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再遇季家
嚴家花園。
“老公,我來處理就行了。”胖女人迫不及待的開口,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宴會一結束,就和蔣冒分道揚鑣,自己將眼前這面容峻朗、身材偉岸的男人帶去自己的小別墅翻雲覆雨、顛鸞倒鳳一番。
蔣冒自然知道胖女人的尿性,此刻大度的擺擺手,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的看着站在夜色下的陶沫。
蔣冒自詡是個風流才子,風流而不下流,他看女人可不是看一張臉,更多的是品味女人的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股子韻味。
花園裏路燈的光線有些的暗,陶沫臉上的疤痕幾乎看不見,沒有了傷疤的破壞,陶沫微微勾着嘴角淺笑着,清潤的黑眸如同這暗黑的蒼穹,那黝黑的瞳孔就像是璀璨的星辰,耀眼的似乎將蔣冒的魂都給吸進去了。
沒有察覺到蔣冒的失態,胖女人高抬着下巴,倨傲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將陸九錚打量了一遍,這才一臉施捨的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姓梅,你去打聽打聽在泰河市,誰敢對我梅家的人動手,那就是找死。”
梅家是書香世家,而且還是百年的老家族,關係盤根錯節,梅家如今的幾個老爺子還都是著名高校的教授,可謂是桃李滿天下,這些學生日後不管是在政界是在商界還是其他領域,他們再有成就了,對自己的老師也是格外的尊敬。
梅家若是放到古代那就是最為清貴的書香門第,所以一般人輕易不會得罪梅家,當然梅家家風也嚴謹,不會隨便亂惹事,否則就算梅家關係再龐大,外面那些助力也不會再幫忙。
可惜梅家出了胖女人這麼一個私生女,敗壞了梅家的家風,好在是將人給嫁出去了,若是在古代,胖女人這樣的估計都是直接送家廟去關着,一了百了的省事。
“你們想怎麼樣?”陶沫看着眼前這對奇葩的夫妻,實在是兩人的眼神太過於直白,讓陶沫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胖女人以為自己的意思已經夠明確了,可是陸九錚依舊冷漠着臉,半點不表態,不像以前自己看上的那些英俊帥氣的男人,自己一旦擺出梅家的背景,然後稍微暗示一下,這些男人誰不像哈巴狗一樣對自己大獻殷勤、各種體貼溫柔、情話不斷。
看着無動於衷的陸九錚,胖女人不由的惱怒起來,直接指着陸九錚放出狠話:“今天這事要善了也容易,你只要伺候好我了,一切都好說,否則的話……哼……”
態度強硬的表了態,胖女人又放軟了語調給出了大棗,笑眯眯的看着五官峻朗出色的陸九錚,誘惑十足的擺出條件來。
“你這個毀容的老婆能給你的,我也都能給你,還能翻倍給你,跟着我你絕對不會吃虧的!你現在在哪個部門上班,我一個電話過去,馬上就能讓你職位升兩級,只要你聽話,以後絕對前途無量!”
看着威逼利誘的胖女人,蔣冒不屑的收回目光,露出風度翩翩的笑容,向著一旁的陶沫獻殷勤,“這位小姐,我在泰河市也認識不少的名醫,如果小姐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介紹一些專家教授,一定能將你的臉治癒好。”
臉上帶着傷疤都有這種讓男人慾罷不能的風韻,這若是臉恢復了,想到此,蔣冒呼吸都粗重了幾分,陶沫的臉型不算是最美的,但是她的眼睛,她周身透露出的那股悠然的韻味,再加上嘴角似笑非笑的調皮笑容,勾的蔣冒心裏頭跟貓抓了一般。
性感的美女也好,妖艷嫵媚的也罷,看多了就沒什麼吸引力了,而陶沫這種則屬於耐看的,第一眼不出挑,但是越品越有味道,而且那些妖艷的女人都是衝著男人的錢財和權勢來的,一般聰明的男人最多就是和她們逢場作戲,不會真的投入多少感情,也不會給予什麼尊嚴。
蔣冒雖然不聰明,但是他也是四十歲的人了,從十六七歲開始找女人,到如今,都二十多年了,蔣冒腦子再不精明,但是見識的女人多了,多少也積累了一些鑒賞女人的經驗。
所以陶沫這種一看就是居家類型的女人反而對他更有吸引力,和那些衝著錢財權勢而來的女人截然不同,會讓男人有種心理上的滿足和得意,因為即使有一天你一貧如洗,一無所有了,陶沫也不會拋棄你,這是交心是相濡以沫,你不離,我便不棄!而那些妖艷女人估計早就拍拍屁股就去找下家了。
蔣冒越想眼神越是露骨,眼珠子恨不能黏到陶沫身上,他甚至想着只要陶沫願意離婚跟着自己,他一定會給她最優越的生活條件。
咻一下,一道狠戾的目光冷冷的對着蔣冒射了過去,陸九錚冰冷的目光冰冷而銳利,直看得蔣冒雙腿直哆嗦,渾身冷汗淋漓,陸九錚這才冷聲開口:“誰指使你們來找麻煩的?”
