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隱居的神醫2
早上醒來的蕭曉,眼睛很不舒服,興許是夜裏哭得太久了,簡單收拾好行李,就退了客棧的房間,一大清早,街上已經熱熱鬧鬧的,小販的叫喚聲絡繹不絕。
蕭曉就近走進了一間醫館,向大夫說明了她爹的情況,只見大夫擺擺手,說這病他們不治,蕭曉焦急的說,多少錢都願意,只求大夫能夠走一趟,最後那間醫館的小廝送走蕭曉的時候,悄悄的告訴她,治這病,很花時間,這家醫館大夫走不開,所以還是請她另找人。
蕭曉突然想起來,月老告訴過她,景浩在這一世是個大夫,那麼只要找到景浩就可以治她的爹了,而且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務,真是一箭雙鵰,不過...景浩叫什麼名字,月老似乎沒有告訴她,這樣叫她怎麼去找他...
蕭曉又陸陸續續找了很多家醫館,都沒有見到過景浩的身影,她幾乎就要放棄了,這時候,一個好心的老大夫告訴她,西山有一位隱居的大夫,人都稱他神醫,是為年輕的大夫,你可以去那裏找找他。
年輕的大夫...會不會就是景浩,蕭曉又重新有了希望,告別老大夫后,蕭曉就出發去西山找那個隱居的神醫了。
兜里所剩無幾的錢,包袱里的錢她不敢動,希望自己可以撐到找到他吧,一路人,都有熱心的市民為她指路,這讓蕭曉省了不少的力,原來人間還是自有真情在的!
用三文錢買了三個燒餅,吃了一個,還有兩個裝進了包袱裏面,這古人做的燒餅,還真挺好吃的,也不是很貴,至少比她在清代時候買的糖葫蘆羊肉串便宜啊,那個時候都已經開始物價上漲了呢。
一路跋山涉水,渴了就趴在河邊,用手舀水喝解渴,有時候,大自然也可以把人逼到很堅強。
又在路上花費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蕭曉終於來到了西山上,那個遠遠的就能看到一點光亮的地方,應該就是神醫住的房子了吧,蕭曉加快腳步,勝利就在不遠處了。
房子的周圍全部生長着野生山竹,這裏真像是僻靜的山間幽居,蕭曉在上山前找來了一根不粗不細的棍子支撐自己爬山,到了小房屋前時,蕭曉扔掉了棍子,走上前去敲門。
手握成拳頭剛抬到半空中時,聽見了裏面人的談話,像是一位大媽的聲音,“神醫啊,多虧了你,我的女兒才能重新看見,您的大恩大德我們......”
那個男子說,“不用放在心上,舉手之勞,天色不晚了,帶着豆豆回去歇着吧。”
是一種雲淡風輕的聲音,但卻是蕭曉及其熟悉的聲音,接着門被推開了,一位大嬸扶着一位約莫十來歲的小姑娘走了出來,看都沒有看蕭曉。
接着這位神醫就要走過來關上門,蕭曉突然冒出來出現在他的面前,沒錯,這個男子就是景浩。沒想到景浩卻說,“姑娘,天色已晚,如塵已經不接待病人了,姑娘還請回。”
如塵......這個名字倒和他現在的處境挺合適的。
如塵,如塵,蕭曉一直在反覆的低聲念着他的名字,再加上她赤.裸.裸的目光盯着如塵,如塵不由思索的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蕭曉這才是真的吃了傳說中的閉門羹,蕭曉急切的用手拍門,“公子,公子...不對,神醫,求你救救我爹......”蕭曉轉念一想,他既然有治眼瞎的本領,那麼她娘的眼睛也有救了。
只聽如塵在裏面說,“如塵要休息了,姑娘明日再來吧。”
這...既然他都已經這麼說了,那就只好明天咯,不管怎麼樣,見到她的景浩了,蕭曉甜蜜的笑着,也有希望治好爹和娘了,這都是值得高興的,蕭曉轉身準備走,忽然想到什麼,頓住了腳步,她要去哪裏!
