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矢晉

157.矢晉

“就是這裏了,山環水繞,負陰抱陽。觀土包規模,至少得是個貴族墓。弟兄們,抄起傢伙!”

一夥盜墓賊觀好風水,瞄準鑿點,開始動手了。

挖了一天一夜,打開墓室,金山銀山,漆器玉器,滿目琳琅。

盜墓賊點燃香燭,朝棺材拜了又拜。“打擾您老人家了,罪過罪過。”

祭拜完畢,一伙人開始收拾隨葬品。“還真是嶄新,入葬應該不足兩年。”

“只兩年,不立墓碑,又無任何刻字,真是蹊蹺。”

“許是主人身份尷尬,不便暴露吧。”

“老大,棺槨開不開?”

“廢話,當然要開。墓室如此華麗,死者身上穿的戴的還用說。來,給我們的衣食父母多磕幾個頭,多上幾炷香。”

一伙人祭拜完畢,齊心合力將棺材撬開。挪開棺蓋,完全沒有散出腐爛的臭味。

盜墓賊心懷敬意地掀開墓主人面紗,尉矢睜開了眼。

“媽啊,鬼呀!上得山多終遇鬼!”

一伙人被嚇了個傻,魂飛魄散,什麼寶貝都顧不上拿,撒腿就跑。

尉矢從容不迫地爬出棺材,自個揀了些金幣收入囊中,走到一旁喝了一壇酒,順着盜洞爬了出去。打量了一眼周圍,發現是蓬萊。

尉矢揉了揉餓了一年多的肚子,心道:先回家弄點名堂吃,再去收拾晉奴。

他折了一隻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弔兒郎當地走回去。

臨近家門,尉矢望見柴房冒出一縷煙,不像炊煙,像失火燒起來的柴煙。難道家裏有人?

尉矢輕手輕腳走過去,推開柴門,當即目瞪口呆,居然是舒晉!

絕對是幻覺,尉矢使勁揉了眼睛,再定眼一看,還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舒晉竟然在——做飯?

僕人呢?尉矢四顧張望,不見任何人跡。

舒晉好似聽到了有人,停下手中的動作,謹慎地向門口探去,對上尉矢的目光。

尉矢又寵又氣地看着舒晉,眼眶瑩潤,就等他撲進自己懷裏。他今天的模樣蠢極了,散着黑直的長發,一臉鍋墨,也不知穿誰的衣裳,又舊又破。尉矢看得快要哭了,怎淪落到這麼不堪的地步。

然而舒晉回過頭去,摸索着竹筒,對爐灶吹氣。

尉矢感知舒晉眼睛出了問題!他輕悄走過去,伸手到舒晉面前晃了晃,俱無回應。

瞎了!到底是誰把他一個人扔回這荒山野嶺,誰欺負了他?

尉矢怒不可遏地握緊了拳,發誓一定要將害舒晉的人碎屍萬段。

然當務之急是先幫舒晉滅火,一旁火堆都燒起來了都不知道!

尉矢默不作聲地舀了一瓢水將火撲滅,悄悄揭開了鍋,見是一鍋湯,有一整塊豬骨頭和幾塊切得不倫不類的蓮藕,皮都沒削。另一口鍋里,米飯已經煮成焦炭。

尉矢慶幸自己醒得及時,不然遲來一步,舒晉不餓死也得燒死。

尉矢不打算驚動舒晉,徑直取下飯鍋,端到外面刷乾淨,掏了一些新米重新煮。剛剛架好鍋,舒晉那頭居然一罐子鹽倒進湯鍋,他就慢了那麼一拍,一鍋湯全搞砸了。

尉矢雙手叉腰,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舒晉一眼,心道:成,你行!

尉矢抽開湯鍋,全數倒了出去,親自重新煮。

舒晉釜底添薪,手馬上要拿到火炭,那邊尉矢見狀連忙扔掉蓮藕,將一隻木柴塞到他手中,舒晉拿到柴放進爐灶,尉矢才抹了一把冷汗。

舒晉貌似挺喜歡竹筒的,一直在哪兒瞎吹。

柴房裏鬧騰了一個多時辰,尉矢左顧右盼,才既保全了舒晉的性命,又做好三菜一湯。真是要人性命。

舒晉一手捧着菜盤子,一手拄着拐杖,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探的走出柴房,將菜放置在飯桌上,然後又折回去端湯和碗筷。尉矢便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後,張手方便隨時護他,生怕他絆倒或摔掉東西。

來來回回走了四五趟,舒晉終於坐下來吃飯了。他伸手夾菜,尉矢便提着菜盤子湊到他筷子前,怕他夾空。

舒晉吃了兩口,露出了笑容,估摸是自以為手藝不錯。

尉矢震驚了,他居然會笑了,愣愣地看着,入了迷發了呆。

“老夫回來了!”虞米糯從市集回來,一邊籃子裝熟菜,一邊籃子睡尉米。

虞米糯見到尉矢大吃一驚,尉矢當即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提醒虞米糯不要暴露他。虞米糯當即會意,歡喜地將尉米端給他看。

