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強搶
月光透過雕窗,灑滿屋子,即使吹熄了燈,也能看清屋中三人的身影。
舒槿畫一手搖扇,一手把胸前的長發攏到腦後,“這麼說,父親只是先着人來通知一聲罷。”
初秋一頓,不知如何回答。
初秋和初雪是從小和舒槿畫一起長大的,舒槿畫從小沒了娘親,又是舒家最小的孩子,老爺從前也是非常寵溺這個幼女的。
就是因為長輩的溺愛,舒槿畫從小無法無天慣了,又因為大夏國尚武,舒四小姐不習女紅,倒是拳腳功夫進步神速。
初秋自小身體不好,不能像初雪一樣陪着舒槿畫習武,只能在生活中,更加仔細起來。舒槿畫多年的衣食住行,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但就算如此,饒是她再細心,也有疏忽的時候。
舒槿畫的娘親去的早,上面只有一個嫡親的姐姐和哥哥,年紀也都是差不太多。而最大的大小姐,卻是姨娘所出。
杜姨娘是夫人的陪嫁,嫁進舒家不久,夫人有了身孕,隨後被夫人提議,開了臉抬了姨娘。
奈何夫人身子也弱,第一胎沒能保住,卻讓舒家的長女,成了姨娘所出的庶出。
夫人幾年後才又有了如今的二小姐三少爺和最小的四小姐,可也沒過幾年,夫人就去了。
四小姐是舒家最小的孩子,也是老爺最疼的一個,唯一的嫡子三少爺,都沒有四小姐在老爺面前說得上話。
舒家老爺的寵溺,養成了從前的舒槿畫囂張跋扈的性格。
四年前,舒槿畫剛過完十二歲生辰,因為杜姨娘不小心打碎了舒槿畫的一尊玉珊瑚,就被舒槿畫生生打斷了一條手臂。
當時初秋和初雪不在舒槿畫身邊,具體的過程細節都不清楚,可她們卻明白,小姐雖然自我了一些,但是心思單純,而且這麼多年,從沒有因為那些身外之物,而責罰過人,更何況還是她父親的姨娘。
舒老爺為此第一次懲罰了舒槿畫,從前的舒槿畫也是倔性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有錯。
父女二人多年來,第一次有了矛盾。而且因為舒槿畫的不肯認錯,老爺有半年時間,都沒有過問過舒槿畫。
矛盾,從來沒有說隨時間而淡化的。
舒槿畫被關了大半年,終於允許出府時,是因為堂小姐舒槿初的大婚。
舒老爺官拜正一品殿閣大學士,地地道道的京官兒,舒家二老爺卻是個從商的商人,二老爺嫡女出嫁,舒大老爺擺足了態度,內侄女從學士府正門出嫁,風風光光嫁了鴻臚寺少卿左忠銘的庶子左弘。
而舒槿畫,就是在堂小姐出嫁后,犯了更大的錯。
驍騎校尉薛海的長子薛燦樺,和左弘是同學院的同窗,二人交情頗深,左弘大婚,薛燦樺出了不少力。來學士府迎親的隊伍里,就有薛燦樺的身影。
薛燦樺弱冠之年,生的唇紅齒白,翩翩君子。京都同齡的貴家子弟,薛燦樺的容貌,排得上名號。
年僅十二歲的舒槿畫,第一次見到薛燦樺,是在堂姐舒槿初的婚禮的,而第二次,卻是在學士府的後花園。
雖然舒老爺舒越不是武職,但是學士府的家丁護院也不少,根本不可能讓陌生男子進入只有女眷的內院來。
舒槿畫疑惑,尾隨薛燦樺,兜兜轉轉,薛燦樺卻轉向了舒槿畫的報春閣。
眼看着陌生男子要進了自己的院子,舒槿畫再頑劣,也深知其中利害。
舒槿畫運起輕功,無聲無息出現在薛燦樺背後,只一招,敲在後頸,薛燦樺就軟倒在地。
無奈,就在舒槿畫還在愁眉如何處理薛燦樺時,舒老爺和杜姨娘,帶着一眾僕婦匆匆而來。
原本舒槿畫見到父親,正想可以和父親商量,卻不想,舒老爺一個耳光招呼在了舒槿畫的左臉上。
原因是舒槿畫想破腦袋都不敢想的,強搶?!
舒老爺也被氣的面色鐵青,自己的小女兒雖然霸道了些,但是從沒有做過如此出格的事來。剛剛送走迎親的隊伍,轉身卻被內院一個小丫鬟告知,自己的小女兒,居然迷暈了送親隊伍里,驍騎校尉的長子,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自己原本不敢相信,卻不想,站在院門不遠的女兒,真的扶着已經昏迷過去的男子!
舒老爺想也不想,上前就給了舒槿畫一耳光。
舒槿畫頭腦一片空白,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被扣了如此大的罪過?
事關女子的閨譽,舒老爺並沒有張揚,只是着人看緊了舒槿畫,把昏迷的薛燦樺安頓好,醒了之後,好生送了回去。
可不想,第二天,全泰安城,街頭巷尾說的,全都是內閣大學士舒越的幼女,強搶美男子的言論。
舒越散朝回家,一路都是對着他指指點點的嘲笑聲。
事情到底是誰散播出去的,舒越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管,最主要的,是要挽回他已經所剩無幾的顏面!
沒過多久,泰安城又傳出了舒槿畫的消息,不過這次的消息,卻真真挽回了舒越的顏面。
大夏朝德高望重的長白觀長老,居然收了舒槿畫做徒弟。
要知道白留仙山,長白觀,是大夏朝人人敬重的道觀。大夏朝的開國皇帝,就是師從長白觀,大夏朝的第一任大祭司,也是長白觀的長老。
雖說這些年長白觀已經不出世,但是威名仍在,如今的皇帝見到長白觀觀主,也要恭敬的行禮問候。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卻是舒家的四小姐,那個前段時間還在傳出強搶男子的小霸王,居然拜在了長白觀長老名下?!
消息一出,各種關於舒槿畫的言論也瘋傳起來。
最終的結論卻是,舒槿畫走了狗屎運,而長白觀的長老,一定是看走了眼。
外人再怎麼議論,卻也不知學士府,如今仍是劍拔弩張的氛圍。
入了長白觀,就要在白留山修行。
而舒槿畫,卻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從小的錦衣玉食,如何能受得了道觀清貧的生活?
舒槿畫從最初的哭鬧,到後來的絕食抗議,都改變不了舒越決心送她去長白觀的念頭。
二小姐舒槿棋和三少爺舒御安也勸了舒越多次,卻都沒能改變父親的初衷。
舒槿畫最終生了一場大病,卻沒等病好,就已經被父親送去了白留山。
而真正的舒槿畫,也是在剛剛到達白留山時,沒能挨得過病症,悄無聲息的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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