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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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凱的手忽然一抖雖然他非常渴望能夠離開這個狹小的房間，離開這個可怕的精神病院但是他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真的會到來，並且來的那麼突然那麼的讓人欣喜。
“真…真的嗎？”許凱的聲音有點沙啞不僅僅是因為激動，更多是因為他長時間不與人交流，同時還有一點藥物的作用導致的。但是對於這一切許凱的母親都知道，聽到自己兒子那沙啞帶着一絲顫抖的聲音和面無表情的臉龐她忍不住一陣心酸。
“是的！放心！媽媽肯定會讓你早點離開這個地方的！”許凱的母親忍不住用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大兒子的臉龐，帶着一絲痛苦。她知道並不是自己的兒子臉上不會露出表情，而是因為藥物的原因讓他面部的肌肉變得僵硬。雖然這種僵硬會在藥物服用停止以後幾年內消失，可是許凱卻要頂着一張毫無表情的面容數年的時間，這對他今後找工作乃至找女朋友結婚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在精神病院裏呆了足足四年，這期間別說學業被耽誤了，而且只要別人知道自己兒子的經歷那絕對是有多遠跑多遠。因此在這個時候許凱的母親李穎忍不住再次在心裏痛罵自己的丈夫，然後惡狠狠的瞪了坐在邊上的丈夫。
感受到自己老婆那殺人一樣的目光，鬢角蒼白的許父無奈的耷拉着腦袋。當初他是看到自己兒子那可喜的成績，以獎勵的方式為他購買了深藍的遊戲艙，他怎麼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深藍運行十年都沒有出現問題，偏偏自己兒子玩了不到兩個月就爆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他早知道會出現這種結果，哪怕是拼了老命不要也不會讓兒子接觸深藍這個遊戲的。
“兒子！你放心！你老爸拼着這張老臉不要也會求你的叔爺幫忙把你放出來的！”許凱的父親許長青看着自己的兒子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道，只不過他話一出口就遭到了自己老婆的罵喝。
“你什麼話！什麼叫放出來！你兒子又不是坐牢他是生病住院！是出院！！信不信回去我讓你跪洗衣板！！”許凱的母親李穎惡狠狠的喊着，如果不是自己小兒子在場估計她會直接動用家法，讓自己老公知道家裏誰是老大。
“哥哥！你放心！叔爺爺很疼我的，到時候我和爸爸一起幫你求情！他一定會幫這個忙的！”許凱的弟弟許朗輕輕的說道，年紀只有十四歲的許朗和許凱一樣的聰明。雖然智商沒有許凱高，可也屬於小天才的範疇，因此許凱的叔爺爺對他很疼愛，一如當初對許凱的疼愛一樣。
“叔爺…爺？！”許凱緩緩的說著，腦海中很快就從記憶深處提取了一個慈祥而又威嚴的畫面，實際上許凱能夠活到現在和這位叔爺爺有很大的關係。畢竟那個時候許凱已經和大部分玩家一樣精神意識被困在了遊戲世界的意識空間裏，看着報道中那些火化埋葬的畫面許凱的父母都以為自己的兒子會和其他人一樣沒有救了。如果不是這位叔爺爺力排眾議，堅持保存許凱的身體估計他會和其他人一樣因為長時間得到不營養劑保護肌體器官衰竭而死。畢竟深藍這款遊戲的運作原理是以永生計劃中精神轉移技術為藍本開發的，因此當318慘案爆發以後所有人都知道雖然那些睡着的玩家身體沒有任何異常，可是意識卻被認為徹底的消散了。所以雖然大部分玩家其實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睡着的植物人，可是在博爾特納博士發佈聲明之前基本上都認為他們是死了。但是許凱的叔爺爺卻力排眾議，讓人把快要被送進火葬場的許凱給拉了回來。
可以說許凱的命一半是他叔爺爺給救回來的，可惜他清醒以後卻馬上就發了瘋，最終讓這個老人無奈的放棄了許凱把更多的心思傾注在許凱的弟弟許朗身上。同樣的許凱這位叔爺爺對許凱的父親許長青也是一樣恨的牙痒痒，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乖巧聰明的孫子結果差點被害死不說，現在又變瘋了。幸好許朗同樣聰明伶俐，雖然智商不及許凱那麼高超，可在普通人當中已經算是拔尖的了。不過哪怕許凱進了精神病院但是他這位叔爺爺依舊還是挂念的，畢竟這位老人膝下無子對於自己兄弟的孩子非常的照顧，可以說許凱的父親基本上就是這位叔爺爺一手帶大的，而許凱自己也差不多是被這位叔爺爺或者說是爺爺帶大的。
一個月以後~~
