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這下就成了
“那我是要等他先動手,還是應該先下手為強,我肯定不可能輕易讓人給弄死,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雷蕾了,現在的我,不會讓別人把自己輕易就給弄死。”雷蕾說。
“現在情況還不明了,但是你需要準備,至於說先下手為強嘛,我看那倒不必,如果說你先下手為強,那你就成了篡位者,到時候,菊花社的人會對你群起而攻之,恐怕你也不好對付,那還不如,先等濟科下手,然後我們再考慮如何行動。”安明
“可是如果說我要對抗濟科的話,那我也一樣會成為他們的目標,雖然會有一部分人幫我,但是如果濟科真是復出,我的影響力肯定無法和他相比,他只是需要時間而已,就能掌控全局。”雷蕾說。
“所以我們不要給他太多時間,我們要把菊花社給分裂掉。”安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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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的分析是正確的,第二天濟科身邊的人給雷蕾打電話,請她到曼谷來議事。
雷蕾問我:“怎麼辦?“
這樣的事我也作不了主,只能問安明。
安明說:“你不用擔心,我和錦笙陪着你去就行了,這兩天我們都在安排這件事,我和錦笙充當你的保鏢,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的。”
我說:“我也要去,雷蕾這樣的身份,不可能身邊沒有侍女。我可以扮成她的侍女。我也要湊熱鬧。”
我以為安明會反對,可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他說:“沒問題,反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相反雷蕾反而有些擔心,她說:“濟科身邊也有很多人的,我們就這麼幾個人,是不是有把握?而且這裏是長合組的地盤,如果濟科已經和長合組的人聯姻了,長合組的人也有可有會幫助濟科,那樣的話,形勢就更為嚴峻。”
安明說:“你真的不用擔心,我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
我當然是相信安明的,我也認為他說沒事就沒事。他保證過的事,很少出問題的。
我們走進中醫館的時候,濟科竟然還扎着針,他坐在椅子上。歪着腦袋,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這老鬼可真是喜歡演,都這會兒功夫了,還演呢。
“天父好些了嗎?”
雷蕾也一樣會演,從手下人手裏接過毛巾,輕輕地替濟科擦拭臉龐。也或許她是認真的吧,畢竟濟科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濟科,就只有死了的雷蕾,沒有活着的莞香。
像雷蕾這樣受盡磨難的人,心當然是冷硬的,不會輕易感動,但這並不代表她冷血,對於濟科的救命之恩,是一直心存感激的,所以她才會這麼一直忠心地為濟科做事。
至於她和松野的事,那當然也算是一種背叛,不過濟科已然年老。根本無力行男女之事,雷蕾和松野青春男女一拍即合也屬正常,雷蕾只是濟科撿來並且利用的女子,而非他真正的女人。
“小莞香,我好多了。”濟科忽然就睜開了眼睛,並且坐直了身子。
“原來您好了?”莞香也故作驚訝。不過這一次驚訝的表情不是很到位。可能這個需要的演技功底更高一些。
“還沒全好,小莞香,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從今以後,你可以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了。”濟科說。
我在旁邊靜靜地打量着濟科,這個人號稱泰國天父,號稱影響力可以和泰國王室成員相提並論的黑道老鬼。除了明顯的病容和蒼老之外,確實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他一股梟雄特有的冷峻氣質。
“能為天父做事,是我的榮幸,並不辛苦。”雷蕾說。
“小莞香,這是你帶來的兩個保鏢?怎麼看起來這麼面生,不是社團里的人嗎,還是新加進來的?”濟科問。
安明與錦笙今天都貼了鬍子,所以看起來會比較老一些。濟科果然是老狐狸,雖然雷蕾才帶了兩個人,但他還是很戒備。
“社團的人現在能相信的人不多,我當然要找幾個信得過的保護自己的安全。”雷蕾說。
“那你先讓他們到外面等候吧,我有些事要找你聊聊。”濟科說。
“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沒關係的。”雷蕾說。
“他們是你的心腹,可不是我的心腹,我不想他們聽到我和你之間的對話。你現在就讓他們出去。”濟科的聲音冷了一些。
“我不。”雷蕾淡淡地說。
“小莞香,敢不聽我的話?”濟科是真的恢復了,因為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一直都聽您的話,只是您既然康復了,為什麼要瞞着我?您的狀態,應該是幾個月前就開始康復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把我蒙在鼓裏?”