想要開口,可是在陸九錚巨大的威壓之下,蔣冒張了張嘴,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雙手不停的哆嗦打顫。
此刻,蔣冒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是自己以為的吃軟飯的孬種,這可怕的似乎要將人給一刀一刀活剮的眼神,這分明就是個滿身戾氣的殺神!
胖女人此刻也是臉色蒼白,雖然陸九錚那鐵血肅殺的眼神並不是直接針對她的,可是站在蔣冒身邊她依舊被波及到了,胖女人臉上的肥肉緊繃的顫抖起來,身體抖的跟落葉似的。
見陸九錚的威懾已經起到作用了,陶沫拉了拉陸九錚的胳膊,這才再次開口:“是誰讓你們來找我們麻煩的。”
“我說……我們都說……”胖女人哪裏還敢覬覦陸九錚的男色,此刻緩過氣來了,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不是我們針對你,是嚴家姑姑指使我們的,你要報復去找她……”
原來嚴和毓堅定的認為嚴父的身體在陶沫的治癒之下在逐漸好轉了,不過因為嚴海國身體新陳代謝過快,所以需要更多名貴的藥材來滋補他的身體。
但是不同於過去那些專家名醫開的葯,雖然嚴海國服用了很多,但是並沒有吸收多少,都被新陳代謝排出體外浪費了。
陶沫已經用針灸控制住了嚴海國體內新陳代謝的速度,這些名貴藥材則是彌補他十年來虧損的身體。
嚴海國的身體現在就像是貧瘠的土地,所以大量的營養液灌下去,一下子就被吸收了,需要灌輸更多的營養液,才能將這貧瘠的土地漸漸調理成肥沃的土地。
但是陶沫一番醫治下來,中藥材這一塊已經花費了不少,嚴和毓肯定二話不說,陶沫要什麼藥材,她就買什麼藥材,即使十倍百倍的高價也一定要將嚴海國醫治好。
但是嚴母看着家裏的錢越來越少,她又拿嚴和毓這個女兒沒有辦法,而且嚴海國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已經開始介入嚴氏集團的運轉,嚴母的話就更沒有人聽了。
尤其是在蔣舫和蔣家人的可以挑唆之下,憋了一口怨氣的嚴母將仇恨的焦點直接對準了陶沫,所以藉著今晚上的宴會,嚴母故意在胖女人面前提了幾句。
蔣冒是蔣家旁系,也叫嚴母一聲姑姑,嚴海國出事之前,嚴氏集團財力更為龐大,蔣冒和胖女人沒少登嚴家的大門,畢竟嚴母這個姑姑沒腦子,耳根子軟,三兩句軟話一說,基本上都能達成目的。
所以今晚上嚴母這麼一說,蔣冒和胖女人也都打起了小九九,他們夫妻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蔣冒的父親和大哥可精明的的很,自然看出蔣家要吞併嚴氏集團的打算,蔣冒也知道這一點。
如今嚴和毓將大筆的錢財拿出來醫治嚴海國,這在蔣冒看來就是拿蔣家的錢出來揮霍,而且嚴海國如果真的痊癒了,蔣家這十年來的努力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不定還會被嚴海國報復。
所以蔣冒和胖女人才會端着高架子來針對陶沫和陸九錚,原本打算狠狠收拾陶沫這個騙錢的假名醫,誰知道踢到鐵板了。
宴會裏出了事,嚴和毓這個主辦者自然清楚,和坐在輪椅上的嚴父說了一聲之後,嚴和毓冷着臉快步下樓。
“和毓,你冷靜一點,不要和伯母鬧僵了。”季天霖這個未婚夫快步的走了過來,安撫的握住嚴和毓的手。
