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無辜

十二 無辜

十二無辜

……

冷厲的寒風無情的呼嘯着,就如同刀子一樣切割在**的**上,原本火熱的血液早已冰冷,碎斷的肢體處凝固着一層白蒙蒙的寒霜。如果不是淤血的鼻子和少了十幾顆牙齒的嘴巴處還有微弱的哈氣出現,絕對沒有人會認為這個被吊在松木支架上的人還活着……當然,以他現在可憐的樣子來說,這樣勉強的活着未必會比死去更幸運。

一條精緻的滿是倒刺鱗片的鞭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無力垂下的腦袋挑了起來,然後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原本端正的五官被大量的胭脂水粉無限的強調出來,反而呈現出一種只有夢魘才會擁有的可怕面孔。那明顯是個年輕男孩子卻偏偏壓低了聲音,用相當沙啞的聲音陰冷的笑了幾聲,然後開口道:“你覺得我這些手段怎麼樣?對於我剛剛的問題,你有沒有新的答案?”

倍受折磨的倒霉鬼呻吟着,非常勉強的搖了搖頭,極其虛弱的道:“我不小心掉到冰洞裏面去,上面的事真的不知道啊。”

“哦?你的嘴巴還真是硬啊……”那年輕男子咬牙切齒的獰聲道:“我瑞克安就不信憑自己的能力橇不開你這雜碎的嘴。”

倒霉鬼蘭斯僅僅是聽着這個瑞克安的威脅就忍不住瑟瑟發抖,他用盡最後的力量扭動着身體,難得的咬文嚼字的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即便你殺了我也沒有用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根本就不知道西瑞克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只是遇到了……”

他的聲音被一陣急促的鳴叫打斷,站在瑞克安身後的一個面目僵冷的男人伸出手臂,在他的腕子上一個護腕式魔法傳訊器正在瘋狂的叫嚷着。不等這個男人去接聽,瑞克安已經一步竄了過來,一把抓起了那傳訊器,張嘴就是一陣痛罵:“又你媽的什麼事兒?不知道老子現在正在想辦法怎麼收拾那該死的硬嘴鴨子嗎?居然在這種時候打過來?不要命了是不是?……”

罵沒有幾句,瑞克安猛的將洶湧而出的責罵全部吞了回去,一對兒眼睛睜得巨大,帶着興奮的聲音嚷嚷起來:“你確認情報的正確嗎?有一點差錯,老子弄死你個混帳東西……啊哈,居然真的有人去交接這個白痴性的任務,還真他媽的讓人興奮。”

一把將傳訊器砸回了那大漢的手臂,旋身就是一鞭子抽向蘭斯,蘭斯正在絮叨着關於帕克的古怪行為和能力,被這一鞭子狠狠抽在面門上,聲音嘎然而止,混合了腦漿和鮮血的汁液向四周爆開,還沒有落地就已經凝結起來,成為了冰塊。

瑞克安興奮的看着那紅白冰花四散紛飛,猩紅的舌頭舔着自己的嘴唇不屑的嗤道:“一點用沒有的垃圾,盡浪費老子寶貴的時間。”說著向身後那些保持了警覺的大漢們揮手:“都他媽的跟老子來,這次親手抓到那個該死的西瑞克,老子的零花錢一定會翻幾倍。啊哈,到時候就讓你們請老子喝酒……真是便宜死你們這些雜碎小角色了。恩哼哼哼……”

一邊奸佞的怪笑着,一邊當先向旁邊那相當精美的豪華雪橇走去,一隻腳剛剛蹬在雪橇沿上,一陣混亂從遠處傳了過來,一個大漢遠遠的眺望了一下,小心的向瑞克安施禮道:“老大,毛子他們似乎又抓了幾個人回來,要不要再問點情報出來?”