她貌似沒有地方可去吧,又回過頭來,準備敲門問一問如塵有沒有多的房間,讓她住一晚,可是剛伸出準備敲門的手,屋裏的燈已經熄了,啊...他已經休息下了,那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給別人看病,一定累了一天了吧,恩,蕭曉在門邊坐下,抱着雙腿,我親愛的景浩,如塵,晚安。
半夜如塵起來喝水上廁所,發現昨晚來的那個女子還在這裏沒有離開,他瞥了一眼后還是走開了,但上床的他,身體控制不住的又下床,找出來一張毯子走到門外,給蕭曉蓋上后才回房繼續休息。
第二天,蕭曉被這林子裏的鳥叫聲給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張毯子,難怪自己後半夜睡的那麼香,動了動身子,屁股都麻了。
屋子裏好像還沒什麼動靜,他還沒有醒嗎,蕭曉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筋骨,這山林里空氣真是好,一大早就是綠葉泥土的清香,伸了個懶腰,恰時,房屋的門打開了,如塵一身白衣出現在自己眼前,真像個脫俗的隱居神仙。
“姑娘,進來用早飯吧。”如塵早上的第一句話。
居然早飯都準備好了,蕭曉不客氣的跑了進去,這才看清楚屋內的陳設,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傢具都是竹子做的,一個廳室,一個卧室,還有一個他放葯的房間,每個房間都很小,這也難怪,昨天沒有留宿自己呢,只有一個房間,再加上,這古人的思想,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很嚴重的,如塵怎麼可能讓她進屋睡。
小小的方形竹桌上擺着兩碗清粥,然後就沒了,清粥還大半都是水,蕭曉嚴重懷疑這如塵每天吃這樣的,是怎麼活下來的,既然是神醫,應該會很有錢的啊,怎麼會過這麼寡淡的生活呢。
“姑娘找如塵是有什麼事嗎?”這是如塵的第二句話。簡潔明了,不拖泥帶水。
“神醫...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去我家一趟,爹娘的身子不便,不能長途跋涉,我是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找到你的,希望你一定要幫我,多少錢我都願意。”說著蕭曉把包袱拿到面前,把裏面的銀兩拿了出來。
只見如塵做了一個不的手勢,“姑娘收起來吧。”蕭曉還以為他是拒絕了,沒想到如塵下一句話卻說,“如塵給人看病,不收酬勞。”
這一刻,他在蕭曉心目中的形象又升華了。
吃過早飯,如塵就開始收拾行李,這也難怪他的生活過得這麼艱苦,原來是從來不收取病人的錢的,要不然估計也不會住在這裏了,早就搬到大城市開醫館了,臨走時,如塵才像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還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
“蕭曉,叫我曉兒就行。”
“喔...曉兒姑娘。”
兩個人這就下山了,如塵也說,讓蕭曉不要稱呼他神醫,說自己還不敢當,還說叫他如塵就好,蕭曉當然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叫如塵多親密啊。
一路上,如塵話不多,但問的都是有關蕭曉爹娘病情的事,終於,蕭曉鬥着膽問了一句,明知故問的事情。
“如塵公子,你有沒有心上人啊?”這句話算是問倒了他。
如塵對這個話題有些躲閃,可能是不大好意思公然談論這樣的兒女私情,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的。
兩個人從下山到走到城裏和昨天蕭曉花的時間一樣,整個白天,肚子早就餓的空空如也,前胸貼後背,蕭曉早已沒有力氣,而如塵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樣,估計是長期這樣的飲食造就的,身子不是那麼容易餓。
進城以後,蕭曉便迫不及待的拖着如塵找客棧,如塵是貴客,當然不能住昨晚她住的那樣的房間,蕭曉挑了一間房,為了節約錢。客棧小廝一位他倆是夫妻,也沒有過問那麼多。
這時候來到房間裏,如塵要開始問了,“曉兒姑娘,我們兩個人住一間房嗎......”平靜的語氣里有暗含一絲的不可置信。
“對呀,如塵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了,開兩間房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晚上你睡床,我睡地上吧。”蕭曉不好意思的說。
“不,不,不!”如塵推辭道,“還是曉兒姑娘睡床,讓在下睡地上吧,在下是男兒身。姑娘家的身體容易受寒,不易誰在地上。”
果然懂醫術的男人就是不一樣,乾脆這樣吧,蕭曉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們都想睡地上,那不如我們一起誰在床上吧,這個辦法兩全其美。”
“萬萬不可,曉兒姑娘...你我,男未婚,女未嫁,本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便不太好,再睡在一張床上,恐怕曉兒姑娘的聲譽......”
我要什麼聲譽啊,蕭曉在心裏想,本來就是你的人!
“如果如塵公子不肯,那就讓曉兒睡在地上吧!”說完蕭曉賭氣的轉身背對着他,她在賭如塵的醫德,作為一個大夫肯定是不願讓她生病的。
“那......好吧。”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做下的決定。
蕭曉背對着如塵站着,欣喜的偷偷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兩個人這就一起上了床,如塵睡在床邊上,距離她遠遠地,要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下床的那種距離。
但是睡着的他很安靜,身體一直保持着同樣的一個姿勢,蕭曉慢慢的靠近他,從他的身後伸手撫上他的腰,要是可以,她現在就可以把他強上瞭然后完成任務去下一個時代。
但是蕭曉沒有那麼做,她想看着她的爹娘病被醫好,讓如塵心甘情願的把身體給她的那一天,那樣她離開的時候才會無怨無悔。
蕭曉的手圈着他的身子,胸貼在他的背部,就這樣兩個身體緊緊依靠,睡去了。
如塵一夜未眠,一來是為了監督自己不會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二來因為蕭曉的爪子放在自己的身上,讓他無法沉定心思來睡眠,一直到蕭曉摸索着輕手輕腳下了床,推開門出去后,他才閉上沉重的眼睛睡了過去。
“如塵公子,如塵公子...”映入眼帘的是蕭曉被放大的臉,如塵感覺自己好像剛剛睡着不久,只是小小的眯了一會。
只見蕭曉叫醒了他,而她已經買好了早飯放在桌子上,白饅頭鹹菜還有米粥,蕭曉跑過去坐着,好奇的問道。“如塵公子,你昨晚...沒有睡好嗎?”
