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從總裁到民工
汪芷雖然拉住了警/察來壯膽,但是他們能停留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同志,他們還不給錢的話,那麻煩你們一下繼續去看監控吧!”她的唇角微動,扯出個諷刺的弧度。“省得浪費你們的時間。”
正確來說是浪費她的時間。
“不!”
病房裏突然傳來劉屏屏凄涼的叫聲。“俊霆,求求你幫我求求媽!”
女人的眼淚總是能獲得同情和令人心軟。
何俊霆尖聲怒喝道:“媽,你再不把錢給我的話,以後讓妹妹養你。反正你對她那麼好,我這個兒子你要不要都無所謂。”
不過就他那妹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德性,加上又遺傳了何老太太身上喜歡坑人的基因,說不定一聽到以後老娘要歸自己管了,她跑得能比劉翔還快。
相當理解女兒內心世界的何老太太覺得養老還得是要啃兒子的好。
兒子比媳婦好坑,而且兒子還喜歡幫着她一起坑媳婦。
就像前媳婦汪芷一樣,兩人工資一共兩萬,汪芷的錢拿來養家,兒子的錢拿來養她。
想清楚因果關係的何老太太於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收到鍾柏洪治傷費和自己壓驚費的汪芷十分的滿足,覺得自己為鍾柏洪爭取到了一個好價錢。
當她要走時,聽見病房裏的劉屏屏正楚楚可憐地跟何俊霆說。“孩子姑姑手裏拿着那麼多房產,可憐我們家的孩子什麼都沒有。”
這貨真了不起裝昏的時候都沒有忘記聽重點,稱得上是一技多能。
“你這個掃把星!”
此時不撕X更待何時的何老太太上前一把抓住劉屏屏,就要把她柔弱可憐的兒媳婦從病床上拽下來的時候,站在旁邊的何俊霆滿臉‘你無情你殘酷我居然現在才發現你真面目’的表情對着自己的媽。“媽,你想幹嗎?屏屏還躺在病床上呢?”
他看起來好像很暴躁,而且表情非常不介意跟他媽來一場大架!
“俊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你別跟媽生氣了。媽疼妹妹是應該的,我只是一想到我肚子裏的孩子就忍不住難過,不過那隻能怪我們做父母的沒本事,沒能像媽一樣給女兒存下三個門面兩套房子。”
噗,劉屏屏到現在還有心情挑撥離間,證明她那胎真的沒啥危險。
眼看着他們即將開展新一輪的撕X大戰,汪芷低下頭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免得笑出來,然後匆匆地走過。就像走出了他們以前帶給自己的陰影一樣。
到了病房后,正在打點滴的鐘柏洪聽到動靜后看了她一眼難得開了金口。“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吵!”
汪芷一屁/股坐在他的對面。“錯,我是比以前更吵了!”
多年前在校園裏還帶點小清新的話癆,現在已經變成了市井潑婦。
“喂!聽同學說你在外國混得挺好的,怎麼又回國了?而且還成了這個樣子。”
雖然她精神上還是把他當作男神,可她的理智告訴自己,現實中自己應該要成為民工鍾柏洪的女神,前面加兩字,市井女神!
這樣才不會讓鍾柏洪高攀不起自己。
“不要被你眼睛看到的表面東西所矇騙了。”
我勒個去,男神,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劉屏屏把你的腦子給壓壞了。
艹,早知道應該找何家多賠點錢的。
可是汪芷表面還是做出一幅努力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哦!那.........”女人嘛老是喳喳呼呼的多不可愛。
看着安靜下來的汪芷,鍾柏洪正要說出真相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家的堂弟從病房門口呼嘯而過。“肖思源,這個不中用的傢伙連撞個人都不會,反倒把自己給撞了。現在還打着手裏有重大信息的幌子要求讓我來看他。我看他是想騙我的錢。”
“帶我出院,快!快!”
知道真相的鐘柏洪一把抓住汪芷的手,急吼吼地道。
畫風轉變之快,汪芷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死劉屏屏,你把人壓出深井冰了知不知道。
“你頭上有傷。”
汪芷還沒有行動,鍾柏洪已經把手上的點滴針頭先給撥了,然後嚴肅對她說道。“我已經沒事了,可以出院了。”
這得是傷到什麼腦神經才會想着頭上帶傷也不用住院啊!
“我說。”
嗖一下!
