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特別的客人，特別的請教
外面依舊是陰沉沉的，就如小小此時的心情一樣，沉悶，灰暗，迷濛……
“你好，請問……”林筱裳站在小小身後，突然出聲。
小小回過頭，看見是林筱裳，面露驚訝地神色，但很快恢復鎮定，面帶職業性的微笑，“你好，我記得你，前天來這裏買過書，那本書你還滿意嗎？”
“嗯，很好，你們店的聲譽一直不錯的……這次我來是想請你幫個忙。”林筱裳面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你說吧！只要我可以幫上忙……”小小爽快的回答，臉上帶着無比親切的笑容。
林筱裳其實也關注小小挺久了，一直覺得她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為人熱情，親切，還很聰明，能言善辯。聰明和能言善辯這點，林筱裳是百分百認定的。“是這樣的，我叫林筱裳，是附近大學大三的學生，我經常來這店裏，你也知道吧！”林筱裳笑着，盡顯女人的風情。
“嗯……”小小點點頭，她知道她這是套近乎的手段，雖然有些生疏，但也可見她來之前是下了不小功夫的。
見小小點頭，林筱裳知道自己賭對了。她本不確定小小會記得自己，畢竟每天來看書買書的人不少，除非是記性極好的，才有可能記住常來店裏光顧的她。“你呢？”
“我只是個小小的店員，你叫我小小好了。”小小並沒表現半點不耐煩，對她來說，一切都只是為了工作。
“小小？你這稱呼怎麼能這麼隨便？”林筱裳疑惑着，突然有些不明白小小這個人了。
小小知道林筱裳是誤會了，可她也不打算解釋，反正怎麼理解都一樣，稱呼不變就好。“不說這個，你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呢？”小小壓下剛剛從心底瀰漫出的苦澀，輕巧的回到正題。
“噢……”林筱裳聽小小這麼一提醒，才想起這次來的目的。“我想你這店裏一定還留着那本書吧！”
“什麼書？”小小不知所云。
“嗯——是這樣的，我上次在這裏看中了一本書，可是那本書是不買的，你看能不能打個商量？”林筱裳眼帶希翼的望着小小，那本書對她來說挺重要的，“如果能拿到那本書給老師，他應該會很高興吧！”她心裏這樣想着。
“雖然我並不清楚你是說哪本書，不過既然說好是不買的書，我也沒權力買給你。”小小一直遵守店裏的規矩，這種事根本由不了她做主，她這番話也是實話。
“我知道，那本《史記》是手抄版，市場上並不多見，你們店裏能這麼光明正大拿出來借讀，一定是還有庫存的……”林筱裳有些焦急，那本書她是勢在必得的，可是小小那堅定的語氣讓她再次覺得希望渺茫。
“店裏的規矩是老闆定的，你還是別為難我了。”小小挑眉，有些不悅。
林筱裳有些尷尬，她並不是為難小小，只是——那本書，她是真的想要。“規矩是人定的，你們的老闆應該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你能幫我把這事在他跟前提一下嗎？”
“我了解你的心情，你要那本書一定是有理由的吧！而且不是為了自己，依着我的推測，你應該是想送人……”小小突然停頓，看了眼眼神有些飄忽的林筱裳，繼續說：“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是那天和你一起來的男人，你喜歡他……”
小小最後四個字咬得格外重，上次見面的場景現在依舊十分清晰，事後她也仔細想了想，發現兩人之間沒有情侶之間的曖昧。或許說，一點也沒有她和安逸交往時的感覺，當時的她只是被表面的親密舉動迷惑了而已。
“你果然很聰明。”林筱裳眼睛亮了亮，微笑着，心情好像很不錯。
小小看着林筱裳，並沒有為此感到驚訝，她比林筱裳多經歷過太多……“他是你老師。”
短短五個字，傳入林筱裳耳中卻帶着迴音，這下她不得不認真看着小小了，只見小小笑得一臉坦然。
“你想送那本書給他，對吧！”小小轉身一邊收拾書架一邊說，“那本書是非賣品，你找我也沒法子。而且……”
“什麼？”林筱裳見小小突然停下，不免更加好奇她想說什麼。
“而且就是你買了，他也是不會接受的，他是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的，上次有本《資治通鑒》他也想買走，但是礙於我們的規定，他沒能買走，只是借了幾天。後來……那本書還是你還的。”小小從林筱裳旁邊走過，整理起另一邊書架。“雖然那次不是我辦理的還書手續，可我還是眼尖不小心翻到了。如果你送那本書給他，我看他是不會收下的。他必定知道那書一定是你廢了好大心思得到的，這麼重的情，你叫他怎麼收下？”
林筱裳愣住了，她確實沒想過還有這種可能，如果真這樣的話，說不定會惹得老師更不喜，現在想想也覺心驚。
“很高興你光臨本店，你的忙我幫不上也很抱歉，如果你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去忙了。”小小再次繞過林筱裳，走到書架另一邊繼續整理了。
林筱裳回過神來，繼續跟着小小的腳步，她問：“如果是你呢？你會怎麼做？”
小小停下手中的動作，垂下眼帘，眼底是看不透的深思，還有淡淡的憂傷。她從來沒送過安逸什麼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安逸自己在維持她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安逸送了她不少東西，每年生日各種各樣的首飾，每個節日裏各種各樣的花，每個紀念日各種花樣約會……不，不對，安逸說他的東西就是她的……
她忽然想起她們的“家”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安逸一人出錢置備的，大到冰箱電視床，小到牙刷牙膏沐浴露，好像至今小小就沒怎麼出過錢。可她的工資又用在哪裏呢？衣服，化妝品什麼的都是安逸買的……
小小臉色黑了，她想起她的錢，她的工資，都被她用來……看電影給售票小哥小費，去酒吧給調酒師小費，去街邊聽流浪歌手唱歌也給了小費……而那些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是男人，而且是帥哥，型男……原來她一直這麼光明正大的花錢泡男人，她究竟給安逸戴了對少綠帽子啊！不過還好，她不過是欣賞她們的容貌和身材，並沒做什麼出軌的事……
一點也不好，一點也不……安逸已經不在了，他不在了！
沒人陪她過生日了，也沒人給她買禮物了，也沒人溫柔的對她笑……小小心底泛苦，可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喂……小小？你沒事吧？”林筱裳感覺到小小不對勁，試探着叫了下她。
“啊？哦！沒事，只是想起了自己。”小小勉強牽扯出一抹微笑，繼續說：“感情的事要自己把握，你問我，我也不懂……坦白很重要，這樣對雙方都好。”
“坦白……”林筱裳喃喃重複了一聲，然後突然間想起什麼般，笑道：“我知道了，我不打擾了……”說著也離開了。
對感情的坦白也是對感情的忠誠，如果她可以對安逸坦白說自己和他們並沒什麼關係的話，或許他就不會離開了吧！
不過她敢確定，安逸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在收拾東西離開之前替她交了一年的房租……
“逸……是我對不起你啊！你還會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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