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居
重宴將冰片重新拾起放進小鼎中,目光又落回床上那株睡得死沉的月桂身上,眼眸卻在不經意中露出寵溺之色。唇邊勾起淡淡弧度,只聽他開口似揶揄:“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宮主一般。”聲音好聽得如珠落玉碎。
阿道竟無言以對,只得緘口不語。
行至床邊,重宴邊替酒么順着翠如碧玉的葉子一邊打量着手中的蓄冰水,“這裏頭的東西要花仙才能看見,本殿就將它交給王母,找幾個仙子一探便知。此事會查個水落石出。阿睡倘若是被陷害,他壽命自會有人來補。”
做錯了事情便需要付出代價。連酒么亦是,不過這是家務,收拾她的機會有的是,不急於眼前一時。
重宴將方才同他一道來的仙官喚了進來把小鼎交予他便吩咐仙官立刻將東西送去瑤池宮。
“我弟弟還能活過來?!”聽了重宴的話阿道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雙手死命攥着衣角,內心百味陳雜。若阿睡能活過來他什麼不要都行,甚至他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抵!
“嗯,”重宴點頭。
酒么仍無意識,重宴輕輕鬆鬆拎着她就欲起身。
“殿下,您這......”阿道不知他意圖何為,想攔又不敢。
“自然是將她領回去養。”重宴講得理直氣壯。
“這......”恐怕不妥吧,阿道遲疑。
“無事,我有經驗。”重宴看着那一株小小的月桂眼中劃過一絲精光,口中卻不動聲色道。
經驗?莫非重宴殿下平日喜歡養些花花草草?阿道心中有疑惑,那殿下真是有閒情逸緻。
“可是......”阿道仍怕重宴忙照料不了她,他可忙了。
“本殿自會好生照料你宮主,平日你不是都會來淵溯宮找蜀歡么,若是想她,來我這看她便是。”重宴知他在顧慮什麼,不疾不徐地道。
這席話甚是有道理,若他寸步不離地守着小酒必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着蜀歡了,畢竟蜀歡不若他那樣清閑隨時能竄門。阿道不由得動搖。
“本殿早前不是答應幫你找齊煉丹的藥材么?如今我已將東西交給了太上老君,過兩日你便能拿到了。”重宴忽然又道一句。
一聽此事,阿道心思就飛快地拐起來。對啊!重宴是喜歡酒么的,他怎可能對她不好?將小酒託付給重宴殿下的確再好不過的主意,自己也能經常看着她,兩全其美。更重要的是阿睡無事,自己亦能長大了!
面上微微有些害羞,原來他和蜀歡的事殿下已經知道,還安排得這樣貼心,重宴殿下真真是個極好的人。“那小酒便麻煩殿下了。”阿道甜甜地道,無形地把酒么給賣掉。
於是那日重宴就拎着一株月桂回了淵溯宮。
——————————————————————————————————————————
其實酒么被重宴領去后沒多久便清醒過來。重宴找葯元仙君開過方子,每日都給她灌仙丹仙草兌成的十全大補湯,加上這段時日的悉心調養酒么早已恢復得不差,氣血大好。只是因之前損耗過重,她還需要保持原身一陣子。
·
酒么剛醒來睜開眼打量四周半晌,這裏並不是蟾宮。
只見身旁是一張巨大的床,床沿雕刻着精細而繁複的花紋,凹處皆嵌以深如墨色的寒玉石。向外望去只見深色紗幔層層,東珠之光在紗幔的籠罩下略顯昏暗,一陣清淡的龍涎熏香繚繚而來,連一個普通的夜晚都被這一切烘托得旖旎醉人。
這深沉卻大氣的佈置甚是熟悉,只是酒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靈力不夠連智商都欠費需充值。精/盡人亡掛了么?可她又覺得一切又那樣真實。當酒么想走出去看看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動彈,有些奇怪她下意識看看,竟發現自己變回了一株不過兩尺高的月桂,此時正被栽在一個小花盆裏。
天拉嚕,酒么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凝神想變回原來的人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身體裏的靈氣沒有了!酒么意識到這個狀況后傷心得想哭,看看那損耗的程度,肯定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能無法回到原來的模樣。
“阿道!”酒么放聲喊叫,卻無人應她。四下一片寂靜。不知道阿睡的事情怎麼樣了,她記得自己最後暈倒前將事情告訴了他,阿道那樣聰明定有法子。
現下雖不知自己在何處,但經過分析那人將她這樣安頓着定也不是要害她的樣子。
一着急腦袋裏東西就格外混亂,酒么勉強穩住心緒一一將事情理了理。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想到重宴。當那儒雅翩翩輝若日月的男子浮現時,酒么當即一聲冷哼,也許他早過他的洞房花燭夜去了罷!他哪會管她?
雖然她是不相信青魘和蜀嵐的鬼話,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屁股風流債,定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
尤其是蜀嵐,竟然如此陰毒地害阿睡。她一定要找蜀嵐討個說法,天庭之上本就不能容有如此惡念的神仙,她既然敢奪阿睡的魂魄,她便要做好拿自己命數來償的準備。再者蜀嵐是重宴身邊的人,就算重宴是無辜的,這些氣還是要算一部分在重宴頭上,基於此酒么打定主意不會再理會他。
·
“阿道!”見沒人理會她她又扯着嗓門叫了一聲,她現在好渴,想喝水。想她小時候還未修得仙身時就常常喝那萬年幽泉,萬年幽泉......她生長的地方離那眼水分明遠得很,酒么心中驀然一空,那那泉水,是從哪裏來的呢?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做的那個夢。那個童子是真的存在過么?還是只是她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
酒么蹲在床邊的小花盆中動彈不得,只得盯眼望着那層層紗幔背後,希望有人能來幫幫她。翹首以盼望眼欲穿,果然,一隻修長如璧的手緩緩撩開帘子進來,看到希望來了,酒么覺得那隻手都是生得絕色樣。
還來不及看是誰,酒么的目光率先地落在來人那敞露在外精壯結實又白皙的胸/膛上,也是誘得人想犯/罪。甚是想摸一摸,酒么下意識地吞吞口水,鬼使神差地就伸出手去,伸了老長她才發覺並未觸到人家分毫,自己的葉片倒是空抖了兩抖。
對哦,現在她手短,意識到此酒么不免意興闌珊地撇撇嘴。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