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自相殘殺
念恩和小白狐一路上都還算順利，她們得去找睚眥和祁赫，四處都是冰雪森林，不冷卻有種瘮人的陰寒之意。
還沒有找到睚眥和祁赫，念恩和小白狐反而都感覺到了一絲不舒服，她們兩個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念恩問道：“小白狐，剛才我感覺心臟跳得很快。”
“我也是。”小白狐對念恩說：“我們儘快一點找到他們吧。”
和念恩一樣，小白狐也覺得有些忐忑不安，這種奇怪的預感讓她們加快了腳步，不知道極寒之地有多大，這麼走下去實在太慢了，小白狐載着念恩砸半空中飛行，查找着下面的動靜。
忽然，前方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音。小白狐停了下來，強大的妖力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念恩則是警惕地看着前方，這時，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了。睚眥手裏提着一隻獨角妖獸的頭，渾身血淋淋地出現在了念恩的面前。
恐怖的形象，讓念恩覺得陌生又心驚，睚眥雙眼閃爍着幽幽紅光，嘴角竟然長出了獠牙，顯得猙獰又兇殘，他將那獨角妖獸的頭扔向了一邊，沒等念恩反應過來，巨大的身子便朝着她們攻擊了過來。
小白狐大吃一驚，立馬閃身躲開，她即使變身後，也沒有此時的睚眥一半大，雖然顯得很危險，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躲開的時候才能輕巧一些。
“睚眥！”念恩看着睚眥竟然攻擊她們，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是睚眥，可是她害死忍不住大喊了一聲。
睚眥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朝着小白狐攻擊過來，毫不留情，彷彿要將她們置於死地，而在睚眥的身後，是無數妖獸的屍體。
血腥和暴力此時在睚眥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詮釋，小白狐不願意和睚眥起正面的衝突，所以只有不斷地退讓，況且現在還有念恩在她身上，她還要顧及念恩的安全。
“我們先離開這裏！”念恩大聲地對小白狐說，因為她看到睚眥越來越瘋狂，好像不殺了她們不罷休一樣，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不行！”小白狐卻意外地拒絕了，她看着睚眥，眼裏有一絲的疼惜，她說：“我們必須把睚眥帶走，再這樣下去，他會和那些死在這裏的人一樣的！”
“小白狐。你確定他是睚眥嗎？”念恩聽小白虎的語氣那麼堅定，她有些失神地問。
“我確定！”小白狐一邊躲着睚眥的攻擊，一邊很肯定地回答念恩。
念恩感覺身子一歪，差點從小白狐身上掉了下去，既然小白狐說睚眥是真的。那麼念恩就相信是真的，可是睚眥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暴戾殘忍？她看着那一堆堆妖獸的屍體，這些妖獸又是從哪裏來的？
“小心！”念恩發現睚眥的身影不見了，她回頭一看，睚眥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小白狐的身後，小白狐的身子一轉，念恩這一次是真的從她身上掉下去了，睚眥的攻擊太劇烈，小白狐載着念恩是一個負擔，念恩掉在了地上以後，便立馬縱身飛到了一棵樹上，直到站穩以後，她才猛地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輕鬆地上來了。
身輕如燕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念恩知道這十有八九是含血玉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女媧的原因。但是不管是什麼樣，這都是件好事。
念恩衝著小白狐大聲問道：“小白狐，睚眥是不是也被自己的幻覺迷惑了？！”