瑞克安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雪橇,嘴裏發出了刺耳的嗤笑聲:“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還要什麼情報?真不知道你們這些蠢貨怎麼辦事兒的,一個個笨的像豬一樣,早晚看你們不順眼就全部替換掉,找一些符合老子我審美的高手做跟班,哼……”坐得穩當之後發現那幾個大漢還在恭候他那處理俘虜的命令,不耐煩的哼道:“全部殺掉算了,放掉也是麻煩。”

剛剛被押送過來的幾個傢伙連忙叫嚷了起來,其中一個被凍得臉色發青的尖銳聲音最是突出:“我是一個頂級的導遊,最擅長跟蹤、偷窺、泡妞、**……”瑞克安微微一愣,連忙招呼道:“等等,我聽着這個人的愛好怎麼這麼順耳呢?帶他過來……”

話音未落,一個全身就一件單薄的衣衫,被刺骨的寒風凍得僵直的倒霉鬼被拎了過來,因為冷得胡說八道卻因此得救的幸運兒勉強擠了一個難看的微笑在腫脹的臉上,看着瑞克安諂媚的道:“老大好,小的約翰給您見禮了。”

瑞克安第一眼看到這個小子丑的讓人驚訝的模樣時,大為滿意的對這個約翰產生了一絲好感,畢竟也只有站在這種人面前,他才能找回點點自信。瑞克安難得好心的示意手下人給了這個醜陋的小子件防寒的衣服,然後才一臉古怪的看着這個大雪天裸奔的小子,奇怪的道:“你怎麼就穿了這麼一點衣服?看你小子這倒霉的德行怎麼也不像我這樣擁有禦寒寶貝的人啊。”

約翰苦笑起來,好半晌才裝成赧然的樣子應和道:“您說的一點也沒錯,就憑我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寶貝?之所以在這種天氣裏面穿這麼點衣服,還……還就是因為我太性急了。這不,剛剛見到一個漂亮妞就想脫了衣服上她,怎知道卻因為那幾個該死的小子的關係給人救了去,唉,都怪我有色心卻沒有強姦的能力,不然也不會弄得這麼凄慘了。”

瑞克安越來越覺得這個叫約翰的小子和自己投緣了,不由得讚歎的點頭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絕色能讓你在這種冰天雪地當中還有這種興緻呢?還真是想見識見識呢……嘿,我怎麼就沒想過在這種環境下享受呢?有那寶貝在我沒必要怕冷的啊,還真是……看來這次任務之後,真的應該嘗試下才好。”轉而對約翰道:“看你小子很機靈的樣子,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好了。”

約翰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巨大,自己這不就是因禍得福了么?當下按奈着心裏的興奮,小心的指點着那些將自己欺負得這麼狼狽的原同伴們道:“那他們呢?老大您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呢。”他自己當然是滿心眼希望這個便宜老大能直接殺掉他們,那知道瑞克安因為他剛剛提醒的‘雪地**’而陷入了意淫當中,聞聲下意識的擺手道:“既然你認識他們,就都放了吧。”

約翰雖然在心裏暗叫可惜,表面上卻是一副欣喜的樣子,連忙應和着道:“多謝您大人大量。”再衝著霍華德幾個瞪眼喝罵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滾,留在這裏等死嗎?”大難不死的幾個卑劣的傭兵那還會計較約翰的語氣,頭也不回的逃竄而去。

瑞克安的手下放了那幾個傭兵之後,很自覺的將附近清理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個呼哨,指揮了雪獒駕車離開了這裏。

※※※

佛瑞斯特是浩瀚松林區域內最大的林場,由這裏提供的沉香木料一向是富豪們製作家私的不二選擇,擁有這樣名望的一個地區,自然就是冰原運輸團的巨型運輸雪橇一定要經過的地方。到了這裏,帕克才啞然自己原本的**頭有多麼可笑,假如生活在這裏的居民為了交通便利修建那條路就不算希奇,冰原運輸團不過是在人家的勞動成果上面努力創造財富罷了。