如塵撐着憋紅的眼睛,搖搖頭道,“沒有,昨晚睡的挺好的。”
吃過早飯,兩人便又繼續上路了,蕭曉買了幾個燒餅裝進了包包裏面,因為,這一走又是一整天啊,這四天來,她的時間都花在了走路上,不知道走掉了幾斤肉。
長得白白嫩嫩的如塵,臉上也因天氣熱還有長途行走,佈滿了細密的汗,蕭曉忍不住將自己身上唯一一塊乾淨的手帕拿出來,替他擦去臉上的汗,一開始如塵有些不太自然,表情也有些閃躲。
好后,如塵說。“曉兒姑娘真是位又善良又孝順的好姑娘啊!”
這句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誇獎,來自於自己喜歡的人嘴裏,就不一樣了,這是蕭曉聽過的最好聽的話。蕭曉害羞的低着頭走在前面,加快了腳步,如塵也笑了,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來,並且喊道,“曉兒姑娘,等等。”
他們倆的關係,好像近了些。
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回到了鎮上,蕭曉把燒餅拿出來,一人吃了一個,並說道,“如塵公子,已經不遠了,再往前面走些就能看見村子了,到我家大概在太陽落山的時候。”
而此時蕭曉身上的從自己家帶出來的錢幣早已花光光一個不剩,張姨給的銀兩,還一個子兒也沒有花,如果如塵不要她的錢,那她就拿去還給張姨吧。畢竟這樣會欠別人一個人情,更何況,她與她爹有着理不清的關係,所以為了她爹娘的夫妻關係。
路上,蕭曉會問如塵很多事情,以打發時間和更好的了解他,比如,他有沒有家人親人之類的,他說他是個孤兒,被他的師父收養後傳授他醫術,後來他的師父離開人世以後,就剩他伶仃的一個人了。
再比如,他為什麼不去城裏開醫館,既然他的醫術那麼高明,甚至皇宮的御醫都可以,但他說自己不喜功名利祿,只想救濟世人,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凡凡。
那對於娶妻生子之類的,如塵突然頓住不說話了,沉思了片刻,才給了蕭曉一個答案,有情人自會出現。
當時蕭曉多想指着自己大聲告訴他,我,我,我,我就是你的那個有情人啊,如塵才不信她,只會當她深井冰吧。
回到村口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灑在金黃色的麥田上,終於到家了,蕭曉興奮的跑進去。
村裏的茅草房頂都升起了滾滾濃煙,家家戶戶都在做着晚飯,蕭曉引着如塵來到了自己的家中,四天沒見自己的女兒,蕭曉的娘杵着拐杖摸索着走出房門來,聽着蕭曉的聲音問,“是我的曉兒回來了嗎?”
“娘,是我,我回來啦!”蕭曉跑過去握住娘的手,感覺幾天不見娘又瘦了,爹在廚房裏做着晚飯。
如塵走了過來,看了看蕭曉娘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樣子,蕭曉趕緊問,“怎麼樣,有得治嗎?”
如塵說,“治倒有得治,不過期間一定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療。”
這時爹端着炒好的菜出來放在了飯桌上,“來,大夫,快快請上坐!”
“老伯,不用不用,如塵是晚輩,怕是擔待不起,您快坐!”說著有禮貌的給蕭曉的爹準備板凳。
頓時,蕭曉的爹和娘都對面前的這個小夥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年紀輕輕,不僅醫術高明,而且為人處世也是這麼的好。
蕭曉坐在一旁吃着菜,壞壞的笑着,你們滿意就好,這個人就是你們未來的女婿。
“二老放心,如塵一定會盡我所能,醫治好你們。”如塵說。
這時,蕭曉的爹有些擔心了,既然這樣那麼醫藥費一定很貴吧,“請問大夫,是怎麼收費的啊?”
“哦。”如塵笑了,“如塵看病不收錢,這個您二老放心。”
這小夥子真心不錯,蕭曉的爹娘對他的印象越發的好了。
“好啦,爹娘你們放心啦。”說著向如塵拋了個眼神,與其是肯定的贊同,倒不如更像是...拋媚眼。明天一早,她就去把張姨給的錢都換回去,不欠別人什麼人情。
“曉兒啊,你跟這位大夫說,我們家沒有什麼好的招待他,但是請他不要見外,多吃一點啊。還有,待會吃完飯,你去給這位大夫,收拾收拾一下客房。”蕭曉的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