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爸媽歸來
第十七章爸媽歸來
吃飯的時候，張成傑大概是離開故鄉青山鎮了，一回來就有些感慨，跟林曦這個“故交”懷念了好多以前小學的事情，林曦於是終於知道張成傑是自己小學校友，張爸當官，林爸爸做生意，兩位爸爸從少年時代就認識，彼此之間還算交情不錯，張成傑和林曦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只不過前世小學畢業之後聯繫少了，林曦後來就不太記得這號人了。
吃完飯，林曦也沒掃興，麻利地把碗盤收拾到洗碗池裏泡着，上樓換了寬鬆的襯衫長褲，背上背包，挎上一個斜挎包，就準備跟着一起出去玩了。
林曦上樓換衣服之前，趙子昱已經打電話叫了司機過來接，她沿着樓梯走下來的時候，一看其他幾個人已經不在屋裏了，只有趙子昱一個人站在樓梯口。
他背對着林曦，站着的姿勢給人的第一感覺是背挺得很直，看着就有一種如松的英氣，正看着對面牆上掛着的一幅畫。
林曦家就是普通的小鎮人家，不會像大戶人家豪宅會真的拿名畫裝飾，現在也不像後世，做室內裝修的時候都喜歡弄幾幅畫點綴，牆上掛的畫就是林曦自己小學時候畫的。
紅艷艷的太陽、各色的鮮花、花叢里的白裙子女孩，鮮艷而簡單的一副水彩筆畫的畫，角落裏拿黑色的筆寫着“2年3班林曦”，看起來幼稚得一塌糊塗，但是當時在學校繪畫比賽中，還獲得了低年級組的獎的。林曦從小學習不怎樣，在學校里獲得表彰就這唯一一次，所以拿回來之後，就跟林爸林媽各種炫，最後被林媽媽拿個大相框裝起來掛在牆上了，小林曦才算是消停了。
雖然隨着漸漸長大，林曦也覺得這幅畫挺幼稚了，不過都看慣了這裏掛着這樣一幅畫，家裏也沒人想過要拿下來。她看趙子昱看得挺認真的樣子，就問：“怎麼樣？這可是獲得過我們小校優秀獎的大作。”
趙子昱姥爺是很傳統的軍人，他寒暑假經常到部隊訓練，五感都很好，聽見林曦的腳步靠近，就已經轉過身來了，聞言道：“水平很差。”
趙子昱不是第一次見到別人家裏掛自己的畫作，很多人都喜歡這麼干，他媽江雪認識的一個畫家，家裏就掛得像一個展廳。他大舅家江河也是，客廳里就掛着很多裝裱精緻的油畫，都是他堂姐江千愛的作品，不過江千愛六歲就從師油畫大家程一抒，那些油畫都是江千愛的珍愛之作，其中一幅人物畫還獲過國家獎的，以專業的眼光來看都是不錯的。而林曦這幅只是沒基礎的小孩子的作品，真的很差，線條很凌亂，代表太陽的那個圓圈都不太圓。
其實優秀獎在學校來講是一種很敷衍的獎，排在特等獎、一二三等獎之後，實在非常一般，不過當時確實讓林曦很是開心了幾天。林曦心想趙子昱還挺實誠的，就笑了，“確實，不過我自己還挺喜歡的。走吧，雲青山還是挺好玩的，我們山裡人看山看水可能沒什麼看頭，換你們城裏人來看，應該還覺得挺好。”
林曦穿上一雙旅遊鞋，然後兩人就並肩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坐在車裏的文莎莎就探出頭來叫他們，笑意盈盈的樣子：“林曦，趙子昱，你們倆快點啊，我們再不趕快去，太陽都快落山了啊。”
“唔，好的。”
林曦拿出鑰匙來鎖門，趙子昱就站在旁邊等她，淡淡開口道：“那個體育彩票的300萬，中獎的人是你吧。”
林曦低着頭，看不到趙子昱的表情，卻聽得到他的聲音非常篤定，林曦接着把鑰匙轉了半圈，聽到“咔”一聲代表反鎖好了的聲音，才收回了鑰匙。趙子昱正看着她，神情還是帶點好像天然的冷清，不像在戳破什麼秘密的樣子。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一定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畢竟中彩票是合理合法的，只是被人知道了難免麻煩而已，林曦雖然不知道趙子昱怎麼會猜到，但也不會過於拘泥，既然他這樣對她說，就是沒有告訴別人的興趣，她點點頭，大步往車那兒走，同時道：“恩，對呀。不過我沒想到你會知道。”
趙子昱笑了一下，帶着點小得意，他笑的時候眼睛很明亮，一點也不像平時那樣帶着冷意，看得車裏的文莎莎都呆了一下，他對林曦道：“在周三和張成傑遇到你之前，我之前還見過你一次，你沒注意到我，我卻看到你在買假髮了，是染了黃色的捲髮。你很聰明，而且也很幸運。”
林曦轉頭看他：謝謝誇獎，我也這麼覺得。不過我當時有注意，那條街人挺少，而且當時街上都沒什麼人路過的。”
趙子昱道：“我在對面樓上打桌球，剛好就看到了。”
林曦有點意外，沒想到趙子昱會注意一個在買假髮的路人，“你眼神很好嘛，隔着一條街都能看得清。”
七座的越野車，文莎莎、劉佳凱和王毅坐在後排，張成傑就坐在了副駕駛，中間的兩個位置就留給林曦和趙子昱了，趙子昱一邊跨步上前打開車門，一邊道：“也謝謝你的誇獎，確實還行，起碼比一般人要好。”
