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白一光其人,有口難言
此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風翼接了電話顯然沒睡,聲音清明,但大半夜接到我的電話還是驚訝。
我直奔主題說明來意說找白一光。
“找他做什麼?”風翼問我。
我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風翼那邊頓了一下,我頓時來了火氣:“風翼你不光欠我們母女的,如果你今天不讓白一光來,我明天就不走了。”
風翼嘆了口氣,似乎是無奈,問我在哪,我想白祁不會將邱小冉送回白家,那應該就在自己家裏。
“在白祁家裏。”邱琦落寞的聲音傳來,竟是還沒走,他淡淡的說了白祁家地址。
我如實的和風翼說了才掛了電話,隨後自己也朝着白祁家走去。
邱琦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走出開發區打到車他依然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僅僅只是跟着我。
白祁家是單獨成棟的別墅,很豪華,門敞着,似乎沒來得及開,我走進去的時候就被各種豪華驚到了。
水晶燈,紅木傢具,純毛地毯,總之繁瑣價高華貴,看着熱鬧,我想到白祁零落的身子,他以前心裏該是多寂寞……
“白祁?”我喊了一聲。
白祁回應在二樓,等我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白祁坐在床邊,邱小冉安詳的躺在床上,眉眼緊閉,帶着笑意。
“他來了?”白祁見我進去抬頭看我,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甚至嘴角還有笑意。
我說已經通知了,會來。
“我等。”白祁語氣淡淡,“我等了二十年了,不差這點時間。”
白祁說完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邱小冉,嘴角露出笑意。
邱琦也飄了過去滾在邱小冉跟前,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這場景看得我心酸,誰有錯?錯的大概是白一光和風翼。
風翼是為了更加強大,那麼白一光呢?要知道當時白家可是在青市首屈一指的龍頭老大,他還需要什麼強大?風翼有什麼魔力竟然讓白一光跟着他拋妻棄子?
而且還是在懂愛的前提下,風翼愛我老娘,白一光也愛邱小冉。
本來我是相信的,但有了白一光的事情牽扯着,什麼變強保護家人,我竟是不相信了。
此時就等着白一光來,看看他到底說些什麼。
然而,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一直到凌晨三點白一光才珊珊來遲。
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但算算年紀應該有五十多歲了。
穿了一身白色休閑裝,輕鬆利索,寸發,單眼皮高鼻樑,一雙薄唇,與白祁看起來簡直是相像了百分之八十,他皮膚白凈,白一光,白且光潔,真是人如其名。
他慢慢的走進來,直直的走到床邊跪下,下一刻就要摸上邱小冉的手。
白祁冷哼一聲,將白一光拽了個趔趄,怒喝:“你別誤會,我叫你來不是相認的,我媽媽沒多長時間了,你難道不懺悔嗎?”
“小祁,爸爸從來沒放棄過你,原諒我無可奈何。”白一光雖然愧疚,但神色嚴肅,似乎他拋妻棄子二十年的確是無奈,而且他這麼做是正常的,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他應該還會如此。
白祁如何接受的了,一拳就要打上白祁,正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叫了聲住手,我扭頭一看,是風翼。
“大哥,你怎麼來了?”白一光很驚訝。
“我女兒說是我欠你們的。”風翼笑着,臉上始終是雲淡風輕,說完看着我。
女兒?我故意別頭不看他,雖然不想承認,但還債總是好的。
白祁自從風翼進來,他就一直盯着他,風翼笑了,也看向白祁:“是不是想知道是誰有那麼大魅力讓小白拋妻棄子?如今見到了,如何?”
白祁聲音冷漠,他怒問風翼有什麼臉面到了現在還談笑風生。
白一光皺着眉頭,聽到白祁頂撞風翼,竟是面生不悅。
我看在眼裏,暗自咋舌,到了如今,白一光還是向著風翼,我若是白祁,絕對要氣死心冷得僵掉。
但下一刻風翼竟是擺了擺手:“白祁,你恨我,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現在讓小白將小冉帶走,你們還太年輕,年輕人不要太衝動。”
“休想!”白祁擋住床邊。
“小祁!”白一光聲音稍微大了,“能不能不幼稚,你若是想救你媽媽,我就必須帶走她。”
救?還有救?
不光是我和白祁,就連邱琦都愣了:“不可能啊,這蟲子吃下去是有毒的,我聽阿門說無葯可解,餵食一次只剩下一個月壽命。”
但風翼和白一光豈能說謊,我想不光是我明白這一點,白祁也明白,隨後慢慢讓開了位置,輕聲問需要多久能救活。
白一光嘆氣說少則一年,多則十年,這蟲子毒的確很大,如今有環境又不允許。
說道環境不允許,風翼輕咳攔住了白一光接下來的話,隨後就看到白一光愛憐的將邱小冉抱在懷裏,一滴淚終於是流了下來:“小冉,都結束了,從現在開始,你不會受苦了,對不起……”
邊呢喃邊抱着邱小冉朝着門外走去,白祁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你……還是不願意說嗎?為了什麼事情拋棄我們?”
白一光腳步頓住,扭過頭來,搖了搖頭,眼神堅定,隨後轉身離去。
風翼緊隨其後,不敢直視我。
等到屋子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看,竟是能懂對方的苦澀。
“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坐在床上,邱琦已經不在了,他跟着邱小冉離開了。
白祁也坐下,點了一根煙:“的確可憐。”
可憐,我們明知道有秘密,卻只能懵懂承受,可憐,我們都是笨人,知悉一切卻又一切不得而知。
白祁抽着煙,我也要了一根,吞吐,但卻嗆到了,問白祁有沒有酒。
兩人痛飲了幾杯,白祁幾乎哭着和我道謝,他說他不配為人子,我說都怪風翼,白祁又怎麼會不明白,他說風翼還沒那個本事。
我也知道,但究竟所謂何事?
直覺告訴我,距離真想不遠了。
喝大了,乾脆就在白祁家過夜了,反正屋子也多。
第二天早晨起的算早,我過來看白祁還在睡,電話里有一條短訊提示,是風翼傳來的,他說我該起程了。
等出了門回家洗漱一番隨便找買家賣了那塊翡翠,湊夠了三十萬才聯繫了娟娘和翁老,他們說讓我帶着身份證和護照去機場。
路線是從青市到雲南昆明,在從昆明坐車到臨滄,臨滄位於緬甸和中國的邊境,如今過去是要偷渡。
我驚訝,等到了機場當面問翁老為什麼,翁老卻頗為尷尬,老臉一紅:“不能直接入境,我在緬甸有仇人。”
這也太……
我聳了聳肩膀,翁老真心有強大的惹禍基因。
等到上了飛機,娟娘偷偷為翁老辯解:“怪不得我哥哥,此‘仇人’可非彼‘仇人’,哎呀,反正你到了緬甸就見到了。”
我頗為不解,都偷渡了這麼小心意義了,那敵人還能發現?這麼強悍的關係網嗎?
卻見娟娘笑的像只偷腥的小貓,月眼彎得直冒壞水,指了指自己,說她已經聯繫了仇人。
我靠:“娟娘,你確定你和翁老是親兄妹。”
娟娘一副我有所不知的樣子,白了我一眼:“小丫頭,就是親妹子才能冒着危險去聯繫敵人,說了你也不懂。”
我聽得迷糊,可是剛剛過了臨滄邊境,到了緬甸境內,我們就被人團團為了起來。
我大驚,娟娘卻笑的開心,再看翁老一臉尷尬憤懣,不一會圍着的人群中走出來一貌美的貴婦,一步一妖嬈的朝着我們走來:“翁翁,奴家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