“對！”小白狐匆忙地應了一句，她對付睚眥是真的吃力，又怕傷到他，也怕被他傷到，睚眥是好戰的妖獸，看來剛才幻覺是喚醒了他心中的戰鬥欲，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於小白狐和念恩的對話，睚眥略微頓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被小白狐看在了眼裏，睚眥還能分辨出她們的話嗎？如果可以，那麼將睚眥的意識喚回來就要容易多了，小白狐朝着睚眥大聲地說道：“睚眥，我是小白狐。你醒醒！”
小白狐？睚眥巨大的身影僵硬在了那裏，卻不是因為想起了小白狐是誰，反而回頭，看着剛才被他殺死的那些妖獸，在那些妖獸里。有一隻雪白的九尾靈狐，他沒有理會小白狐，而是回到了那群屍體裏，翻找了一會兒以後，念恩看到了很殘忍的一幕。
念恩和小白狐同時愣在了原地，小白狐看着睚眥手裏提着的那具屍體，那是……柳如玉？！
“玉姨！”念恩再也忍不住了，對於柳如玉她太熟悉，哪怕世界上不僅僅只有一隻九尾狐，可她就是直覺這是柳如玉，睚眥怎麼可以這樣！
睚眥看着朝他飛來的小身影，念恩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如同螞蟻一樣可以隨手掐死的人，他將九尾狐的屍體扔到了一邊，然後伸出巨掌準備讓念恩自投羅網，但是小白狐更早一步。將睚眥的手撞開了。
念恩順利地找到了柳如玉的屍體，而小白狐則是和睚眥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念恩將柳如玉的屍體放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之後，有些焦急地看着空中的小白狐和睚眥，小白狐不再是步步退讓。局面變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怎麼小白狐也變成這樣了？念恩看了一會兒，發現小白狐和睚眥是動真格的，她看了一眼旁邊那隻九尾狐的屍體，是因為這個的原因嗎？念恩輕輕地碰了一下九尾狐的身子，冰冷僵硬，可是卻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是假的，念恩將那隻九尾狐翻了過來，沒等她拆穿，一隻白鳥就滑稽地從九尾狐的屍體裏鑽了出來，然後撲棱着翅膀飛到了半空中。發出類似嘲笑的聲音，消失了，而地上的屍體則是化為了一地的羽毛。
被耍了！念恩就知道是這樣，一冷靜下來就能猜到結果，可是小白狐看到睚眥提着柳如玉的屍體時，卻情緒反應比念恩更加激烈，此時與睚眥的交鋒更是讓她失去了理智，無論念恩在下面如何勸說解釋，小白狐和睚眥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
念恩看到小白狐碧綠的眼睛，漸漸地便得和睚眥一樣血紅，此時小白狐的形象，像極了當初念恩在狐妖鎮裏看到的柳如玉，柳如玉便是因為殺戮太多，才變成了那麼殘忍的妖獸，被仇恨沖昏頭腦的九尾狐，最容易走火入魔。
“吼！”隨着一陣地動山搖，念恩感覺到冰樹上的冰塊都掉了下來，砸在了她的身上，睚眥的腳一踩，便是這地動山搖的來源。念恩現在要是強行去分開他們，恐怕首先喪命的會是自己。
該怎麼辦？念恩的手用力地交叉握着，摩擦着，腦海里飛快地在想辦法，含血玉已經和她融為一體了。就沒有順手的東西可以用來試着催眠他們了，那麼就指哨試試吧，念恩情急之下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她不知道在某一個強大的幻覺之中，再用另一個幻覺去喚醒別人，行不行得通。
顯然這裏這些白鳥的目的，就是想辦法讓念恩他們自相殘殺，怪不得這裏這麼平靜，也沒有什麼攻擊力高的妖獸之類的，因為他們根本無需動手，只需要看着進來的人死在自己人手裏就好了。
念恩剛準備試試指哨的效果，卻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咒語聲，很細微，彷彿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聽不清內容，有種讓人聽了很難受的感覺，而空中的小白狐和睚眥暫時都沒法注意到這一點。
咒語聲四面八方地傳來，念恩的指尖顫抖了一下，她剛才那種心跳劇烈的感覺又傳來了，怎麼回事？
小白狐和念恩一樣，被咒語攪亂了心智，而睚眥則是趁機狠狠一掌砸在了小白狐身上，小白狐被睚眥的重擊傷得有些動彈不得，落在地上吐了幾口血，可是比起這種身體上的痛來說，她能難受的是那種奇怪的咒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