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俠篇(六)
教主臉色簡直是陰沉的可怕,他那雙勾人的鳳眸只可以對他忠心耿耿的屬下完全無用,對方就跟鐵疙瘩一樣,除了忠誠其他都不給予。
蘇洛硯言笑晏晏的好似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詭譎氣氛,給自己拿了個茶杯正要倒水時,一把摺扇拍在了他的手背上,隨即而來是教主依舊清冷卻惱怒無比的聲音。
“我請你喝了嗎?”
大俠本來就時刻關注着蘇洛硯這邊,看到那白皙柔美的手泛起了紅痕,皺起了濃眉,腰間的寶劍又要被他拔了出來。秦琳琳一直挨着他,眼疾手快的阻止了他的動作。她雖不認得教主,可端他姿容也定不是普通人家。她知道大俠嫉惡如仇,可他這般萬一惹到一些他惹不起的怎麼辦。
444號:呵呵,要被萬人嫌了嗎。
蘇洛硯:我給他找什麼伴侶,他自己孤獨終老去吧!
雖然心裏不爽,不過蘇洛硯還是委屈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捂着已經腫起來的手背可憐兮兮的看向還跪着的血痕。他的雙眼極近哀怨,就像是被無情的娘子拋棄的丈夫一樣,而這更是讓教主無來由的怒氣橫生。
“我不就是輕輕拍了下手背,別搞得好像我對你怎麼樣了。”教主雙眸瞪着蘇洛硯。
蘇洛硯是什麼人,從來演技一流,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慢慢放開捂着自己的手,頓時那道清晰到刺眼的紅痕就顯露出來,而且還腫了起來,簡直就像是遭受過殘忍的虐待一樣。蘇洛硯也不說什麼,一雙眼泛着紅,眉頭輕蹙,一聲咳嗽就這麼不可控制的溢了出來。
教主一愣,若不是就是他動手的,還以為造成那道紅痕的人是多麼不憐香惜玉,隨即想到是自己做的,他可是控制了力道,又看到血痕輕微的關心表情,頓時臉都扭曲猙獰起來。
444號:你這是要讓教主恨死你的節奏?
蘇洛硯:呵呵,要不是接了任務,我肯定讓他後悔終生!
444號頭疼的皺眉,他怎麼沒發現自己這次的玩家如此齜牙必報。
大俠心疼的看着蘇洛硯的手背,偏偏秦琳琳又低聲勸告他不要輕舉妄動,他只好從懷裏拿出上等療傷葯小心翼翼的塗抹他的傷口。
秦琳琳心裏古怪,覺得這故友也未免太親密了些吧。她按耐不問不動,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杯白水。她拿起茶壺以為也會被阻止,結果教主看也不看他,忙着瞪蘇洛硯呢。
蘇洛硯左手捂着嘴,與此同時咳嗽了一聲,實際上他是藉機掩飾他翹起來的嘴角。他自然知道血痕對他無感覺,可他素來沉默寡言,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於是就被蘇洛硯無恥的利用起來。
大俠包紮好蘇洛硯的手,止不住的心疼難受,他壓低了嗓音道:“硯硯我們回去吧,你也乏了,需要好好休息。”
444號:恭喜你,大俠現在的好感度可以任你這樣那樣了。
蘇洛硯:還不夠。
蘇洛硯垂下眼瞼,柔順的點了下頭。身旁的秦琳琳是個隱患,為了讓自己輕鬆自在的攻略好這個世界的主角,他不會這個時候出手。隱忍從來都是他的強項,也正是因為這,他才能夠完成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況且,除了那個人,就算大俠與他長得一模一樣,他也沒有興趣。他站起來,哪料身體猛地往前傾,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就要摔倒。大俠連忙抱住了他,只看到他嘴唇發白,臉色更是慘白的可怕。
“梁、梁大哥……葯。”蘇洛硯抓住了自己的胸痛,神色痛苦,一句短短的話都讓他費力難受。
大俠頓時驚慌了,他手忙腳亂的從蘇洛硯懷裏拿出了葯,手指碰觸到他瘦弱的胸膛,頓時一陣心酸。若不是他執意來洛陽找他,是不是直到他死他們都不會再碰面,也不知道他們幼時的玩笑話他還當真。他倒出一粒葯,喂到蘇洛硯嘴邊,然而他已經神志不清,藥丸怎麼也喂不進去。大俠想也沒想的自己含住了葯,隨即撬開了他的唇舌,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迫使着他吞咽進去。
藥性很快生效,蘇洛硯也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他喘了口氣,倚靠在大俠懷裏完全不想動彈。
蘇洛硯:這破身體看來還是有點用處的嘛。
444號:……原來你不是裝的嗎?
