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陽長公主的試探
那日,武媚娘從蕭淑妃那裏離開后,便直接去找隋唐。但她卻並不知隋唐已經隨同高陽長公主離開了皇宮。原本那日與隋唐鬧得不歡而散后,她想了一夜,想待隔日隋唐見過李治后,與其好好談一談,化解之間的不快。
卻不想當她來到坤寧殿後,得知的竟是隋唐已離開的消息,武媚娘得知后,有些懊惱自己的太過小心謹慎。若是不去見蕭淑妃,只怕還能趕在那人離開之前見上一面,這下可至少要等幾個月方能再見到了,但為今之計,也只有等那人回來了。
益州城韋室祖宅一處庭院的天際上,盤旋着一隻信鴿,只見那信鴿緩緩落在庭院閣樓之上的窗子旁。這時走過來一名老者,取出信鴿腿部的小紙條,草草看過之後,將其收好,來到書房,恭敬的道:“公子,皇上此次派遣的欽差,已是跟隨高陽長公主的親衛隊從洛陽出發,據情報上面說,此次皇上沒有公開宣佈此事,應當是想給我們來個措手不及…”
“看來他這次是要針對我們韋室一族了啊!雉奴長大了,再也不是曾經眾皇子保護的那個小孩子了。他能夠在爭奪皇位之時,從眾多皇子中脫穎而出,便可以看出此人不簡單啊!只是那時的嫡長子李承乾與嫡次子魏王李泰均沒將他放在眼裏,方才會在他們相繼被廢之後,漁翁得利,被冊立為皇太子。呵呵…可千萬不要小瞧了咱們這位皇上啊…”書架旁那位身着藍色衣衫的人笑道。
“那以公子來看,這次皇上可是針對我們?只是這一次,聖上似乎有些兒戲了,竟然派遣一名十來歲的少年來擔當此大任,這…這…簡直是在胡鬧…”老者略帶譏諷的笑道。
“哦?還有這等事?”男子聞言神色微動,但卻依舊翻動着手上的書籍,較有興緻的道:“十來歲的毛孩子能做什麼?張管事你派人查查此人…可知此人名諱?”
“回公子的話,此人名為隋唐…”
“隋唐?倒是從未聽說過官邸門閥中有此一人啊?呵…有些意思,看來這次皇上是在跟咱們玩野路子啊!張管事,傳令下去,叫個地方動作都快一些,務必趕在他們來之前轉運走那些積壓的東西。決不能讓他們查到什麼,若是在誰那裏壞了事,事後我定要叫他好看…”
“公子,只不過是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我們如此做,是不是太有些小題大做了?”
聽聞張管事這話,那男子兩眼微微眯起,冷冷的笑道:“呵,張管事,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皇上為何安排高陽長公主隨行嗎?我擔心的並非是隋唐那小子,而是高陽長公主…”
“老奴愚鈍了,還請公子莫要怪罪…”張管事忙賠罪的道。
男子聞言抬眼看了看張管事,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將我方才與你說的事吩咐下去…”
待張管事退出屋內,男子房內不知何時出現一人來,只見那人沖其微微一禮,便聽到男子冷聲道:“做的乾淨利落點,另外,將胡管事給我叫來…”
隋唐帶着高陽長公主一路直下,她們選擇是條鄉村小路,按道理說這樣的小路甚是顛簸,但在隋唐的馬車上,卻是並未太受到影響。那日,當高陽長公主進入隋唐的馬車后,方才意識到,這馬車內部是多麼的舒適,更令她喜愛的是,那寬敞的內部居然有着一張極為柔軟的榻。榻上的抱枕布料,均是由上等布料縫合而成,上面更是秀有高陽看不懂的圖案,卻也是令她喜愛至極。
榻旁有着一個簡易木板,懸在車廂內的牆壁之上,平日裏不用時,與普通的木板無二,而到了高陽長公主進食,或是吃些水果糕點之類的東西,這木板便可在底部支撐下,構成一個極為方便的桌子,如此設計不會佔用太多空間,反倒更加便利。
除此之外,馬車的頂部更是被隋唐開了一個小天窗,每到陽光明媚時,便會打開那扇天窗,看到外面的景象。下雨的時候將其蓋住,上方加快防雨布,便擔心雨水漏進來。
高陽長公主身旁僅帶了一名會些功夫的丫頭伺候,再加上隋唐,三人這一路也是走的極為愜意。從最初的高陽長公主與隋唐保持距離,到最後允許隋唐與她同桌吃飯,並且對此還用上了一個極為冠冕堂皇的理由,便是商議正事,兩人這一路下來,也是越發熟絡起來。
一路上,高陽長公主細心觀察隋唐的一舉一動,不管是遇到天災,還是*,這人都能冷靜處理。偶爾,也有救濟扶貧之舉,她都將其看在眼中,心中難免會泛起波瀾,更是對隋唐有了一個嶄新的認識。起初見到隋唐時,她對隋唐的印象算不上好,最為令她看不慣的是,隋唐那副高傲的姿態,和對她的禮節。
但在這數日的相處下來,高陽長公主發現,隋唐並非不懂禮節,而是要看用在哪裏?並且她發現隋唐有些愛乾淨,這一點從與她進食時便能看出,並且對方吃飯時,速度很慢,文雅至極。這不免令高陽長公主對隋唐起了濃濃的好奇之心,之後的時日裏,她的目光,便會時不時的落在隋唐身上,似乎在這人的身上,有她永遠探索不完的好奇新鮮事。
“隋唐,明日我們便到益州了,這一路下來,你可有了法子解決當地的洪災?”高陽長公主靠在駕車位置的窗口問道,這一路,高陽長公主時常與隋唐這般談論事情。
“全民總動員,凡事事在人為,我說我有辦法,那些只是空談,到了那裏我們才知道具體的情況,和用什麼法子才是最有效直接的。”隋唐一面趕着馬車,一面說道。這一連數日下來,隋唐心中不知吐槽了多少遍這古代交通的不便。
“據探子來報,當地正是多雨季節,水線隨時都有可能越過安全線,到了那時,只怕是靠近河流的村落都將免不了,被洪水沖刷灌溉……”高陽將前幾次探子呈給她有關益州洪災情況的一些信息說出。
“公主可知那些村落大多修建在距離河流多遠處?河道可有保護用地?”