“天霖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媽到底是怎麼想的?是蔣家親還是我和爸是她的親人。”性格堅強的嚴和毓此時也紅了眼眶,以前的確是有些騙錢的庸醫,但是為了醫治好爸爸,花再多的錢嚴和毓也願意。
更何況這一次嚴海國的身體在一步一步的痊癒,而且賀潔都說了陶沫醫術精湛,絕對可信,嚴和毓是真的想不通為什麼嚴母卻固執的相信蔣舫的話,認為陶沫是騙子,為了將人趕走,甚至還慫恿蔣冒在這樣的場合去故意刁難陶沫。
季天霖看着神色悲苦的嚴和毓,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里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一旦伯父的身體痊癒了,一旦追查起來他生病的事……季天霖快速的閉上眼,隱藏了眼底深處的複雜之色,跟着嚴和毓快步下樓。
身為嚴家的女主人,再加上蔣舫幾乎掌控了嚴氏集團和嚴家別墅的人,所以蔣舫想讓嚴母在第一時間收到消息,嚴母自然就知道蔣冒夫妻搞砸了自己交待的事,而且她的女兒還去花園對蔣冒夫妻興師問罪了。
聽完胖女人的話,陶沫倒是無所謂,這段時間對嚴海國的醫治,嚴母一直都是冷着臉,之前還拿出十萬塊要打發陶沫走。
好在嚴海國之所以會有所為的衰老症,是被人用特殊的銀針手法刺激了穴位,再輔以藥物,導致新陳代謝加快,陶沫通過這段時間的針灸已經撥亂反正了,衰老症被控制住了,餘下的就是滋補和調養了,陶沫也打算要離開嚴家了。
“陶大夫,真的很抱歉。”快步走了過來,嚴和毓憤怒的看了一眼蔣冒和胖女人,隨後態度陳懇的向著陶沫和陸九錚鞠躬道歉着,“今晚上是我沒有處理好,讓陶大夫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今嚴海國身體在逐漸痊癒,所以嚴和毓什麼都怕了,蔣冒夫妻雖然背景深,但是嚴和毓知道梅家一貫是講理的,絕對不會維護胖女人,至於蔣家,這一帳早晚是要清算。
“這裏是嚴家別墅,不歡迎你們,立刻給我出去!”對着陶沫道完謙,嚴和毓冷冷的看着蔣冒和胖女人,手一揮,嚴家兩個保鏢快步走了過來,打算強行將兩人給趕出去。
“我還沒有死呢,我倒要看看誰敢將我們蔣家的人給趕走!”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得到消息趕過來的嚴母異常憤怒的看着嚴和毓,氣的臉色鐵青,“這就是我的好女兒,為了維護一個外人,一個庸醫,竟然要將自己親表哥給趕走,嚴和毓,你是不是也要將我掃地出門?”
“媽,這件事你不用管!”對嚴母早就失望了,也知道她根本無法溝通,嚴和毓深呼吸着,對着保鏢再次開口:“將他們趕出去,以後嚴家別墅禁止這兩人入內!”
“嚴和毓!”嚴母氣的渾身直發抖,她沒有想到自己都親自過來了,嚴和毓這個女兒竟然還如此膽大妄為,憤怒之下,嚴母快步一個上前,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嚴和毓的臉上,尖利着聲音怒罵:“我還沒有死呢!嚴家輪不到你來做主!”
臉被打偏到一邊,火辣辣的腫痛傳來,嚴和毓閉上眼,壓抑着滿腔的怒火,隨後抹去嘴角的血跡,看都不看盛怒的嚴母一眼,看了一眼保鏢直接冷聲命令:“同樣的話不需要我說第三遍!”