林曦也沒客氣，直接就先坐上車了，用上了玩笑的語氣：“不過現在我還是沒有錢的，今天出去玩，還是得你請客的。”
文莎莎也跟着笑了，“林曦你不用客氣，我們今天都是吃趙子昱的、玩趙子昱的，你帶着你這個人就可以了。”
青山鎮就是因雲青山而得名的，雲青山也是青山鎮人出去玩的首選，特點是這一片兒連着的山都海拔不高、山上挺平，有點小高原的感覺，上面有很好的草場。
從林曦家坐車，過了撫橋初中再開幾分鐘就到了通向雲青山的岔路口，一拐進岔道，道旁就是樹和剛收割的麥田，上岔路沒走多久就能遠遠地看到水庫了，水面被四面青山映成了碧綠的顏色，有一種靜謐的美。林曦重生回來之後，除了匆匆去了兩趟市裡，就基本只是學校——家兩點一線，沒怎麼出過門，前世後來基本一直在外面，就過年或者林爸爸祭日會回l市幾天，也好幾年沒去過雲青山了，現在故地重遊，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正想着他們是準備是先到水庫玩，還是先上山去草場呢，趙子昱的電話就響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然後趙子昱也沒叫停車，就直接在車裏接起來了，沖電話里輕聲喚了一聲：“媽。”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麼，趙子昱只是沉默地聽着，那雙眼睛更冷下去了幾分，抓着電話的手指攥緊了手裏的手機，轉過頭來看了林曦一眼，林曦眼神詢問：怎麼了？
他卻又轉回了視線，直接叫司機：“停車。”然後對電話里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安排，我三十五分鐘之內肯定到。”
他一掛電話，張成傑就問了：“怎麼，現在就回去嗎？”
“恩，很抱歉，我有家裏有一點急事，現在必須回市區。”他眼神帶了一點點歉意，然後徵詢張成傑林曦他們的意見：“你們如果要留下玩的話，可以先留在這裏稍微等一會兒，我打電話叫另一個司機開車過來，他會帶着你們玩，然後送你們回家。”
林曦最先表態：“我回家。”
張成傑跟文莎莎他們眼神交流了一下，笑笑道：“嘿嘿，我們就是來陪你玩的啊，沒你了也沒什麼勁了，我們也跟着回去就好了。”
於是趙子昱就叫司機往回開，到路口的時候，趙子昱本來指揮司機往林曦家開，準備先回返一段兒送她回家的，不過林曦阻止了他：“不用了，既然有急事，這種時候就別浪費時間了，我雖然沒什麼錢，不過這段路的公交車費還是有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趙子昱就很乾脆地讓林曦下車了，道：“我現在要回帝都，回去之後再和你聯繫。”
帝都和青山鎮簡直天南地北，林曦覺得這也就是一句客套話了，很上道地點點頭，笑道：“恩，一路順風。”
趙子昱沒想到姥姥居然會突然病倒了，姥姥身體一向算是硬朗的，這次卻說是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江雪打電話說叫他馬上回市區，然後立刻去州城坐飛機回帝都。他媽媽江雪是他姥姥唯一的女兒，母女感情非常好，趙子昱從小和姥姥姥爺相處也很多，他心裏還是很擔憂的，看着林曦挎着包站在路邊，心裏什麼也沒想，只是看着兩邊的風景飛速退去，然後林曦的身影越來越小。
趙子昱的車拐過一個彎，林曦就往回走，這段路沒多遠，林曦完全沒準備坐車，只是感覺直接說“放我下去、自己走回去”顯得有點凄涼，才說坐車回去的，實際上她覺得這樣一個人靜靜散會兒步挺好的。
********
周六晚上林爸林媽回來了，到家的時候已經挺晚了，旁邊的煙花爆竹店都關門好久了，走的時候兩人就拎了個提包，回來的時候卻是一人拎着一大包回來了。林媽媽燙了個頭髮，還紋了眉，臉上是大大的笑容，進屋抱着林曦就在臉上親了兩口。
林爸爸倒是穩得住，身上也還是走的時候那件夾克，進屋了還是端着一副平靜的表情，直到看到林媽媽熱情地撲倒林曦，才也露出笑容來，掏出存摺就給林曦看：“來，陽陽，這是你中獎的獎金，彩票中心的人說了，你中的是一注300萬的特等獎和9注10萬的一等獎，繳了兩成的稅，最後就是312萬。”
林曦打開存摺一看，開戶人是林爸爸林恩海，金額則是整整的3120000.00元，就問林爸爸：“我不是叫你們在省城要用錢，就直接用這個獎金的嘛，怎麼沒用？”
林爸爸一擺手：“這可是我閨女的錢，哪有當爹的用閨女錢的？“
林媽媽則是笑：“這個錢是陽陽你買彩票來的，都是你的運道，爸媽要給你留着。別人都說男孩子娶媳婦養家要錢，其實女孩子要錢的地方也多着呢，你還要讀大學呢，而且以後談對象，就得你有錢，這底氣啊才能足足的。再說回來，這錢太多了，你媽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我怕一花上這錢啊，那就不把錢當錢用了，動了1萬就會着動5萬、10萬，就乾脆沒動它了。陽陽，媽媽都給你留着啊。”