雷蕾看到濟科站了起來,就明白安明所分析的就全是對的了。她也不想拐彎抹角,她要直接挑明了說了。
“我要是不瞞着你。我怎麼知道你如此不守婦道?我要是不瞞着我,我怎麼能看得清你是這樣的一個賤人?”濟科走到雷蕾面前,拍的一耳光打了過去。
“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您親自說過,只要我替你做事,只當你名譽上的夫人,不是事實上的夫人。”
“那也不行!你既然是我濟科名譽上的夫人,那就不能越過紅線,你這是往我臉上潑髒水!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我兒子!”濟科怒道。
雷蕾沒有說話,這件事她自認為有錯,所以沒有辯駁。
“莞香,想如何個死法?”濟科冷聲問道。
“我不想死。”雷蕾也冷聲回答。
“本來你是非死不可的,不過我想了想,你跟我這麼長時間,我也不能對你太過殘忍,所以我決定留你一條命。”濟科說。
沒人說話,都知道濟科既然這樣說,那肯定還有下文。
“但你得替我去辦一件事,這件事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你辦成了,我可以饒你一命,如果你辦不成。那你也不用回來了。”
聽這意思,這件事不在本地辦,要到外面去辦。而且絕對是一件極為兇險的事情。
“辦什麼事?去哪裏辦?”雷蕾問。
“去緬北見一個人,最近緬北有人和我聯繫,希望我和他們合作,他們的地理位置很好,準備重新啟動種植和生產毒,希望我能和他們共同構築銷售渠道,打開國際市場。但那邊最近戰亂吃驚,我不想自己過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誘我過去,所以我要你替我去談,如果談好了這件事,那我就饒了你。”
我只是聽到濟科說出緬北的時候,我的心裏就已經開始跳了。那正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如果我們能以濟科的談判代表的身份過去,那濟科就會特別安排,我們肯定就能平安到達那裏。
這無疑是一個好機會,至少我認為是一個好機會。我希望雷蕾能一口答應下來。
雷蕾的眼睛看向了安明,安明沒有說話。他當然不能說話,只是垂眸。我能看得懂安明這是示意她同意,只是不知道雷蕾能不能看得懂。
“我去,而且一定把事辦成。”雷蕾答應了。我這也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把這件事辦成,如果辦成了,以後你就負責那邊的事務。我就原諒你做過的事。”濟科說。
“謝謝您。但我得帶幾個人,畢竟中途遙遠,我又是個女的。必須得有人照顧我。”雷蕾說。
“人不能帶太多,不然人家會認為我們不信任他們,包括你自己在內,不能超過三個人。”濟科說。
“那我什麼時候動身?”雷蕾問。
“今天晚上就走。記住,如果這件事辦不好,那你也就不要再回來了。”濟科說。
其實這也是給雷蕾的一個死局,如果談不成,那她就死在緬北,如果談成了,以後她負責那邊的事務,要知道毒買賣就是提着腦袋在乾的活,隨時有可能被黑吃黑,隨時有可能會被警方給槍殺。所以不管談不談得成,雷蕾都是犧牲品。
“好,那我是不是要回清邁準備一下?”雷蕾問。
“不用了,你直接從這裏動身就好,行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陪着你一起去的人,我也安排好了。就他們兩個。”濟科指了指立在旁邊的兩個保鏢。
這下不好了,濟科竟然給雷蕾安排了人去,那我們不是就不能跟着去了?濟科肯定是為了防止雷蕾逃跑,所以要派人跟蹤監視她,以便隨時報告她的動向。
“好。那我去準備了。”雷蕾說。她現在當然是裝得越溫順聽話越好,越不會引起濟科的懷疑。
回到酒店,我們開始商議着怎麼辦。雷蕾說這倒也不失為一條好路,反正她也是要走的,晚走那還不如早走,而且還走得這麼遠這麼徹底。走了以後,她也不想回來了。
安明想了一會,說:“你不用去,我們替你去。”
這話再次把我們驚住,他的思維總是很跳躍,總是會說出一些讓我們大吃一驚的話來。不知道這一次他又要打什麼主意。
“緬北的人,肯定沒見過你,讓小暖扮成莞香,我和他錦笙還有小剛扮成隨從,我們替你去緬北,你自己回清邁。帶領你的人馬上脫離菊花社,自稱一個組,隨便起一個名字都行,我會讓秋野那邊也和你呼應,自成門戶,也成立一個組,你們的組宣稱還是菊花社的人,但有更多的自主權,這個主意代子一定會讓秋野答應,這樣一來,濟科的勢力就被分解了。至於以後能不能合成一股,那就是以後的事了。這樣至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我真是很佩服安明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想出如此系統的計劃,而且聽起來還很可行。