嚴家雖然大部分人都被蔣舫控制了,但是留下來的這些保鏢都是當初嚴海國親自召回來的,對嚴海國異常忠心,也只聽從嚴和毓這個大小姐的話,所以此時兩個保鏢快步上前,抓住胖女人和蔣冒的身體拖着他們就往花園后的側門走了去。
之前被陸九錚那冷血狠戾的眼神嚇的三魂失去了兩魂半,現在被保鏢拖走,胖女人和蔣冒感激的都快痛哭流涕了,甚至顧不得之前被留在大廳里的小胖子,腳步哆嗦的配合著保鏢快步離開,唯恐慢了就小命不保了。
“陶大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季天霖,他是個西醫。”嚴和毓再次看向陶沫,介紹着身邊的季天霖,這些年如果不是有他陪伴在自己身上,嚴和毓只怕根本撐不下來,這一刻,她一貫有些清冷的臉上露出小女兒般的羞赧,眼中是弄弄的愛意和感激之色。
季?陶沫正色的看向季天霖,之前她也知道嚴和毓的未婚夫從京城回來了,聽說是個西醫,之前為了嚴和國的身體也出了很多力。
可是到嚴家別墅就住了一夜,季天霖以前在醫學院的一個學長碰到了疑難問題,直接將季天霖叫道醫院去幫忙了,所以陶沫雖然在嚴家別墅待了快一個月了,倒是第一次和季天霖正式碰面。
“陶大夫,你好,伯父的身體勞煩你費心了。”戴着眼鏡的季天霖看起來斯文儒雅,此刻感激的和陶沫招呼着,隨後向著陸九錚伸出手,“陸先生,你好。”
嚴海國的病是中醫里一門很特殊的針灸手法導致的,醫生治病救人,但是要殺人也很容易,季天霖是個西醫,他查不出病因不奇怪,陶沫奇怪的是之前從陸九錚這邊拿到的報告,季天霖是季家的人。
陶沫的師傅季石頭才是真正神醫季家的繼承人,如今陶沫算是季石頭唯一的弟子,而陳縣那個所謂中醫世家季家,其實論起來根本不算是季家一脈。
當年這些人只是神醫季家的葯童而已,因為季家先祖仁善,才給賜了季這個姓氏,後來華國在建國初年有過一段時間動亂,很多世家被批鬥,季家也沒有逃過這一劫。
而當初被賜姓的葯童等人受季家的命令,將季家珍貴的葯書和藥方都偷偷帶了出去,一同帶走的還有季家這麼多年來積累的財富。
或許是財帛動人心,或者是季家這些葯童本性里就存在貪婪的因子,多年之後,擁有大筆財富的葯童竟然懸賞找到了殺手,大肆暗殺季家真正的子孫。
最後的最後,葯童這群人自稱為醫藥世家季家的人,依照着季家那些珍貴的葯書和藥方,開始了行醫生涯。
一直到季石頭的師傅那一輩,成為了真正的國手御醫,在京城名聲顯赫,葯童季家這才害怕了,害怕被清算,畢竟他們身上背負着季家人的鮮血和生命。
葯童一脈最終還是被清剿了,不過季石頭的師傅也算仁厚,並沒有趕盡殺絕,再加上藥童一脈事先警覺到了危險,偷偷轉移了大部分的錢財和珍貴葯書躲藏到了陳縣,雖然元氣大傷,但是畢竟存活下來。
到了季石頭這一脈,季石頭性子孤僻又怪異,也不知道他是忘記葯童這一脈,還是懶得追究,所以葯童一脈當初在陳縣又慢慢發展壯大起來了,也算他們倒霉,最後陳家被滅,依靠陳家發展起來的葯童一脈又遭受重創。
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也算好,當時動亂,誰也顧不上藥童一脈,他們見大勢不好,再次轉移錢財逃跑了,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葯童一脈在京城扎了根。
五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沒有人追究,季石頭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所以季家再次在京城冒頭髮展起來了,季天霖就是季家嫡系的人,只是他當初不願意學習中醫,轉學了西醫,和季家算是鬧的很僵。
論起來陶沫和季家也算是宿仇,但是陶沫現在失憶了,陸九錚只是將季天霖和季家的資料給了陶沫,要怎麼處理都要看陶沫的意思。
而季石頭那邊也是一句話,他老了,不管事了,既然陶沫這個徒弟好好活着,該怎麼處理陶沫就怎麼處理,反正她有這個權利,有陸九錚在,季石頭也不擔心陶沫會吃虧。
“季家?”陶沫忽然意味深長的一笑,清澈的目光似乎雲淡風輕的看了一眼表情微變的季天霖,只是這一細微的表情變化,陶沫隱約就猜測到了幾分,只怕嚴海國的病情和季家脫不了關係!
季天霖伸出去的手微微顫抖了兩下,見陸九錚並沒有打算握手,季天霖裝作尷尬的將手收了回來,可是心裏頭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季家的發家除了祖上厚顏無恥的貪下了神醫季氏一脈的巨額財富和珍貴葯書外,這些年,季家慣用的手段就是用特殊的中醫的手段對一些富豪出手,等他們病重了,找了很多醫術都醫治不好,季家再出手,從而獲取巨額的治療費,陶沫那笑容,讓季天霖徹底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