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記恨
因此一看到楊曉敏就立即把小兒子放在了地上，一隻手叉腰，另一隻手指着楊曉敏破口大罵：“你個黑心肝的商人，我女兒做的好好的，憑什麼不要她做了？害得她尋了短見，你不給我們賠償，並把我閨女兒請回來，這事兒老娘就是告到鎮長那裏，我跟你說，我跟你沒完！”
楊曉敏默不作聲的聽着蔣氏說完，不得不說，蔣氏的無恥再一次的刷新了她的世界觀，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她相信蔣氏不可能不明白。
當初他們母女說的自己有多可憐，她也是覺得潘美這個丫頭還算不錯，這才收了她這個弟子的。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仁慈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樣的麻煩。
早知道當初看到蔣氏就應該拒絕潘美的。如果是那個時候拒絕。蔣氏就算是記恨她，也不會跟現在這樣。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人人都知道，師父帶徒弟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是要保密的，這是吃飯的手段。
而蔣氏非但縱然這潘美把他們嬌顏堂的手藝給傳出去，說不定還賣了很多的銀子呢，如今他們只是不要潘美繼續在這裏做工了而已，潘美這個丫頭自己想不開，竟然還把這筆賬算在了她的頭上。
楊曉敏不理會蔣氏，而是盯着潘美。“你自己說，把事情說出來。”潘美看都不敢看楊曉敏一眼，她從小膽子就小，昨個兒也不知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一時難過竟然自己撞了頭，她娘蔣氏進來之後，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自然是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在蔣氏的逼問之下，她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沒有想到蔣氏聽了之後非但不安慰她。反而還數落她的不是。
說她沒用。當時她真的想要死了算了。反正接下來嬌顏堂也不會要她了。而其他的地方除非是賣身，要不然誰肯要自己這麼一個丫頭片子啊？
畢竟相當於養着一個閑人一樣，她雖然也肯做，可是畢竟年紀還小，這力氣也是有限的。所以當初她就後悔了。她怎麼就聽了娘的話，去了方記呢？
而且還着了魔似的，一去就去了半個月，以至於被嬌顏堂發現了，所以師父不要她了，師姐師兄們也對她愛答不理的。
潘美覺得難過極了。但是蔣氏眼睛卻是一亮，把她的頭往牆上狠狠的撞了一下，把潘美給撞暈了。第二天就被蔣氏帶到了這嬌顏堂的門口。
潘美雖然單純，可也不傻啊，結合娘說的話做的事情，她也知道娘這是想要敲詐啊。可是潘美不敢拒絕娘做的事情，若是這次的事情輸了，那麼她跟娘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若是娘做的事情能夠成功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得到不少的醫藥費。因此此時的潘美也是心虛的很，根本就不敢看楊曉敏。
楊曉敏嘆了一口氣，看來不管是在什麼年代，這家教都是極其重要的東西，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的女兒。她不應該對潘美還抱着期待。
因此她再也沒有看潘美一眼，而是對紅梅跟紅絡使了一個眼色。紅梅立即會意。
“鄉親們，鄉親們，大家聽我們說。這個潘美大家也知道，他們家孤兒寡母的三個人，我們家夫人可憐她才收了她為徒，所謂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可是你們猜這個潘美做了什麼？我們夫人才不要她了？”
眾人被紅梅這麼一說，立即就有些明白了，他們都不傻，只是一時之間同情弱者，所以才被蔣氏被騙了。但是蔣氏畢竟沒有能力給什麼好處收買他們。因此他們聽紅梅這麼一說，頓時又議論開了。
“就是啊，大家看的，當初嬌顏堂可是公開收徒的，如今誰也沒有開除怎麼就開除了潘美呢？”
“就是就是，難不成是這個潘美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惹怒了王家娘子？要知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師父既然收下了徒弟，怎麼可能輕易就放棄了？”
“是這個理兒啊，我想肯定是這個潘美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師父的事情在先，所以師父不要她了。但是沒有想到她還那麼不要臉，現在還上門鬧？”
“這個小丫頭看着倒是挺老實的，不過她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啊，我看是她娘攛掇的吧。”楊曉敏不得不感慨，人民群眾的腦洞啊。竟然就把這件事情給說地差不多了。收下膝蓋！