“許凱！恭喜你！可以出院了！”當會診的醫生把這個消息說給許凱聽的時候，他那僵硬無比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現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滴滴淚水緩緩的從眼角滑落，但是很快就隨着風被吹乾了。藥物的副作用極力的壓制了許凱大腦的情感區，讓他不至於出現情緒激動的狀況，能夠出現流淚這種事情已經是他大腦高速活躍后的極端表現了，但是在藥物的副作用徹底消失之前許凱別想出現嚎啕大哭或者其他極端的表情了。
“謝…謝~！”許久以後許凱的嘴裏吐出了沙啞無比的兩個字眼，聽到許凱的感謝負責會診的老醫生呆了一下，因為許凱說的有點輕再加上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仔細聽到還真的會以為是蚊子再叫。
“回家以後好好休養！”會診的老醫生拍了拍許凱的肩膀，然後就帶頭走出了會議室，在這些醫生離開以後許凱的母親就很快的沖了進來一把抱住許凱的腦袋喜極而泣。
“小凱！放心，以後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收拾完所有物品以後，許凱的母親李穎馬上就帶着自己的寶貝兒子離開了精神病院，說實話如果不是許凱執意要把東西拿走的話許母估計會選擇把這些東西都丟光了。
當許凱和他的母親走到醫院外的時候，一輛太陽能車已經停在了那裏。二十一世紀中期的石油危機徹底爆發，逼得各個汽車生產商不得不放棄使用了近一個多世紀的燃油汽車改用新能源汽車用來佔據市場。到了二十二世紀能夠開得起燃油車的人不是家裏錢多的燒手，就是燒的不是自己錢加的油。能夠用的每升二三十元油費的人，基本上不會在意自己燒的油還是燒的是錢。
雖然許凱的家境還算不錯，可也沒到不把錢當錢的地步。所以能夠開太陽能車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比起電動車強。太陽能車發展到二十二世紀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了，為了更大限度的使用空間同時由於太陽電池板的技術突破，新的太陽能車其實和舊版的燃油汽車體積上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外形顏色上更多的使用可以反光增加光照強度的白色。當許凱坐進寬敞的車廂內時，他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叔~爺爺！”沙啞的嗓音從許凱的嘴裏脫口而出，眼前這個兩鬢斑白滿臉皺紋的老者就是許凱的叔爺爺當然也可以叫做爺爺的許適中。
“長青！開車！”看到自己哥哥的孫子許適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依稀之間他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聰明懂事的孩子，可是現在許適中看着許凱面無表情的臉龐最終微笑變成了無奈的嘆息。
“小凱！現在家休息一段時間！過幾天和朗朗一起上學，我幫你辦好手續了！雖然只是旁聽生，但學點東西總是好的！你過去那麼聰明，一些東西還是能夠補上來的！”許適中對於自己這個孫子還是非常照顧的，膝下無子的他一直都把許長青當做自己兒子一樣疼愛，甚至比自己兄長更加疼愛幾個孫子。所以別看他這四年來都沒有怎麼看望過許凱，但是當許凱離開精神病院以後他卻把自己孫子以後的路都安排好了。他很清楚以許凱現在這種情況找工作是別想了，繼續上學讓一個二十歲的大小夥子和一幫十六七歲的小屁孩一起上高中，許適中覺得還不如把許凱丟到大學裏和自己的弟弟作伴。
雖然當初許凱的學籍因為某些原因被吊銷了，但是他畢竟也是考上過大學的，依靠許適中那些老朋友的關係還是能夠把許凱重新安排進學校的。所以當旁聽生只是暫時的，等到一段時間過去許凱依舊可以恢復學生的身份，然後安安穩穩的畢業。
為了自己這個孫子的後半輩子，許適中可以說把自己的老臉都丟光了，求了不知道多少朋友才把這件事情搞定。對於大半輩子都沒有怎麼求過人的許適中來說，估計這是他這輩子最低聲下氣的時候了。但是為了自己家的孫子，他卻不得不那麼做，畢竟許凱是他一手帶大的不是親孫勝過親孫。
“謝謝爺爺！”許凱並不是傻子，再加上進化了的大腦讓他可以感知周圍人的情緒，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眼前這個老人對自己濃濃的親情和疼愛。但是他卻無法表達出對對方的感謝，連露出一絲微笑也無法做到。
“好了！我們先回家！~~”隨着老人的一句話落下，原本速度不快的太陽能車在許長青的操縱下開始緩慢的加速，最終匯入了漫漫車流當中~！
至此本書玩~~才怪！
兩個月後
