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番外:2014年,婚姻歷經七年(下)

唐門番外:2014年,婚姻歷經七年(下)

2014年炎夏,蘇越和紀薇薇結婚,加州熱浪滾滾,大團花朵肆意綻放,在烈日暴晒下蔫蔫垂落,像是生了重病一般,無精打采。

方之涵和邢濤離開酒店,攔車前往婚宴地,她平時不怎麼化妝,但蘇越結婚大喜,方之涵臉上難得上了一層淡妝,路上汽車空調罷工,汗水弄花了妝容,邢濤拿紙巾幫方之涵擦汗,示意司機停車。

方之涵有所遲疑:“沒事,再忍忍,蘇越結婚,遲到不好。”

“我是擔心你中暑。”邢濤拉她下車,站在路旁繼續打車,實在是太熱了,方之涵拿着紙巾擦着滿臉的汗......

那天,方之涵有些狼狽了,但落在邢濤眼中,她……依然很美麗溲。

對於不甘心無功而返的江安琪來說,這一趟加州行可謂是收穫頗豐,攝影師不僅捕捉到方之涵和邢濤同行畫面,也見證了蘇越和紀薇薇大婚盛況。

當然,這其中還包含一個蕭瀟。

新娘室,蕭瀟前去看望紀薇薇,視線里女子長發漆黑,光線揉碎在刺目的燈光里,淡淡的照在她的眼角眉梢,觸及眉目纖長,美得令人動容恧。

戶外婚禮現場,蕭瀟坐在席間,她靜靜的看着蘇越和紀薇薇,看蘇越眼眶微紅,看紀薇薇喜極而泣,她也淡淡的笑了。

她仰臉望着天空,看着天空那團云:暮雨,我們每個人都在人生道路上嘗試尋求一條出路,你看到了嗎?

她想起那年那月那日,春日上午,陽光溫和,蕭暮雨作為高她兩年級的學霸,在老師的授意下,前去每個班級傳授學習經驗。

上午輪到他來她們班,他在黑板上寫下了他的名字:“蕭暮雨。”轉過身看着台下學生,目光凝定在她的身上,似是初識相見:“學弟學妹們好,我叫蕭暮雨。”

那天值日生是她,中午學生放學回家吃飯,只剩她一人留在班裏打掃衛生,黑板上全都是他書寫的板書,她踮起腳尖擦去,卻在他的名字那裏止住了黑板擦。

那一天,她穿薄毛衣,黑褲子,光腳穿一雙球鞋,拿着粉筆在“蕭暮雨”三個字旁邊寫下了“蕭瀟”兩個字。

失神看了良久,最後手臂起落間,字跡消失,瀟瀟暮雨隨風逝......

2014年婚宴場,一陣陣人為風颳起,紅毯花瓣驚竄打轉,轉瞬間織就了一場最瑰麗的美夢。

“想起了他?”傅寒聲握住了她的手。

她鼻子莫名一酸,從丈夫口中道出“他”,她只有說不出的觸動和傷懷。

婚禮沒結束,他陪她在周圍散步,沿途儘是鮮花點綴,花團錦簇。結婚七年,她從未在他面前提起蕭暮雨,他也從未主動問起,他很清楚不管歲月怎樣變遷,蕭暮雨永遠都是她心頭的一道傷。

從2007年的嫉妒,到2014年的釋懷,歷經七年時間,也許比七年時間還要長,只為一份尊重,這份尊重是來源於人類最深厚的情感積澱。

多年前夏日,鄰居花枝越過牆頭,花瓣層疊繁複,蕭瀟把書包放在地上,爬上圍牆,摘下了一朵最為美麗的鮮花,咬在唇間,重新回到地面上時,臉頰微紅。

蕭暮雨當時目睹這一幕,匆匆過來給她把風,待她回到地面,還不待開口訓她,她就做出了一個舉動來,拿掉嘴上的鮮花,默默遞給了他。

蕭暮雨臉紅了,彆扭收下:“哪有女孩子送男孩子鮮花?下次我送你。”

2014年,蕭瀟摘下一朵花遞給傅寒聲,他深深地看着她,把那朵鮮花隨手插在她的髮鬢旁,一言不發的抱住了她,如他曾經所說,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他的女兒。

午宴之後是小聚會晚宴,蕭瀟下午有睡午覺的習慣,傅寒聲送她去卧室,等她再醒來,已是天色漆黑,窗帘敞開,花園燈火通明,昔日熟知故人來往其中,波光瀲灧的游泳池裏不時有笑聲傳來。

赤腳下床,尋找拖鞋時,傅寒聲走了過來,他是來叫她下樓吃飯的,見她赤着腳走路,精準的找到平底鞋走過來,幫她慢慢穿上。

多年夫妻相處,這樣的舉動,這樣的溫情,早已融進了骨血里,內心只剩一片安定平和。

“睡得好嗎?”