鍾柏洪拉着她的手開始向外面跑了。
哦,買叉的,她終於享受了一把偶像言情小說里女主的待遇,雖然拉着她手的人不是總裁而是民工,但是職業不分貴賤,只要他能跑出總裁霸氣的風範。
到了外面,汪芷把被他拉得都掉了一隻鞋子了,為了避免腳與大地再相愛相殺,她招手叫的士。
但是的士司機看着這一對民工加瘋子的組合直接裝作看不見他們的樣子,直接在他們的面前馳過。
倒是無牌的三輪車主動地停在他們面前。“到哪裏?大妹子我這車可便宜可省錢了。”
鍾柏洪不想上,車廂太臟,椅子太小,三輪車夫牙齒不夠白,眼睛裏的眼屎兄一直露在外面跟人打招呼。
汪芷是哪快上哪。
“走!”
一扯鍾柏洪就上了車。
鍾柏洪被她一扯,突然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汪芷頓時一陣牙疼:得了陪傻子跑了一趟后還得回醫院去。
醫院門口,正要下台階的鐘柏濤看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拖着一個全身髒亂的民工進醫院時連忙捂着鼻子躲到了一邊去。
公立醫院就是這點不好,看病的人什麼人都有。
助手問他。“肖思源的事?”
“他車有保險,讓保險公司賠他錢。我是不會給他一分錢的。”
肖思源說是為了他才自撞的,他信才怪呢,沒做成事還想找他拿錢,他看上去很像傻子,連三歲小孩子都不信的話,要他信,難道他連三歲的小孩都不如嗎?
在病房的肖思源嘀嘀咕咕地叫着:“你不講義氣,我也不講義氣,我偏偏不告訴你,你堂哥也在醫院裏。”
急診室里,重新被包紮過的鐘柏洪又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去外國的私家醫院,那裏會有受訓過的護士來照顧我。”
從此脫離險惡的環境,重新活回他的快意人生。
汪芷置若罔聞,猶自問醫生。“他好像撞壞腦袋了,醫生,我要不要帶他去看一下內科?”
“不用!”
回答她的鐘柏洪拍了一下腦袋。“我家裏有最好的家庭醫生。”
本來也打算說不用的醫生一聽打量了一下很明顯民工打扮的鐘柏洪,臉色就凝重了。“他?”
“他啊從前是含着金鎖匙出生,長大后也是一帳風順,但是突然一切都沒有了,他自己也成了民工,所以落差太大,然後腦袋又被人撞了.......”
“怪不得,怪不得!”醫生是女的,心腸柔軟。“現在的年輕人吶就是受不得打擊,容易精神錯亂。”
“對了,你們這次看病有沒有醫保卡?”
“沒有!”不止沒有醫保卡,連身份證居住證也沒有,很明顯的三無人員。
“那,要花很多錢啊!”
況且看心理問題比看身體問題更貴。
“我有錢。”鍾柏洪的眼神像刀子齊刷刷朝汪芷射去。“只要把你手機借給我一下,我叫人過來接我,並且可以給你很多的報酬。”
醫生和汪芷對視了一眼:這人腦子真的壞的不輕啊!
“還不快把你的手機拿給我。”鍾柏洪臉都僵了,不過剛說完話,他又頭痛了,連忙又捂着頭蹲下。
醫生跟汪芷使眼色:有神經病的人最好不要跟他硬碰硬。
汪芷秒懂。“好好好,我給我給!”她一邊扶着他一邊把手機塞到他手上----反正她也要換手機號了,所以裏面的話費不多。
鍾柏洪忍着頭痛開始撥打自己助理的電話,而且還是全程外語。
可惜他只說了開頭的三句話,手機就因為沒錢自動斷線了。
倒是把醫生和汪芷都聽得目瞪口呆。
“他剛剛說的話,我們完全聽不懂,完了,他的病真的不輕。”
不懂聽法語就說他是神經病。
鍾柏洪:世界變化太快,我已經不懂了。
可是他還在掙扎。“汪芷,看在同學一場的份上,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可以!”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汪芷掏給他的是幾張一塊錢和一塊錢的紙幣。“乖啊,拿去買雪糕吃,我在這裏跟阿姨有話說。”
鍾柏洪臉瞬間漲紅,眼睛幾乎冒出火。“我沒病!我真的是要借錢。”
“沒病沒病!”
醫生阿姨也加入了哄寶寶的行列。“來來,阿姨也給你錢!”
“……”看着再次到手的兩三個一毛錢的硬幣鍾柏洪深深地憂傷了。
難道他真的要被人拉進精神病院看心理科嗎?
幸好醫生及時把看心理科的價格說上出來----不按毛病收而是按分鐘收。
所以覺得價格太貴的汪芷決定讓關係網廣闊的老媽替鍾柏洪找人替他驅邪先看看效果。
鍾柏洪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