許凱緩緩的從自己溫暖的被窩中爬出來，在醫院中養成的習慣讓他在每天五點左右準時醒來。清晨的陽光還沒有完全從東方升起，整個小區的道路上除了晨練的老人以外就只有許凱這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跑步。雖然許凱一直在精神病院中使用各種器械鍛煉身體，但是唯獨缺乏寬敞的環境跑步鍛煉耐力，而離開醫院以後他長時間養成的習慣一時間又改不回來也不想改回來所以長跑就成了這段時間許凱着重鍛煉的項目以增強自己的耐力。
在連續奔跑了近半個小時以後，許凱才緩緩的收攏腳步然後向著回家的方向慢跑過去。臨近轉角的時候，許凱小步跨進邊上的小吃點買上了幾分早點，隨後才一步一步的走回家中。
臨近早晨六點，當許凱開啟房門的時候房間裏的才堪堪穿來他母親起床的聲音。但是他的弟弟許朗此刻還在夢鄉中，十五六十的少年本身就是非常渴睡的年紀，如果不是學業繁重估計每個孩子都恨不得睡到早上*點再起床。雖然許朗屬於天才兒童，小小年紀就通過了高考進入了大學就讀可並不意味着他就可以輕鬆。
有着一位堪稱嚴苛的叔爺爺盯着，學業稍有擦錯挨木板子打手心那是最輕的。當然讓許朗更加鬱悶的還是自己哥哥，明明在精神病院呆了足足四年，但是沒想到腦袋瓜子依舊比他還要靈活。最近的一次隨堂測驗原本以為自己會再次取得年紀第一，沒想到才旁聽了一個月的哥哥直接告訴他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什麼叫做磅礴之勢徹底碾壓。
小許弟弟在測驗中雖然力壓群雄，可依舊差了自己哥哥近二十分。原本一百分的卷子，許凱愣是考出了110分，不但把所有題目全部答對還給出了不同的解答方式以及超乎尋常的解法，結果負責閱卷的教授直接給卷子上多加了十分。這讓因為一些小錯誤被扣了十分的許朗嘴巴不停的扁着，然後鬱悶無比的看着自己哥哥那耀眼無比的成績。
所以今天許朗並沒有賴床，在自己媽媽的叫喚下很快就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出來。智能感應的窗帘緩緩的拉起，露出外面已經大亮的天空。雖然地處江南水鄉，但是在二十二世紀想要看到蔚藍色的天空依舊得看老天爺的臉色。數百年的煤炭燃燒以及環境污染可不是說消失就消失的，哪怕現在街上跑的大部分都是太陽能汽車，可是過去的污染依舊在大氣層中飄着，讓藍色的天空染上一層灰霧。
刷完牙的許朗鬱悶的看着自己哥哥，對於自己弟弟那冒火的眼睛許凱早就注意到了。兩個月的時間讓困擾着許凱的意識流最終全部消散，雖然最後那一縷意識消散的那麼不甘，讓許凱有種被冤魂纏繞的陰冷感甚至可以模糊的聽到對方不甘心的吶喊，可是在這道意識徹底消亡以後許凱整個人的心頭瞬間變得非常清明。
原本獃滯的雙眼也開始恢復過去那閃亮的樣子，而作為心靈窗戶雙眼目光的改變讓許凱整個人增色不少，至少不再想過去那樣痴痴獃呆的了。最重要的是原本對各種情緒的感知變得更加清晰，同時許凱還具備了一些特殊感知強化。雖然無法做到如同武林高手那樣聽聲辯位，但是卻可以感受到數十米內任何對自己有危險的東西。對於自己哥哥的這種能力，許朗這個弟弟那絕對是親身經歷過的。幾天前那一顆從後方飛來的籃球應該正中許凱的腦袋，但是就在即將擊中他的時候許凱竟然直接歪了一下頭，然後躲過了這一擊偷襲。
如果說之前有人提醒的話，也許這種躲避不算什麼但關鍵問題是籃球射到許凱背後的時候，那些打籃球的傢伙還來不及提醒。這種情況下躲開從背後襲來的攻擊，可以除了天生五感敏銳以外許朗實在想不出別的東西了。但是許朗想想自己的反應能力以及自己父母的反應能力，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遺傳基因許凱的五感會那麼敏銳而自己卻不能。所以許朗一直懷疑自己老哥是不是基因突變了，可是他一直逮不到機會，每一次試圖去揪許凱的頭髮最終都會宣告失敗。
在醫院中苦苦鍛煉了四年的許凱可不是許朗這樣的小屁孩能夠欺負的，雖然他不至於力量大到一隻手就把自己弟弟提起來，可是躲開自己弟弟的抓頭攻擊還是很輕鬆的。在自己那特殊能力的幫助下，哪怕許朗躡手躡腳的出現在他背後，許凱還是照樣可以提前知道。實際上別說許朗懷疑許凱基因變異，哪怕是許凱自己也都懷疑，但是各種檢查以後他發現自己基因並沒有發生變化，身體檢查中除了大腦中有些陰影以外沒有別的問題。至於大腦皮層區的陰影，這幾乎是每一個318慘劇倖存者的共同點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許凱並不太過在意，吃完固定的早點兄弟兩個一起走出了家門前往不遠處的地鐵車站。高速地鐵會把他們很快的送往位於數十公里之外的大學城，並且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
坐在地鐵位置上，許朗靠着自己哥哥的肩膀繼續打着盹，而許凱則是展開了自己的電子書書頁慢慢的翻看着。正當他要翻往下一頁的時候，一個新聞提示忽然從電子書的角落跳了出來。眉頭微微一皺的許凱手指輕點，想要關閉這個新聞，但是最終內心悸動的他卻鬼使神差的點開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