佛瑞斯特是一個由木製柵欄和大量的陷阱保衛的鎮子,這裏沒有城市常見的冰晶石房屋,最好的房子也不過是木版搭建起來的閣樓罷了。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鎮子卻擁有足足一千三百人的護衛團,以及這個數額十倍以上的居民。

所謂的林場只是這裏最時髦的重型工業罷了,事實上更多的居民都會採摘那些生長在松木頂端的松針來販賣,這種藥材雖然並不昂貴,但是功能卻非同尋常,最少很多味葯裏面加入它們會提升藥效,也會減少葯的苦味……它的廉價只是因為數量太大而已。還有些居民是偶爾住在這裏,他們經常在每年的固定時間到這裏狩獵弱小但是美味的林兔,增加些生活樂趣罷了。

雪橇停留在這個地方足足有三天的時間了,無論是那位乘客都覺得非常的惱怒,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因為這麼做的結果就是沒有辦法在固定的時間往返,簡直就是在直接砸冰原運輸團的牌子。事實上連冰原運輸團在這架雪橇上的負責人也不明白上面為什麼要自己等在這裏,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次的雪橇專遞一早就被某人包下,只不過順便載點別人罷了。

這個理會或者能說服那些膽小怕事的商人,但是對於帕克來說簡直就是個屁,看來準備對付自己的傢伙勢力真不小,連可能引起眾人的不滿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甚至可以讓冰原運輸團這種大型勢力低頭……要不要改變下計劃呢?正面衝突似乎有點白痴的感覺呢。帕克眯縫着眼睛依靠在自己的位置上琢磨着,法奧勒兄弟卻因為免費的餐飲而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時間慢慢的推移,一些心急的旅客已經獨自離開,那負責人雖然不情願,但是依然反還了全部費用。即便如此,雪橇上還是剩下了幾個乘客,其中就有一臉壞笑的帕克這個怎麼也不肯離開雪橇的傢伙,他就是想看看,自己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有沒有人明目張胆找麻煩的氣魄和本錢。很明顯他的目的達到了,等到雪橇上只剩他們的時候,敵人終於忍耐不住的站了出來。

或者這些敵人並沒有明目張胆動手的氣魄,但是對方也不是白痴,利用冰原運輸團達到了拖延帕克等人時間的目的之後,就分派出了足足三十幾人浩蕩的趕過來,期望用包車的名義擠帕克等人下車……冰原運輸團的負責人雖然很想當場發作,但是在接了一個命令之後,頓時改變了態度,既誠懇的向帕克等人道歉,歸還了全部費用,還對耽擱帕克等人的時間稍做賠償。

初步了解了敵人的能力和反應之後,帕克冷着臉招呼了絕對不情願放棄免費餐飲的法奧勒兄弟離開了雪橇,繼續尋找另外的交通工具上路。正如帕克所料,在那潛藏的敵人的妥善安排下,整個佛瑞斯特都沒有願意和他們一同上路的車隊。

帕克僵硬的面孔持續到購買了一輛勉強能夠承載四個人的雪橇自行上路之後才放鬆下來,恢復了正常的淡然,因為帕克的臉色而極其不自然的法奧勒兄弟也隨之鬆了口氣,性子比較直接的法勒忍不住悄悄的問道:“你既然很生氣那些混帳對待我們的態度,為什麼還不允許我們兄弟動手揍那些個傢伙呢?我們只用一根手指就能將他們全部放倒,任老大你處置啊?”

