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看不透的毛料,石中書
娟娘緊張的摸了摸我,問我怎麼了。
我沒理會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扇門走去,有些恍惚回頭看向譚曇:“這……這扇門的紅繩一直在嗎?”
我注視着譚曇,不錯過她臉上的一點表情,譚曇瞥了眼。繼續吃早餐,口齒含混不清說是上次死人。按照中國習俗掛了紅。
“誰死了?”我忙問。
譚曇好笑的說自然是鄰居死了,哪有自己人死了掛紅繩的。
我頓住,覺得奇怪。
的確。中國有習俗,反正青市就是這樣,鄰居死了,那麼為了辟邪的確要幫其他的鄰居掛上紅繩子或者紅布條。
只是掛卻是掛在門外,掛在屋裏,還是單獨一個房間的聞所未聞。
只是當下也不好再問什麼,不然反倒顯得我奇怪矯情了。
坐下來吃着早點。想着事情竟是發了呆。
娟娘說我癔症了,不用理惡作劇,翁老盯着那張明信片,不知道是不是發泄。竟然搶過來撕了。
我穆然傻了。譚曇看到翁老的舉動說翁老總算像了回男人。
只是被譚曇這麼一說,翁老頓時垮了臉,本來稍微活躍的氣氛又開始陷入僵局。
唉,翁老和譚曇啊……是死劫也是死結。
當下譚曇也閉了嘴,氣惱的等着我們吃完飯,帶我們去逛毛料場。
這次用的是一輛車,而且比起昨天奢華的豪車還是低調了很多。
娟娘顯得不太興奮,說緬甸豪車不多,本地產的還有點落後。
譚曇神情嚴肅,沒了往日的風騷,說去原石場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說著,正式介紹起緬甸十大場,分別是后江、帕崗、灰卡、麻蒙、打木砍、抹崗、自壁、龍塘、馬薩、目亂干。
我是第一次聽得那麼全,當下有些興奮,問今天去哪個場,譚曇神秘一笑說是去帕崗。
一路上疾馳,終於是到了帕崗,譚曇下了車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就有一位當地朋友走了過來,身上穿的有些土,但眼睛裏卻是透着友好,大約一米七幾,皮膚略黑,發案,沒有光澤,五官到是耐看。
先是友好的和譚曇打招呼,隨後又招呼我們。
只是他一開口竟是操着口音的中國話,這口音我在邊境臨滄也聽過,照理來說應該是中國人才對,譚曇卻說他是緬甸當地人。
細問之下才得知,原來這個當地人的母親是雲南臨滄的佤族人。
“我也算是半個中國人。”那人自我介紹說緬甸沒有姓氏之說,因為母親在中國姓肖,所以他也去了一個名字叫肖子。
我聽了咋舌,這外國佬牛皮,中國有身份的人才能尊稱為子,不過也沒挑那個茬,笑着叫了聲肖子,還是有些彆扭。
肖子問了我們姓名,隨後帶着我們往帕崗里走,進去之後我在知道什麼叫十大場,不管是深坑還是淺坑,出礦毛料成色一等一的好。
肖子說帕崗的料是十大場最薄的,也是最出名的。
放眼望去,皮均以灰白及黃白色為主。
肖子說帕崗的料,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個頭也比較大,從幾公斤到幾百公斤,老帕崗以產皮殼烏黑似煤炭的黑烏砂著名,但已全部采完,現在在市場流通的烏砂均產自麻蒙。嗎找剛亡。
譚曇說我們今天先採帕崗的料,明天再去看蒙麻的黑鎢砂。
我們笑着說好,翁老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想必他不受誓言煩惱能光明正大來上貨,心裏暢快吧。
正想着,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尖銳的滲人。
我們一群人驚住,尤其是肖子皺起眉頭用我們聽不懂的話喊了幾句,不一會就有了回聲。