高陽聽聞隋唐這般問,想了想,方才說道:“有,大概是距離河道十八尺遠,大多修建在距離安全河道的三十尺步遠。”
隋唐聞言,算了好一會方才算明白,如此看到村落的建築,大多距離河道9米遠的地方,這樣的距離,在現代完全都還沒有出安全範圍內,看來這種城市的規劃,方才是防範的根本啊!
“公主,在我的家鄉,大多數會將河道的安全範圍,劃分這樣的幾個安全線,第一:有堤防的河道,為堤防外坡腳線兩側外延二十四尺至四十五尺範圍內;第二,無堤防的河道,為河道兩側上口線外延二十四尺步至七十五尺範圍內;第三,防洪防潮海堤,為堤防內、外坡腳線外延每側九十尺至一百五十尺範圍內。”隋唐用的是現代計算方法,單位核算。
“如此看來,我們首先要將河道附近居住的百姓轉移,需要令給他們尋一處無人區…如此能減小我們的開支…剩下的便是將這些災民轉移,房屋建造等等後續工作,可如此下來,會不會開銷有些大?我怕我們所帶的官銀會不夠。”高陽長公主說出了她心中最為擔心的事情。
“公主大可放心,我想總會有解決法子,還是那句話,等我到了那裏,查看了當地具體的請再作打算。如今即便我們想得在周全,總是趕不上變化的,所以,到了那裏,我們唯有見招拆招,見機行事。我聽說,各地有些好心的商戶,也是有不少來此送東西的?到時候,我們不妨將這群人聚集到一塊,對我們來說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高陽聞言回過頭來,透過窗子的縫隙,看到隋唐的側臉,旋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來,心道:“這人只肯效忠我大唐三年嗎?如若她能將這次的事情辦妥,只怕皇兄那裏將會更加捨不得放棄這人。到了那時,不知她要如何脫身呢?”
“公主,暗衛來了…”公主的貼身侍女附在其耳畔處小聲說道。
高陽擺了擺手,示意她去通傳,而她則是坐回靠車廂後面的軟榻之上,拿起筆在榻旁桌子擱置的紙上寫了些什麼?車依舊向前走着,但在車內卻是無聲無息的多出一人來,高陽長公主將寫好的紙張封號,交給貼身的侍女。
而後又在桌上拿起一張小字條,聲音壓低的道:“這上面的事情,本宮命你們即刻便去辦…”
待兩人來到益州城郊外距離益州還有一段距離時,到處可見的災民橫立道路兩旁,時而可見的搶奪食物,攔路行兇的現象。高陽長公主坐在馬車內,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當隋唐的馬車行進益州城內時,着實遇到一群乞丐的圍堵,高陽長公主也因此而受到些許的驚嚇,還好有隋唐在,撒了一把糧食,方才讓那些乞丐退開。但也有幾個貪心的乞丐,衝過去開隋唐馬車的車門,被高陽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三兩下踹了出去。誰讓他們是低調前來,並未帶任何的官兵,若是跟着高陽長公主那對人馬前來,給這些乞丐十個膽子也不敢靠近他們。
整個過程,高陽長公主的貼身丫鬟從未離開過車內,她既是高陽長公主的貼身丫頭,更是高陽長公主的貼身保鏢。通常像他們這樣的皇室子弟,大多都會培養幾個這樣貼身奴才伺候。
隋唐一路駕車直奔河道行去,她需要儘快了解河道的情況。待到河道附近后,隋唐看到河道旁沒有什麼人?於是,偏過頭來對着馬車內說道:“公主,我先去河道看一看,然後,我們在找家客棧住下來。這幾日我可能會騎馬到處看一看,了解下當地的情況,您隨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