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門番外:2011年,傅家有子摩詰(上)

唐門番外:2011年,傅家有子摩詰(上)

成長,是為了讓你我變得更加美好,讓每一次微笑都變得更加溫暖。

——2011年,蕭瀟。

美國讀書,蕭瀟選的並非是商學院,而是跟“商”字無關的專業,興趣而為,沒有針對和目的性,頗有幾分瀟洒隨性。

以前的蕭瀟,雖然素顏示人,但膚色慣常白皙,偏蒼白,偶爾帶着病態,缺乏應季女子的活力;2011年的蕭瀟,她聰明淡定,氣色不是一般的好。春日帶着摩詰外出散步,沿途有年輕小夥子見了,總會下意識吹口哨,此時的她臉色紅潤,沿途路人看了只有滿眼的驚艷植。

背着蕭瀟,摩詰給父親打電話,奶聲奶氣的告着狀:“爸爸,今天又有壞叔叔對媽媽吹口哨。”

辦公室里,傅寒聲一心兩用,跟兒子說話的同時,飛快地在文件上籤好字遞給秘書,他關注的不是誰在對妻子吹口哨,而是那個“又”墮。

“時常有叔叔對你媽媽吹口哨嗎?”傅寒聲溫聲詢問兒子。

那小傢伙,在還不知道愁苦是什麼滋味的年齡里,竟對他父親長吁短嘆,在“唉”了一聲之後,方才說:“你都不知道你太太有多吸引人。”

傅寒聲還是知道的,猶記得情人節那天,他事先推遲公事飛往美國,按響門鈴,等着她開門只為給她一個驚喜,當然前提是他妻子是否願意歡喜外露。

那天收穫驚喜的那個人不是蕭瀟,而是他。驚是心驚,至於喜......表面維持笑容,但心裏卻是隱忍不說的惱。

情人節當天,蕭瀟從學校回來,有男同學送了她一束鮮花,回家后被她插在了花瓶里,就那麼擺放在客廳茶几上,很醒目。

來見妻子,傅寒聲也準備了一束花,蕭瀟接到花,鼻尖湊近鮮花,笑的矜持。

所以當傅寒聲摟着蕭瀟走進客廳,看到那束鮮花時,已是心知肚明。曾瑜是山水居老傭人,平時家居花束自有曾瑜風格,簡單素雅為主,但眼前這束花太雜,也太眼花繚亂。

傅寒聲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看着懷抱鮮花的妻子,讓她另找花瓶把鮮花插起來,最好是放在卧室里。

這邊剛支走蕭瀟,他就直白而又平靜的看着曾瑜:“摩詰正是愛動調皮的年紀,花瓶放在茶几上不安全,收起來。”

傅寒聲說的很有道理,曾瑜拿起花瓶,“先生,放在哪裏才合適?”

“摩詰看不到,摸不着的地方。”話外音,有多遠放多遠。

放任蕭瀟出國之前,有關於蕭瀟身邊可能會出現什麼人,什麼誘惑,傅寒聲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並不擔心,夫妻間最起碼的信任,他還是有的。但他可以無條件信任蕭瀟,並不代表他可以放大胸襟,無條件信任出現在蕭瀟周遭的陌生男子。

自此傅寒聲開始頻繁來美國,2011年總結下來,幾乎一月兩次,其中還不包括夜半突然造訪。若是來了,誰也不驚動,回到卧室里,抱着香軟的妻子,總是在她受驚的表情里,吻得她氣喘吁吁。

六月某一天,摩詰吃壞肚子,半夜頻繁去洗手間,驚動了蕭瀟。蕭瀟推開洗手間的門去看兒子,摩詰正坐在馬桶上皺着眉,見蕭瀟忽然進來,小傢伙還算鎮定,但開口說話卻很不客氣:“媽媽,你能暫時迴避一下嗎?”

“嗯?”蕭瀟關心兒子腸胃,越來越接近馬桶,摩詰眼見不妙,這才咋咋呼呼道:“哎呀,你快出去,要不然我該害羞了。”

蕭瀟氣笑不得,雖然擔心,但也無計可施,這個孩子一向聰明懂事,平日裏說話多是老氣橫秋,越長大越注重個人私隱,她在怎麼教育他的問題上,沒少犯過難。

被兒子轟出去,蕭瀟道了聲“事兒精”,走出洗手間,在外面等兒子出來。這聲“事兒精”道出,蕭瀟不禁想起了傅寒聲,他也曾數次說她是“事兒精”,難道“事兒精”也能遺傳?