“可是我如果出現在清邁,那不是就說明我沒有去緬北?”雷蕾提出了疑問。
“濟科肯定不會讓你慢慢到緬北的,肯定安排是飛機,就算是幾次轉機,兩天也能到了,我們到了以後你再出手就行了,其實都不用等,如果你下得手,我們一離開泰國國境你就把濟科控制起來就行了。只要控制了濟科,你想怎樣都行。”
“濟科恐怕不好控制,他畢竟是菊花社的會長,以前他是生病的,自然好控制,現在他好了,要想控制太難了,他一發令,馬上就可以致我以死地。”雷蕾擔憂說。
“濟科並沒有好,還在生病中,而且病得很嚴重。你還是莞香夫人。還是濟科的代言人。你控制不了整個菊花社,但你可以控制那個醫館吧?那你只要控制了那個醫館,濟科是生是死,是病是健康,還不都是你莞香夫人說了算?他既然對你狠,你也不能太善了。”安明說。
“我明白了,姐夫真是厲害,完全不是常人思維,不愧是緬北安少。這一次你回到緬北,算是猛虎歸山,可以笑傲東南亞了。”雷蕾說。
安明搖搖頭:“說來慚愧。緬北本是我家的地盤,但我還得偷偷摸摸潛回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但願一切順利吧,我們走了以後,希望你放開手腳去做,也希望有一天我們能溫城再會。這段時間以來多謝你的照顧,真是謝謝了。”
“人生難測,有起有落,總會有龍困淺灘的時候。姐夫心胸寬大,思慮深遠,將來必能大展宏圖,小妹以後有難,還望姐夫和姐姐務必出手相援。”雷蕾說。
“只要你有事,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期待華夏再見。”
“好。”雷蕾點頭。
“可是濟科派有人跟着去,他們一但發現是我們代替莞香去緬北,那肯定會報告的呀,到時我們如何收場?”小剛說。
“這個雷蕾會處理,要麼先關起來,要麼就直接做掉,死人是不會亂說話的。”錦笙說。
“對。也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雷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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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利,不再贅述。經過幾輪換機,第二天下午,我們抵達緬北。
這裏是國中之國,以前是安家的小王國,幾番沉浮后,安家沒落,這裏四分五裂,各種勢力割據於此,安家的主要武裝力量也被迫隱入叢林。從此安家曾經的輝煌成了傳說。
在我們抵達緬北之前,我們也一直在猜測,雖然我們代表濟科到緬北來談事,緬北現在的勢力可不止康龍一部,到底是不是康龍的勢力和濟科聯繫,我們並不確定。
要知道當初安家在緬北的主要貢獻就是取消了毒的種值和加工,如果康龍現在主動又恢復這些生意,那無疑是對安家的背叛。而且是原則上的背叛。要真是這樣,要麼是那個內鬼說服了康龍,要麼就是,康龍就是那個內鬼,只是他隱藏得深。一直沒有暴露出來,就是想引安明出來而已。
來接的人都說一口的滇西北口音的普通話,和我們交流完全無障礙。舊式的軍用吉普車隊,因為長年在潮濕的叢林裏跋山涉水,又得不到高水平的維護,車況都很差,發動機聲音很大,開起來的時候還有各種奇怪的異響。
也可能是我們習慣在泰國相對安逸的生活,所以才感覺落差很大。他們習慣了,就覺得無所謂了。
“我們司令說了,今天來的夫人很漂亮。讓我們小心照顧。”開車的小夥子年紀很輕,可能也就十八九歲,城府不深,很愛說話。
“你們司令叫什麼名字?”錦笙問。
沒想到城府不深的小夥子立刻警覺起來,“你們是司令請來的貴賓,竟然不知道司令叫什麼名字?”
“我們也是奉命來的,沒有直接和司令聯繫過,那當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緬北那麼多司令,我們也不知道要見的是哪一位。”錦笙說。
“我們是康虎司令。”年輕司機說。
“康虎司令?康龍的弟弟?”錦笙問。
我雖然也來過緬北,但對這件事我卻不怎麼知情,我只見過獨眼的康龍,卻沒有見過他的弟弟康虎。
“是的,康龍是老司令,不過……”
“不過什麼?康虎發動軍變奪了康龍的位置,是這樣嗎?”錦笙問。
“不是,是安少下令撤換康司令的職務的,由康虎司令接任。”年輕人果然城府不深,錦笙一問他就答。
我和安明相互看了一眼,安少下的令,那也就是說,假的安明現在就在緬北?那我們如果出現,豈不是自投羅網?
