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陸寒深左手掛在方向盤上,右手握着拳頭擋在下巴處,沒再說話。
我盯他好一會,轉過頭時眼眶濕了,後視鏡里清晰印着自己不爭氣的模樣。
我連聲音都在抖:“陸寒深,你究竟當我是什麼?洩慾工具嗎?”
陸寒深扯住我的手臂,力量之大,全無抗衡之力。
視線再度與他碰撞。
他眸如星夜,沉默了很久才說:“的確,洩慾工具。我很喜歡和你做。”
我扭過頭瞪大眼睛,揮手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他接住我手腕的動作也應該是下意識的。
他剛剛分明說過自己禁慾太久,看得出來和周雨的感情也並不好。他還用杯子砸周湛……
“你撒謊!”我咬牙切齒。
陸寒深的眸子縮了縮,卻依舊鎮定地說:“撒謊的原因呢?丫頭,如果我真的愛你,為什麼四年都不來找你?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天真的人,不計結果去等一個拋棄你的男人?”
我張大嘴巴:“所以你讓我出國真的只是覺得我妨礙你?”
他瞥我一眼,喉結輕滾:“不然呢?有腦子就自己好好想想,腦子有問題就請你的同學給你開上一刀,看看是哪裏出了毛病。”
字字惡毒,這真的是他說的話嗎?是發誓要愛我到死的男人說的?
所謂的一巴掌一甜棗應該就是如此。要說有毛病,他才是天然神經病。
“嗯,我真傻,還以為把我拉出來是因為在吃醋。”嗓子完全啞了,心氣也沒了。
“吃醋?”陸寒深冷笑:“帶你出來是因為我了解周湛,你知道他有過多少女人嗎?沒有一個是好下場。我們好歹談過戀愛,提醒你是我最後的善意。話已經說得很清楚。若你一定要嫁給周湛,也請便。”
“一定要說的這麼絕嗎?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雲裏霧裏,總覺得是在做夢。
陸寒深一把按住我的肩,聲調冷透了:“佟小姐。很抱歉,人是會變的。畢竟四年時間太長了,很多東西不是你想怎樣就可以的。現在你有三條路。一條,如果非要賴着我做我的情人,那我想做的時候你就滾過來,不想見你的時候你就滾回去,永遠保密這段見不得光的關係。第二條,把握住出國的機會。第三條,下車!以後當個陌生人即可。”
心臟疼的一抽一抽的,我甩開他胳膊,冷然地笑了笑:“嗯,你的話我都明白了。陸!總!前兩條我都不會選,我選第三條。”
車門鎖咔嚓一聲開了,我一秒鐘都沒有再耽擱,立刻下車。
才剛站穩,一張百元大鈔和一隻藥膏同時從車窗里丟出來。
“車費。”他無情的聲音傳來。
鈔票還沒來得及墜在地上,陸寒深的黑色積架已經絕塵而去,留下一排塵煙。
沒錯,一個虔誠吻完我的男人,一個幾次掠奪我身子的男人,不僅走了,還強烈要求和我當個陌生人。
霓虹依然,北京這座夢幻又殘酷的城市裏,從不會為誰的離開和誰的到來而改變。
錢包,手機,全都在盤古大觀,我身無分文。陸寒深丟出的兩樣東西我都沒撿,像個幽靈似的走在北京街頭。
疑惑,焦慮,茫然,一股腦全都湧來,衝擊着大腦和神經。
認識陸寒深之前,一心就想演戲,當大明星。識陸寒深之後,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他。
現在,又該為誰而活?
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走起路來輕飄飄的,走了很久很久,到張笑那兒的時候雙腿麻木酸疼得厲害。
張笑還沒睡,一直在等門,她說周湛把手機和包送過來了,還讓她等我回家就報個平安。
我聽完,不由笑了:“一個眼睜睜看我被陸寒深帶走的男人,怎麼會真的關心我。都是假的。”
張笑抓抓腦袋,可能是聽不懂我說什麼,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句:“女學霸,你嗓子完全啞了,感冒比我還嚴重。一會我給你煮點薑茶。”
我看了眼小心試探的張笑:“嗯,你真正想問的是我眼睛為什麼這麼紅吧。”
張笑有點不好意思:“是,是啊。被你看出來了。”
我沒有回答,深深吸了口氣說:“笑笑,幫我訂幾套書。”
“書?”她聳起眉毛。
我說:“嗯,心計越深的越好。”
“啊?我們上學那會不是學過一學期心理學嗎?還要那個算計人的書做什麼?”
我所有失去的,都要一一討回來。不甘心。好不甘心。
張笑見我不說話,也就什麼都沒再問,立刻打開電腦在網上訂書,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已經快十一點了,購物車裏滿滿一排宮斗,宅斗,商戰,諜戰,甚至是婆媳大戰,但凡是謀權的書通通都要了。
我捧了杯黑咖啡,雙眼無神地站在張笑身後,沒多久手機響了,原本以為是周湛打的,可一看,號碼是陳心的。
電話剛一接起就聽見陳心在電話那頭哭:“表……嗚嗚……表姐,那個人又過來了,剛剛才走。我該怎麼辦?他說……說……”
我急了:“說什麼?”
“說會一直過來,到劇殺青為止。表姐,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現在……現在進退兩難,我該怎麼辦?嗚嗚”
手機‘咚’的墜下來。
會是周湛安排的嗎?如果是,那周湛的懲罰來得太快,太直白。
“佟葉,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張笑搖我的胳膊。
我渾身發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