自出生后,摩詰身體一向很好,雖偶有發燒感冒,但都不是大問題。六月曾瑜帶他外出,也是寵他慣了,見他拐着彎說雪糕怎麼好吃,曾瑜一時心軟中了套,就給他買了一支雪糕。放縱的結果是,拉肚子大半夜,後來蕭瀟開車直接送他就醫。

摩詰是一個對痛覺很遲鈍的孩子,小時候扎針輸液,表情比誰都淡定,針扎在他的身體裏,他還能事不關己,好像那針不是扎在他的身上,而是扎在別人身上一樣。

為了一支雪糕,摩詰住了好幾天的醫院,曾瑜跟蕭瀟道歉,蕭瀟倒是很豁達:“讓他受受罪也好,要不然下次不長記性。”

聽了她的話,曾瑜卻是忍不住笑了:“太太,這話您有沒有覺得很耳熟?”

是很耳熟,她有時候不聽他的話,或生病或身體不舒服,那個人總愛拿這句話來訓她,看似冷漠無情,聽在耳里又怎不是關心和心疼呢?

摩詰生病第二日,傅寒聲匆匆趕來醫院,當時摩詰正在打吊瓶,身材挺拔的男人拿着有趣的玩具來見兒子,坐在床沿溫柔的和他聊天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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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能言善辯的傅寒聲竟因摩詰一句話,生生語塞。蕭瀟終於開始相信,造物主其實很公平,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傅寒聲摸着摩詰的小黑髮,稱讚兒子打針不流淚,不皺眉,很勇敢。

摩詰這時候很無奈的看着傅寒聲,不甚情願道:“爸爸,拜託你別用哄媽媽的招數來哄我,我不吃這一套。”

傅寒聲直接收手不碰他,蕭瀟則是站在一旁笑。

摩詰嗆聲父親,並不代表他跟傅寒聲不親,事實恰恰相反,傅寒聲若是在國內,縱使再忙,也會儘可能每天挪出時間給摩詰打電話,說上幾句話;傅寒聲逗留美國的日子裏,常常會在早晨時間段帶着他慢跑,或是散步;白天帶他投擲籃球,或是抱着足球在草坪上亂踢;遇到好天氣,父子兩人一起去曬太陽,或是躺在吊床上,摩詰趴在他懷裏享受着日光浴......

七月至八月,蕭瀟很忙,她所攻讀的碩士為期一年半,畢業在即,她雖不注重學業和文憑,當初選報感專業,也是一時興趣所在,但既然學了,總要有始有終。

蕭瀟和傅寒聲通過電話,讓曾瑜帶摩詰回國小住數月。傅寒聲把摩詰當朋友來對待,摩詰回山水居那日,傅寒聲推掉了公事,專門在機場外等他。

車門打開,待摩詰小小的身體爬上後座,傅寒聲含笑看着他,先道一聲“歡迎回家”,緊接着正兒八經的問他:“我有那個榮幸,能跟你簡單擁抱一下嗎?”

摩詰笑,伸手吊住父親的脖子,使勁親了親父親的臉,親完了,應該也是害羞了,所以開始搬出蕭瀟打幌子:“不是我想親你,我是代我媽媽親你。”

傅寒聲也不拆除他,這個孩子三歲不到,雖然偶爾說話毫不客氣,卻是一個穩重的孩子,老太太一直說摩詰隨他,但這般口是心非,卻是跟他母親一模一樣。

C市炎炎夏日,摩詰回國第二日,天氣還算溫和,傅寒聲帶着他外出會客,是高爾夫球場,摩詰坐在一旁的涼椅里喝飲料。

賀連擎走過來,挺俊的一小孩子,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一小會,越看心思越明了,這孩子跟傅寒聲實在是太像了,難道是——

“你是摩詰吧?”這些年他只知道蕭瀟去了國外,有關於母子行蹤,傅寒聲保密工作無人可及,若非賀連擎今日看到摩詰,只怕還不知道這孩子的長相。

摩詰看了他一眼,繼續無動於衷的喝飲料,他不跟陌生人說話。

這麼欠收拾的表情,還真和傅寒聲如出一轍,賀連擎也不用猜了,這要不是傅寒聲的兒子才怪。

賀連擎親切攀談:“我是賀連擎,你可以叫我賀叔叔。”

“我不認識你。”摩詰把飲料放在桌上。

“沒關係,我認識你媽媽。”賀連擎說著,朝四周望了一眼,不見蕭瀟,多少有些失落,他們這些圈裏人,若說最洒脫的那個人,大抵只有蕭瀟一人了,說放下就放下,一走就是經年。

“你媽媽呢?沒跟你一起回國嗎?”賀連擎問。

聞言,摩詰再次瞥了賀連擎一眼,嘴唇撇了撇,賀連擎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他好像聽到小男孩很不屑的“切”了一聲。

再去看摩詰,摩詰已抱着一瓶礦泉水,從椅子上滑下來,給他父親傅寒聲送水去了。

他確實是不屑,也忌諱別人張嘴閉嘴就是他媽媽。這人跟那些朝母親吹口哨的壞叔叔一樣,看起來心懷叵測,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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