“死人了!”譚曇聲音發沉,她聽得懂緬甸話。
“真不好意思,礦上除了條人命。”肖子扭頭過來抱着歉意,他是帕崗的上層,不好不管,我們都明白,說改天再看料也行,肖子道謝,譚曇卻沒有走的意思,拉着娟娘就跟上肖子說去看看。
我有些促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如今帕崗一出事,我總感覺不是特別好。
但大家都去了,我沒有不跟的道理。
出事的地方是一處深坑,我們去的時候那具屍首正在被人往上託運,目測死者是青年男子,穿着單薄,被拉上來的時候除了磕碰傷口,並無其他。
緬甸人亂作一團,譚曇說應該是有疾病爆發死的,好端端的人可惜了。
我始終覺得不對勁,男人眼睛微睜不說,他嘴巴也張着似乎對生前最後一幕發生的事情很是驚訝,還沒驚訝完就死了,說明措手不及還沒讓他反映。
人的微表情很精準的,我能肯定男人死前沒有痛苦,疾病死一說根本不成立。
不多時肖子又回來,只說已經報警了。
譚曇點頭說改日再來,就要拉着我和翁老娟娘離開,我本來也是要走的,但突然發現那男子的手是攥着的,不由得我走近,一看竟是塊小毛料。
忍不住好奇,稍稍又靠近了些,讓狼牙眼暴露在空氣中慢慢侵入,只見先是穿過了薄薄的石壁,陡然一抹黑色映入眼帘,再想往裏面看竟是看不透了
“小晴,不走嗎?”娟娘叫我。
“來了!”我應聲追上來,心裏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看不透的毛料又出現了,入目的一瞬還是黑色!
之前那兩塊黑色硬物再次鑽入腦海里,我心道不好,總覺得事出有因。
我們出了帕崗沒有回去,直接去了下一個場,並非蒙麻,畢竟已經約好了明天,不好臨時改,於是去了打木坎。
打木坎的毛料顏色多為褐灰色、黃紅色,水底比較好,但是白霧、黃霧比較多,個頭較小,一般1-2千克。
“聽說過如血似火的紅翡嗎?”打木坎沒有特別熟的人,所以譚曇親力親為,為我們講解,“紅翡就是產自這裏,打木坎的毛料手巴掌大小就上千,你們看看,如果能解出紅翡不知道要翻多少倍。”
說著譚曇將我們帶到了一處倉庫,這倒不是因為有熟人,而是大多數來這裏進貨的毛料商人都能進來買上那麼幾塊,倉庫里專門有人再收錢,解石,這裏的規矩就是,你解石可以,但是不能帶毛料走。
譚曇說這都是毛料場主故意挑出來成色好的拉攏毛料商人的。
娟娘興奮的去挑,我以手扶額,對娟娘的運氣擔憂,翁老也動了,仔細的打量着毛料,胸有成竹的樣子。
譚曇也不甘示弱,今天她顯然還是高興的,我吐了口氣,撇開煩心事也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陡然,一塊不規則三角形的毛料映入眼帘,很特殊,譚曇說打木坎的料大多為黃霧,但這塊黃霧中卻帶着綠色,近處一看還有松花,單論成色真是不錯。
我叫來稱重的要買,結果在譚曇的解釋下說這塊毛料中260克,一千三人民幣,譚曇幫着換算成緬甸錢給了。
我不僅咋舌,真他媽的貴!
不過拿在手裏也是高興,當下移開琥珀吊墜,利用狼牙眼侵入進去,先是破了石壁,陡然一抹嬌艷如血的顏色映入眼帘,我睜大了眼睛,興奮極了。
這是我第一塊在沒利用狼牙眼的情況下先買下的全賭毛料,竟然賭中了,不僅竊喜自己的賭石知識紮實了些。
賣出去的毛料剛才已經被緬甸人做了標記,所以我拿着也是無妨,想罷繼續看,但看着看着,卻被另一塊標着賣出記號但仍舊擺在那裏賣的毛料吸引了注意力。
這塊毛料如果不是表面略有松花,我簡直要懷疑它是石頭,毛料的體征太少了,就連打木坎標誌性的黃霧、白霧都沒有。
我好奇的走近,利用狼牙眼就往裏面侵入,只是這一看瞬間驚了,裏面竟然是一冊巴掌大小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