尉矢驚喜若狂,差點叫出了聲,架不住眼淚流出來,衝出院子對着樹榦一頓拳打腳踢發泄完興奮,才按捺住心情走回來。

虞米糯將尉米放到榻上,走出來坐到飯席前。

舒晉置氣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早晨爺孫倆惱了矛盾,轟轟烈烈吵了一架,舒晉絕情叫老頭滾,老頭一氣之下攜尉米離家出走。

虞米糯將買回來的熟菜添進舒晉碗裏,他再生氣也不可能不管他。“你一個瞎子在這荒山野嶺,沒老夫你不餓死才怪。”

“餓死,恐怕要你老人家失望了。沒你我一樣好好的,能做飯能吃飯。”舒晉拍了一掌桌案,展示自己的傑作。

虞米糯瞪了一眼一旁啞笑的尉矢,眼神埋怨:晉奴這脾氣都你縱的。

“老夫告訴你你今天純粹屬走運。”

“走運?哼,是能力。”舒晉允虞米糯回來,但必須要他服輸。

虞米糯剛想跟他示好,見他一副理直氣壯又來了氣。“你現在連東南西方都分不清還呈什麼強,你厲害你夾一塊蓮藕給我看啊!”

“那你看好。”舒晉執起筷子。

尉矢連忙夾了塊蓮藕塞到他的筷子下。舒晉夾到了東西吃進嘴裏,確定道:“是蓮藕。”

虞米糯看着這對狼狽為奸的姦夫淫/婦,牙咬切齒。朝尉矢使了個警告眼神:你再慣他就養他一輩子。

尉矢回了個肯定的眼神:對呀。

氣死個人,現在與他同一陣營的只有尉米了。虞米糯哭喪臉,跑進屋裏要跟尉米訴苦。

舒晉側頭,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尉矢撐着下巴看他,眼睛不挪一下,就喜歡看他那點小驕傲。他心裏一堆疑問,忙不急要問虞米糯,可看見舒晉一切都變得不急,看飽了再說。

尉米已經醒了,孩子如今已會走路,正咿咿呀呀的學說話。虞米糯抱尉米出來喝粥。

兒子見父親,眼睛放了光,口水直流,張口來了一聲甜甜的“嗲”?

尉米在叫父親?聽其發音便知一定是舒晉教的。

尉矢全身一個驚顫,喜極而泣。可…尉米的眼睛怎麼紅彤彤的?

舒晉的反應不亞於尉矢,盲摸向尉米,捏了捏他臉蛋。“過來。”

虞米糯抱住尉米不讓過,糾正他:“是爹爹!”

尉米認真地看着虞米糯的嘴唇,學道:“嗲嗲!”

“爹!”

“嗲!”

虞米糯借題發揮:“看看你,帶壞孩子。”

舒晉:“他不認你,你嫉妒。”

虞米糯:“喝!你還當真以為他在叫你啊!”

尉米蹭開虞米糯,走向尉矢求抱抱。“嗲嗲。”

舒晉忍無可忍:“不然叫你?”

尉矢一旁聽兩人鬥嘴快要樂死。舒晉眼盲不失為一件好事,他若健健康康准得跑出去干他的大事業,這下鐵定出不去了,老老實實呆家裏着實是怎麼看怎麼好看。

尉矢方才還立志報復弄瞎舒晉的人,這會則感激不盡。

日子靜靜過了一月,尉矢把家裏打點得乾乾淨淨、煥然一新。虞米糯與尉矢說清來龍去脈,尉矢的顧慮統統煙消雲散。有魚同封淡淼好好的,他便踏實了,本來兄弟一場,他沒能管好自己的賤內,讓有魚倆人吃了不少苦頭,一直內疚於心,如今終於得以釋懷。

午後,舒晉倚在門外晾草藥,聽得院外有聲音傳來,越走越近。

“子魚,怎有閑情來看老夫,朝廷的事忙完了?”

“媳婦兒能幹得緊,再說我又不是來看你的,我侄兒呢?”

“午睡呢,屋裏坐。”

舒晉當即走進裏屋,爬上自己的床榻裝睡,眼不見心不煩。他不願以一個子民的身份站在一個非正統的皇權面前,他眼中他才是與生俱來的王族,而有魚只是一介刁民,哪怕當上皇帝亦是沐猴而冠。

有魚進了客廳,空蕩蕩的,一想便知是怎麼個回事,走近房門口,故意揚長聲音道:“老頭,我來時去看了尉矢的墓,有個盜洞,你看要不要重修?”

舒晉一顫,頭作痛起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有魚這方說完話,那邊尉矢狩獵回來,破門而入。

有魚驚叫道:“尉矢!”

尉矢朝屋裏探頭,笑顏逐開,跑了進去,擁抱住有魚。

有魚欣喜道:“我還尋思找人把你的墓填起來,原來是你自己爬出來的。是人是鬼啊?不說個明白我可要把你塞回去!”

尉矢!到底是什麼回事?