“安少在緬北?”錦笙平靜地問。
“沒有,在華夏。安少前一陣奔波各地,肅清內鬼,在緬北呆了一天就走了,老司令認為安少拿不出家書和相關證據,拒聽安少的軍令,結果就和康師令發生了衝突,結果安少一怒之下,就下令撤換了老司令。”年輕人說。
“內鬼找到了?是誰?”錦笙問。
年輕人卻不再說話了,“我說的已經很多了,不能再說了。”
“我以前其實也是緬北安家舊部。只是後來被內鬼所害,流亡泰國,所以現在聽說內鬼被查,我當然很高興。當然想知道內鬼是誰。”接着錦笙說了一大串我沒聽過的名字,說和他們很熟,那年輕司機見錦笙對緬北的事如此熟悉,也就相信了他。
“說起來你肯定不信,內鬼不止一個,是一個群體,你既然是緬北的人,應該知道五令吧?”年輕人問。
“知道啊,他們是安家舊部的一些大佬級人物,隱藏在各地,暗中支持着安家。只有安少本人才能見他們,他只有他們能證明安少的真實身份。”錦笙說。
“沒錯沒錯,可是你猜怎麼著,原來那些所謂的五令就是內鬼,他們聯合起來作亂,想趁機取代安少,幸虧安少及時發現,將他們一一除掉。不然他們以後就要成為緬北的主人了。”年輕人說。
安明的眼皮跳了一下,眼裏明顯地閃過痛苦。
沒想到我們在泰國這些時間。緬北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也不知道那些內鬼如何查清了五令的真實身份,將他們一一除掉了,他們不用證明假安明的真實身份人,於是以假安少的身份和緬北的武裝力量一起,對那些長輩進行了剿殺,污衊他們成為內鬼。
這招不可謂不毒,五令一死,安明的真實安少身份永遠也不可能有人證實了。而且五令可以給安明巨大的財源支撐,現在五令被當成叛徒殺了。安明就成了孤家寡人。
現在我們去見的康虎,當然是和假安明是一夥的,我們真的是去自投羅網。安明和錦笙雖然喬裝打扮過,但如果遇到熟悉的人,還是會發現他們,更何況叢林軍里有那麼多人見過我的樣子。要是認出我來,那不就完了?
安明可能是看到了我眼中的憂色,伸出手輕輕地拍我的手背,安慰我沒事。
“夫人,你的頭疼好了一些沒有?要不要吃點葯?”安明突然問我。
我看了看安明,和他用眼神交流,在揣摩他的意思。我一路上健康的很,從來也沒有頭疼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問?這是要我裝頭疼?裝頭疼可以做什麼?去醫院!叢林裏沒有醫院,那我們就可以去果敢,不用直接去叢林見康虎。
“等到了地方再去看醫生吧,確實是疼得厲害。”我捂着頭說。
“我們叢林裏可沒有正規醫院,倒是有軍醫,條件很差,如果需要一些特別的治療,那還得去鎮上。”年輕說。
“沒有醫院?那怎麼行?我們夫人最近身體不好,每天晚上都要輸液的,不然就會有危險,我們會長也特別吩咐過了,必須要按時輸液的,不然夫人身體弱,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可承擔不起責任。”安明大聲說。
“是啊,如果夫人出了狀況,那這生意還怎麼談?我們不去了。我們必須要找一個有醫院的地方。”
錦笙說著,伸手就要去搶那年輕司機的方向盤,司機嚇住了,趕緊踩了剎車。
“你們別鬧啊,我先和他們商量一下,把這些情況說一下,看能不能先住到鎮上去。鎮上有醫院的,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醫療條件,但輸液什麼的肯定是可以的,他們都葯都是從雲南運過來的。”司機說。
“行,那你請示一下吧,如果我們住的地方沒有醫院,那這樁生意我們不談了。”安明說。
在和車隊其他的成員商量后,一個穿着迷彩服的頭目過來詢問了一下我的情況,我裝着很虛弱的樣子,說如果沒有醫院,我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那個頭目用衛星電話向上面請示。結果上面同意我們暫時不到營地去,可以先到鎮上住下。這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