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小凡

“殺。”伴隨着烈馬的嘶鳴聲劃破安寧的夜色。

沒過多久，寧靜的小山村裡便躥起了幾十道火光，喊叫聲、求饒聲，那些痛苦的哀嚎伴隨着強盜的狂歡響徹山間。

“爹，娘．．．．．．”一陣夢囈傳來，驚醒了一旁正靠在樹根上休息的少年。

少年聽到動靜，略帶疲憊的臉瞬間清醒過來，着急地尋找着什麼。

“妹妹，怎麼了，醒醒。”少年循着聲音趕忙撲向一旁的少女，看到女孩臉上的淚痕好像也觸動了自己的痛楚，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少年抱緊小女孩，學着以前娘的樣子，哄着她。

漸漸的，小女孩平靜下來了，那滿是梨花的小臉帶着一絲微笑。

這是一片濃密的叢林，到處都生長着奇形怪狀的樹木，在這安靜的夜晚裏顯得格外的恐怖。

王小凡看着四周的一切，內心難以自己地湧現出絕望之感，連帶着雙手也跟着顫抖起來，但是馬上望了一眼懷裏只有７歲妹妹，王小凡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勇氣從心頭湧現，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只是他自己也只是一個剛滿１２歲的小孩罷了。

斗轉星移，清晨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枝藤條打在樹下熟睡的兩個孩子身上，像是發現他們的凄涼，開始散發著微弱的熱量幫助他們。

武國以武立國，因此連年征戰導致民不廖生。而百姓生活不下去，多有嘯聚山林，落草為寇。

清晨的官道上，兩個瘦弱的身影行走其上，正是從林中走出的王小凡和他的妹妹。

“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我的肚子好餓，腳好累啊，我想爹和娘了。”連續走了一個時辰，一旁的妹妹忍不住出聲問道。

王小凡也是走的兩腿直打哆嗦，早上將唯一的食物給了妹妹之後，算算日子他也兩天沒吃飯了，此時聽到妹妹的問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因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自從那個夜晚親眼目睹了爹娘和全村子的人被殺掉之後，王小凡一直生活在恐懼里，一閉上眼就是一片血，唯一沒讓他垮掉的力量就是他還有個妹妹要照顧。

可能是年紀太小，妹妹雖然也目睹了爹娘的死，但在王小凡的勸說下，也只是認為爹娘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賺錢去了，等他們回來就會帶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東西。

王小凡一邊忍受着飢餓和酸痛一邊絞盡腦汁地想一個可以混過去的理由，“小丫，我們是去找爹娘的，他們走了這麼久，肯定也想我們了，我們去給他們一個驚喜好不好？”

“真的嗎？我就說哥哥是最好的，嘻嘻。”得到滿意答覆的妹妹瞬間開心起來了，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一點沒了剛才的疲憊。

只是沒走幾步，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着就是十幾個壯漢的喝叫聲。領頭的一人**上身，與其他人相比卻是又壯碩了幾圈，一手提韁繩，一手拿着一個金燦燦的酒葫蘆抬頭猛灌。

“大當家的，你看，是兩個小孩。”離得近些，其中一個壯漢興奮地對着頭領叫道。

“咦，還真是。”突然的話語讓其他人也紛紛回過頭來，接着就是驚喜聲。

王小凡在剛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等定睛一看時，頓時嚇了一跳，這樣的裝束明顯就是土匪強盜一流，暗嘆一聲“糟了”，沒有一刻猶豫拉過妹妹的手就向著旁邊的樹林跑去，希望可以藉助樹林逃得一命。

遠處的馬隊看到兩人的動作並不着急，甚至停了下來，並且似乎在激烈地爭吵着什麼，隱隱有幾個字眼被王小凡捕捉到了“輪到俺了”“看我一刀一個”。

這下王小凡更加確信這夥人就是強盜了，而且是毫無人性的，面對這樣一個任人宰割的局面，王小凡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妹妹，自從爹娘被殺之後，妹妹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妹妹一根頭髮。

不容王小凡多想，只見對面衝出一人，此人臉上一條幾尺長短的刀疤配合他本就醜陋的臉，顯得愈發猙獰，更別提他手上那把沾着血跡的斬馬大刀了。

百丈的距離在快馬的衝刺下只是盞茶的功夫，而王小凡此時卻是出奇的冷靜，因為他現在考慮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想着如何讓妹妹逃脫這幫人的追殺，他相信如果妹妹跑進樹林裏，藉助裏面的複雜地形，這幫人很可能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去尋找一個小女孩。

但是現在兩人離樹林還有十多丈的距離，若是兩人吃飽休息好了，或許可以在後面的人追到前跑進樹林裏，但現在卻是根本不可能的。

唯一的機會就是有人攔住追兵，並且拖延一點時間。

沒有任何的心裏掙扎，王小凡停下腳步，高聲囑咐道：“小丫，你一直跑別回頭，等下哥哥就來找你。”說完一轉身，握緊有些顫抖的拳頭，瞪着飛奔而來的強盜。

黑三此時的內心是興奮的，在山上憋了好幾天都沒有見血了，這一下山就見到兩個水嫩的小孩真是好運啊，心裏不禁想到：你們這群傻貨，哪有我聰明，先下手為強都不懂。

就在黑三意淫着等下如何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時，卻見其中一個跑的正歡的小子停了下來，而且這是什麼眼神，他是想要用眼神把我瞪死嗎？

“哈哈哈。”忍不住的黑三頓時狂笑不止，後面的人也是看傻子一般打量着王小凡的行為。

距離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響了，但在王小凡的眼中，這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了，只有胸口那“咚咚”直響的心跳聲。

只有一丈的距離了，馬上的黑三已經舉起了那把和王小凡身高差不多的斬馬刀了，若是這一刀砍下來，別說是王小凡這個１２歲的瘦弱少年，就是一頭體型壯碩的大黑熊也逃不過一刀兩斷的命運。

又過了一息，更近了，一瞬間，王小凡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揮灑出手中的東西，卻是從地上抓來的一抔黃土。

只見黃土飛散，馬的速度加上王小凡奮力一扔，其速度不知有多快，黃土帶着幾粒不大的小石子直接擊中馬眼，瞬間馬眼被洞穿——瞎了。

快馬受到如此重的傷勢，一個後仰，馬上的黑三猝不及防之下被掀下馬背，順着地面就是一陣翻滾，足足滾了一丈遠才停下，倒在地上不停**，卻是受了不小的傷。

再說王小凡，為了能夠更準確的命中馬眼，王小凡是在距離馬不到半丈的時候攻擊的，再加上揮手的時間和馬速，他根本沒有時間能夠躲過快馬的衝撞，因此就在黑三落馬的時候，王小凡被馬正面擊中前胸，伴隨着令人牙酸的骨碎聲王小凡衝天而起，胸部幾乎凹陷成一個大洞。

可憐的王小凡在空中足足“飛”了幾息，落在幾十米開外的地上，砸出巨大的轟鳴聲。接着王小凡的口中的鮮血夾雜着破碎的內臟噴涌而出，如此的傷勢，就算是請來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靈藥怕也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