裏屋舒晉驚坐起,全然懵了,心頭百般滋味,他剋制住情緒,尋思聽個明白。

虞米糯沒來得及提醒有魚,現在怕是藏不住了。

有魚忽覺奇異,以往尉矢油嘴滑舌話最多,今日怎如此沉默,問道:“怎不說話?”

虞米糯代尉矢解釋道:“蒼鸞的系統救回來的,人是活了,可蒼鸞向來不喜歡他巧言令色,沒救他舌頭。你說該不該。”

“該!”

有魚領悟了,而舒晉毫不知他們所云。

世事是那麼微妙,舒晉制勝的法寶是眼睛,盲了;尉矢制勝的法寶是嘴皮,啞了。舒晉最想見到的人是尉矢,已看不見,只能奢望聽到尉矢的聲音,而尉矢已言不出。以後他倆傳情達意,估摸反射弧會很長。

虞米糯並不哀傷:“起碼人是回來了,喜事一件。”

有魚:“噫!我也有一大喜事,特來告訴你們,正好老尉活了,可以做主。”

見有魚眉開眼笑,虞米糯好奇道:“什麼喜事?”

舒晉淚水潸然,雖不明白尉矢為什麼死而復生,但他清楚尉矢重生的第一聲“問候”給了有魚。為何每一次重逢,他都偏顧有魚呢!

舒晉氣沖沖跑了出來,憎恨地推開有魚,撲入尉矢懷中,緊緊抱住命里的人,急切地吻他。然而對方死死抿住嘴,推他,欲拜託他。他愈發摟得緊,生怕尉矢棄他不顧,這一年多來,他熬夠了。尉矢寬容他也好,還恨他也罷,他抓住了他,再也不放開。他一掌扣住尉矢的後腦勺,一手撕開尉矢的衣領,吻得氣息凌亂,強硬的要撬開尉矢的唇。

有魚忍無可忍,猛力推開舒晉,抹了唇上的津液,透了口大氣道:“酈王好騷,雖然感覺不錯,但朕名花有主。”

虞米糯瞎了眼,尉矢沒眼看。

舒晉急瘋了,哪還分得清抱住的是誰,如果是有魚…

嫌棄!

舒晉面紅耳赤:“噗噗噗噗噗噗噗……”

“這麼反感我?”有魚來了惡勁,故意玩弄他道,“那我今天還非噁心你不可。”

尉矢默默照顧了舒晉一個月,洗澡睡覺夢囈盡收眼底,在棺材裏禁/欲一年有餘,早早想泄憤了,又目睹舒晉把有魚誤作自己吻得不留餘力,一股精/蟲上腦,欲血噴張,二話不說撲向自己那個驕橫跋扈的賤內。

“滾!”舒晉被按住強吻,嚇懵了一瞬,連忙捶打身上的人,“郁有魚你放肆!”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虞米糯慌裏慌張地跑進屋內收拾熟睡的尉米,跑出了門,他要帶他尚未沾染凡塵的小孫孫遠離這污濁的地帶。

舒晉的反抗異常強烈,尉矢愈發不可收拾,卸下褲帶捆住舒晉手腕,又捏又揉,忙裏忙外。

有魚挑釁道:“我偏不放你奈我何?”

舒晉腦海里一片亂麻,伴着哭腔,被吻得支支吾吾:“尉矢,你快…快把他攆走攆走!”

尉矢已沒了理智,舒晉越是凄凄慘慘,他越是火焰猛漲。

舒晉的情緒是截然不同是,他的視覺是自己在最痴愛的人面前被一個他最恨的人嗶——

“尉矢在拍手稱讚呢,可惜你看不到,他在欣賞你,好好享受,不然不美觀了。”

舒晉哭了,大快人心!有魚出了口惡氣,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今後看舒晉還敢不敢在他面前一副高高在上、不屑類聚的姿態。

舒晉扛不過身上人的蠻力,眼淚稀里嘩啦,最令他痛心的是尉矢居然不管他了,他以為尉矢只是說說而已。尉矢從來都只是說說而已的。

“尉矢我錯了,我不惹事了,我呆在這哪都不去,求求你,攆他走攆他走!我們重新開始行不行?”

行。尉矢用洶湧的吻回應舒晉,他太難受,□□起伏,研磨舒晉的下身,要把舒晉碾軟。

舒晉感知胸前被吃力的吮,炸毛了,逮住身上的人就咬。

尉矢吃疼,將他再度綁了個緊,令他門戶大開,動彈不得。隨後急不可耐的撕破彼此的衣裳,開始生吞猛咽,一刻都不願分心,一處不願放過。乾柴烈火,幹得密密麻麻。

舒晉吃了他的丹,已不再是那個不勝體力的病號,可以肆無忌憚了。

----------敬業福-----------

“郁有魚!我…我…跟你勢不兩立。尉矢我恨你!”舒晉遍體濕津,說得氣若遊絲,感知體內的命肢又膨脹了些,嚇暈了過去。

虞米糯同有魚下了山,住進了客棧。

“你不是說有喜事嗎?”

“這不沒來得及說,他倆便把持不住了嗎。”

“說來聽聽。”

“不,跟你說多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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