帕克笑着搖頭道:“我怎麼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兒生氣呢?你們實在太小看我的肚量了,我那種臉色是擺出來給那些潛藏在暗中的敵人們看的,只有我們表現的越焦躁,他們才會越開心,越大意……而出現破綻的幾率也就越大,我們就越佔優勢。”

兩兄弟面面相覷,然後一起搖晃着腦袋:“完全聽不懂老大你在說什麼,不過也沒關係,只要老大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就行了,我們兩個只要聽老大你的話,主管吃飯、警戒、打架、欺負人就可以了。”這麼說著,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向前面拖着雪橇前進的老年雪獒暴吼一聲:“你們不要偷聽我們談話,還不快點給老子們加速?小心我們把你們洗剝乾淨,烤了吃掉。”

或者這些雪獒年紀大了之後真的有點通人氣,被兩兄弟這麼一吼,那幾條原本有氣無力的雪獒先是全身一抖,然後居然真的拼盡全力的拖拽着雪橇向前奔馳起來……帕克無奈的看了看興奮的嗷嗷直叫的法奧勒兄弟搖着頭,這些雪獒原本就沒了繼續在雪地里奔跑的體力,被他們這麼一催,恐怕更堅持不了多久。原本應該在傍晚時分和敵人發生的衝突,恐怕要提前了。

……

可憐的雪獒們比帕克想像的還有韌勁兒,足足堅持到代表了光輝的格拉維太陽西沉時分才有一頭突然栽到,失去平衡的結果就是雪獒們悲鳴着滾成了一團,任由那沉重的雪橇從自己身上慣性輾過,虛弱的呻吟聲嘎然而止,殷紅的血灑得到處都是。

法奧勒兄弟的叫聲同樣卡在了喉嚨裏面,發現雪橇失控的瞬間,兩兄弟已經拔身而起,第一時間翻到了雪橇外面。

還算可靠的他們並沒有任憑雪橇翻滾出去,四隻大手同時抓在雪橇的扶手上面,硬生生改變了雪橇的走向,將其固定當場。

雪橇盪起的飈風捲動着大蓬的雪花敲打到了前面不遠處的紅松木上,發出了劈啪的響聲,可見其力度之大。

一陣鼓掌聲從雪橇上傳了下來,帕克面色如常的向兩兄弟豎了拇指,讚許道:“臨危不懼且處理得當,你們果然並非一無是處。”兩兄弟卻沒有因為帕克的讚許開心,他們只是獃獃的看着附近的鮮血還倒在雪堆裏面的雪獒,好半晌才一臉茫然的看着帕克:“它們不是跑的好好的嗎?為什麼一下子摔倒了呢?我們並沒有用鞭子抽它們啊?只是嚇唬了幾句啊……老大。”

帕克沉默了一下之後,語氣沉重的解釋道:“因為它們已經蒼老到沒有辦法工作的程度,那些人將它們隨雪橇賣該我們的意思也就是希望它們能在半路死掉,以便使我們放慢前進速度,他們好能儘快的追上來……這些雪獒只不過是些犧牲品罷了。”

也不知道帕克這麼羅嗦的解釋兩兄弟是否聽得明白,他們兩個露出了回憶的神色:“蒼老到沒有辦法工作嗎?我們的老爹似乎也是因為這個才過世的呢……那個時候,那些原本上門巴結的人們都不再出現了,我們兄弟上街也會被人笑。”

沉默了一下子之後,期待的目光望向帕克,哀求的語氣道:“老大,我們不要吃掉這些雪獒,給它們埋在這裏好不好?”

帕克沒想過這麼兩個只知道吃的兄弟居然會這麼說,微微一愣,而後點頭應道:“當然好了,我們一起挖個深點坑把它們埋掉吧,否則那些森林裏面的野獸會將它們挖出來的吃掉的……”說著控制附近野生的冰蟲們啃食了幾把冰雕樣式的鍬出來。

之所以沒有要那些冰蟲們幫忙挖掘這個坑,帕克就是為了照顧兩兄弟的情緒,無論如何親手挖掘出來的坑都比要別人挖掘的更容易發泄情緒。兩兄弟別的沒有,這力氣絕對是最擅長的,名義上是帕克也加入了,實際上他們兩個一忙活起來,帕克根本就攙和不進去。只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直徑七、八米,深也有五六米的大坑被挖了出來,安置這些雪獒絕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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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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