉米蘇一樣燙手。
這個小動作引起周睿的注意,他笑道:“臉怎麼這麼紅?”
余疏影幽怨地看向他,本想否認,但事實又擺在眼前。
周睿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柳湘所說的不方便,跟你所想的不方便是不一樣的。她拒絕我的提議,只是為了避免跟她那位前夫碰面,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余疏影立即追問:“洋哥也來法國了嗎?”
周睿沒有細說,只回答:“嗯,我有些事情需要他的幫忙。”
想到他那繁重的工作,余疏影記得他剛才說他今晚要陪客戶吃飯,於是就問:“現在已經五點半了,等你趕回巴黎,大概只能陪客戶吃夜宵吧?”
他說:“沒關係,我那位客戶也在普羅旺斯。”
“那你什麼時候走呀?”余疏影有點失望,原來他真的不能陪自己吃晚飯。
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周睿故意問:“不捨得我走?”
余疏影悶悶地摳着安全帶,三兩秒后才說:“工作要緊,等你忙完再來找我吧……”
“傻妞!”周睿收起玩心,他再逗下去,這丫頭說不定會掉眼淚,“你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是我要見的貴客。”
回到城鎮,周睿就將車子停靠在路旁,跟她牽着手穿梭在古老而極具風情的街道中。
紅土城內不是只有紅色那麼枯燥,這裏的建築外牆顏色各異,連門窗也被裝點得飄飄亮亮的。圍牆多是粗糙的大石塊,歷盡歲月風霜,卻讓其增添了幾分難以形容的韻味。路邊栽種着不知名的花草,在夕陽的照拂下,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金黃。
沿路的小商鋪各具特色,商鋪內外展示着各式各樣的商品,風格獨特的油畫、做工精巧的小頭飾、色彩斑斕的工藝品……余疏影看得眼花繚亂,她像孩子一樣,好奇地尋覓着收藏在店鋪里的小驚喜。
周睿陪着她走過一家又一家的小店,看着她那雀躍的樣子,他忍不住問:“在這裏待了幾天,還沒逛過這條街?”
走在前頭的余疏影折回來,她親昵地挽住周睿的手臂:“逛過呀,但跟你逛的感覺不一樣。”
周睿笑着抬起另一條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那幾個紙袋:“有人給你提東西,所以特別高興?”
余疏影抿着唇偷樂,周睿也不禁眉開眼笑。
眼見太陽一點一點地下沉,余疏影便拽着周睿走到石坡上,與他肩並肩地坐在一起看日落。她調皮地晃着懸空的腿,吱吱喳喳地給他說著這幾天的見聞。
周睿聽得很認真,他原本打算後天帶着余疏影一起回巴黎,但見她那麼喜歡節目組的生活,便放棄這個決定。畢竟,讓她得到多點鍛煉,終究比跟在自己身邊談情說愛要強得多。
在法國紮根數十載,周家的物業和房產幾近遍佈每一個城市,而普羅旺斯也不例外。
余疏影被周睿帶到了一個私人莊園,她無法估算這個莊園的面積有多大,只知道從大門駛到主屋也花了好幾分鐘。
屋裏有管家和傭人候着,周睿一進門就吩咐他們準備晚餐,而嚴世洋正好從樓梯下來,笑着跟余疏影打了個招呼。
在異國他鄉看見熟悉的面孔,余疏影感到特別高興。若非周睿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她說不定也會給嚴世洋一個熱情的擁抱。
嚴世洋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外瞧,他沒有詢問,而周睿則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不用看了,柳湘沒來。”
余疏影轉了轉眼珠:“組裏還有很多事務要處理,湘姐走不開。”
“這跟我沒關係。”嚴世洋麵無表情地說。說完,他便率先走開。
周睿和余疏影對視了一眼,接着也舉步前往飯廳。
余疏影以為今晚得吃法國菜,看見端上來的全是中國菜,她的眼睛瞬間亮了。
“起筷吧。”周睿溫聲說。他知道余疏影這幾天肯定憋壞了,她養的是一個中國胃,即使能夠品嘗最美味的法式料理,也比不上讓她吃一碗普通至極的白米飯。
管家將醒過的葡萄酒倒進周睿和嚴世洋的酒杯里,之後又自然而然地跟余疏影倒了小半杯。
這瓶葡萄酒必定是上乘之選,酒香醇厚,色澤寶紅,在燈光的照耀下,酒液更是通體透亮。
余疏影禮貌地道謝,而周睿卻皺了皺眉,讓管家撤了她的酒,還說:“給她一杯葡萄汁好了。”
管家恭敬地點頭,正要將動手,余疏影先一步阻止:“不用麻煩,我喝這個就好。”
在周睿的監督下,余疏影沒有多喝。晚飯過後,他們閑聊了大半個小時,那瓶葡萄酒也見了底。只是,當傭人收拾餐桌時,她的酒杯還沒有空掉。
嚴世洋動了動唇,輕飄飄地說:“暴殄天物。”
周睿揉了揉額角:“這總比她發酒瘋好得多。”
余疏影一拳捶過去:“說誰發酒瘋?”