蘇洛硯:呵呵,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秦琳琳震驚的看着這一切,她知道有些男人是斷袖之癖,可從來沒想過耿直正義的大俠也有這種癖好!她連連後退了幾步,腳踝撞到桌角頓時讓她痛的皺緊了秀眉。她想要開口讓大俠關心她,然而又一幕讓她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大俠竟然攔腰將蘇洛硯抱在了懷裏,臉上是她從來看過的溫柔體貼的神情。
倒是教主冷言澀語的嘲諷道:“身體這麼弱還來闖江湖,還是趕緊回家喝奶去吧!”
蘇洛硯:嘖嘖,教主這麼粗魯的話不符合小說里他的形象吧。
444號:劇情都崩了,人物崩一崩也是很正常的。
蘇洛硯:……
血痕偷偷看了眼自己主人,原以為定不會被發現,結果對方那雙撩人的美眸正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蘇洛硯自然不清楚教主和他忠誠的屬下發生了什麼,他吃完了葯神情有些困頓,窩在大俠厚實飽滿的胸膛睡著了。秦琳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着馬車離開了,反正大俠還會到武林盟一趟,她還有時間詢問他和那位故友真正的關係。
等到他醒過來,客房昏暗無光,似乎有個人趴在了床邊。蘇洛硯也沒驚擾大俠,他其實睡不安穩,畢竟短短兩天還無法徹底認知他已經不再原來的那個世界。
444號:你想要回去原來的世界嗎?
444號突然問道。
蘇洛硯並沒有回答,他勾起嘴角,有絲嘲諷的意味。就算回去了又如何,那個人和他在一起就是為了殺他,他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了,就應該放下了。再說,自己只剩下一點血點,也就是說只有一年的時間,蘇洛硯現在該做的事就是攻略劇情獲得血點,至於那個人……舊算了吧。
444號:你沒有想過是別人做的手腳?
蘇洛硯:……
444號:你斷定是梁許做的,就沒想過是陷阱?因為你潛意識覺得他不相信你,可實際上呢。
蘇洛硯動怒,腦海中一句“夠了!”就不願在說話。然而他心中卻是無比震蕩,情緒起伏不定,悶的就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一聲。大俠本來就睡得淺,馬上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硯硯你醒了?身體還難受?”大俠關切問道。
蘇洛硯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柔聲道:“吵醒你了,真是抱歉。”
大俠摸黑點亮了蠟燭,光亮頓時就照亮了房間,他也看到了蘇洛硯蒼白的臉,還有嘴角那一絲刺眼的血跡。他瞳孔睜大,心中鈍痛。沒想到他的故友竟然身體已經破敗的這麼厲害,頓時身體都哆嗦要站不穩了。
“你……硯硯、你餓了嗎?”大俠快步走到蘇洛硯面前,想要說什麼結果只說了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蘇洛硯面色尋常的用手帕抹去嘴邊的血,依舊是溫柔道:“不用麻煩了。夜深,你先歇着吧。”
大俠發誓一定要拿到那枚靈藥,他搖頭道:“你睡吧,我不困。”
蘇洛硯內心嗤笑,他情緒不好,也不願虛與委蛇,應了聲就又躺進了被窩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畏寒,哪怕現在還未到深冬,他就覺得手腳冰涼。他心裏嘆了口氣,在重歸黑暗中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大俠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藉著黑暗中的月光看向蘇洛硯模糊的面容,不知怎麼想到他喂葯的事,頓時臉上泛紅,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可隨即他又不由自主的看過去,視線停留在那張薄唇上。
“硯硯?”大俠心虛的輕聲喊他,只有對方平穩的呼吸聲回應。
他慢慢靠近那張俊俏的臉,吞咽了下口水,厚實的嘴唇輕觸到蘇洛硯的唇瓣,只是輕微的貼了幾秒他就馬上離開了,爆紅着一張臉從窗外逃了出去,還不小心撞到了窗柩。
蘇洛硯悶笑出聲,隨即斷斷續續的一邊咳嗽一邊大笑。大俠如此純情,他都忍不住想他們顛鸞倒鳳時是不是手腳都不知道哪裏擺。
444號涼涼道:不要高興太早。他碰到教主了。
蘇洛硯:霧草教主沒把他屬下吃了啊?這麼遜?你可以看到他們啊?
444號嘴角抽了抽,他系統里顯示教主對他屬下只是有較強的佔有欲,可還沒發展到這步。他耐着性子回道:你想的太天真了。血痕都陪在教主身邊二十年了不是還沒喜歡上嗎?我這裏可以顯示劇情發展,兩個人在樓下的一家酒樓巧遇了。
蘇洛硯:渣男!呵呵,我才不信什麼巧遇。是時候抓姦了。
444號:……你們只是十幾年未見的故友。
蘇洛硯:謝謝你提醒我啊。
蘇洛硯沒好氣的回道,隨後只是披了件披風走到了窗前。此時遙遠的天空繁星綴滿,為沉寂的大地鋪成了一片星河。蘇洛硯迎面吹拂着清冷的涼風,面容隱現。
444號沒有打擾他,直到蘇洛硯“阿嚏”一聲。
蘇洛硯:哎呀着涼了,都是因為大俠忘了關窗。
444號:……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