“好。”

“有沒有夢到我?”

“有。”

他摟着她下樓,帶她去餐枱拿東西吃,盤中食物都是她的心頭好。他端着餐盤在前面走,她在後面默默的跟着,坐在餐桌上吃飯,多是沉默不言。

他並不強迫她說話,端着一杯水坐在她對面,看着她進食。

混進婚宴場的“托兒”晚上回到下榻酒店,對江安琪說:“我很納悶,傅寒聲為什麼會着了魔一樣的愛着蕭瀟?在我看來,蕭瀟為人沉寂,寡言少言語,不是一般的悶。”

這個“托兒”在幾天後終於明白,傅寒聲為什麼會愛着蕭瀟了。

婚禮結束,紀薇薇留蕭瀟多住幾天,傅寒聲有緊急事要回澳洲一趟,帶摩詰同往,只余蕭瀟一人留在加州,等待丈夫不日來接她回加拿大。

之前有傅寒聲在,江安琪不便出現在蕭瀟面前,按理說傅寒聲這次離開,江安琪若是這時候出現在蕭瀟面前,跟她提及採訪一事,卻是再合適不過了,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她選擇了——等等。

江安琪和隨行工作人員,有時候會在清晨陽台看到她,她穿着長裙,偶爾喝水,偶爾編頭髮。

她的早餐是在外面吃的,獨自一個人,餐食很簡單,三餐位置固定,靠窗吃完飯,會叫上一壺茶,隨身帶着幾本書悠閑打發時間,哪怕周圍聲潮喧囂,也始終不為所動。

像她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年紀,所謂長時間緘默無語,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魔力。

忘記是誰說的:沉默,原來也是一種美。

幾天後,江安琪離開了,不曾跟蕭瀟打過照面,更不曾提及採訪一事,只因她終於讀出了傅寒聲的話外音。

——不要打破他太太的沉默。

蕭瀟沉默,唯有C市傅先生能欣賞她沉默的美,而她江安琪,加拿大一行,收穫傅先生獨家專訪;加州一行,刪除所有人世溫情,還復入鏡人寧靜生活,無功而返。

……

2014年年末,傅寒聲帶蕭瀟和摩詰回國過年,傅寒聲一天到晚幾乎和蕭瀟寸步不離,就連去洗手間也是亦步亦趨的跟着。

溫月華不明狀況,打趣道:“照這麼下去,怕是再過不久,我又要抱孫子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溫月華眼尖,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看到蕭瀟笑了笑,那一笑頓時讓老太太心一咯噔,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蕭瀟,又看着傅寒聲:“難道……”

太過驚喜,以至於老太太眼眶酸楚,激動不能言。

傅寒聲倒了一杯水遞給蕭瀟,攬着妻子的肩,看着母親微笑點頭:“我和瀟瀟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才兩個月,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傅寒聲一句話將溫月華的情緒推到了高~潮,她握住蕭瀟的手,緊緊地握着:“真好,真好……”

是2014年開春發生的事情了,那天送摩詰去上學,傅寒聲開車帶妻子回家,車溫適宜,車內隱隱漂浮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蕭瀟在車內昏昏欲睡。

車裏放着輕音樂,在前往別墅區的一路上,他見蕭瀟睡意很濃,就沒刻意找她說話,默默開車半程,恰逢堵車高峰期,車行速度很慢,她靠着副駕駛座位睡得並不踏實,索性不睡覺了,強打精神看着外面的路況。

“瀟瀟。”他開口叫她。

“嗯?”

停頓幾秒,他問:“就那麼想要孩子嗎?”

她長時間沉默,像個鬧彆扭的孩子,轉過身體,不回應他的話。也是在那天晚上,她睡在他身邊,半夜醒來,察覺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裏,窗外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也照在她過於明亮的眼睛裏……

“我不疼。”她說著“莫名”的話,眼眸彷彿浸潤在了水光里,“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不疼。”

傅寒聲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內心一片惘然。這就是他的妻子,從來都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她在經年歲月里說出的每一句話,他都能聽出其中奧妙,皆是來自於愛。

若非深深愛着他,她怎會自欺不疼?

當夜,他伸手覆住她的眼睛,妥協輕嘆:“我該拿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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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新娘,女財閥的危險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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