周睿眼疾手快地捏住她的手腕:“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有人喝醉了就對我又摟又抱,還扒我的衣服……”
“你還說!”余疏影羞紅了臉,用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不準再提!”
周睿躲開,湊在她耳邊說:“下次別用手,直接用你的唇試試……”
他們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嚴世洋乾脆就走到露台抽煙。
余疏影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跟他拉開一點距離:“誒,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傷人了?”
周睿“唔”了一聲,接着毫無預兆地將她橫抱起來,他露出奸詐的笑容:“那回房間繼續……”
余疏影驚呼着說“不要”,但雙手卻緊緊地摟住周睿的脖子,窩在他懷裏笑得直抖。
走到主卧,周睿一腳將房門踢開。連燈都懶得開,他就將余疏影壓在床上,死死地吻住了她的唇。
從今天看見她的第一秒起,周睿就想這樣肆無忌憚地擁抱着她、親吻着她。他之所以沒有這樣做,是擔心自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控。
跟余疏影分開這段日子,公事和家務事佔據了周睿的生活。儘管如此,她的身影仍然時時刻刻地出現在腦海里,讓他牽魂夢繞。
思念像毒癮一樣,他日日纏繞,夜夜夢回,所盼待的就是跟她相見的一刻。如今,他只能用這樣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內心那欣喜若狂的感受。
他的唇舌滾燙,還夾雜着幾分酒氣,余疏影被吻得昏昏然的,手自動自覺地環住他的脖子。
大床上唇舌糾纏的男女越吻越深,低沉的喘息聲在昏暗的卧室回蕩,曖昧又惹人犯罪。
由於缺氧,余疏影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周睿戀戀不捨地挪開了她的唇,隨即又在她額頭和臉頰密密流連,她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一下一下地掃着他的皮膚,那似癢非癢的感覺更是讓他難耐。
“疏影……”他喉結滾動,聲音沙啞地開口。
余疏影被他牢牢地壓着,身體陷在鬆軟的床褥間。對上他那雙目光幽深的眼睛,她沒有應聲,裸-露着的腳趾頭因緊張也蜷縮起來。
“我答應了余叔,不能亂來。”周睿說話時聲音不穩,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呼吸尚未平復,還是他過分按捺自己的情緒。
她聽懂了周睿的弦外之音,也抖着聲線說:“你……該不是想反悔吧?”
周睿再度吻了上去,但卻適可而止地挪開了唇:“不。”
余疏影睜圓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單看余疏影那反應,周睿就知道她膽怯得不行。她明明害怕,卻又擺出一副任人魚肉的姿態,還真讓他於心不忍。他輕輕地摩挲着那被吻得嫣紅的唇瓣:“至少今晚不會反悔。”
余疏影追問:“明晚呢?後晚呢?”
周睿低頭啄了一下:“如果你願意跟我同流合污,我隨時隨地都可以……”
她揪緊自己的衣服,慌慌張張地問:“我爸爸會打死我吧?”
“不會。”周睿輕笑了下,“他只會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