潘美一聽，心虛之下，不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蔣氏立即不幹了。“他們就看我們家孤兒寡母的三個人好欺負唄，要不然咋不開除林家姐妹呢？這可是兩個人，拿雙份兒的工錢啊。”這話無不羨慕嫉妒。
但是一些明白人卻在心裏鄙視蔣氏了，人家王家娘子心善，但是這也不是你們在這裏耍無賴的理由啊。
“我們家的生意好，多虧了大伙兒的關注，但是大家都知道，我們家的脂粉護膚品都是純植物提取的，安全有效，所以價格也要高一些。但是我們也是保質保量的，人手不夠，所以只供應了自家跟東街的珍脂齋，其他的店家都被婉言拒絕了。”
“但是沒有想到，就在不久前，東街的方記忽然之間就有了我們家的好些產品，而這段時間潘美卻經常請假。還有人看見她頻頻出入在方記。我們家夫人不僅不計較，甚至還給了一兩銀子，讓她在家裏好好休養。如今怎麼著？是不是被方記利用完了甩開了，又想起我們嬌顏堂來了？”
紅梅這話說的刻薄，人群中頓時一片喧嘩，“原來是這樣啊。真是無恥啊！”
“人不要臉果然是天下無敵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你胡說！”蔣氏還要狡辯，立即有人驚呼了一聲：“我說那一日在方記看到的一個小姑娘有些眼熟呢，原來是潘美啊！”
“是啊是啊。誰人不知道這方記跟嬌顏堂乃是競爭關係，方記一直想要嬌顏堂供應，可是被拒絕之後竟然想出了這樣下三濫的法子。
“誰說的？我們方記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那是那個蔣氏自己找上來的。說是她的女兒在嬌顏堂做學徒，可以每個月來半個月方記，教我們做嬌顏堂的護膚品！”
這個人的聲音就彷彿是一道驚雷，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什麼！竟然是蔣氏，真是不要臉啊。現在竟然還有臉來嬌顏堂鬧事？”
“就是就是，我聽說啊，當初她還以潘美生病為理由不來了呢。嬌顏堂好心，給了一兩銀子，准許她女兒在家裏休息呢。沒有想到如今竟然是這樣的下場喲，真是好心餵了狗了。可見這個蔣氏，人心是黑的。”
“就是就是，這個潘美畢竟只是一個年輕的學徒，學到的東西有限，所有方記用完了就拋開了，沒有想到他們還有臉找上門來鬧事？簡直就是太不要臉了！”
……
群眾的議論聲就跟一道道巴掌一樣狠狠的打在了蔣氏跟潘美的臉上，她們再也不敢說什麼了，頓時夾着尾巴跑了。“吩咐人繼續盯着他們母女，別叫他們在家裏尋了短見了，到時候又賴到我們頭上。”
紅梅點了點頭。那人群中一個尖下巴的男子慢慢的在隱沒了，他正是方記的章掌柜的，這個潘美雖然是嬌顏堂的學徒。但是如今跟嬌顏堂鬧開了，那就不可能繼續從嬌顏堂學到東西了。
而他們也掌握了她從嬌顏堂帶過來的這些技術，所謂鳥盡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潘美的利用價值已經沒了。當初他們能夠找上蔣氏，自然也是看出了蔣氏的貪婪。所以這樣的一個人倒不如儘快讓他們消停了。因此方員外毫不猶豫的就出手了。
而蔣氏母女打死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原本他們想的很好的。這個嬌顏堂沒有什麼背景，他們倒是也不是真的想回去做學徒，而是想要趁機訛一筆而已。
畢竟已經鬧翻了，蔣氏也不想讓女兒再去看人家的眼色，結果沒有想到銀子沒有得到，還被人掀了老底，蔣氏當然不會自尋短見，若是她是這樣的人，早在她男人死了的時候她就跟着去了。
可是她還有兩個孩子要養。而且她也不想死。其實她跟死去的潘美的爹感情並不好。當初潘美爹在的時候也喜歡賭博，喝酒，喝醉了就常常打她。
所以潘美爹死了，她也樂見其成的。就是少了一個掙錢的。雖然說潘美的爹是個賭鬼，根本就掙不了幾個錢。只是到底算是一個男人。一個家有男人有女人才像一個家。而潘美也是尋過一次死的人了，也不想死了。母女兩人卻把楊曉敏給記恨上了。
只不過潘美如今多少還是有些糾結，不過最終被她老娘給影響了，心裏對嬌顏堂也產生了一絲怨氣。“娘，算了，我就不信，沒有嬌顏堂，咱們家就活不下去了。”
“你閉嘴！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不會求求你師父嗎？說什麼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都是狗屁，關鍵時刻還不是對咱們娘仨見死不救？要你有什麼用？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蔣氏劈頭蓋臉就把潘美罵了一頓。若是平常，潘美一定會嚇得使勁兒往後縮，然後等蔣氏罵完再離開。但是這一次，潘美這一次卻沒有害怕的往後縮，而是默不作聲的往自己的房間去了，沒等蔣氏罵完就重重的關上門了。“這個死丫頭！”
“這個該死的王氏，把老娘一家子逼成這樣，老娘跟你沒完！”蔣氏把睡着的兒子放在了床上，心裏卻一直記恨着楊曉敏還有嬌顏堂。
想到自家隔壁的那個陳三一直覬覦自己。只不過她一直沒有讓他佔到好處罷了。以前她嫌他只是一個混跡賭場的混混。
但是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蔣氏覺得就算是找陳三，讓他找人把嬌顏堂教訓一頓，或是鬧一場，她心裏也舒服。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